當利奧波德一世發現重組後拉上去的德意志火槍兵，被人數遠少於己方的太平軍精銳擲彈兵如同趕鴨子一般屠戮追擊時，一股憤懣之情頓時從胸膛中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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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是誰將這些垃圾派上戰場的？！”
一旁負責重組的貴族將軍低聲回道：“陛下，我們的預備隊已經打光了，這些人都是之前第一線‘退’下來的老兵。”
“老兵？”利奧波德一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沉寂了數秒鐘後，無奈的長出一口氣，接受了德意志步兵軍團被太平軍打垮士氣的實情。
這一點很好理解，從清晨開始到現在，戰場上只有倒下去的太平軍精銳擲彈兵，沒有一個太平軍士兵潰逃，反觀己方的戰陣，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擊潰，衝殺太平軍軍陣的德意志騎兵，僅僅只是擊破了太平軍的方陣，卻絲毫沒有擊潰太平軍的心裡防線……
有時候利奧波德一世不禁懷疑，這些太平軍士兵會不會真的是洪天成從地獄裡召喚出來的魔鬼，反正利奧波德一世是絕不會相信漢人天生比白人優秀這一言論的！
如今隨著太平天國的冉冉升起，太平漢人種族超越白人的言論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向整個歐陸瀰漫，哪怕是遠處西歐的國家，不少人都聽說了這一言論，只不過相對而言，東歐的人更加堅信這一條罷了。
種族優越感從來不是透過辯論誕生的，是一寸血一寸地打出來的！
就好比二戰時期的雅利安種族至上論一般，在希特勒發家橫掃法國之前，雅利安種族優越論不過是一小撮種族主義者的自嗨而已，但當德國用區區一個多月時間打的歐陸強國法蘭西投降後，這一言論立刻在全世界發酵起來！
17世紀的通訊遠不如二戰時期發達，但太平軍數年時間建立起來的威望，也足夠傳遍整個歐洲了。
原本，利奧波德一世為首的德意志貴族們也是對太平漢人優於白人族群的言論嗤之以鼻，這不是他們過度自信的表現，沒有交戰前，整個神聖羅馬帝國德意志諸邦聯軍的官兵都不相信漢人種族優秀論。
然而，現在戰場上那些死戰不退，只知道前進的太平軍精銳擲彈兵，讓利奧波德一世首次對自己的三觀產生了衝擊，好在，能坐上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位置，利奧波德一世的城府還是很深的。
雖然他內心已經對戰勝太平軍感到希望渺茫，但面色上很快恢復了平靜，語氣冷靜的對周圍的貴族將軍們吩咐道：“我方步兵團已經不足以抵擋太平軍主力的進攻，撤退吧。”
“陛下，我們的後備軍已經沒有了，如果撤退，很難擺脫跟太平軍的接觸，很容易被太平軍追殺到潰不成軍的。”弗雷德裡克低聲提醒道。
“我們不是還有一千黑甲騎兵沒有上戰場麼？黑甲騎兵號稱可以‘防彈’，正好讓他們擋住太平軍的追擊。”
弗雷德裡克聽到這裡後，理智的閉上了嘴巴，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這位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在即將戰敗時，就已經開始為哈布斯堡王朝收拾殘局了。
黑甲騎兵並不是一個統一的作戰部隊，而是德意志諸邦軍事貴族子弟聚集起來的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王牌部隊’。
因為每一個黑甲騎兵身後都有一個財力雄厚的貴族傾力相助，於是就使得這些身為貴族子弟的黑甲騎兵有足夠的金錢為自己打造足夠奢侈的裝備。
譬如，可以防止鉛彈近距離射擊的全身鋼製板甲！
真正意義的防彈！
在盔甲行業發達的中歐，曾有多次拿著燧發槍近距離射擊黑甲的案例，柔軟的鉛彈被厚重的板甲牢牢擋在了外面。
不過，這種黑甲的打造費用極其高昂，除了擁有一個家族財力支撐的貴族子弟外，普通士兵根本無法承擔，而且黑甲的打造極其費時費力，也就引入了蒸汽機動力和大量運用水力鍛造的法蘭西和中歐有能力打造。
武裝一個黑甲騎兵的費用，足夠武裝起來十多名普通的輕騎兵，所以價效比是很低的，十多名輕騎兵顯然會發揮出遠超過一名黑甲騎兵的用途。
但也正因為黑甲騎兵造價高昂，數量稀少，所以才一直沒有被派往戰場前線，他們最大的意義在於，讓己方部隊士兵知曉有一支真正能防彈的騎兵部隊站在他們一方。
這對於士氣提升還是有些好處的，再就是，黑甲騎兵個個都是德意志貴族嫡系家族子弟，損失大了的話，會被追究責任的。
其中甚至有不少德意志貴族的法定繼承人，一旦陣亡在戰場上，無疑又是一起貴族繼承糾紛的誕生……
想要拉攏德意志諸邦，整合神聖羅馬帝國的哈布斯堡王朝，自然不會讓黑甲騎兵當炮灰開罪於後方的德意志諸邦貴族，但現在與太平軍的決戰即將失敗，神聖羅馬帝國哈布斯堡王朝的威望必然大幅度下降，統一德意志諸邦的意願自然也變得遙遙無期。
這時候，利奧波德一世理所當然的也無所謂是否會得罪身後的德意志諸邦貴族，如果太平軍真的大軍壓陣，德意志諸邦只要不是傻子，是不可能開啟內戰模式的。
異族侵略內部團結這種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貴族們自然心裡有數，更何況，洪天成的太平天國的立國根本是打破原有的封建貴族制度，天生跟整個歐陸貴族集團對立。
至於利奧波德一世將黑甲騎兵用作殿後部隊，送進太平軍的虎口裡還有什麼別有用心的計劃，弗雷德裡克則不敢深思，反正對這位普魯士國王而言，德意志聯軍主力被留在波蘭土地上，並不完全是壞事！
至少，勃蘭登堡方面可以完全掙脫出哈布斯堡王朝的內政干預。
在利奧波德一世的命令下，一群群穿著黑色厚重鋼製板甲的重灌騎兵，插入進太平軍追擊的陣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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