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路邊兒,顧盼聽著電話裡傳來的聲音,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蘇墨去見自己的母親,然後,手機就只處於關機的狀態。
不用說,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已經陷入了某種不可轉圜的死局。
但是顧盼不明白,蘇墨這個時候選擇關掉手機,又是為了什麼。
“媽,蘇墨還在您那裡嗎?”
“蘇墨?他怎麼可能有臉留在我這裡,早就走了,沒去找你?”
吳俊蘭的語氣有些冰冷,現在什麼母女親情,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更何況,這麼多年了,自己的心裡也根本就沒有這個女兒。
“您住在哪個酒店,我現在就去找您!”
“找我幹什麼?顧盼,事情到了今天這個樣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稱呼也變了,從這兩天的“盼盼”,直接成了冷冰冰的直呼名字。
顧盼知道,事情已經越來越複雜,而母親吳俊蘭,也已經再一次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我再說一遍,我現在馬上要見到你,把酒店的名字發給我!”
電話那一邊兒,傳來了吳俊蘭的一聲冷笑。
她沒有多說什麼,掛了電話之後,很快給顧盼發了一條簡訊過去。
反正就要撕破臉了,就算是顧盼親自找上門來,自己也沒有必要怕她什麼。
而越是這樣,自己就越能獲得孫創洲的信任,那種謊言,才顯得更加真實。
半個小時之後,顧盼站在了酒店房間的門外,抬起手,重重的敲了敲。
吳俊蘭開門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狠辣,似乎,並不是在看自己的親生女兒。
“怎麼,你怕我把蘇墨藏起來?還是害怕,蘇墨那個唯利是圖的混混,會對我做什麼?”
“你為什麼這樣說話?告訴我,今天中午的時候,你都跟蘇墨談什麼了?”
“談什麼?當然是談一談事情的真相,讓他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顧盼幾步走過去,直接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她用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這個應該是自己母親的人,緩緩的搖了搖頭。
“顧盼,當初答應嫁給孫傳成,你就是為了從孫家騙錢,給蘇墨用,對不對?”
有些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顧盼根本就搞不清楚,吳俊蘭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太遺憾了,我打聽到了你住的地方,帶著傳成,直接找了過去!”
“於是,你和蘇墨沒皮沒臉住在一起的事情,也就瞞不住了!”
“然後你就失口否認,曾經答應過孫家的婚事,重新去尋找新的目標,獲取資金!”
“會有你這樣一個女兒,我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太讓人臉紅了!”
事實上,顧盼現在已經懵了,腦子裡面一陣嗡嗡亂響,不知道吳俊蘭在說什麼。
在有些時候,齷齪無恥的人就是這樣,自己編出來的謊話,連自己都能騙過去。
心裡想的久了,嘴裡說的多了,自己都會順理成章的認為,那就是事實。
“吳俊蘭,我知道蘇墨為什麼關手機了,剛才那些話,你也給他說了一遍?”
“你們兩個有本事這樣做,就不要怕別人說!”
雙手環在胸前,吳俊蘭的嘴角在微微上揚,冷冷的看著顧盼。
“看來蘇墨還知道‘廉恥’這兩個字怎麼寫,自己也覺得事情太噁心了,乾脆躲起來,誰也不見!”
嘩啦!
顧盼抬起手,把面前桌子上的茶杯,一下子全都劃到了地上。
她勐的站起身來,抬起手,恨恨的指著吳俊蘭,仍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就在前天,吳俊蘭表示不再跟孫家談婚事之後,自己還認為,母女之間的關係終究會有緩和。
但是顧盼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直到現在,吳俊蘭還是當年的那個吳俊蘭,一點兒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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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沒有母親,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永遠沒有。
抓起沙發上隨身的包,顧盼覺得,自己在這個房間裡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離開,而且從此之後,再也不想見這個不可理喻的人。
“忘了告訴你,傳成的父親快來了,你們的凌旭公司,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個問題!”
“多行不義必自斃,顧盼,我勸你好自為之,以後千萬不要做昧良心的事情!”
吳俊蘭不依不饒,就站在酒店的走廊上,還在表達著她的羞辱和戲謔。
而顧盼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甚至,一個字都不想聽。
多年沒見的母親回來了,但是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局面。
滴滴滴!滴滴滴!
剛剛走出酒店的大門,顧盼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螢幕上顯示著韓小輝的名字,這讓她雙手一陣顫抖,險些把手機摔在地上。
“韓小輝,你終於開機了,你們在什麼地方!”
“顧大小姐,我藏在廁所裡給你打的這個電話,你快點兒來吧!”
緊跟著,就是一陣嘔吐的聲音,顧盼能聽的出來,韓小輝肯定是喝多了。
“究竟怎麼了,蘇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老蘇今天瘋了,啤酒已經喝了快三箱,還招呼著老闆要酒呢!”
什麼都不用說了,顧盼知道,蘇墨今天的醉酒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
如果吳俊蘭把剛才的那些話也說給了蘇墨,那麼,誰的心情都不會平靜如常。
“把地址發給我,我馬上就往你那邊兒去!”
“快啊,我和沉大忽悠都勸不了他,也就是你來,能把他給帶回去!”
帶著一種近乎粗重的喘息,顧盼坐進了車裡,伸手扯過了安全帶。
手機收到了一條資訊,而那個地址,更是讓顧盼的心裡,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滋味兒。
蘇墨去了城郊,不知道他的心情究竟壞到了什麼程度,才會選擇那個地方。
事情是始作俑者就是吳俊蘭,而顧盼的心裡,再一次充滿了深深的歉意。
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時刻,綠洋基金,雲海集團,都在等著馬上要開始的談判。
而就是以為那個所謂的母親,蘇墨卻陷入了這樣一種困局之中,無法釋懷。
如果這次的投資真的出現了什麼問題,那麼,自己該怎麼向他交代?
不僅僅是蘇墨,自己又怎麼向凌旭公司的其他人交代?
一年了,每個人都為了公司的事情,傾盡全力,一路向前。
就因為自己這個可恨的母親,局面,或者又會再一次走向令人遺憾的未知。
畢竟吳俊蘭剛剛說了,孫傳成的父親,很快就要出現。
剛剛經歷了謝仲堂和謝青揚父子的事情,難道沒過多長時間,又要重演一次?
雙手重重的拍在方向盤上,不知不覺中,顧盼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