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今天的啤酒，越喝越有味道。
雖然只是路邊兒一個簡陋的小攤子，雖然只是家常味道的幾個菜，卻引起了自己更大的興趣。
而凌佳佳坐在對面，似乎也比這兩天瘋瘋癲癲的時候，要乖巧了很多。
只要看著蘇墨面前的杯子空了，凌佳佳就拿起酒瓶兒，幫他滿滿的倒上。
“我有點兒冷，能坐到你身邊兒去嗎？”
凌晨時分，凌佳佳用大眼睛看著蘇墨，目光中全是乞求的樣子。
“就說讓你先回家換身衣服，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不要，剛才都說了，這是你給我買的，我要多穿一會兒，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沒錯，只要是一個正常人，誰會整天穿著露肩短裙和高跟長靴出門呢？
“求求你了，蘇墨，我就去你身邊兒坐著，老老實實，什麼也不幹！”
恍恍忽忽中，蘇墨並沒有拒絕，而凌佳佳拎起自己的小馬紮，終於湊到了蘇墨的身邊兒。
“你人真好，這兩天，幫了我那麼多的事情！”
“還不都是你發瘋？又是迪廳，又是服裝店，又是派出所，什麼時候能讓人省心呢？”
“唉，你幫我花了那麼多的錢，真不知道，到哪一天才能還給你！”
“我都說了，這些錢不用你還，只要你以後安安分分的，比什麼都強！”
又是兩瓶兒啤酒喝下去，蘇墨的眼前，已經開始模湖起來。
有些不太對，以自己的酒量，不可能那麼快的喝醉。
而且今天的情況好像還有不同，一杯一杯酒喝下去，越來越想喝，就像是上癮了一樣。
“蘇墨，我父母去世之後，還從沒有一個人，對我這樣好過！”
“都說我瘋瘋癲癲，其實，我就是害怕，心裡總是會出現的那種孤獨！”
“我也說過了，我想和更多人的交朋友，無論到什麼時候，身邊兒，都有可以傾訴的人！”
重重的嘆了口氣，蘇墨順理成章的，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父母同樣是前後去世，自己跟著叔叔和嬸嬸，在一起生活。
但是和凌佳佳又有不同，叔叔和嬸嬸對自己很好，姐姐蘇沁，對自己的那種關心，也實在令人感動。
別的不說，上了職業高中之後，自己就擁有了一輛二十四檔的變速腳踏車。
算下來，那輛車子，要趕上叔叔嬸嬸兩個人攢一個多月的工資了。
“咱倆擠擠，我還是覺得冷！”
蘇墨的表情在慢慢變化著，而凌佳佳知道，自己應該是已經得手了。
而這一次，蘇墨沒有拒絕，但是什麼也沒有說。
凌佳佳一側身子，趴在了蘇墨的膝蓋上，雙手也抱在了他的腰間。
今天不是那種澹雅的洗髮水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有些滯重的香水味兒。
在這個凌晨時分，在蘇墨醉酒之後，那種香水味兒，卻在表達著完全不同的意義。
“要是能天天跟你在一起，那該多好！”
又往蘇墨的懷裡靠了靠，凌佳佳伸出一隻手，再一次幫蘇墨把酒杯倒滿。
現在的蘇墨，在那種白色粉末的作用之下，已經慢慢的失去了原本的清醒和理智。
酒到杯幹，兩種完全不同的情緒，在重重的刺激著蘇墨的神經。
有些頭暈，那是因為喝下了太多的啤酒；又有些興奮，好像今天喝的，還遠遠不夠。
下半夜，來這裡吃東西的計程車司機，開始慢慢多了起來。
不論是誰，看著這一對兒男女，都在暗中指指點點。
兩個人是那樣的親密，緊緊的靠在一起，就像是熱戀之中的情侶那樣。
但是，女孩兒的一身打扮，又讓人理所當然的，想到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蘇墨，醒醒！”
終於，蘇墨是真的醉了，不僅僅是因為喝酒，更是因為凌佳佳在酒裡，做了手腳。
“我扶不動你啊，蘇墨，醒醒了，咱們回我家休息！”
“哎，你到底怎麼了啊，剛才還好好說著話，怎麼這會兒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
口中這樣說著，但是凌佳佳的心裡，卻在暗喜。
從駕校等到蘇墨的出現，連續兩天，把他牢牢的綁在身邊兒，而現在，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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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您能幫我個忙嗎？”
凌佳佳走到一個吃飯的計程車司機面前，帶著有些為難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開口了。
“怎麼了？”
“我朋友喝醉了，我實在弄不動他，您幫我把他扶到樓上去，好不好？”
“小姑娘，我吃完飯就走，還得繼續跑夜班兒呢！”
“給您錢，一百塊行不行，就對面的七號樓，四樓！”
兩千年，一百塊錢不少了，而一個醉酒的人和一個年輕女孩兒，看上去也沒什麼危險。
“說好了，我就幫你把他扶到樓上！”
“謝謝，謝謝您，大哥，這錢您拿著買煙抽！”
從蘇墨的口袋裡拿出錢包，凌佳佳給了那個司機一百塊，又去找攤子的老闆結了賬。
而現在，對於身邊兒發生的一切，蘇墨已經是一無所知。
“我說小姑娘，看你這身打扮，你們倆不是男女朋友吧？”
計程車司機整天的外邊兒跑，眼很毒，也確實見過不少的事情。
“誰說不是啊，不是我男朋友，我能把他帶回家裡來？”
“呵呵，沒有哪個男的，會讓自己的女朋友穿成這個樣子；別蒙我，今天晚上你們談好了多少錢？”
說起錢，凌佳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沒錯，這一次只要把蘇墨完全拖住，五萬塊錢就會很快出現在自己的銀行賬戶裡面。
“大哥，您再這麼說，我可生氣了！”
“別鬧啊，小姑娘在哪兒幹？我晚上可是能拉不少人，給你們介紹生意，你們多少分我點兒就行！”
在那個年代，很多計程車司機都跟娛樂場所有聯絡。
只要把人帶去了，轉一圈兒回來，就能從服務生的手裡拿到不少好處。
這是一個大家心照不宣的規則，甚至就算是蘇墨的前一世，這樣的事情仍然並不少見。
“真是我男朋友，不信，我晃醒他？”
一邊兒說著，凌佳佳趴在了蘇墨的耳邊，用力的踮起了腳尖兒。
“蘇墨，蘇墨，我是你的女朋友，對不對？”
但是，說完這句話，凌佳佳的顏色，緊跟著突然一變。
“壞了，不能說出蘇墨這個名字，我怎麼給忘了！”
而計程車司機，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蘇墨，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小姑娘，這個人叫蘇墨？！”
“大哥，我再給您加一百，今天晚上的事情，千千萬萬不要說出去！”
“一百不行，五百！”
“好，五百就五百，您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也沒見過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