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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趙氏勤威逼樊霓依

若敖天似乎早就有了準備,因此樊霓依到太醫院所謂的檢查,無非就是照了個面而已,很快就被太醫院的人領到了太子呂的病床前。

一張古香古色的實木床,用的是上等木料雕刻而成,太子呂向來喜歡山水和狩獵,因此整張床左右上下雕刻的都是飛禽猛獸和山水花田的圖案。

樊霓依站在太子呂的病床前,隔著面紗定睛看著眼前這張床的做工,心想這張床不知道得花費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才能將那些圖案雕刻成現在這樣的栩栩如生。

“父相。”

太子呂臉色慘白,雙唇卻略微發黑地翕動著向若敖天問好。

“太子,你現在可覺得好受些?”

若敖天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滿眼盡是慈父對孝子的愛憐。

“爹......”,太子的正妃若敖束雪見到若敖天,鼻子一酸眼淚很快地奪眶而出,向她的親生父親若敖天哀求:“請你一定把太子的傷治好,要不女兒也不活了。”

“太子妃,你無須擔心,微臣今日帶來了一個和太子的血液相容的人來給太子換血療毒,相信太子很快就能痊癒。”

若敖天雖是若敖束雪的父親,但是她若敖束雪畢竟已是太子妃,將來如無意外是要入主正宮做王后的,因此行了個宮禮安慰著,突然見若敖束雪的雙胞胎妹妹若敖束錦沒在場,他身子不動眼神卻掃了半個屋子又問若敖束雪:“今日要給太子換血,側妃娘娘怎麼沒在?”

“妹妹自打進宮就鮮有出房門,真真的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若敖束雪對若敖束錦這個雙胞胎妹妹向來不喜歡,故此把話回答得酸溜溜的。

“恕微臣斗膽,還請太子妃派人請側妃娘娘過來,太醫院的立刻就要給太子換血了,到時也可以有個近身的幫手不是?”

若敖束雪知道她爹說這話的意圖,無非就是希望做個君上看,看她們倆姐妹有多恩愛太子,隨後差了個身邊的丫鬟去請了若敖束錦過來。

樊霓依見眼前的雙胞胎姐妹長得高矮胖瘦都是相當的,不仔細分辨確實看不出有什麼差別。

唯一能感覺出來的,就是若敖束雪是那種大大方方又表情豐富的女人,而若敖束錦就像是懵懂未涉事的閨中少女一般,始終不苟言笑。

“太子,一會兒換血可能會有些痠麻,還請你多忍耐點!”

太子呂看了眼說話的太醫院首領,躺在床上微微頷首表示知道,眼神餘光瞥了下樊霓依的打扮好奇地問:“這是何人?為何這般穿著?”

“稟太子,此女長相奇醜,怕驚嚇了太子。”

“既是不好看,為何還要帶到我面前?”

“太子,此女雖是醜陋,她的血液卻是與太子相容,是給太子換血療毒的最佳人選。還請太子勿怪。”

“好吧。”

太子呂無奈地看了眼樊霓依,隨後閉上眼,為了活下來,他也只有忍受一個醜八怪給他換血了。

樊霓依卻是恨得牙齒咯咯作響,要知道她可是救過太子呂一次!

可太子怎麼對她的?

竟然沒有任何委婉,當面說她是醜八怪,若不是自己有點用處,恐怕此刻已經身首異處了。

“樊姑娘,請你過來。”

太醫院首領讓樊霓依平躺在太子呂的身旁,隨後命人摁住她的手腳,以免她中途亂動影響換血。

太子呂本性就是一個愛美的人,這時候見一個醜八怪躺在自己的身旁,心裡那種噁心、失落和報復情緒齊聚了起來,若敖束雪何等的冰雪聰明,自顧坐在太子呂的身邊,將太子的臉別過來正對著自己的臉說:“太子,臣妾陪著你,臣妾一刻都不想離開你。”

“傻瓜。”太子呂艱難地抬起手來抹去若敖束雪的淚滴心疼地說:“別哭了,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嗯。”若敖束雪一臉的憂傷,看得在場的人都不禁為之動容。

樊霓依躺在太子身邊,面紗把她的一張臉都貼得勻勻實實的,就像是貼了張稀薄的假面具,翹挺的鼻樑下的小嘴,吐著一股蘭香,像是在隔著面紗努力地呼吸空氣,更像是為太子呂對自己這個恩人感到生氣和不值。

但,那又怎樣!

若敖天把握著她的軟肋!

她樊霓依再不顧及自己的生命,也得顧著別人的生命,所以她選擇了屈服。

太醫院的人選了幾個資格老的留了下來,其它閒雜人均被請出了太子的寢室。

“丞相,不知道這個方法真能醫治得好太子?”

伺候太子的肖大監將若敖天拉到一旁悄悄地問。

“肖大監,你我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怕說句大不敬的話,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丞相。”

肖大監側頭看了下身後的人,見他們都在太子門口焦慮地等候著,沒有注意到自己和若敖天的談話,從懷中取出一塊雞血玉佩塞到若敖天的手裡。

“肖大監,你這是做什麼?”

若敖天掌了一眼就能看出他手中這塊雞血玉佩是世間少有的珍品,色調燦若彩霞,摸上去手感極為絲滑,想來它的原主人把玩了許久,才有這種光滑度。

“丞相,這是之前太子賞賜小的,小的知道丞相向來喜歡蒐集奇珍異品,苦於一直沒機會拜訪丞相,所以一直留到今日,特借花獻佛還請丞相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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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敖天連連推脫:“不可,不可,無功不受祿,我怎麼能奪人所愛?”

