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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柳雲娘

花非花使勁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從腿上傳來的清晰痛覺清楚的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夢,都是真的……

這可如何是好?花非花慌了,向來冷靜的他,第一次慌了,慌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恬甜那催命符一般的叫喊聲和拍門聲又傳了進來,“娘,穿好了沒?我要進來嘍……”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對不起,都是我喝醉了酒……只要可以消除我對你造成的傷害……你想怎麼樣都行!就是殺了我也沒關係……”花非花默默的走下床,整整衣服羞愧難當的看著縮在床角低聲哭泣的柳雲娘。

“也惟有如此,才可以解去我的心頭之恨!”柳雲娘拿起躺在床邊衣服堆裡的**刀一躍而起,衝向了近在咫尺的花非花……原本罩著她的嬌軀的毯子也隨之脫落,曼妙的身軀在空中不斷的變化著姿勢,但是當事人花非花卻沒有心情欣賞,因為那是柳雲娘跳給他的死亡之舞……

眼看刀尖就要刺到花非花的咽喉時,房門被人開啟了……

柳雲娘慌忙一個扭身,鑽進了毯子裡……也顧不得去解決花非花了,她可不想自己**的身體再給人看到,哪怕她是自己的女兒……

逃過一劫的花非花並沒有因此而松了口氣,因為他將要面對的是,如何向恬甜解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娘的房間裡……

不過還好,在恬甜將她那小腦袋伸進來的那一瞬間,柳雲娘出手幫了他,將他變成了一塊鋪在臥室的花地毯……畢竟,她可是實在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看見自己的臥室裡還有一個男人,尤其是和女兒的關係有些曖昧的男人……

“咦?娘你怎麼哭了?”恬甜奇怪的看著正在床邊穿衣服、眼圈紅紅的柳雲娘問道。

“哦?有嗎?我的傻女兒,娘只不過是被沙迷了眼睛,我怎麼會哭呢?”柳雲娘衝恬甜笑了笑道。可是神色卻有點不怎麼自然……

“可是……”恬甜看了看那緊閉著的窗戶,那風沙是怎麼進來的呢?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乖女兒,你先出去,娘一會就來……”柳雲娘拍拍恬甜的香肩柔聲哄道。

“咦,娘,你什麼時候鋪的新地毯啊!好漂亮啊!”正打算離去的恬甜突然發現了這個新奇的玩意,不禁興奮的脫掉小蠻靴,光了腳丫在上面蹦跳起來……

“娘,好軟哦!不虧是新地毯……娘,人家的房裡也要鋪一個……”恬甜拉著柳雲娘的手嗲聲嗲氣的央求道。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纖足下的“新地毯”已經被她踐踏出一絲腥紅的血跡來……

“好好好,娘今天晚上就給你送一個過去,現在你該出去了吧!都快上課了!”柳雲娘連哄帶騙的終於將恬甜送了出去……

見恬甜走後,柳雲娘解去了施在花非花身上的法術,就要取他的性命,卻……

“撲哧,哈哈……”柳雲娘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不過不是哭的,而是笑出來的……

被恬甜的小腳丫踩的青一片紅一片的花非花,抹一抹鼻子上被踩出的血說道:“有什麼好笑的,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不過,希望你在此之前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看著一臉熊樣,卻還要裝慷慨就義模樣的花非花,柳雲娘不禁笑著問道:“不會是讓我放過你吧?”不知為什麼看見花非花吃癟,自己就十分的開心,剛才那股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刻骨銘心的恨,也開始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是。”花非花微微皺了皺眉,接著道:“我是想請你在我死後,有時間替我去蜀山腳下的那個小湖邊,看看我娘……那裡就她一人,我怕她在我走後會寂寞……”說著說著,花非花仰起了頭,因為他怕自己的眼淚會掉下來……

“你死了不是正好下去陪她嗎?她又怎麼會寂寞……”柳雲娘順口接道。但是,她的話一出口,她自己就後悔了,心裡竟然不知為什麼開始懊悔起來……

“也對,呵呵……我還真是迷糊……”花非花突然像孩子一樣開心的笑了起來。

“快動手吧!”花非花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畢竟,這個世界值得他留戀的東西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他在催自己!這時柳雲娘卻突然發現自己有些下不了手了……自己不是恨他恨得要死嗎?為什麼現在在狠命的給自己找不殺他的理由呢?

他是因為喝醉了酒,他什麼也不知道,他是無意的……

他的衣服還沒脫,那他也就……

自己醒了之後,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那說明……

被他抱著入睡的感覺真好……

恩?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柳雲娘挑了挑秀眉,阻止了自己還在繼續的、替花非花開脫、並越來越不象話的想法……

“娘,我的鞋……嘻……”原本回來拿鞋的恬甜,一進門就看到了這讓她終身難忘的一幕……

“花哥哥,娘,你們……”這時的恬甜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自己的花哥哥、自己的孃親,在這不應該的時間,不應該的地點,出現在了不應該出現的自己的面前……是悲、還是痛,她不知道……她最親的親人搶走了她最愛的愛人,那種感覺……不是這隻字片語就可以表達的清的……

“恬甜(小狐狸),你聽娘(我)解釋……”柳雲娘和花非花異口同聲的說。

“不用了,有些事是不需要解釋的……祝你們幸福……”淚流滿面的恬甜甩開了花非花的手,光著腳跑了出去……

且不說當時二人那曖昧的神情,就連說話也那麼一致、那麼默契,這還要解釋什麼?真當我是小孩子嗎?

