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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來鳳樓紅鸞心動(中)

有一種默契,叫做心照不宣。

樊霓依知道若敖束錦已經默許了太子熊呂,便藉故搬去了二樓,將三樓整層的包間都留給了太子熊呂和若敖束錦二人。

百無聊賴的樊霓依在屋裡待著也是無趣,索性下樓找酒喝。

正撞見趙氏勤孤身一人坐在那喝酒,卻是有酒無菜,顯然是在喝悶酒。

這是樊霓依第一次見趙氏勤這麼喝酒。

好奇心作祟地坐到他跟前問:“喲,我們大名鼎鼎的趙統衛今個兒是哪根筋搭錯了,竟自己喝悶酒呢?其它人呢?”

趙氏勤放下酒杯淺笑道:“其它人?你說的還有誰?”

樊霓依:“鬥公子啊!當然,還有錦姐姐!”

趙氏勤:“鬥公子去後廚叫夥計燒菜,一會兒就該出來了。至於側妃娘娘,她不是......”。

顯然趙氏勤也是知道若敖束錦現在應該就在太子熊呂的房間。

眉宇深鎖著愁緒,像揮之不去的烏雲,叫樊霓依看得是我見猶憐。

樊霓依:“來吧,同是天涯淪落人,我陪你喝兩杯!”

趙氏勤聽聞後,更是端起酒瓶就咕咚咕咚猛灌了下去,絲毫沒有要給樊霓依倒酒的意思。

樊霓依倒也心大,既不生氣也不安慰他,她清楚這個時候其實趙氏勤是最痛苦的,比那若敖束錦還要痛苦。

明明是彼此心中都有對方,卻因為權勢,因為身份地位,而不能相知相守,甚至連逾越都不敢。

鬥宇郊端著菜出來,見趙氏勤喝得渾身到處都灑著酒,問樊霓依道:“樊姑娘,你知道趙統衛今日是怎麼回事嗎?我問他許久,他就不肯開口說明原因,只是一味地喝酒。這不,我還特意去找了後廚叫他們燒了幾個菜出來。”

樊霓依:“誒呀,不用去管他了,活在當下有酒有菜的,我哪裡還有閒工夫去理他的愁事。”

鬥宇郊接過樊霓依的酒杯,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趙氏勤,接著跟樊霓依碰杯道:“對了,樊姑娘,這回去賑災正好有經過百丈崖,我上次聽說你有朋友在那裡,要不要去看看?”

樊霓依:“百丈崖?”

鬥宇郊:“是啊,上回若敖重造反的時候,不是將許多將士發配到百丈崖嗎?你不是說裡面還有你認識的人?

樊霓依這才想起了林二,笑道:“到時再看看情況吧,去不去又有什麼用呢?我又不能將他給釋放了。”

鬥宇郊點點頭舉杯道:“也對,那來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樊霓依碰過杯子,邊淺抿著酒邊

注視著趙氏勤的痛苦狀。

趙氏勤已經醉了,醉得開始說胡話了。

“別走,你別走!”

“誰也不能碰你,你是我的,是我的!”

......

趙氏勤臉趴在桌上,一隻手抱著酒瓶,一隻手握成拳頭使勁地敲擊著桌角。

樊霓依擔心趙氏勤酒後將什麼話都說出來,若要是叫鬥宇郊或者太子熊呂知道他和若敖束錦暗生情愫,那後果便不堪設想。

情急之下,她叫鬥宇郊去後廚拎了一桶涼水過來,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往趙氏勤臉上灑去。

趙氏勤被冷水激得使勁地搖晃著腦袋,漸漸清醒了起來,只是頭腦還特別的昏沉。

樊霓依怒視道:“趙統衛,你知道你方才喝醉酒都胡言亂語些什麼嗎?”

趙氏勤:“我......我都說了些什麼?”

樊霓依:“說些什麼你忘記了?說些足以掉腦袋的事!”

鬥宇郊見樊霓依在嚇唬趙氏勤,也跟著起鬨道:“是啊,趙統衛,真沒想到你這麼大的膽子!”