肖大監見若敖天雖是這般推脫,眼光卻始終停留在那塊雞血玉佩上,於是一臉媚笑地說:“丞相,小的能得太子看重,那是小的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小的自當肝腦塗地地效忠太子,只是......”

肖大監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的餘光又偷偷瞄了下身後,壓低聲音說:“不瞞丞相,小的家中還有父母,若此次有什麼不測,還請丞相高抬貴手在君上面前多美言幾句,小的日後定單為丞相鞍前馬後。”

若敖天心中暗喜,原來一直以為肖大監是鬥如成安排在太子身邊的人,現在看來,這肖大監也就是平常能把太子哄得暈頭轉向的小人,他的身後是沒有後臺的。現在既然找到了自己要投靠自己,那這無疑又是給自己多了一顆棋子。

“肖大監說這話就言重了,你我雖各司其職,但都是為君上為太子鞠躬盡瘁的臣民,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肖大監出事?你放心,我向你保證,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叫肖大監出事。”

“丞相......”,肖大監說哭立刻就能擠出兩行眼淚來:“你就是小的再生父母啊,只要小的能平安度過這個危險,日後小的這條命就是丞相你的。”

“自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後你我就肝膽相照,他日也希望肖大監能在太子面前多替我說點體面話,另外我那兩個女兒,也得請肖大監多費心照顧才是。”

肖大監雞啄米地點頭承諾:“丞相放心,太子若順利熬過這一關,小的一定好好勸太子,好讓兩位娘娘早點懷上龍胎,為君上為大楚開枝散葉。”

若敖天滿意地點頭,這天上掉下的一個餡餅被他撿到了。

一來,他以樊霓依的命救太子的命,如果救活了,那是他的功勞。

如果救不活,又能將樊霓依這個黑臉婆徹底從自己眼前消失。

二來,他雖然重權在握,但是在太子跟前沒有幾個得力的眼線,之前幾次向肖大監示好,肖大監都是沒有明確表態,想來是還有其它人也向他示好,所以他搖擺不定。如今太子命懸一線,如果太子活不了,那所有伺候太子的丫鬟下人都得跟著陪葬,這個時候肖大監投靠了自己,看來確實是走投無路了,所以這種順水人情他自然要賣。如果太子活過來了,那肖大監一定會對自己感恩不盡,畢竟自己做出了承諾;如果太子活不了,那他也就不必要安插什麼眼線了,自然也就用不了救他肖大監了。

“說實話,雪兒我倒是不擔心,我最擔心的就是錦兒在宮中做出什麼不合規矩的事來。”

若敖天這個擔心是發自肺腑的,要知道若敖束錦自從嫁給太子以後,別說迎合太子,就連太子想要親暱她,她都以死相逼,進宮這麼長時間,仍然是個處女之身!

這要換成其它人,早就將她若敖束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偏是太子竟然也能耐得住性子,愣由她若敖束錦隨性而為也不強求她入洞房,只是要求若敖束錦得空的時候,一起去看九公主,彈個琴給九公主欣賞。

“丞相放心,側妃娘娘向來都受太子重視,這點小的可以保證,有朝一日側妃娘娘一定會被太子感動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若敖天扶著山羊鬍,聽肖大監這麼一說,笑得滿面桃花。

若敖束雪拉著若敖束錦走了過來,肖大監知趣地退了下去。

“爹,方才和肖大監談什麼這麼高興。”

“雪兒,”若敖天在沒外人的時候,依舊喚她若敖束雪叫“雪兒”而不是太子妃:“這個時候你要寸步不離門口,快回去吧,我和錦兒說點事。”

“哦。”若敖束雪向若敖天吐了個舌頭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走,從小到大,若敖天最疼愛的就是她,現在若敖束雪進了宮,不能向以往在家裡那般對若敖天撒嬌,如今逮著了個機會就撒嬌。

“等等,這個你拿去玩。”若敖天從將肖大監送給他的雞血玉佩轉送給了若敖束雪,眼裡流露出來的是得意、疼惜的眼神。

若敖束錦站在兩個人的中間,就像是多餘的人,更確切地來說應該是空氣。

按一般人來說,同樣是女兒,也長得一模一樣,應該都是受父母同等疼愛的,如果享受不到均等愛護的話,那肯定會吃醋的。

可她若敖束錦偏不吃醋。

從小就不跟若敖束雪爭,也不吃醋,更不會向若敖天撒嬌。

她只是安靜地待在自己的房中練琴、看書、學做女工,彷彿外面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錦兒,你都進宮這麼久了,還是這般任性!要不是我一直壓著訊息,這要是叫君上知道你到現在和太子還是名存實亡的夫妻,那是要殺頭的罪,你知道嗎?”

若敖束錦只是低頭不語,時而眼神看著天,時而又閉眼呼吸著泥土的氣息,絲毫沒將她爹的話聽見去。

“你這孩子,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怎麼總是沒大沒小的呢?”

“爹,女兒有女兒自己的活法,再說太子不也沒說什麼嗎?何必大驚小怪的。”

“你......”

若敖天剛要生氣,那邊的肖大監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小聲地說:“不好了丞相,太子和那換血的女子都昏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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