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侍衛，下官也是情非得已，若有得罪之處，還請你見諒。”方季自知欒城顏面有失，所以也是賠罪。
欒城無奈聳聳肩：“方大人，老欒這些天，不讓任何人見沈帥，你卻還是一個先例，希望大人注意影響。”
“下官自知……”
方季急忙回答。
欒城在前面帶路，方季緊隨其後。
二人很少再有交談，越往府宅裡面，藥味也越濃。
欒城偶爾回頭，嘆氣道：“沈帥病情很是特殊，不宜見人，待會大人一定要息住性子，不要刺激到了沈帥，
至於南河北岸的衛軍和蒙軍，義軍其實早有準備，大人也不要過於擔憂……”
欒城的表情很凝重，給人諸多猜測。
方季偶見幾個下人，均是低頭而行，目不斜視。
每個人都是憂心忡忡，不願意跟任何人交談。
欒城將方季帶到了一間臥房，臥房外面，幾名下人正在熬藥，全是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
方季站在一張大床前，大床落下了帳簾，看不清裡面情況：“沈帥，下官方季，有要事求見，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方大人，你請坐……”
帳簾裡，傳出了微弱的聲音，聽得出來，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
方季沒有坐下，反而嚇得跪倒在地：“沈帥，你這是怎麼了，身體怎地如此？”
“方大人，本帥因為偶感風寒，之後又染上了麻風病，現在每日裡卻是昏沉沉的，你來見本帥，有何要事？”
帳簾裡又是輕聲嘆氣，更多的還是無奈。
“方帥，京南城中，現在糧草嚴重不足，下官身為京南府州府，自知責任重大，所以才來向你請示。”
方季仍然跪在地上，一副誠惶誠恐。
欒城上前，將其攙扶起來：“方大人，沈帥讓你起來說話，你所提出的事情，沈帥其實早有考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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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季起來，坐在一張椅子上，與床上之人隔著帳簾交談。
誰知，才說幾句話，帳簾之內的人便劇烈咳嗽起來。
欒城趕緊用布圍住臉，探入了帳簾之內，似在不停拍打裡面之人的後背。
好半天咳嗽停止，欒城才從裡面退了出來，面帶幾絲愧疚：“方大人，不好意思，沈帥太累了，你還是先請回去，
至於沈帥之病，還請大人不要與他人講，沈軒此舉，也是為了穩定軍心，若是讓他人知道，唯恐別有用心。”
“欒侍衛，沈帥都這樣了，難道沒有請郎中治療嗎？”方季露出幾絲詫異之色。
“怎地就沒有呢，無奈沈帥平日裡太過操勞，才會導致積勞成疾，現在義軍正是生死存亡關頭，還請大人穩住城中百姓，
沈軒之病，也不知哪日徹底能夠痊癒，不過但凡沈帥在京南一天，便能夠阻攔衛軍和蒙軍不往前踏進一步。”欒城眼中露出了諸多無奈。
“下官明白，這便告辭了，若有打擾，還請恕罪。”方季自知再呆下去，已然沒有什麼意義，不如趁早閃人。
看者沈軒的情形，也確是不好，若是勉強能夠撐到年底，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方季走到外面，假裝很是悲憫的樣子：“欒侍衛，沈帥已然這樣了，就不要讓他過於操勞了。”
“方大人，你放心好了，前方有朱將軍等人嚴防死守，敵軍休想往前跨進一步，你回去吧，不要跟其他人說起，
你曾見過沈帥，沈帥見你，是對你最大的信任，希望你不要負了沈帥。”欒城一臉暗沉，無奈。
“欒侍衛，下官能夠理解，這便回去了。”方季惶恐回答。
出得沈軒府宅，方季卻是一身輕鬆，看來沈軒病情，比外界傳言更為嚴重，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京南城中，方府。
餘快一直在惴惴不安等待著方季的訊息，準確的說是，沈軒的訊息。
一個時辰後，方季從沈軒府宅回來。
他只是乘坐了一乘小轎，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以至於回到了家裡，也沒有幾人知曉他曾經出過方府。
仍然還是那間密室，仍然還是會見餘快，此刻方季的心情卻是大不相同。
“方大人，你此番去了沈軒府，可有什麼收穫？”餘快比方季更為著急，或者是飢不可耐。
“餘公子，大喜，大喜……”
方季興高采烈，手舞足蹈。
“方大人，喜從何來？”餘快仍然還是一臉懵逼。
“餘公子，外界傳言不實啊！”方季卻是故作神秘。
餘快驚得手裡茶杯不停抖動：“莫非，莫非沈軒沒有患病？”
“餘公子，沈軒不僅僅患病，病情卻要比傳言中更加嚴重，以下官看，最多能夠活過今冬。”
方季卻是從容而笑，估計整個京南城，甚至整個義軍，也只有他見到了沈軒目前最真實的情況。
“方大人，你嚇死在下了，這個沈軒活著，便是白衛的災難。”餘快終於也愉快地笑了起來。
“餘公子，你好歹也是皇親國戚，見過世面的人，如何會被嚇壞，你只管回去，告訴皇上和殿下，
讓他們安心，下官也自會故意拖延糧草，讓叛軍不戰自亂。”方季心中有了信念，自然是想迴歸白衛。
餘快離開了方府，留下了餘玲，他的堂妹。
古代，有幾位王室家族的女子，命運又是能夠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方季四十多歲，見到妙齡女子，也是春心氾濫。
當夜，便將餘玲帶入了房中。
餘玲心中雖然有許多委屈，卻不得不曲意迎逢，討得方季歡心。
南河北岸，衛軍大營。
餘快幾經周折，終於回到了營中，向白雲飛覆命。
白雲飛見到餘快安全返回大營，特意將蒙軍大帥多爾汗請到了衛軍大營之中。
令白雲飛意想不到的是，趙統和蒙王扎西竟然也是不請自到。
白雲飛在中軍帳中，一臉得意的宣佈：“諸位，本殿下表兄餘公子去了一趟京南城，冒死得來資訊。”
“殿下，你也別賣關子了，餘公子到底得到了什麼好消息？”衛軍統帥李順章皺著眉頭，卻是一臉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