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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英雄年少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江湖,是風起雲湧的地方,是能人輩出的地方,是巔峰笑傲的地方,也常常是英雄末路的地方。

我們未來的路,也許早已經註定,只不過是因為我們許多年前有意無意做的一個決定。你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做了什麼樣的重要決定,其實都或多或少會影響到你將來的命運。我們未來的路,在我們自己手中,就看我們自己怎麼走。

盛凌人的性格,其實跟他的名字有幾分相似,他是一個極為好強、從不認輸的人。有時候,即便他已經輸了,他也還是死活不肯承認。

逞強的最終結果,往往是自取其辱。

在武林大會舉行之前,其實盛凌人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知道,蕭王爺已經抓住了他的把柄,並且在條件成熟之時,他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他本可以投案自首,以求獲得朝廷的赦免。可是那樣的話,他就是不再是盛凌人了。那跟普通的江湖宵小,又有什麼區別?其實,在他準備指使雪千鶴去劫取賑災官銀的那一刻,他便應該可以想到,或許便會有今天這種情況發生。

於是,他不甘心失敗,以求做最後一搏。

勝者稱霸為王,敗者黯然隱退。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不僅與東廠暗中勾結,還與邊關的胡人商議共舉大事。他先讓索樂索去刺殺皇上,事敗之後,又召集眾多手下弟子,全都交由索樂康率領,意欲在舉行武林大會之時——也就是在今天,趁機闖入皇宮刺殺皇上和太后。不僅如此,他還讓自己的義子盛莫名,趁其他人不備之時,竟然悄悄劫走了蕭王爺。如果他的計劃全部失敗,這便成了他惟一的退路,以蕭王為人質,力求達到脫身自保之目的。

不過,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脫身自保早已不是他之所願。他想要的是稱霸江湖、登基大寶,成為朝裡朝外真正的主人。

他的野心,已經不僅僅只是侷限於江湖,他更想成為一國之君。開弓沒有回箭,他已經無路可退。

不能成功,便只有成仁。

他要稱霸武林,最大的對手就是唐門;他要登機為君,就必須過了蕭王這一關。

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蕭王被劫走,索樂索帶人進宮刺聖,梅韻師太又重創唐門。勝利似乎已經近在眼前,他的樣子不禁已有幾分得意。可是,他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年輕人,一個最近才在江湖上崛起的年輕人,甚至江湖中的絕大多數人,對這個年輕人還都不是很瞭解。

剛才,他與寶曆小僧相鬥,盛凌人便已經看出,這年輕人的刀法,的確非比尋常,甚至比起當年的月刀衛霸,也強了不只一分。

盛凌人知道黃濟山是任逍遙的徒孫,但他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這個小子的刀法,竟然會如此厲害,而逍遙門其實並非以刀法見長。

“年輕人,就憑你,也想擋我?”盛凌人似乎不太看得起這個年輕人。

畢竟,盛凌人平時便最狂傲霸道,天下絕大部分高手,他都不放在眼裡,又怎麼會在意這樣一個剛剛出頭的年輕人?

“敢不敢擋,你擋不擋得住,是兩回事。你想稱霸武林,首先得問問我手上的刀,答不答應。”黃濟山冷冷說道。

盛凌人聞說冷笑道:“是嗎?”

話聲剛落,他突然一個飛竄,直接來到了黃濟山面前。黃濟山還沒有反應過來,盛凌人卻已經逼近自己。他手上的刀,還沒有來得及劈出,對方便以極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接站在了自己面前,倒讓黃濟山心中不由得一陣發寒。盛凌人此時與黃濟山只不過一尺相隔,但盛凌人卻居然沒有出招,而只是用凌厲的目光盯著黃濟山。

因為離得太近,黃濟山也同樣沒有出刀,在如此近的距離,他的伐木刀法根本施展不開。

盛凌人看似沒有出招,但他身上無形之中,還是有一股極強的氣勢,迅速逼近了黃濟山。因為兩人離得近,故而盛凌人身上的神聖氣勁,竟然瞬間便已將二人籠罩其中,並且居然並不消散,反而還越來越強。盛凌人自己練的是聖氣功,故而他身處這氣勁當中,卻是如魚得水,但是黃濟山卻被這氣勁逼得胸悶不已,心血也為之翻湧,竟而還有了筋脈逆轉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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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人是個老江湖,他其實早已看出,黃濟山的伐木逍遙刀大開大合,若是自己逼到黃濟山身前,不僅他的刀法難以發揮,自己的聖氣功也能最大限度的逞威。先前,張雨與盛凌人交手之時,張雨也不得不離盛凌人稍稍遠些,也正是因為他知道聖氣功離得越近,威力就越是強盛。

