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一如既往地巍峨，這裡連通著天下靈脈。
再次來到這裡，莫江南其實也談不上感慨萬千，只是想起一點從前的事。記得第一次到崑崙的時候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對修真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是想尋求一個問題的答案。
現在的莫江南，仍然對修真不是很有興趣，仍然想知道那個答案，雖然他還不知道，但他感覺近了，自己離答案已經非常近了。
一切都在變，當年他只能在崑崙山繞圈子，如今只須通報一下就暢通無阻。
其實根本不用通報也能來去自如，這護山大陣攔不住他，但崑崙的面子也不能不給。一來資格夠老實力夠強，莫江南雖然不怕誰卻也擔心自己弟子今後會不會有麻煩，二來和崑崙的交情非淺，崑崙的那幾個長老都是見過的，與天機子的接觸很多，更因為現在的崑崙掌門曾經和莫江南的關係非同一般。
崑崙掌門道慧，就是以前的小芸。
雖然修真界基本算是男女平等，男女之間的差別不大，但目前崑崙蜀山兩大門派全是女掌門的情況還是讓莫江南覺得有些陰盛陽衰。兩個門派的長老們都退到幕後閉關修練，對於想真正修練的人來說掌權不是好事，勞累他們不在乎，勞心就相當麻煩了，修練最怕的就是心思不在這上面。
進得崑崙，有弟子過來通報說掌門想跟莫江南單獨相間，要帶他去偏廳。
莫江南看了看身後兩位仙子：“要不，我去一下？”
玉馨點點頭，素顏噗嗤一笑道：“你現在身份都這麼大牌了，怎麼還小心翼翼的。”
莫江南哈哈笑道：“民間有說法是冬至大過年，老婆大過天，我也是俗氣未消啊。”說著就對那弟子道：“帶路，你們的掌門面子不小。”
……
許久不見，小芸比以前更漂亮了，雖說只穿著青衫道袍，但那風姿卻是有著極強的穿透力，就算錦衣華服的明星站在她面前也會黯然失色。一舉一動皆無可挑剔，讓人產生親近之心，卻又展示出一種不可侵犯的超然，修真能給人帶來氣質上的變化，能有如此風姿也跟小芸身處高位有關。
當然，小芸就算沒修真之前也是鮮花一朵，插在莫江南這塊牛糞上也有段時間了。
莫江南這才驚覺，原來自己一直在走桃花運。
“好多年不見了吧，一轉眼我們都變陌生了。”小芸幽怨地看著莫江南。
“呵呵，變得更好了。”莫江南笑道，“道慧掌門風采更勝從前。”
“叫我小芸。”小芸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變得更好了，可我這裡卻一點都不如意，和修真之前想的有很大不同，難道我一輩子都要這麼過嗎？躲在這青山荒林裡，與塵世絕緣地度過一生嗎？不對，也許再沒有一生的概念了，這就是永遠。”
莫江南皺眉道：“你的境界堪憂啊。”
小芸道：“堪什麼憂，我現在可是崑崙掌門，這裡沒有人資質比我好，修為提高之快也是創紀錄的。”
莫江南點點頭，如今他看神仙多了，小芸這點修為還真沒太注意。
“嗯，修為……修真者修行一百年，就活了一百年，修行一千年，就活一千年，看起來是讓人十分羨慕，但他們的目的和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只活幾十年，但他們天天都是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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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修真者居然還不如普通人了。”
莫江南這就明白了小芸的困惑，說道：“跟我說說，你修真這麼年，每天都做什麼？有什麼目標？”
小芸道：“當然是每天勤奮修練，爭取早日飛昇了，你當人人都有玉仙子運氣這麼好嗎？要說目標，修真者要與天地爭鬥，逆天而行，超脫這個世俗，要凌駕於萬物之上，我不希望還有人壓在我頭上！”
“逆天？呵呵……逆天又為了什麼？超脫不了的。”莫江南微笑，看著小芸帶著倔強的神情道：“凌駕於萬物之上的是道，只要你還是修道，那就不可能逆天、超脫，如果你是為了長生，現在就該滿足了，如果你是為了永生，那絕對不可能，生命會以一種形式換成另一種形式，真正不滅是不存在的。”
小芸有點聽不明白，現在的莫江南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高深莫測了，為什麼說永生不滅是不存在的？三清道尊不是已經擁有不滅的資格了嗎？還說修行不是逆天，到底怎麼樣才是逆天？
