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凌佳佳讓蘇墨倍感頭疼,現在更是像一塊膏藥那樣,根本就揭不下來。
沒等蘇墨再說些什麼,她竟然自己站起來,從牆角那邊兒抱過了一箱啤酒。
有些意外,凌佳佳把酒瓶兒空按在桌子邊兒上,稍稍一用力,就開啟了蓋子。
“你這一手,什麼時候學會的?”
“都說了,我不到十六歲就從家裡跑出來,什麼事兒沒見過啊!”
給蘇墨倒上一杯酒,凌佳佳卻先拿起了自己的杯子,一飲而盡。
又是一盤子燒烤被老闆端過來,蘇墨看著凌佳佳的樣子,只能苦笑搖頭。
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究竟能吃多少,反正這一晚上了,還沒見她停下來過。
更何況,傍晚時候在祿禧堂,她應該是吃過飯的。
“明天晚上我就來這裡上班,蘇墨,你忙完了公司的事情,能過來看看我嗎?”
“你自己都說,出來打工快三年了,難道還需要有人陪著?”
“感覺不一樣嘛,我就喜歡天天看到你,這也有錯啊?”
蘇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他已經在凌佳佳的話中,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或者,自己應該去駕校申請一下,換個教練,換個車。
慢慢的,這個小姑娘的心,也許就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很快,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蘇墨坐在凌佳佳的對面,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她已經趴在了桌子上,七、八瓶兒啤酒喝下去,好像失去了最後一點兒意識。
圓圓的臉蛋兒紅撲撲的,酒精的作用下,卻叫人根本無法省心。
“凌佳佳,我送你回去?”
沒有任何反應,凌佳佳的胳膊輕輕動了一下,好像是抬了抬頭。
“別鬧了,你剛才不還說,自己的酒量不錯嗎?”
仍然沒有說話,凌佳佳現在的狀態,讓蘇墨有些手足無措。
“老闆,算算多少錢,我得走了!”
“我先幫你把這個小姑娘扶出去,下次來了一起算吧!”
蘇墨和店老板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起凌佳佳,朝著燒烤店外邊兒走去。
時間已是凌晨,在兩千年這個時候,想找到一輛計程車,也並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
尤其是,這個燒烤店還在一條並不算寬敞的老街裡面。
“那明天見吧,我帶她往馬路那邊兒走走,那裡好找車!”
跟店老板點了點頭,蘇墨把凌佳佳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兩個人搖搖晃晃,向UU網咖那邊兒而去。
都說死沉死沉,一點兒沒錯。
喝了那麼多酒的凌佳佳,一動不動,只能被蘇墨一路扶著。
蘇墨有些後悔,今天晚上為什麼要答應她,跑到這個燒烤店裡來?
也許在潛意識裡面,自己只想告訴大家一件事情,那就是和凌佳佳之間,沒有任何過分的關係。
於是,這個被凌旭視作“會議室”的地方,就能洗脫所有的嫌疑。
心裡有鬼的話,怎麼可能帶著凌佳佳,到這個全是熟人的地方?
終於找到一輛計程車,蘇墨把凌佳佳放在後面的座位上,自己卻坐在了司機的旁邊。
“師傅,鴻園小區!”
“後面兒這小姑娘,喝醉了?”
“嗯,師傅,麻煩您儘量的快一些!”
“這樣吧,你去後面坐,千萬別讓她吐我車裡,不然這一晚上再拉不著活兒了!”
有些無奈,但是計程車司機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
蘇墨只能再次下車,坐在了凌佳佳的身邊兒。
而凌佳佳口中輕哼了一聲,緊緊閉著眼睛,鑽進了蘇墨的懷中。
還是那種澹澹的洗髮水味道,摻雜著酒精的氣息,在一點一點衝擊著蘇墨的神經。
把目光落在窗外,蘇墨強迫自己的心情安靜下來。
今天晚上,已經把話給凌佳佳說的很清楚了,以後,彼此之間就是普通的朋友。
但是,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還要介紹她去燒烤店打工呢?
這好像是一個自相矛盾的決定,又好像,凌佳佳的身世,讓自己的心裡,產生了異樣的感覺。
“凌佳佳,到了,咱們下車!”
“這是哪兒啊?”
“鴻園小區啊,你不是住這裡?”
“你跟蹤我?怎麼連我住在什麼地方,你都知道了?”
從計程車裡走下來,凌佳佳在突然之間,又緊緊的抱住了蘇墨。
“蘇墨,你喜歡我,對不對?”
“我告訴你啊,再開這種玩笑的話,我真的不管你了!”
“算了,反正我爸媽去世以後,也沒有人真正的喜歡過我!”
一把扯過自己的揹包,凌佳佳搖搖晃晃的,朝著自己那個單元走去。
但剛剛走出兩步,腳下一崴,身子一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凌晨時分,驚叫聲是那樣的清晰,這也讓蘇墨,不得不飛快的跑了過去。
“就說不讓你喝太多酒,醉成這個樣子,還摔了一跤!”
“嘿嘿,摔一跤算什麼,爸爸媽媽去世之後,我摔倒不知道多少次了!”
真不知道,現在的凌佳佳,究竟是在哭,還是在笑。
“這麼多年了,我終於遇到了一個能把我扶起來的人,蘇墨,謝謝你!”
也許是有心,或者是無意,凌佳佳一次又一次的,提起了父母去世的事情。
而這,也讓蘇墨的心裡,越來越亂。
她和自己的經歷相似,和顧盼的經歷相似,又和姜沁柔的經歷相似。
蘇墨甚至在想,如果不是叔叔和嬸嬸對自己視如己出,現在的自己,又會是一種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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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鬧了,我扶你上樓!”
“你知道我住幾樓啊?”
“我都來過一趟了,估計這會兒,你們家鄰居都認識我了!”
“說,你想對我做什麼,為什麼打聽我住在哪兒?”
“小姑奶奶,你的包、手機、錢,全在我這裡,我不送到你家,還有別的辦法嗎?”
兩個人走上四樓,凌佳佳找出一把鑰匙,把房門開啟。
然而,就在她走進去之後,卻在突然間,換了另外一副表情。
很冷,而且,似乎根本就沒有喝醉的樣子。
“你走吧,本來,你也不想送我回來的!”
又是突然間的轉變,而這一次,蘇墨也有些始料未及。
“凌佳佳……”
“我說,你馬上走,以後不要再來這裡!”
說她瘋瘋癲癲,一點兒都沒錯,剛才還非要膩在蘇墨的身上,但是現在,卻又像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蘇墨,你有你的事業,你有你的感情,你招惹我幹什麼?”
“什麼?我招惹你?”
哭笑不得,蘇墨簡直不知道,自己這一整天究竟做了什麼。
“請你,馬上,離開,我要換衣服了,你在這裡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