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空老想要說話，方院長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微笑著道：“但是，畢竟凌霄的實際情況擺在這裡，本院也不能讓空老太過為難。這樣，要是明年他沒能透過外院選拔，空老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同時這一成績也不計入空老當年的績效考核。而且，下一批內院學生可以讓空老你首先挑選，如何？”
見院長已經說到這份兒上，空老只好一揖道：“是，院長。”
“姓凌的小子，就憑你們徐掌櫃打點的那些東西，老陳我給你整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希望你能好好地珍惜這次機會……不過，空老這個老頑固今天居然能這麼暢快地就接招了，這倒是一樁奇事，也算你運氣好吧。”
陳果在心裡嘀咕了幾句，然後便將心思重新移了回來。這種時候，作為此事的主要推動人，他無論如何應該表示表示，於是便諂笑地道：“恭喜恭喜，預祝空老早創輝煌。也就是空老您這樣令人高山仰止的水平，才值得院長如此的厚待。”
“哼，少來哄騙老夫。”空老沒好氣地看了笑眯眯的陳果一眼，突地哼了一聲道：“小陳，你對這小孩如此盡心竭力，他該不會是……你在外面跟人生的私生子吧？以你這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風格，這小孩要跟你沒任何關係鬼才相信！”
“啊，這……這……”陳果萬萬沒料到他竟然說出這番話來，不禁頓時槍法大亂，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旁邊眾位老師也是一愕，繼而鬨堂大笑起來。空老自然也在其列，只是相比他人來說，他的笑容顯得格外神秘而意味深長。
陳果的這一番“良苦用心”，身為當事人的凌霄自然是無法知道的，他此時正乖乖地等在那個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柳纖纖、康富、羊憐花聊著天，心裡卻在琢磨著，也不知道自己會分派給哪一位導師。最好是陳果，畢竟那是把自己帶入門的人，可是，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得寸進尺了……
不一刻，門口值守的四名師兄便推門走了進來，隨著他們一聲聲宣佈，被叫到名字的學員都喜滋滋地站到一邊，然後湊齊人數被人領走。只有凌霄望眼欲穿地盼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漸漸地又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終於，他的名字被叫到了：“凌霄，你劃歸空老那裡，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是，多謝師兄。”凌霄精神一振，健步奔了出去。門外，康富正站在面無表情的空老身前，微笑著向他伸出手去：“凌師弟，歡迎你。”
“好了，我們走吧。”空老淡漠地道，當先而行。凌霄和康富相視一笑，一起跟了上去。
隨著前行腳步的一步步落下，凌霄對即將開始的新的人生歲月，充滿了越來越興奮的悸動。這就是自己未來將要揮灑激|情和汗水的地方，自己的靈脩之路，就要從這裡、從現在展開了！還有，他在心裡大聲喊道，義父，霄兒的第一步終於成功了！
可能是被一種新奇但莊嚴的氣氛感染著，兩個小孩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語，就連一向健談的康富也是噤若寒蟬。
似乎空老在學院挺有威信，在前行的路上，總有各種各樣原本可以擦肩而過的人，會主動停下來，跟他打一句招呼再走，好像這樣才會心安似的。這些人看起來都相當有靈修範兒，許多人腰間要麼掛著刀，要麼繫著劍，最誇張的一位仁兄，居然背了兩柄碩大的銅錘-那對銅錘看起來怕不下幾百斤，看得凌霄和康富駭然相顧，直吐舌頭。
只不過，空老卻一直都是沉著臉，好像剛剛才輸掉了一大筆錢似的。
“哈哈哈，老暗，幸會幸會……”迎面忽然走過來一名趾高氣揚的紅臉老者，身後跟了兩名身負長劍的少年，一見空老便樂不可支地道：“剛才還沒來得及恭喜你，這次你收了一名身具第九元素的弟子，這可是開創本院前所未有之局面，著實喜人啊！”
一見此人，空老的一張臉黑得更兇，當即冷聲冷氣地道：“老楚，你要這麼羨慕，乾脆我就在這裡直接轉讓給你好了！不過，你剛才吃下一名光元素弟子，還來打我老空的主意，也不怕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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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喲喲，老暗你這是幹嘛，別啊……”紅臉老者似乎嚇了一跳似的：“君子不奪人所愛，你可別讓老夫背上一個罵名！”
