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看著莫江南走去的背影，目光裡滿是不解與詫異。
小芸當然也在看著莫江南，她的表情是震驚。
在這些人裡，他們可以說是最瞭解莫江南的人，在他們眼裡，莫江南為人從不顯山露水，似乎有點與世無爭的味道，若是有人在他面前說他某某方面不行，他絕對會一笑置之。但今天這兩個人都傻了，莫江南那一句話無疑是句狠話，按他們的理解莫江南就算是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但他們都錯了，有人在莫江南面前說他不行是一回事，但想用事實證明他不行又是另一回事。現在這可是他們家以前混飯吃的手藝，莫江南這代以前就沒有間斷過，就算莫江南一點把握都沒有，他也會說這句話，這不是狂妄，是事實，輸了必須承認自己丟人。
莫江南在倉庫裡猶豫，倉庫很大，也放滿了材料。
他是見過很多材料，但瞭解的並不多。
“要不要我幫你選？”素顏又出現在身邊。
“不用，我還是選熟悉的材料。”莫江南發現了牆角的鋼錠。
那只是普通的小鋼錠，大概幾十公斤一塊，甚至用來做普通的刀具都不太合適，但他知道煉器和自己以前的工藝不一樣，他對鐵的熔點效能非常熟悉，這有助於凝結時儲存完整的結構。
看見莫江南選擇的材料大多數人表現出了不屑，而趙老也沒有說明他的選擇，因為沒有必要，普通的鋼錠大家都還是認識的，那些鋼錠通常用來練習手法。
這意味著莫江南表現出來的眼力已經輸了一籌。
但人們從他的表情上並未看出任何的慌亂，相反卻是從容淡定，他走上高臺，一步步慢慢地走，每一步都增加一分專注，慢慢進入狀態。就連知道莫江南家世的李山都很奇怪，為什麼這個人明明是修真的菜鳥，現在看他的神情卻象早已經重複做過許多次這種時一樣。
如果李山能看到他上次打劍時的樣子就不奇怪了，他的規矩就是每一次都必須認真。
來到高臺上，莫江南盤腿坐下，素顏也盤腿坐在他旁邊，並且很有興致地看著他，對素顏來說不必擔心在場的人發現，她就算只剩下神識也不是下面那種境界的人能見到的。
“我認為你一點希望都沒有，但為什麼你看上去這麼有信心？”素顏傳音問。
“這爐是怎麼用的？”莫江南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你旁邊有個突起的金屬，用手在那輸入真元就能操作，當然你想表現一下深厚的修為也可以隔空使用真元。”看著莫江南一本正經的樣子，素顏卻笑得有些頑皮。
莫江南又沒理她，拿出手提電腦開啟，又從電腦上扯出兩根導線連在那突起的金屬上，然後放出自己的真元。真元順著金屬到達鼎爐，由神識的引導又把鼎爐的資訊傳回來，反饋到計算機裡，這時計算機裡就顯示了整個鼎爐的構造，莫江南一笑將這陣法構造儲存下來。
“下面，就開始了。”莫江南大聲說。
莫江南在素顏的指導下開啟劍爐，等裡面徹底燒紅之後就把爐門開啟，莫江南的真元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熱浪湧出，但在這高臺上卻是一片清涼，他不由仔細觀察這高臺，才發現這裡臺上布了一個陣。
“你要做什麼法寶？”素顏好奇地問。
“劍。”
“飛劍是最常見的，修真界五花八門的到處都是，所以很難做出特色。”
莫江南一邊思考著一邊點頭。
“那你還要煉製飛劍，不怕輸了嗎？”
“如果按我的想法能做成，就不輸。”
“那你想怎麼做？”
“你看，”莫江南開啟電腦中的軟體，“我打算在裡面安排這三個陣法，我也只熟悉這三個。”
那是刀絕功法裡介紹的三個陣，素顏看了後撇撇嘴：“雖然是很完整的陣法，但並不出奇。”
莫江南搖搖頭：“我要結的不是三個陣，而是三個為一組，多組的疊加。”
素顏怔了怔道：“難道你要現場提煉金精？”
“對！”莫江南的回答很乾脆。
“這不可能的，除非你有元嬰合體的真人修為。”素顏直接否定，“提煉金精需要強大的真元和神識，你有龍丹的幫助雖然可以用陣法把材料壓縮，但你的神識遠遠不能控制這個過程。”
“你看看就知道了。”莫江南看著素顏神秘地笑。
在素顏奇怪眼神的關注下，莫江南把鋼錠投入鼎爐。不是趙老吹噓，這從地下引上來的火確實厲害，轉眼間就將那鋼錠熔化。莫江南對這幾十公斤鋼錠控制得還是很輕鬆，由於鼎爐的特殊設定他沒消耗多少真元，更是沒有浪費，鼎爐周圍刻出來的咒符很好地起了作用。