黃濟山雖然武功已成火候,但江湖經驗卻稍有不足,並且他還幾乎沒有與頂尖高手過招的經驗。他先前並不知道,為什麼盛凌人要離他如此之近?待到吃虧之時,這才終於明白。原來盛凌人的聖氣功,並不一定非要出掌擊敵,只要功力足夠強勁,也同樣可以以無形氣勁制敵取勝,而且往往還讓人防不勝防。這種無形勁力,與梅韻師太借來的天地之勢,顯然要弱許多,但卻更加隱秘詭異,常常敗敵於談笑之間。

幸好黃濟山已得師公真傳,練成了逍遙門最厲害的武功逍遙遊,也才不致於被盛凌人迅速擊敗。不過,盛凌人此時身上散出來的強勢氣勁,還是讓黃濟山感到十分不爽。

黃濟山知道,不能再讓盛凌人逼得如此之近,自己必須儘快脫離險境。對方勢強,而自己的刀法又無法發揮,同張雨剛才和盛凌人交手一樣。盛凌人也許不是武林中真正最厲害的那個,但他卻是最懂得以長擊短的高手。他不僅能清楚地看到對手武功的弱點,而且還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長處,去攻擊對方的弱點。這樣的對手,往往最是可怕。

黃濟山清楚狀況之後,便迅速大步後撤,但盛凌人卻好似早有預料。黃濟山退一步,他便進一步,黃濟山退兩步,他也跟著進兩步,這樣便使兩人之間距離,始終保持原狀。

黃濟山暗道一聲“不妙”,心中氣血已經有些控制不住,於是他左掌一翻,當先拍出一掌,直擊盛凌人小腹。

盛凌人不知為何,每次都能料敵先機。就在黃濟山出手之前片刻,盛凌人突然一個繞身,便已經來到了黃濟山身後。黃濟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難纏的對手,心中不免緊張萬分,額頭上也已經浸出汗滴。

黃濟山知道盛凌人在自己身後,而且離得很近,若此時他在自己背後來上一掌,自己根本很難躲得過。然而,盛凌人很是奇怪,卻還是沒有在黃濟山背後出掌。

黃濟山不明白盛凌人在搞什麼,但他又能感覺到,身後來自盛凌人的氣勁,儼然已更加強勢。黃濟山隨即一個回風刀,人不回身,刀卻已經向身後劈出。黃濟山看不見身後狀況,他只知道自己的回風刀已經落空,但身後的氣勁,卻並未消失。

黃濟山也知道,自己必須儘快變招,要不然根本不能擺脫困境。於是,他突然一個前竄,刀鋒直擊前方,正是伐木逍遙刀。與此同時,他左手再次出掌,卻是向自己背後拍出。黃濟山如今的武功,已經完全與逍遙遊神功結合在一起,因此講究逍遙隨意,意由心生。他同時前後出擊,卻根本不管敵人身在何處,也是一種很奇葩的打鬥方式。

可是,就是這樣一種很奇葩的進攻方式,卻反而收到了奇效。盛凌人或許也是知道黃濟山初入江湖,經驗有些不足,因此才故意欺近他身前,意圖不戰而屈人之兵。其實,他也並非是“不戰”,盛凌人只不過是想用聖氣功強大無比的氣場,以求在近距離將黃濟山打敗。

黃濟山一時間無法擺脫盛凌人的糾纏,竟而使出前後同時出擊的怪招。盛凌人在黃濟山前後都無法立足,於是斜刺裡一鑽,剛好來到黃濟山左側。黃濟山這次卻也好像早已算準,刀鋒突然左轉,竟是伐木逍遙刀的攻殺斬。自從黃濟山將伐木刀法與逍遙遊神功相結合之後,刀法的威力又已經更進一步,儼然已有了伐木刀與逍遙遊兩種神功的風格。

他攻殺斬一出,這次卻似乎也在盛凌人意料之外。不過,盛凌人久經沙場,什麼危急情況沒有見過?黃濟山這一刀固然厲害,但盛凌人也並非無法應對。

盛凌人見躲避已是不及,突然也是雙掌齊出,單憑聖氣功無比強盛的氣勢,便已經將黃濟山的伐木刀直接逼住。

黃濟山大致對聖氣功也瞭解一二,知道它是以氣禦敵,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也根本不相信,聖氣功竟然能直接將他伐木逍遙刀的刀鋒化為無形。

黃濟山運足真氣進攻,欲要全力突破盛凌人的聖氣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