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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離開

橋本奈奈未看著正在收拾著行禮的小菊,若蝶抱著小奈奈未站在她的身旁,她心中有些釋然的同時也忽然有些不捨。

終於要離開小田原城了,橋本奈奈未此時卻又有著那麼一絲不捨,畢竟在這裡住了大半年,自己的女兒也是在這裡出生的,多少也有一些感情存在,真的要離開的時候,總會有些捨不得。

小菊將橋本奈奈未的衣服一件一件放進箱子裡,她的眼眶有些發紅,對於橋本奈奈未這位待人和善的夫人,小菊心中也有著萬般的不捨。朝夕相處的感情,並不是就這樣容易割捨的。小菊擦了擦自己快要留下來的眼淚,對橋本奈奈未說道:“夫人,此去京都路途遙遠,還請夫人您務必保重身體,小菊會在神佛面前替夫人您祈福的。”

小菊的話,讓橋本奈奈未也有些傷感,輕笑了一聲之後,拉住了小菊的手,對她說道:“小菊,不用這麼傷感呀,我已經拜託養珠院夫人照顧你了,我走以後,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有時間的話,我會回來看你的。”橋本奈奈未雖然這樣安慰著小菊,但是她心裡清楚的知道,她這一走,恐怕就再也沒有同小菊再見的時候了。

雖然小菊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但是她卻依舊相信著橋本奈奈未會回來看她的話,認真的點了點頭之後說道:“夫人請放心,小菊會照顧好自己的,一定會等著夫人回來看小菊的那一天。”小菊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她所能夠做到的,也僅僅只是堅守這個約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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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本奈奈未臉上也浮現出一個傷感的笑容,拉著小菊的手,對她說道:“那我們就約定好了哦,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看著小菊相信自己的眼神,橋本奈奈未在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回來再見小菊一次。

見橋本奈奈未還在同小菊依依不捨,若蝶不得不對她提醒道:“夫人,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該啟程了。”雖然若蝶也不願這樣催促橋本奈奈未,但是在這個時代,如果耽誤了觸發的時間,就很有可能會需要露宿在野外了。雖然橋本奈奈未和若蝶並不擔心安全問題,但露宿野外這種事還是盡量避免的比較好。

聽到若蝶的提醒,小菊趕忙放開了橋本奈奈未的手,擦了擦眼淚之後對橋本奈奈未說道:“夫人,小菊不敢耽擱您的行程,請您儘早啟程吧,小菊會照顧好自己,請您不用擔心。祝您一路順風,小菊恭送夫人。”說完,小菊便跪伏在地上,朝著橋本奈奈未行了一個大禮。

“快起來,這麼多禮幹什麼!”橋本奈奈未趕忙將小菊從地上扶起來,但她也知道自己確實到了該走的時候了,只能對小菊點了點頭之後說道:“那我要啟程了,小菊你要保重啊!”說完,這才牽著秋雨丸的手,帶著若蝶朝著門外走去,而站在門外的幾名侍從則飛快的走了進來,抬起了橋本奈奈未的行李,跟在她後面走了出去。

小菊並沒有繼續跟在橋本奈奈未身後,她的身份並不允許她去送別橋本奈奈未,最終她還是流著眼淚跪伏在房間裡,朝著橋本奈奈未離去的方向行了一個大禮,久久不願起身,這也是她唯一能夠表達自己感情的方式了。

離開的橋本奈奈未回頭看到跪伏在地上留著眼淚的小菊,不捨的朝她揮了揮手之後,這才走出了小田原城天守閣的大門,朝著停在門外的馬車走去。

馬車旁,早已等候在此的北條家一行人看到橋本奈奈未終於出來,都趕忙迎了上來。

“千葉夫人,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還請日後有暇,再來小田原城做客,北條家必掃榻以待。”北條氏綱作為北條家的家主,率先向橋本奈奈未開口說道。雖然一開始懷疑橋本奈奈未的身份,但隨後橋本奈奈未幫助北條家解決了秋雨丸帶來的危機之後,北條氏綱卻發自內心的感激橋本奈奈未。

