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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似病非病

天聖山,忽然來了三個人。

三個男人,全都提著兵器,其中兩人拿著寶劍,另一人使的卻是刀。

“你確定是這裡?”其中一人問道。

“我的訊息,什麼時候錯過?”提刀之人回答。

“那咱們先上山去看看。”第三個人接話道。

於是三人一同上山,卻都十分小心。顯然他們對這天聖山還是多少知道一些,必定也是江湖中人,因此十分小心。

三人身形都很沉穩,一看都是身懷武功之人,而且功力還都不弱。

三人一起來到山腰,卻並未遇到任何危險,但見山上一片狼籍,卻都十分驚訝。

“該是這裡了。”最先開口那人說道。

“看這裡的景象,雙方似乎鬥得很激烈。”提刀之人說道。

“沒錯!照這樣子來看,沒有五十合上下,是絕不可能造成這麼大破壞的。”第三人回答。

這三人正是前來追捕梅韻師太的第五行三人,最先開口那人是第五行,提刀之人則自然是錦衣衛指揮使王景浩,至少第三人,當然是慢劍神胡代偉了。

秦剛下崑崙山之後,便奪了一匹馬,因此速度最快。梅韻師太功力極高,雖只憑輕功追擊,亦並未比秦剛慢得太多。第五行三人下了崑崙山,上了官道之後,便失去了秦剛與梅韻師太的行蹤。於是王景浩只能發揮他們錦衣衛擅長追蹤的特長,並且很快便再次發現梅韻師太等人的行蹤,便也一路追到了這天聖山。

只是,三人輕功雖高,但無論是與快馬、還是梅韻師太的蓋世輕功相比,他們的速度都還是稍稍慢了些。以至於他們三人追到這天聖山上之後,好戲卻已早早地收了場。然而,這對他們三人來說,其實也並沒有什麼不好。至少,他們不用再面對那些古古怪怪的食人植物。

三人顯然是對天聖山和玉林派早有些耳聞,而錦衣衛也最是消息靈通,因此他們大概早知道山上布有機關。只是待他們上得山來,再見到那慘烈的景象,頓時便放了心。因為,即便山上有再多的陷阱與機關,如今被破壞成這樣,想必也都一併暴露出來,亦或者根本就不起作用了。

“咱們分開找,他們應該還在這山上。”第五行建議道。

“對!梅韻師太既然追到了這兒,那她必定輕易不會罷手了。”王景浩也贊同道。

“那好吧!只是都別走太遠。無論有沒有線索,一個時辰之後,咱們都仍回此處會合。”既然他們兩人都已經同意,胡代偉也沒什麼好反對的,只是稍稍補充道。

“好,大家都小心些,千萬不要跟師太硬拼。”第五行說著,便直往山上而去。

胡代偉和王景浩去了上方,兩人便分別東西而去,只沿山腰開始搜尋。

第五行沿著山道一直往頂上走,可走著走著,還未到山頂之時,卻突然也便沒了路,只剩下茂密的樹林和一望無跡的野草。

第五行雖然長得斯文,但是性情並不算柔弱,凌風劍並不出鞘,卻仍是披荊斬棘而入。道路越來越難走,雜草也越來越繁茂,有的甚至已達一人多高,就算人站在裡面,十步之內,也同樣被遮得嚴嚴實實。

第五行又四下裡找了一遍,卻見視野有限,也根本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第五行靈機一動,飛身竄上一棵大樹,然後再登高遠望。雖然高處也有許多樹枝遮擋,便終究視野還是要開闊一些。可即便如此,第五行還是沒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第五行有些失望,於是索性便靠在枝丫上休息一會兒。

第五行稍稍歇息,又拿出水袋喝了幾口水,正要重新準備出發之時,突然聽得林中深處,隱隱傳來奇特的風聲,似與聖氣功的氣勢有幾分相似。

然而,大概因為相隔較遠,第五行也聽不真切,因此並不敢肯定。

第五行覺得似是有所發現,於是並未急著下樹,而且靜靜呆在樹上,只盡力去側耳搜尋剛才聽到的動靜。可是,他自己聽了好一陣,但見林中除了風聲之外,卻並沒有任何異動。

“莫非是我聽錯了?不至於吧!”第五行並不相信自己剛才聽錯,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第五行正要從樹上下來,重新踏上搜尋之路,忽而又聽到“呼”一聲勁風響起,這次卻是無比真切。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第五行喜道,說著便收了水袋,只迅速地悄悄靠近風響之處。

