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白緩緩睜開眼睛，那眸子深處似有星辰湧動，又增添了幾分明亮，而他的雙臂竟還附著淡淡的金光。
“話說我還在這裡呢，再怎麼樣我們都還是敵人吧，你就這麼把我給忽略掉了？”
一道抱怨聲傳來。
劉動靠在樹枝上，聲音有些冰冷。
方白這才注意到對方眼睛的黑眼圈，再一看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好幾只死去的異獸，顯然，在他養傷的這段時間裡，劉動幫他解決了這些潛在的敵人，否則要是被圍攻，以方白的狀態，根本不可能頂得住。
“謝謝。”
方白抬頭，面色嚴肅地出聲。
他素來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不管劉動是敵是友，單單是這行為，就很能討他好感了。
“你還有這種矯情的時候？”
劉動從樹上跳下來。
方白聳聳肩：“這倒也是，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可不行，不管怎麼樣，你都欠我一個人情，要還的。”
劉動連忙擺手，隨即捏了捏拳頭，道：“你的傷口應該都恢復都差不多了吧，這幾天不對你動手是不想趁人之危，現在，該是討要利息的時候了。”
說罷便是露出猙獰的笑容。
咔嚓。
“什麼聲音？”
劉動愣了一下。
方白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輕笑道：“沒什麼，就是突破了而已。”
“哦哦，突破啊，嗯？等一下，那你現在豈不是二階一星了？”
劉動猛的瞪大眼睛，跟方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一副慌了神的模樣。
他記得很清楚，這個少年之前的實力是一階九星，現在再往前躍進，自然就是二階了。
方白甩甩手臂，與空氣撞擊在一起，發出莎莎的聲音。
不破不立。
在面臨生死追殺以及九死一生後，本就積聚多時的力量，自然在此刻徹底爆發了，在養傷的同時，也是方白在審視的過程。
從一階跨到二階，說難不難，說容易不容易，感受過生與死，從浴火中站起來，便可扶搖直上。
直到真正的來到這個境界，方白才知道他知道和沈墨天的差距，可能只有達到二階，才算是一個神吧，這個階段，主要是問心，為自己種下一顆道的種子，而現在，方白已然種下，甚至要比一般人埋得更深。
“是啊。”
方白微微頷首。
對劉動，他還是頗有好感的。
畢竟對方並沒有落井下石，甚至還出手庇護，如果角色互換，自己都未必做得到呢。
“啊，是這樣啊。”
劉動後撤數步，和方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剛才他的實力碾壓，有足夠的底氣說話，但是現在可不同了，真要打起來，未必是對方的對手啊。
方白看到他這個樣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都不知道劉動是怎麼突破的，對方這膽子未免太小了些，真就有風險的事情，一概不做唄。
“嗯。”
方白點點頭，但他沒有說的是，眼下並沒有恢復到最巔峰狀態。
雖然實力有所突破，也服用了足夠多的靈丹妙藥，可是和沙漠戈蠍的那一戰，消耗他太多氣力了，一度將他整個人抽乾，甚至還透支了本源，沒有修為盡棄，已經是莫大的幸事了。
“等一下，既然你現在是二階了，那你選擇的道是什麼？”
劉動有些疑惑地看著方白，眸子之中帶著審視。
方白淡淡一笑：“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在神界，一個人的道是很重要的，相當於是宏願，雖然多少有些寄託於虛妄的成分，但是卻能影響到後面的走向。
當然，道也不是越高大上越好的，比如說你想成為神王一級的存在，不是靠口嗨就可以的，還得付出極大的代價。
而且大多數人的道都是極小的，因為這比較容易實現，也能更快的進階，不過從長遠來看，發展前景不是很好。
“你會立下這種宏願？騙誰呢？”
劉動直接撇撇嘴，乾脆利落地出聲：“我見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小子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方白沒有回答，這確實是他糊弄劉動的。
擺擺手，道：“愛信不信吧。”
……
戈壁之灘。
炎炎夏日，黃沙無比炙熱，走在上面都覺得雙腳滾燙無比，那些沙子似乎要透過靴子傳到腳掌，方白忍不住踢了踢面前的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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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告訴我，你的道是什麼？”
劉動喋喋不休地出聲。
方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是跟你說了嗎？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
“行吧，反正我遲早都會知道的。”
劉動淡淡回應，倒也沒有繼續死纏爛打。
方白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所以接下來的旅程，你打算就這麼跟著我？”
這已經他進級二階一星的第三天了，這些日子裡，劉動就好像一塊狗皮膏藥，不管他怎麼扯都扯不下來。
對方就這麼死死的賴著他。
聞言，劉動呵呵一笑：“這話說的，我有些寒心啊，小白啊，你忘記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嗎？而且多個人也多個照應嘛，戈壁之灘有多麼危險，你是知道的。”
“感情你是怕一個人遇到麻煩？”
方白淡淡道。
言語之中多少帶著激將的意味。
卻沒有想到劉動面色如常，輕聲道：“確實呢，這戈壁之灘危機重重，再怎麼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你的實力我還是比較知曉的，而且也合作過，有信任基礎嘛。”
劉動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可是經過了上次發生的事情，再加上本來的性格使然，方白自然不會太相信別人。
人心隔肚皮，在看不到的角落裡，還不知道對方在算計著什麼呢。
方白無言，信任基礎？合作過？指的是之前一起偷火焰鳥家的時候嗎？
最後更是直接分道揚鑣了，這種信任度，真的靠得住嗎？
“話說歸來，你這麼怕死，為什麼要來戈壁之灘啊。”
隨著越發熟悉，方白和劉動也沒有太客氣，徑直出聲。
劉動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慫些，怕死得都不像是二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