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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色不迷人人自迷(13)

門開了,“霸霸!”夏未央連人都沒看清就去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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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門口,穿著居家服的陌生男子,“姑娘,你是不是找錯門了?”

“誰啊?”一個女聲傳過來,男子回頭說:“是一個陌生的姑娘。”

夢碎了,一切都是假象,夏未央驀然轉身,一步一步往下走,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

房子,已經賣了。她們的曾經,徹底斷送了,陳家把房子賣了,再也不想回來了,是嗎?

夏未央坐在樓下的涼亭,呼嘯的北風割著臉,但比不得心裡的一分痛。夏未央放聲大哭,陳沐晗,你真要做的這麼絕嗎?為什麼要連房子都賣掉?我是錯了,但你沒有錯嗎?怎麼你就能做到如此決絕?是我欠了你幾輩子,才會喜歡你。

夏家原來的房子還在,只是沒人住了。夏未央拿著鑰匙開門,除了冷清,並無太多變化,因為當初搬家時,好多東西都沒拿。

夏未央給家裡發短信報了平安,夏父偷偷發資訊給她:女兒,進展順利嗎?

夏未央鼻頭一酸,寫道:爹,陳家把房子賣了。

夏未央生出一絲絕望,她變得再優秀能怎樣?這輩子,她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陳沐晗了。一想到這個可能,夏未央對什麼都失去了希望,對,她就是這麼沒出息,過去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更好地與陳沐晗重逢。

可現在,連老家的房子都賣了,連同她們的記憶,都被賣了,怎麼能這樣?

夏父:女兒,爹想聽聽你的心裡話,你對陳沐晗……

夏未央抹淚,寫:爹,我愛她,無論我怎麼否認撒謊,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喜歡她。這麼多年了,愛,早就生根,想要不愛她,除非剷草除根。除了我死,要怎麼斬草除根?

夏父:女兒,別這麼想,問題是死的,人是活的。爹原本不知道,你對陳沐晗到底是怎麼看的,是想重新和她在一起,還是順其自然。可當你提出你要回c市時,爹知道,你心裡從沒有放下過她。

夏未央心底深深的無力感,寫:爹,不是我不想放下,是根本做不到。身不由己,你懂嗎?

沒有人比她想徹底輕鬆地放下陳沐晗,記著她,念著她,痛苦的滋味誰知道?在國外,她也曾偷偷哭過無數次。可是都告訴自己要堅持,為的是,有一天,自己更加優秀,坦蕩地站在陳沐晗面前,和她更般配。對,她就是抱著這樣虛無的念頭的,她就是這麼沒出息,這輩子不能和陳沐晗一起,什麼都沒有意義……

夏父:爹知道,那就同時進行吧,一方面尋找陳沐晗,一方面繼續學習。

夏未央失望了,寫道:爹,這是我最後一次找她了,找了她那麼多次,她都不肯現身,是真的想躲著我吧,呵呵,我會放棄的,儘管我現在做不到,但我真的不會再找她了。

夏父:姑娘,你想好了,放下一個人,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真的能夠放下,你做得到嗎?

當然,做不到,所以才痛苦。明明白白這一切,但是卻又不得不與自己的真實意願背道而馳。前進一步是深淵,退後一步是懸崖,她無論怎麼走,都是死局。所以,就這樣吧,陳沐晗,你把我們的記憶都賣了,我夏未央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了。

夏未央:爹,我在這邊溜達幾天就回去了,你別跟媽說這些,我回去之後,一切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夏父只發了三個字,傻姑娘。

夏未央頓時酸了眼眶,操蛋,麻蛋,我為什麼非要喜歡你,陳沐晗?你告訴我!我到底我喜歡你哪一點了?我都特麼改掉,行不行啊?正因為是喜歡她的全部,才不知道要從何做起才能不去喜歡。那是一份完整的喜歡,無法割裂。

夏未央去買酒了,又去買了兩份小餛飩,想起,她深夜從北京回來,想躲在黑暗的角落裡嚇唬陳沐晗的,沒想到反倒丟了自己。還是陳沐晗過來找到了她,她們手拉手又買了小混沌,回家,她們互相喂對方吃,晚上,還睡在了一張床上……她們還接吻了……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忘記。

陳沐晗,我不是懷念過去,我也不想懷念過去,我懷念,因為,過去有你。

懷念過去,或許是根本沒有把過去當做過去,我時常幻想,那一切都是在當下。

清醒的時候,是無法做到的,喝醉了,就可以自欺欺人了。夏未央坐在臥室裡,望著房內熟悉的場景,昔日的一切,湧現出來,滿眼,滿心,都是一個人。

陳沐晗,我那麼愛你。不知情為何物就開始喜歡你了,你把我的一切,甚至我的心都拿走了,只給我留下了一副軀殼。

小餛飩根本沒有吃,直接喝酒。很快,人就醉了,記憶開始錯亂。夏未央迷醉的眼神望見了,對面的樓,燈光亮著,啊~哈~霸霸~霸霸在那裡~夏未央踉踉蹌蹌往窗邊走,腿根本不聽使喚,一軟摔倒在地,她氣喘著爬不起來,還是固執歪著頭望著對面的燈光。