第五行沒走多遠,忽而面前一道勁風撫過,而且還略帶天地神聖之勢,正是梅韻師太的聖氣功無疑。

第五行知道自己一人無法對抗梅韻師太,於是動作儘量變輕變慢,只求不讓師太發現。終於,第五行還是靠近了梅韻師太,並且還看見了她。

此時,第五行離梅韻師太差不多百步左右,但他並不敢再靠近。像梅韻師太這樣的高手,要是有人靠近他百十步以內,縱然你身法再高,也很難不被她發現。第五行行走江湖多年,這點江湖常識還是有的。

他見梅韻師太此時彷彿又像個瘋子一般,大概是因為沒能找到秦剛和肖玉蓉的緣故,因此變得十分狂躁與憤怒。她在林中不斷胡亂出招,林中的大樹,也都一棵接一棵被她擊倒。

第五行一面觀察,一面卻在思索,如何在不被梅韻師太發現的情況通知自己的另外兩位幫手。畢竟,以梅韻師太現在的功力,江湖上能一對一與她爭鋒之人,根本就沒有幾個。第五行是有知之明的人,他認為,自己或許再過二十年,可能有機會達到梅韻師太現在的境界。但是,也極有可能,他這一生,都未必能練到梅韻師太現在的武功境界。

第五行正在沉思,忽而發覺樹林之中變得安靜起來,勁風沒有了,大樹也不在斷倒。

“她走了麼?”第五行只覺不太妙,探出頭去一看,果然沒有發現梅韻師太的蹤跡。

第五行正要上前去找,忽而便又看見一個身影,竟然已在自己兩百步範圍之內。第五行正要用龜息功隱藏自己,卻早已聽到梅韻師太說道:“出來吧!既然來了,又何必要偷偷摸摸的?”

“她是在跟我說話麼?”這是第五行聞言的第一反應。

第五行並沒有動,梅韻師太也沒有動,只等了好一陣,卻又聽梅韻師太說道:“怎麼還不出來?有膽子跟來,難道還沒膽子現身麼?”

第五行聽到這句話,自然知道梅韻師太的確是跟在自己說話了。既然已被發現,那他於是索性也不藏著,只飛身一躍,正好來到梅韻師太面前。

梅韻師太見第五行現身,卻居然顯得異常冷靜,也並沒有向他出招,只拿雙眼仔細地打量了一番他。

“你是劍影第五行?果然一表人才!”梅韻師太繞著第五行看了一圈,終於又開口道。

梅韻師太能說出這句話,這卻讓第五行大大地吃驚。要知道,梅韻師太十幾年被囚禁之時,第五行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江湖上也還根本沒有劍影第五行這號人物。因此,梅韻師太能一口報出他的名號,也著實讓第五行吃驚不小。

“晚輩正是第五行,前輩怎麼會認得我?”第五行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呵呵!你們都知道我瘋。沒錯,貧尼我也的確是瘋,但貧尼不傻,更不是沒腦子。雖然現在人老了,但是記性,卻還是好的。”梅韻師太說話十分清楚,一點也不像個瘋子,甚至比第五行看起來還要正常。

“前輩就是剛出地牢之時,聽說了晚輩的名號?”第五行似信非信。

“名字而已,知道便是知道,怎麼知道的,還有那麼重要麼?”梅韻師太一句反問,倒把第五行仔細弄得有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追我幹什麼?”梅韻師太見第五行不說話,便又開口問道。

第五行還是在思考怎麼回答,卻又聽梅韻師太說道:“是想看看我還瘋不瘋,還會不會胡亂殺人?”

“是!”

第五行終於說了一個字,說得十分坦誠。

“呵呵!你覺得有用麼?就算我現在到處殺人,你又能阻止得了我麼?”梅韻師太說得狂妄,但顯然她有這本事說出這樣狂妄的話。

“阻止得了,也要阻止;阻止不了,更要阻止。總之,有用沒用,都必須出手阻止。”第五行一字一句說道,說得十分鏗鏘有力。

“哈哈!果然有點劍客的勇氣,難道你真地不怕死?”梅韻師太大笑著問道。

“哈哈!死,當然怕!只要是人,哪有不怕死的。”第五行也大笑著回答道。

“既然怕死,那你為什麼還敢來追捕我?”梅韻師太突然變得兇戾起來,只厲聲問道。

“晚輩怕死,但晚輩也怕看見死人,更怕看見別人死。”第五行的回答十分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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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年輕人,你倒是很有趣。”梅韻師太聽了第五行的回答,立馬又變得很是平靜,看起來十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