一旁的養珠院也對橋本奈奈未說道:“千葉夫人,北條家此次招待不周,還請多多海涵。”對於橋本奈奈未的離去,養珠院一方面感到慶幸,至少北條氏康不會再迷戀這位千葉夫人,另一方面卻也對自己這樣急著將人送走而感到有一些羞愧,於是她又對橋本奈奈未說道:“千葉夫人,為了表達歉意,妾身略備了一些薄禮,還請你不要嫌棄。”

說完,養珠院揮了揮手,她身後的侍女捧著兩匹綢緞走了過來,橋本奈奈未看著這兩匹顏色鮮亮的絲綢,趕忙推辭到:“夫人太客氣了,這樣貴重的禮物小女不能收。”橋本奈奈未看的出來,這兩匹絲綢無論色澤還是做工,都十分精美,在這個時代已經是非常貴重的禮物了。

“夫人說哪裡話來,只是兩匹丹後綢而已,如果不是明國綢緞小田原城實在沒有,我就送夫人明國綢緞了,那可是製作夏裝的無上佳品。不過丹後綢雖然只是日本本土所產,但也並不差,這兩匹綢緞夫人日後可以拿來給你女兒製作冬裝,想必能夠把小奈奈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說是不是小奈奈未?”養珠院這麼說著,又逗著被若蝶抱在懷裡的小奈奈未,讓她咯咯直笑。

橋本奈奈未見養珠院這麼說,也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收下了這份貴重的禮物,然後對她說道:“既然夫人如此盛情,小女也只好卻之不恭了。日後若是夫人能夠到京都來,還請務必來此間大社一晤,讓小女能夠一盡地主之誼。”

“那等日後有暇,妾身定會前往京都拜訪夫人。”養珠院這才笑著點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欲言又止的北條氏康,最終嘆了一口氣之後,拉了拉北條氏綱的衣袖,將他拉到一邊,給了北條氏康一個和橋本奈奈未單獨說話的機會。

“千葉夫人,在下……”站在橋本奈奈未面前,北條氏康喏喏了幾聲之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橋本奈奈未看著北條氏康,此時才發覺,他的年紀竟然和自己的弟弟一樣,於是掩嘴輕笑道:“氏康先生,這段時間以來,多謝你的照料,不然的話,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怎麼是好,小女多謝了。”

橋本奈奈未說完,便朝著北條氏康躬身一禮,誠心的感謝著他這段時間以來,對自己的照顧和關心。看到橋本奈奈未衝自己行禮,北條氏康趕忙想要伸手將她扶起來,然而在他的手觸到橋本奈奈未衣服的時候,他卻又將手收了回來,臉上的神情有些落寞。

北條氏康知道,這一別之後,自己就將再也見不到橋本奈奈未了,這讓他的心裡充滿了傷感。北條氏康猶豫了一下之後,最終還是從懷裡摸出了一件用白紙包裹著的東西,遞給橋本奈奈未說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夫人,這件東西是當日在下遇見夫人時一起發現的,也不知是不是夫人的東西。原本想留下做個紀念,但想了想,還是將它交給夫人吧。”

橋本奈奈未接過北條氏康遞過來的紙包,將其開啟之後才發現,被白紙包裹著的,正是自己遺失的逝雪。看著失而復得的逝雪,橋本奈奈未驚喜的說道:“這是小女的髮簪,我還以為已經丟了呢,沒想到還能找回來,氏康先生,謝謝你能夠把它找回來。”

“原來真是夫人的東西,能夠物歸原主,真是太好了。”北條氏康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但他眉頭之間的落寞卻讓橋本奈奈未看的皺了皺眉頭之後,最終還是對他說道:“氏康先生,你對小女的心意,小女一直都很明了,只是小女早已嫁做人婦,只好辜負你的一番心意了。”