看著痛哭著飛奔離去的恬甜,花非花和柳雲娘二人的心情都無比的沉重。他們誰也沒有去追,因為他們知道,那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一個人靜一下,然後再給她慢慢的解釋……

“對不起,我真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花非花抱歉的說。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現在只想恬甜那孩子別出什麼事……”柳雲娘俏臉煞白,緩緩說道。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這樣畢竟是你們狐族的地方……”見柳雲娘那因心力憔悴而楚楚動人的神情,花非花情不自禁的伸手將她摟到懷裡安慰道。

“恩。”柳雲娘不僅沒有反抗,反倒是無力的靠著花非花,柔順的點點頭。

“娘,老妹她……”風風火火闖進來的胡豪,眼見這情況,說了半句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幹嘛擋路你……”緊隨在胡豪身後的白素素一個剎車不住,撞在了胡豪的後背上,不滿的說道。不過,她很快的就注意到了眼前的情況,“花弟弟,你、你怎麼在這裡?”瞪大眼睛的她,和恬甜的反應如出一轍,難以置信、震驚、失望、傷心、哀怨……晶瑩的淚珠在掉落以前,就被她用手指輕巧的彈了去,而她也隨之消失在門口……

聽到胡豪和白素素的聲音,花非花、柳雲娘二人終於再次清醒過來。慌忙離對方遠遠的,彷彿對方有什麼可怕的傳染病似的……與上次不同的是,無論是花非花還是柳雲娘,臉上都有絲淡淡的紅暈……就好象被著父母談情說愛的少男少女被突然逮到時的神情……

“小豪,其實娘……”柳雲娘看著滿臉鐵青的胡豪,忐忑不安的想嘗試著解釋,但是,卻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不知不覺,她又將乞求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花非花,彷彿自己解決不掉的事情,只要交給他就一切OK了!卻不知這一眼更是將二人的關係越描越黑……

呃……這下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花非花心中暗自苦笑道。

“娘,這次您做的確實有點過分了!”胡豪沉聲道。那冷漠的聲調足以讓天下任何一個母親心碎……

“小豪……”柳雲娘說了兩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只是大大的眼中忽然掛下兩顆晶瑩的淚水。

剎那間,花非花只覺耳中嗡的一聲想。忍不住說道:“胡兄,請你別用這樣的語氣和你娘說話,她會很傷心的……”

“她會傷心?那她是不是知道,她搶了自己女兒的愛人,她女兒也會很傷心,啊!”胡豪衝花非花吼道。

聽了這話,柳雲娘身子一軟,就要跌倒在地……

花非花慌忙上前扶住柳雲娘那柔弱的身子,將她平放在床上……然後,緩緩說道:“事情並不像你們看到的那樣,再說,沒有娘會搶自己子女的東西……”

“所以,她不配做我們的娘!”胡豪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空蕩蕩的房間內只剩下了柳雲娘和花非花二人。

“對不起……”花非花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說這三個字了,但是,除了這三個字以外,他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著躺在床上呆呆的流淚的柳雲娘,花非花的心就好像在被刀絞一樣,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讓人家,瞬間失去兩個最親的人……

花非花的話絲毫沒有對柳雲娘產生一絲影響,躺在床上的她雙眼怔怔的盯著天花板,眼淚不斷的從她那紅腫的眼睛裡流出,滑過臉頰,滴到枕巾上……

“我真的不配做他們的娘嗎?”柳雲娘喃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花非花。

“配,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和我娘一樣。”花非花輕輕握住柳雲娘的小手安慰道。

“那小豪為什麼那樣說……”柳雲娘又失聲痛哭起來。柳雲娘伏在花非花的懷中,哭的就像小孩子一樣。

“那不是他們不瞭解情況,再說,他們都還是些小孩子(暈!人家隨便一個,年齡都是你的好幾倍,人家是小孩子?)……”看著淚眼汪汪的柳雲娘,花非花突然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心動,是一種想呵護她一生一世的衝動……

就在這時,原本靜靜的躺在一邊的**刀突然活躍起來,閃爍著妖豔的紅光圍繞著花非花歡快的轉著圈,就如同千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而全部心思都放在柳雲娘身上的花非花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只是繼續開導著她:“只要我們問心無愧,又何必在乎別人怎麼說呢?清者自清,相信終有一天,恬甜他們會瞭解到今天的真相,從而重新回到你的身邊的……”

“要是我問心有愧呢?”柳雲娘突然羞紅了臉,細若蚊吟的說道。

真是沒有想到,花非花竟然就是她苦苦尋找了七百多年的血煞魔君轉世。且不說那天下聞名的兇器“**刀”眼前對他親暱的表現,單就是自己對他那莫名的依賴的感覺就足以肯定……

“啊?”這下倒是弄的花非花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你、你可以幫我倒些水嗎?我有些口渴……”此時的柳雲娘小臉紅撲撲的,媚態萬千的衝花非花撒著嬌。

呃……招架不住了!

