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
姜初陽本來想第一時間去廚房為中午飯做準備。
但剛轉身，就被一個魁梧的村民給喊住了：“小夥子，知道對面的大同鐵匠鋪為什麼關門嗎？”
“知道，老闆的娘死了，估計這幾天都不會過來，你找他有事嗎？”姜初陽回頭笑著看向了魁梧村民。
“也沒多大的事，就是想趁著農閒的時候多開墾一些荒地來種大豆，可我家的鋤頭全都卷口了，得打新的，所以就來著大同鐵匠鋪看看了，誰知道居然關門了。”魁梧村民輕嘆一聲告知了內幕。
這話可不是在敷衍姜初陽。
而是在八十年代的農村。
好些旱田都是用鋤頭開荒出來的。
至於鐵犁，因為旱田沒水。
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犁的動。
所以一把好的開荒鋤頭，那在農村是必備的。
而之所以選在大年初七就過來打鋤頭。
母庸置疑是農閒時打鋤頭等農具的人少。
要是等到了農忙的時節。
那在集市上。
有的時候就是有錢。
都不見得能買得到鋤頭跟農具了。
這話可不是在危言聳聽。
而是說的事實。
因為八九十年代。
本身它就是一個農耕時代。
而對這個時代相當熟悉的姜初陽。
自然是知道一把好鋤頭對於魁梧村民的重要性。
不對，對於所有農民的重要性。
眼見這魁梧村民搖著頭就準備離開。
一愣之下連喊道：“這位大哥，您是不是近視眼啊？”
“你才近視眼呢！好端端的罵人幹嘛？”魁梧村民不解的瞪了一眼姜初陽。
“不是近視眼，我姐夫這麼大一個鐵匠鋪你看不見嗎？”姜初陽伸手指了指：“而且鋤頭又不是什麼稀缺貨，又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你為什麼對我姐夫的鐵匠鋪視而不見？難不成之前我姐夫得罪了你不成？”
“這個……”魁梧村民聞言呆了呆，接著不好意思的憨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這一說，我這眼睛還真有問題啊！不過附近村民買賣農具都在大同鐵匠鋪，而且都說他家的鐵器質量好價格公道，我這……”
接下來的話沒有往下說了。
但姜初陽卻是聽出了魁梧村民話中的意思。
在搖了搖頭後，正要直接離開。
之前來鬧事的矮個村民卻是拿著炒鍋快步走了出來。
他看向魁梧村民先是一愣，接著笑了起來：“王晨歡，你今天怎麼也來集市了？”
很顯然，他們是同一個村的。
而且還很熟悉。
要不然不會直呼名字打招呼。
名叫王晨歡的魁梧村民聞言。
那是搖了搖頭回道：“別提了，來大同鐵匠鋪買鋤頭，結果關門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這家鐵匠鋪去買呢？”矮個村民有些不解的指了指小飯糰家的鐵匠鋪。
“不是說這家鋤頭的質量不怎麼樣嗎？”魁梧村民壓低了聲音，但門口的姜初陽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你這就死腦筋了，看到我手上的這口炒鍋沒有？就是這家鐵匠鋪買的，之前還粘鍋呢！但是經過他們開鍋後，這現在不放油煎雞蛋，居然都不粘鍋了。”說到這，矮個村民頗有些得意：“也就是說啊！這家鐵匠鋪的鐵器也很不錯。”
“要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有這樣好的開鍋技術。”
“是嗎？”魁梧村民連忙湊過來檢視起來了炒鍋。
見質量真的很不錯，鍋底還隱隱有魚鱗紋浮現。
一愣之下便連朝姜初陽走去：“小夥子！你姐夫人呢？我想找他打三把鋤頭，還有一口炒鍋。”
“你不去大同鐵匠鋪買了？”姜初陽揶揄的問道。
“不去了，你我不相信，但王道喜的話我還不信嗎？”魁梧村民訕笑著回道。
王道喜，說的就是矮個村民。
“那行吧！你先等等。”姜初陽雖然心有不快，但還是轉身去喊劉鐵錘了。
誰知道剛走進大門，劉鐵錘就拎著菜籃子出現了。
“姐夫，你來得正好。”姜初陽連忙迎了上去。
“有事？”劉鐵錘問道。
“有人找你打三把鋤頭，還有一個炒鍋，就在門口等。”姜初陽伸手指了指，然後壓低了聲音：“但你記住了，炒鍋的價格必須翻倍，鋤頭的價格也要高出大同鐵匠鋪三分之一。”
“為什麼？”
“我這鐵匠鋪都沒生意呢！”
劉鐵錘一愣之下急了，差點失聲喊了出來。
“因為你這鐵匠鋪的經營，以後我說了算，其他事情不該問的別問。”姜初陽說完，徑直就走了。
“不是……”劉鐵錘有些懵。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多問。
而是照姜初陽說的。
去找門口的魁梧村民談生意去了。
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
畢竟炒鍋的質量有矮個村民在。
那是最鮮活的廣告。
但一說到價格，魁梧村民就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炒鍋要八塊錢一個？鋤頭要一塊八一把？你……你怎麼不去搶啊？知道對面的大同鐵匠鋪賣多少錢嗎？”
“我告訴你，他們的炒鍋是三塊八一個，鋤頭是一塊二一把！”
“而你這炒鍋居然翻倍了，鋤頭也貴了六角錢一把！”
“難不成都鑲金了不成？”
“你這話說的，我這炒鍋跟鋤頭貴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要是嫌貴，就去對面的大同鐵匠鋪買好了，我還不賣了呢！”劉鐵錘一聽到大同鐵匠鋪那心裡面就有些不痛快，所以這說起話來也沒了客氣，那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直接懟的魁梧村民那是話都說不出來。