霸霸,霸霸,在那裡,她在看自己。夏未央摸了半天,掏出自己的電話,翻來翻去,都沒有翻到她想找的電話,霸霸的電話不見惹~夏未央委屈地吸吸鼻子,乾脆自己輸入好惹,她都記得。

夏未央輸入進去,按了立即呼叫。嘟嘟嘟……電話被接起來了,夏未央立刻小嗓門嚷嚷,“霸霸霸霸!”

電話裡沒有聲音,夏未央委屈巴巴,“想霸霸~嗚嗚~”夏未央費力地翻了個身,蜷縮著身子,望著對面的樓,“霸霸~嗚~我想你~你來找我~好不好~”夏未央哭出來了,“我找你,找的好累啊,換你找我一次好不好?”夏未央哭著哀求,“哪怕一次都好,霸霸,你來找我~”記憶和現實錯亂著。

“每一秒鐘,我都在想你,每一分鐘,我都迫切地渴求你,霸霸,你為什麼不肯出現呢?”夏未央哭的身子開始抽動,她抽噎,“我走到哪裡,都不曾忘記霸霸,我見了誰,都能想起霸霸,一句話,一首歌,一道菜……霸霸~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就不要我了?為什麼啊~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我都改掉~好不好”夏未央開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或者,你乾脆告訴我,如何才能不愛你,好不好?我真的好累,好想死啊~”

“渣渣。”電話裡傳來了一聲呼喚,夏未央淚眼立刻瞪大,連連嚷了幾聲,“霸霸?霸霸,霸霸!”

“渣渣,有一個辦法,能見到霸霸~要不要?”

“要要要!”

“現在回床上,躺下,當你睡著了,霸霸就會出現了。”

“真的嗎?”

“真的。”

“霸霸不會騙我der是不是?”

“是的。”

“那我現在就睡。”夏未央閉上眼睛,吸吸鼻子,假裝呼嚕嚕幾聲,就嚷:“霸霸霸霸,我睡這著惹,霸霸來吧~”

“小傻瓜,不許騙霸霸~”堪稱寵溺的聲音,“霸霸那麼聰明,可不會被騙到的哦~”

“是哦,從小到大,我都騙不到霸霸der~”夏未央頂委屈,又頂自豪,“我霸霸最聰明惹~”

“小渣渣,掛了電話,好好睡覺,睡著了,霸霸就會出現的。”

“不要~”夏未央乖乖地閉著眼睛,“不要掛電話~霸霸會消失~霸霸,你快來~嗚~”

“恩,那不掛了,霸霸陪你聊天,你一會就會睡著了~”

“恩,想聽霸霸講故事~”

“恩,那霸霸就講一個學霸和學渣的故事~”

“嗯嗯嗯~霸霸講~渣渣聽~”

“說,從前啊,有兩個可愛的小朋友住在一個小區裡,一個眼睛大大的很可愛,一個梳著馬尾傻乎乎的……”隨著舒緩的話語,夏未央的腦袋發沉,不一會,就進入了睡眠。

“真的要去?”陳母問。

“恩。”陳沐晗穿戴整齊,最後,她拿起口罩,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帶上口罩。

“你想好了,如果被夏未央發現,一切都前功盡棄。”

“她睡著了。”

“非去不可?”陳母坐在酒店的床上,平靜地說:“既然如此難以割捨,幹嘛不複合?”

“你和小姐姐也那麼放不下,你為什麼還要一次次推開她?”陳沐晗背對著陳母,問。

“你們,和我們不一樣。”陳母語氣一頓,“蔣筱斐,只要我想,她下一秒就會是我的。”

“小渣渣,只要我想,我現在就能擁有她。”

“我能給蔣筱斐一切,你能給夏未央什麼?”

陳沐晗沉默了,陳母說:“不要靠著衝動過日子,一輩子,那麼長呢,你真的做好了準備嗎?”

“連自己都不能正視自己,這樣的你,怎麼和夏未央重新走到一起?”陳母的話,刺痛了陳沐晗,她摸著臉上那道疤,“我的疤,以後會好的。”

“是,臉上的疤會好,那你心裡的那道疤呢?”

“媽!”陳沐晗的聲音顫抖,陳母嘆了一聲,“走吧,媽帶你去見她。”

渣渣,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