花非花又感到鼻子裡,正有兩股粘粘的、熱熱的液體往外流,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那決不是鼻涕!驚嚇過度的他,慌忙仰起臉,捂著鼻子,去給柳雲娘倒水……

無意間,他瞟了柳雲娘一眼,正好瞧見她在床上抿嘴偷笑……慘,還是給她發現了!看到笑了的柳雲娘,花非花心裡也感到一陣輕鬆。彷彿,就如同歌裡唱的那樣,“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守侯。”(花非花:這歌是在哪裡聽的?怎麼想不起來了?鬱悶!)

試想,花非花流鼻血連柳雲娘都瞞不住,又怎麼能瞞得住天地間最嗜血的兇器——“**”呢!要知道,別人的血是它的補品,而主人的血則是它和主人簽訂主僕契約的媒介之血。

“哦?什麼東西?”花非花眼前一花,就感到有一道紅光竄進了自己的鼻子,狂吸自己的鼻血……

“主人,是我‘**’啊!”花非花的腦海裡突然迴響著這樣的聲音。

“你在哪裡?”花非花一邊說,還一邊給柳雲娘倒水。這一心二用的功夫簡直就是天生的。

“我剛才在女主人那裡,現在在你的身體裡啊!”**說。

“女主人?”花非花心中一陣狂喜,明知故問道。

“主人,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不厚道,自己明知道是誰,還要我再說一遍。怕你啦……就是你那位柳雲娘柳姑娘!怎麼樣,這下滿意了吧!”**撇撇嘴說。(不要問我,我怎麼知道它在撇嘴,因為那就純粹就是一種感覺!知道嗎?感覺!)

“呵呵……”花非花傻笑著端了水往外走去。

“你怎麼知道她會是你的女主人?難不成我們五百年前就是一對?”花非花笑著說。

“錯,是七百八十年前就是一對。那時,你是一代妖王,而她是三界第一美人……”**喋喋不休的述說著當年的那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全然沒有發現它的主人根本沒在聽!

“來,喝水!”花非花溫柔的扶起柳雲娘的上半身,讓她靠在自己的臂膀上,然後喂她喝水……他的一雙眼睛愜意的盯著柳雲娘直看,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

柳雲娘忍受不住他那一動不動神情凝視的目光,不禁玉臉飛上一層紅霞,嬌聲道:“看什麼呢?”

“看你。”花非花放下手中的水杯回答道,很簡練,就兩字。

柳雲娘聽後,心中美滋滋的,外表卻不顯露,她抬頭問道:“我有什麼好看?”

“你哪兒都好看。”花非花一臉花痴樣的說道。

看來,人們說的“戀愛中的男女,智商普遍接近於零”還真是有道理。

“真的?”柳雲娘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你看我像一個愛撒謊的小孩嗎?”花非花帶著一臉“我從不撒謊”的神情說道。

“你就會說些哄人的話!”柳雲娘嬌嗔道。

只見她美目流轉,媚態萬千,顯然這“哄人的話”指不定多合她心意。

“呀,我今天都沒去上課!”柳雲娘突的從花非花的懷裡爬起來,看了一眼已經搖搖欲墜的太陽哥哥,才發覺這一天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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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你先好好的休息幾天吧!不要擔心恬甜他們的事,過兩天,我會和他們解釋清楚的。”花非花拍拍柳雲娘柔若無骨的香肩安慰道。

“恩。”柳雲娘像一切熱戀中的小女孩一樣,乖巧的點點頭。然後把所有麻煩的事情都交給了花非花,彷彿他真的就是萬能的神。

“那我走了。”花非花有些戀戀不捨的說,但是他還不想給柳雲娘製造出什麼花邊新聞來……

“等等,我還有事情和你說。”柳雲娘見花非花要走急忙說道。

“什麼事?”花非花問。

“恬甜和胡豪,他們……”柳雲娘紅了臉說道,聲音越說越低,後面的幾個字幾乎細不可聞。

“他們怎麼了?”花非花問。

“他們不是我親生的,是我一個好姐妹,臨終時託付給我的。”柳雲娘說完,便立馬縮到了毯子裡,再也不肯露面了……

“哦,是這樣啊!”花非花露出了一個輕鬆的微笑。

“主人,當時的大致情況就是這樣了,怎麼樣現在聽來是不是覺得很感慨啊?”**說道。

“哦?原來你還在說啊!”花非花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老大,您不聽早說啊,害我浪費了半天的口水!嗚嗚……

“哎呀,敢情我今天還沒地兒睡吶!”花非花一出柳雲娘的房門就想起了這個問題,可是又不好意思再回去,沒辦法,只好回去自己的那間狗窩了……

“花非花真的命苦,苦得沒有人可以告訴……”可憐的花非花嚎著自己編的小調,回到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