聽到橋本奈奈未這麼說,北條氏康臉色一白,正準備開口:“千葉夫人,我……”

橋本奈奈未抬手止住了北條氏康要說的話,臉上帶著無奈的笑意,對北條氏康說道:“氏康先生,小女並非你的良配,你是北條家的少主,將來會繼承整個北條家,統領整個武藏一國,請你還是將心思更多的放在如果做一個合格的大名上,小女真的不值得你花費心思,你我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

橋本奈奈未的話,讓北條氏康感到嘴裡一陣苦澀,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問道:“千葉夫人,倘若……倘若在下先與你相識,你並未嫁給你夫君的話,你會接受在下的心意嗎?”說完,北條氏康有些期待的看著橋本奈奈未,這或許已經是他最後的奢望。

然而即便是如此,橋本奈奈未最終還是在北條氏康期盼的眼神之中搖了搖頭,對他說道:“氏康先生的問題,小女無法回答,因為小女已經認定了小女的夫君是小女此生唯一的伴侶。至於說在小女認識夫君之前認識氏康先生的話,恐怕小女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小女也不知道答案,或許會,或許不會,這都只是猜測而已,氏康先生你所應當做得是珍稀現在你所擁有的一切。”

聽到橋本奈奈未的話,北條氏康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悵然,最終長嘆一聲,點了點頭對橋本奈奈未說道:“千葉夫人教訓的是,在下確實過於執著了。既然如此,祝夫人一路順風,請恕在下就不遠送了。只是不知日後能否還有機會,能夠再見夫人?”

“見或不見,又有什麼不同呢?若是氏康先生不能放下,見到小女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若是能夠放下,見與不見,有什麼區別?若是有緣,自然會有相見的一天。”橋本奈奈未臉上的笑意之中所流露出來的是一份淡然,這讓北條氏康心中的傷感似乎被沖淡了許多。

最後同北條家的人告別之後,橋本奈奈未坐上了馬車,在北條氏綱派出的一隊武士的護送之下,緩緩離開了小田原城。望著遠去的馬車,北條氏康站在小田原城的城頭,久久不願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馬車上,被橋本奈奈未帶在身邊的秋雨丸已經睡著了,而若蝶抱著小奈奈未坐在一旁,看著橋本奈奈未把玩著手中的髮簪,有些好奇的向橋本奈奈未問道:“夫人,你如果沒有遇見主人的話,你會考慮接受北條氏康先生的心意嗎?小女看的出來,他對夫人你是一片赤誠。如果夫人你真的在遇到主人之前遇到這位北條氏康先生的話,你會考慮這件事嗎?”

橋本奈奈未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對若蝶說道:“若蝶你難道忘了嗎?我來自於五百年後,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對於我來說,是無法改變的歷史。歷史上的北條氏康最終會成為北條家的一代雄主,威震關東,被稱作相模獅子。他會在四年後迎娶他的正室,今川家今川氏親之女瑞溪院,並且兩人夫妻恩愛最終育有七子五女一共十二個兒女。”

“那夫人您呢?難道五百年後的歷史上沒有夫人您和主人的名字嗎?”第一次聽到橋本奈奈未講述未來的事情,若蝶十分好奇的問道,她實在很想知道在未來的歷史中,有沒有自己主人的名字。

然而令若蝶失望的是,橋本奈奈未搖了搖頭:“千夜他太神秘了,在歷史上根本沒有關於他的記載,即便是平安時代關於安倍晴明的記載當中,也看不到他存在的記錄。或許是因為他長生不死的原因吧,如果讓人知道歷史上的人還活著的話,可能會對他造成困擾。”

“那夫人你自己呢?”若蝶雖然感到有些失望,但是想到自己主人的脾氣,也還是理解的點了點頭,又好奇的看向橋本奈奈未。

“我?我並沒有在歷史上留下什麼記載,但是我卻給我自己留下了一些東西,比如這個。”橋本奈奈未說著,向若蝶展示著自己手中的髮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