就是一旁看熱鬧的矮個村民。
也是有些懵圈。
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做生意的。
然而劉鐵錘越是這樣。
魁梧村民就越覺得劉鐵錘是有真本事的人。
所以在回過神來後。
也沒有在跟劉鐵錘吵了。
而是提議道：“兄弟，咱們也別吵了，你店裡面應該也有現成的鋤頭跟炒鍋，要不拿出來給我瞧瞧，要是真值你說的那個價錢，我二話不說直接付錢買了。”
“但要是不值……”話還沒有說完。
就被劉鐵錘直接給打斷了：“我店裡沒現貨，你要買必須等幾天再說，而且得付定金。”
“不是，你……”魁梧村民被氣到了，正要好好跟劉鐵錘理論幾句，姜永彪卻是帶著姜崑崙出現了，手中還拎著一把缺口的斧頭：“鐵錘，你現在忙不忙？”
“要去買菜呢！”劉鐵錘笑著回道。
“買菜那不急，給我把這斧頭重新淬一下火，這刃口沒剛性了，碰到杉木疙瘩都砍不動。”姜永彪說著就將手中的斧頭遞給了劉鐵錘。
“這個……行吧！”劉鐵錘接過斧頭，帶著姜永彪、姜崑崙就走進了鐵匠鋪。
至於魁梧村民跟矮個村民。
他沒有去多管。
“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魁梧村民見狀那是差點氣的破口大罵。
“算了，算了！咱不買他們家的鋤頭跟炒鍋不就是了嗎？”一旁的矮個村民連安慰道。
“不行！我今天必須買他家的炒鍋跟鋤頭，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怕了他們。”魁梧村民說著，捲起衣袖就跟著走進了鐵匠鋪。
“不是……”矮個村民以為有好戲看了，一愣之下那是連跟在了後面。
……
“五叔你怎麼來了？”正準備去廚房的姜初陽見劉鐵錘帶著姜永彪、姜崑崙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魁梧村民跟矮個村民，一愣之下那是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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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好！”正在吃麻花的小紅薯連揮了揮小手打招呼。
“叔叔好！”小豆包也揚起小腦袋甜甜的喊了一聲。
“嗯，好！好！”姜永彪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跟姜初陽道明了來意：“我來找鐵錘淬火的，斧頭砍杉木疙瘩都砍不動了。”
而砍不動杉木。
木匠作坊場地所需要的人字梁製作進度可就會跟著慢下來了，所以必須處理好。
“原來這樣啊！”姜初陽點了點頭，見劉鐵錘尷尬的在朝他使眼色，頓時明白了過來。
要是不出意外，這斧頭就是在劉鐵錘手中買的。
但刃口的淬火工序卻是沒有做好。
要不然的話。
姜永彪不會找上門來。
劉鐵錘更加不會給他使眼色了。
想到這，姜初陽伸手拿過了缺口的斧頭：“姐夫這點小活你交給我吧！你去買菜就行，時令的新鮮蔬菜多買一些回來，草魚新鮮的話也可以買兩條回來，豬肉就不要買了，因為最近鬧豬瘟，吃了不健康。”
“行！”劉鐵錘感激的連點頭，提著菜籃子就走了。
“你們先等著。”姜初陽朝姜永彪、姜崑崙說了一聲，徑直就朝紅爐的位置走去。
數分鍾後。
打磨的沙沙聲。
還有打鐵的叮噹聲傳來。
魁梧村民聽著十分的好奇。
猶豫著正要走過去看看情況。
姜初陽卻是提著淬好火的斧頭走了出來。
此時的斧頭，外形已經徹底的改變。
之前的那種笨重感沒有了。
但多了一種鋒芒外露的質感。
“你這……”姜永彪迎了上去。
“給你重新加工打磨了一下，刃口也重新淬了一下火，你先拿著去用，砍杉木的疙瘩應該是足夠了。”姜初陽將斧頭遞給了姜永彪。
“行！”接過斧頭的姜永彪見一旁的角落就有一根手臂粗的雜木，撿起來扶著就噼了下去。
他這樣做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著斧頭的刃口鋒不鋒利。
要是不鋒利，還想去打磨一下。
然而這一斧頭下去。
喀察一聲響。
手臂粗細的雜木。
卻是被直接噼成兩半了。
斧頭去勢未減。
直接砸在了地上的鐵塊上。
“哦豁，這斧頭又得打磨噠！”小飯糰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說了一句。
“嚇死我了。”小紅薯也是有些心有餘季。
“嗯，嗯，叔叔太冒失了，砍木頭力氣就不能小點嗎？”一旁看熱鬧的小豆包也是有些後怕，畢竟這要是砍到了人，那麻煩可就大了。
而姜永彪聽著小丫頭們的話。
第一時間沒有去解釋。
而是連忙將斧頭給撿了起來。
當看到刃口並沒有卷起來，也沒有缺口。
反而地上的鐵塊被砸出了一個大口子。
整個人那是倒吸一口冷氣呆立在原地。
魁梧村民跟矮個村民也是瞪大了眼睛。
一時間不相信眼睛看到的。
畢竟斧頭砍鐵。
那一般情況下都會卷口或者缺口的。
可經過姜初陽淬過火的斧頭。
卻是沒有這樣。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淬火的技術很不一般啊！
要不然的話，這斧頭不可能這樣鋒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