“道就是天，只要你不叛道，就算不得逆天，但假若你叛了道，那修行之根本就是道，又該何去何從？”
小芸這個掌門已經是徹底迷惘，剛才只是有點怨言，現在已經全然不知所措。
“叛道？那以前的噬天老祖算是逆天了嗎？”
“不是，不管噬天老祖怎麼鬧都在道的範疇之內，陰陽相沖，天理循環，這本是道的基礎，有正必有邪，他再殘暴行的也是道，只不過我們不願意承認而已，修真者啊，人人都想著逆天，但逆天豈是這麼簡單的？一切的一切都在道的範圍之內，怎麼跳也跳不出這規則，何來逆天，如何去凌駕？”
“那怎麼辦，怎麼辦？我們無數年地修行下去，為的是什麼？”
小芸莫名其妙地慌了，追求了這麼多年，真是一個虛無的夢嗎？
“朝聞道，夕死可矣，想必這句話你應該還記得，修行的意義不在於修了多長，聞道應該也是修行的目的之一，至於聞的什麼道，那就看各自的領悟了。至於逆天，這可是修真者的最終理想，把這天逆了，自己就是天，自己就是道，這一步太遙遠，我可以告訴你，連三清道尊也沒有能夠做到。”
小芸到了這時候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莫江南明顯在講大話，三清道尊誰見過？但她偏偏就感覺莫江南說的對！不知不覺地，莫江南身上呈現出超然的氣息，這種氣息不是感覺出來的，而是領悟出來的，恍若不存在，如果沒有跟莫江南說這一番話，那在小芸看來莫江南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現在的莫江南走在山間就能和山融為一體，走進人群裡就和眾生融為一體，太平凡了。
話也是平常的話，並不深奧，或許還存在爭議，但一番話過後，卻讓小芸產生了一種要頂禮膜拜的感覺，是超脫，他做到了！
莫江南笑道：“當你領悟出自己的道後，會發現它是如此簡單，為什麼萬物永遠都跳不出來呢？的確，道很簡單，但悟就難了，我告訴你地球在繞著太陽轉，月亮在繞著地球轉，它們之間有引力相互作用，這簡單嗎？宇宙萬物都有聯絡，這也是道，但你不可能因此得道，因為這不是你悟出來的，所以難就難在一個悟字上。”
“修練是讓你有足夠的時間活下去，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去聽，去看，去想，看盡萬物的現象，悟出萬物的本質，想要逆天就必須清楚天道。可惜啊，現在太多的修真者痴迷於自身的力量，雖然這也能悟出道來，但容易陷入誤區，只有把視野放大，收穫才會全面，心裡才不會迷惘。”
“謝謝你。”
小芸深深鞠下一躬，顯然是心悅誠服。
莫江南失笑道：“你看看，不知不覺地咱們都搞得生分了，是我的不對，怎麼說我們以前也是有過緣分的，這沒有理由迴避，大家都是一派之長了，沒道理連這個坎都過不去吧？”
小芸一笑道：“你說得對，不知道為什麼，我為你感到自豪，為和你曾經有過一段緣分而高興，沒想到這段緣分會是我這一生中最為自豪的事，之前我居然都沒發現，直到今天。”
“哈哈哈……”莫江南突然大笑，“以修真者的角度，現在我該恭賀你了。”
小芸再次鞠躬：“你對我的幫助，太大了，真不知道怎麼報答才好。”
莫江南搖頭道：“在我幫助你的那一刻，你的報答我就已經收到了。”
小芸眼光迷離，這個男人，總是能在下一刻讓你明白，之前對他的看法實在是太膚淺了。
莫江南正苦惱如何結束這個話題，抽空說點正事，一個崑崙弟子就在外面打岔了：“稟報掌門，山門外有一個老者求見。”
小芸道：“這段時間我不見客！”
那個弟子道：“那個老者……不是來見掌門的，而是求見莫宗主。”
見我？莫江南感覺挺神奇，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再加上倆仙女，也應該算是神出鬼沒了，沒想到在地球搞個微服私訪居然也有人能認出來，地球上有這種高人嗎？還是崑崙走漏了訊息？
莫江南問那個弟子：“他沒說自己是什麼人？”
那個弟子支支吾吾道：“他說……他是您的……祖……師爺。”
“什麼？”莫江南算是徹底呆了，居然有這種事，自己的祖師爺那該是歷代的先祖了吧，怎麼沒聽說家族裡哪代人飛昇成仙或者修真練道的，若真的有，以自己的名聲也早該跳出來了嘛，“你確定自己沒聽錯？”
小芸對那弟子斥道：“什麼話你都敢說，他就是御寶齋的祖師爺，哪來的……”
莫江南立即打斷了她：“等等，以我另外一個身份來說，勉強還算有個祖師爺。”
小芸不解道：“什麼叫勉強算是祖師爺？”
莫江南笑道：“他一定是鐵匠的祖師爺，這人可了不得，肯定人人都想見他。”
“人人都想見他？名聲很大？”
“名聲太大了，修真者沒有誰不認識他。”(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