又笑眯眯對著凌霄地道：“這位小友，空老可是咱們學院的大才，你跟著他，可要用心學習，平時注意修身養性，這才不會辜負空老的期望啊。”
雖然不知道他這話具體所指，但此人明顯是不懷好意，而且是故意在跟空老放對，當下凌霄只得沉默以對，一聲不吭。
“喲，師伯主動跟你打招呼，你一句話都不說，太沒家教了吧。你現在不還沒火嘛，架子就端這麼高了。”紅臉老者陰陽怪氣地道。
“凌霄，楚師伯為人認真，你跟他先打聲招呼。”暗空空沉著臉道，話裡含義是在罵他錙銖必較，無理取鬧。
紅臉老者陰著一張臉不說話，只是目光森寒地看著凌霄。
無奈，凌霄只好踏前一步，對著紅臉老者作了一揖：“小子凌霄拜見楚師伯。”
“呵呵，凌霄，嗯，這名字不錯，聽起來還挺高大上，只是別是繡花枕頭才好。”紅臉老者笑著點點頭，隨即扭頭對著身後的兩名少年道：“許亮，周光，你們可要看好了，凌霄師弟年紀輕輕就身負第九元素，未來可能會在本院一飛沖天，你們以後可不能隨便得罪他，要不然就算為師都幫不了你們，哈哈哈！”
那兩名少年一齊躬身道：“弟子記住了！”
“老楚，改天再敘吧，老夫一會兒還有事，告辭了！”空老冷冷地道。
“哦，這樣啊，本來還說好好跟你好好敘敘的……”紅臉老者一臉惋惜地道：“那你先忙，下次有空歡迎老暗帶你這位‘九元素’來我金光塔作客。”
“不敢不敢，老楚你日理萬機，暗某無事怎好叨擾？此事以後再說吧。”空老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草草一揖，帶著凌霄二人走了。
“師父，暗空空那個老家夥一臉吊樣，弟子一見就來氣！什麼第九元素，不過就是一個廢物罷了！師父您好心好意來道賀，他一點都不領情，簡直就是不識抬舉，呸！”暗空空的背影剛剛消失，紅臉老者身後的一名少年便不屑地道。
“就是啊，剛才師父派人回來叫我，我還以為是來了什麼了不得的天才呢，誰知道……聽說此人原本是陳果招來的，我看啊，這多半又是陳果在故意甩包袱，順便埋汰這個老糊塗呢。”另一個看著面相清秀一些的少年道。
“嗯，光兒所言有理。”紅臉老者讚許地點點頭：“只不過這次第九元素一事搞得如此大張旗鼓，而以暗空空這條老狐狸的性格，若然明知是吃虧的事情，打死他都不會幹……這一點頗讓為師心裡有些懷疑。”
“咦，師父您不是說，院長在會上答應不把這個凌霄計入考核目標，而且因為此事，下一次他還能優先選拔內院學生嗎？”第一個少年好奇地問道。
紅臉老者哂然一笑：“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萬一那些都是障眼法呢？有些事不能不信，有些事不能全信，真真假假，存乎一心，只有具備一雙慧眼，方才能從中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那少年諂笑道：“師父智深如海，亮兒佩服得五體投地！”
“師父，你是不是擔心那小子會是……第二個戰長天？”第二個少年一直在一旁沉吟不語，此刻忽然開口道：“雖然弟子沒見過此人，不過關於他的傳說還是有所耳聞。但弟子覺得，就憑這個凌霄想成為戰長天，這種機率未免太小了吧？”
“嗯，不錯不錯，光兒，還是你見識明白，懂得揣摩師父的心思。”紅臉老者眼前一亮地稱讚少年幾句，接著又臉色沉鬱地道：“戰長天都死了幾十年了，但連你們都還能聽到他的事情，可知此人對我學院實是荼毒不淺！”
轉過頭來，紅臉老者又對著第一個少年道：“亮兒，你雖然是師兄，但說到善體人意，你比起你師弟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你要記住，所有的事情都指望著師父來教你，那是不可能的！處處留心皆學問，這一點你以後要跟你師弟好好學學，凡事也要多開動腦筋才是。”
那少年臉色一變，隨即慚愧地低下頭道：“師父，弟子知錯。”
“聽著，為師決不允許在學院再出現第二個戰長天！”紅臉老者擺手止住他的話，一臉森然地道，話語中充滿了令人不容置疑的語氣：“小心駛得萬年船！亮兒，光兒，以後你二人要隨時給我盯死這個凌霄，一定不能讓他有任何發展的機會。他要真是廢物也就罷了，他要是某人想在我楚炳權眼皮底下擺的暗樁，說不得，我只好早早拔除了他！”
“是，師父。”兩名少年凜然答道。
這邊，見到紅臉老者三人的身影遠遠地拋在身後，看不到了，康富終於忍不住憤憤地道：“空老，剛才那只紅臉螃蟹是誰？太他娘的囂張了！要是沒在學院，就憑他那張嘴臉，弟子非狠狠地給他幾個大耳刮子不可！”
“呵呵，紅臉螃蟹，你倒是會起名字。”空老呵呵一笑，隨即嘴角一撇，不屑地道：“別理他，那就是一個老不死的神經病，沒事喜歡亂噴，刷存在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