趙氏勤以為自己將喜歡若敖束錦的事情給說漏嘴了,嚇得他使勁地扇著自己耳光道:“我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樊霓依:“好了,別打了,我送你上樓休息吧,等你完全清醒了再找你算賬也來得及。”

樊霓依說完,便攙扶著趙氏勤回屋。

看著趙氏勤嚇得臉色慘白,正色道:“趙統衛,有些事情我們都心照不宣,可是我要提醒你,這君是君,臣是臣,做什麼事情之前你都要清楚地知道,你所做的事情後果會有多嚴重?不再是你一個人的性命,有可能會牽扯更多無辜的性命,你知道嗎?”

趙氏勤痛苦不堪地反問道:“為何老天爺怎麼那麼喜歡捉弄人?如果她不是娘娘,而只是普通尋常人家的女兒,那該多圓滿啊!”

樊霓依:“因為有方圓,才會有規矩,有了規矩便要知禮重道,這便是人。不遵守的,那都是家養的牲畜。”

“唉。我命如此,又何必怨天尤人呢!”

“你能想開最好。這件事情到此結束,不可張揚出去,方才幸好我扶你進來,要不叫旁人知道了,再多生幾個口舌出來,你想象一下,到時是不但你人頭不保,就是你趙氏一族我想都得跟著連座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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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樊姑娘相救!”

“去吧,好好梳洗下早點歇下,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先出去了。”

樊霓依說完,輕輕地關上房門,鬥宇郊還在樓下等

著她喝酒。

“趙統衛沒事了吧?”

“沒事了。就是喝酒過量了,睡上一覺便好。來,我陪你喝兩杯。”

鬥宇郊給樊霓依斟滿了酒,又問:“你可知道此次運糧賑災的是誰嗎?”

“誰?”

“你真的不知道?”

樊霓依搖頭表示當真不知。

鬥宇郊故作神秘地說道:“我聽說是若敖有!”

“若敖有?”

“是。”

“這種小活他來做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吧?太子都親自前往了,他怎麼會放下這種討好的機會呢?聽說此次所有糧食都是若敖有無償提供的。”

“呵,這可是大手筆啊,由此可見他在鹽糧這塊是沒少賺。”

“誰說不是呢?”鬥宇郊喝下了酒,給樊霓依夾了菜繼續說道:“這次若敖有來,你必須要有所準備,爭取一次性將他的買賣奪過來。”

“怎麼奪?說得輕巧。”

“你不是有若敖天給的令牌嗎?”

樊霓依這才想起來隨身攜帶著那塊若敖氏專屬的權利令牌,拿出來放在桌上給鬥宇郊看了看說道:“你說這一塊令牌能叫那若敖有乖乖地將手上的買賣交出來?”

“不清楚,所以我說咱們必須從長計議想出一個辦法。”

鬥宇郊像是早就計劃好似的,一五一十地比劃給樊霓依聽,聽得樊霓依連連點頭讚賞。

“鬥公子,沒想到你還真是塊做買賣的料,這腦子就是靈活。”樊霓依不無佩服地對鬥宇郊又是一番讚美,突然語風一轉道:“只可惜我二姐和你真是沒緣分,看得我都替你們揪心。”

“誒,我算是想開了,只要她能過得好,不受欺負,我一輩子不成親都等著她。”

“真沒想到你是如此情深意重。”

鬥宇郊搖頭笑說:“知道嗎?我爹常跟我說一句話,他說人只要還活著,機會就總會有。所以,我也在等一個機會,等那狗賊暴斃的機會。哈哈哈......”。

“好,為狗賊早日暴斃,我敬你一杯。”

鬥宇郊衝樊霓依擺手道:“不是敬我,是敬狗賊早日暴斃!”

“哈哈哈......”,樊霓依被鬥宇郊別開生面的敬酒詞逗得是哈哈大笑開。

“笑什麼呢?”

樊霓依和鬥宇郊抬頭一看,二人立即閉嘴,速速地飲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