“我有個請求，”莫江南對著人群喊道，“趙老能不能派人幫我繼續將鋼錠取來？越多越好。”
人群轟地一下就亂了，這小子要幹什麼？莫非要做個大家夥出來以量取勝？這需要強大的真元控制，你有那修為嗎？
還是趙老比較沉著，招呼了一名趙家子弟去倉庫搬來鋼錠放在臺下，看樣子有好幾噸。
莫江南發現素顏給的那個壓縮空間的陣法確實很消耗真元，用本身的修為根本無法操作，無奈只有用上了龍丹的龍元，那裝著龍元的斷劍就一直插在手提電腦背面一個金屬套上。
素顏則瞪大了眼睛仔細看。
“你看，這個陣法需要控制一千多個節點才能基本完好結陣，但在空間摺疊之後需要控制節點的數目就會呈幾何級數增長。”莫江南指著電腦顯示的虛擬結構對素顏傳音。
“天，看來你還是能創造點奇蹟的。”素顏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凡人震驚。
“我的電腦經過改裝，效能還不錯，看看哪裡才是極限。”
莫江南用真元吸起剛搬來的鋼錠投入爐中繼續熔鍊，然後過段時間再投。下面的人看得一個個眼睛都大了，開始還有人議論紛紛，當莫江南投入二十多塊鋼錠的時候就已經鴉雀無聲，這麼重的鋼錠一次要用真元搬起來也得很費勁吧，更何況同時要煉東西。
“大約有一千公斤鋼料，我估計記憶體快不夠用了。”莫江南沒有看見臺下驚訝的表情，給素顏傳音道：“一會還要進行一百組陣法的疊加，要正好重合在一起，必須留點餘地。”
素顏點點頭：“凝結成型的時候最關鍵，很多外行的人就壞在這個環節上，辛苦結好的陣法凝結時變了型，這會導致陣法的威力極大地減小，或者根本就是廢器。”
“你看加點什麼材料進去結合成鍵會不會更好？”莫江南問。
“什麼結合成鍵？”
“這個……我是說加入火礬或者寒露珠什麼的，或許威力會更大。”
“是會更好一些，不過你一百組陣法的疊加已經很可觀了，能成功凝結成型就是穩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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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那個工藝我還不太懂。”
劍的外形首先在計算機裡形成模型，那是一把古劍的式樣，然後莫江南才開始把陣法疊加，一邊小心翼翼地用神識監視著，這畢竟是自己第一次煉器，不能有絲毫大意。
一切都在控制之下進行，莫江南早已編好的程式在忠實地執行。
當最後一次疊加完成，莫江南在整把劍中構築了堅固的結構，金屬原子整齊有序地排列，那一千多公斤鋼材在爐中凝結成了一把三尺長劍。
這時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臺下的人還在耐心地看著。
“還需要做什麼？可以出爐了吧，看看我的成果如何。”莫江南迫不及待了。
“你還需要下一個禁制。”素顏解釋道，“在你神識沒有完全淬鍊之前，這把劍的威力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一旦脫離了龍元也就脫離了你的控制，它相當危險。”
莫江南不理解一把劍沒人使用的情況有什麼危險的，但他還是讓素顏幫忙指導，找出了之前儲存在電腦裡的禁制，掌握了使用方法後將禁制嵌入那一百個疊加的陣法裡面。
再想了想，他用自己的真元在靠近劍柄處加禁制的地方刻上幾字。
御寶齋.江南.先鋒。
“這劍名叫先鋒，純鐵，淨重一千零八十五公斤，是我學習煉器的第一件作品。”
莫江南完成了凝結，斷開了龍元的控制，那鼎爐忽然就猛烈地開始震動，連帶著彷彿整個地下都在震動。臺下的人顯得慌亂，連修為最高的趙老和道正臉上的神色也變換不停。
那是什麼威力？
還未出爐，威勢已經傳了出來，這是許多人都沒見過的情景，就連崑崙正宗的道正也沒見過，他們不知道這是莫江南扯掉了龍元控制的結果，而莫江南本身沒有控制這把劍的能力。
“不錯，結構儲存得非常完整，周圍靈氣稍微有變化都能引起共振。”素顏贊道。
莫江南收拾好手提電腦，在高臺上站起來整理好衣服，彷彿在迎接一個神聖的時刻。
“開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