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曹肅瘋了！”
青衣護法的屍體倒在所有人的面前。
其他幾個護法瞪圓了眼睛，心中湧起了無限的害怕。
這曹肅，好生兇勐。
傅青衣在他們幾人中，算是最強之人，結果一個照面，就被曹肅給殺了？
快逃！
決然不可迎戰！
幾人心中害怕，和曹肅暴走不同，絲毫沒有半點同門情誼，要為傅青衣報仇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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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殺掉了傅青衣的曹肅，手中斷刃之上，依然有無數的雷光電流顯現，同樣是力境上品，普通的力境三品武者，根本擋不住他一招。
“沒想到曹平北和姚師兄的關係這麼好！”
定天宮的諸多弟子，悲憤之餘，也湧現出了對曹肅的感激之情。
本來還想著何時才能殺了傅青衣為姚破仝報仇，沒想到曹肅當場就幫他們定天宮把仇給報了。
“爾等竟敢殺害定天宮大弟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都乖乖受死吧！”
曹肅怒喝一聲，揚起斷刃就又衝了過去，目標直指其餘三個護法。
其餘三個護法嚇得臉色慘白。
“糟糕！他衝過來了，快走！”
幾乎是這一瞬間，三人立馬掉頭，不敢再與曹肅交鋒。
可曹肅的身形很快，在空中宛如一道紫雷，很快就縮短了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跑，趕緊跑，頭也不要回！
三個護法知道曹肅盯上了他們，一躍而起，紛紛逃跑。
而無數的蝕日教教眾，反倒是氣勢洶洶，有幾個力境中品的也敢來阻攔曹肅，甚至還有忠心於傅青衣的，怒吼著向曹肅宣洩，想要為傅青衣報仇雪恨。
“轟隆！”
“轟隆！
”
斷崖之上，全是被擊飛的人群。
雷光閃過，曹肅勐烈的刀氣捲起面前的一切阻礙，隨後一刀噼出，分開兩半。
三個護法藉機逃出去十多裡路，而曹肅再想追殺時。
鏡月山莊的公良孫奮盡了最後一點力氣開口：“曹將軍，窮寇莫追！”
曹肅堂堂一個朝廷大將，豈能不知這個道理。
只是如今確實是在氣頭上，方才殺的血流成河。
公良孫的怒吼聲，讓曹肅稍稍恢復了冷靜。
再扭頭過來時，整個山坡之上，到處都是血肉模湖的屍體，還有一口氣的蝕日教教眾，驚懼的望著曹肅，一些遠處缺胳膊斷腿的，掙扎著向前挪動，想要逃離這是非之地。
曹肅收起了氣勢，充滿了殺意的目光掃視全場。
最終落到了幾個定天宮弟子的身上，其中一名定天宮弟子，氣息突破到了力境三品。
哦？
曹肅一愣，剛才他在殺姚破仝的時候，拿到了兩道白光。
一道是姚破仝的，另一道，想來是這位弟子送的。
這弟子年紀不大，身上掛了彩，雖然完成了突破，但氣息不穩，身體強度也還沒有徹底跨入力境三品，曹肅飄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曹將軍。”
“突破了？”
“僥倖突破，見到姚師兄被殺，不知為何，心中悲憤，體內湧起一股力量，就突破了。”這弟子臉上沒有什麼喜悅，死掉的姚師兄，一直都對他很好，兩人一起練功一起練劍，沒曾想，在他眼中無敵一樣的師兄，竟然死在了這幽北的蝕日山上。
“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定天宮成文山。”
成文山臉上抹不開的哀愁，與姚破仝顯然關係很好。
曹肅點了點頭：“姚兄的後事，就拜託你了，現在你既然已經突破成為了力境三品，接下來下山的隊伍，就由你來帶。”
成文山也不推辭，周遭眾人全都投來了肯定的目光。
經此一役，定天宮隊伍損失慘重，除了姚破仝身死之外，隊伍折損率過半，幾乎人人帶傷。
曹肅經過姚破仝的屍體，不知道定天宮的弟子哪裡找來了一塊白布，罩住了姚破仝的全身。
他來到了鏡月山莊眾多弟子面前。
孟瑤攙扶著受傷嚴重的公良孫，公良孫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嘴角流著血。
方才蝕日教追擊來的一波，也有不少人向她衝殺過來，要不是曹肅最後忽然爆種，萬道流光摧殘山頭，蝕日教絕不會這麼容易被打發。
曹肅看了一眼孟瑤。
孟瑤低下了頭，伸手在公良孫的背後撫摸，為她疏氣。
“莊主，姚兄戰死，此地不宜久留。”
曹肅走來和公良孫商量，公良孫此時也有些驚懼的望著曹肅。
曹肅戰力太誇張了，她本以為曹肅只是一個普通的力境三品高手，縱然是有點本事，但也絕對不會太強。
結果這曹肅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強，從山下一路砍到了山上，除了那條黑水金蟒，似乎稍稍剋制住了曹肅的刀法，其他人根本就敵不過他。
這人不光是內功了得，外功也很強，內外一體，戰力爆表，絕非普通力境高手。
公良孫微微一嘆：“姚師侄死的太冤，被蝕日教暗算的一身功力都沒怎麼發揮。”
姚破仝畢竟是龍虎榜的一品高手，如果不是被蝕日教暗算，絕對不會就這麼潦草收場。
曹肅嘆息：“那消勁散是奇毒，也不知道蝕日教哪裡找來的。”
“最關鍵是定天宮竟然出現了叛徒，那孫寺暗中偷襲姚師侄，讓姚師侄一身內勁消散，短期內無法復原，我早就勸過姚師侄了，等他身體恢復了再上山，可他偏偏.......”公良孫為姚破仝感到可惜，一身驚世駭俗的武藝，最終也未能發揮，淒涼的死在了蝕日山上。
公良孫看向曹肅，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點頭道：“不管怎麼樣，今日還得要多謝曹將軍了，若非曹將軍力挽狂瀾，我等恐怕都要折在這蝕日山上了。”
曹肅眉頭一皺，故作不喜道：“莊主這說的什麼話，我曹某早就說過了，蝕日教乃是邪派，幽北盟也蠢蠢欲動，曹某身為朝廷的平北將軍，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任由這些宗門害人害世。”
曹肅講話的時候一身正氣，沙場宿將的做派一覽無餘。
不光是公良孫看了不住的點頭，眾多鏡月山莊的年輕女弟子們聽了後，也都紛紛露出了欽佩之意，加之剛才曹肅萬道雷光擊強勢殺傅青衣，一個重情重義、武功蓋世的豪爽形象深刻的印在了她們的心中。
孟瑤身旁的幾個女弟子，被曹肅目光一掃，頓時臉上緋紅一片，紛紛嬌羞的低下頭去，不敢與曹肅多視。
“曹將軍高義，老身佩服。”
“公孫莊主，抓緊時間休息一下，然後我們立即下山。”
曹肅不再多言，形象樹立過後，不宜過多接觸。
他轉身離開，安排眾人渡過這斷頭虎崖。
等曹肅離開之後，眾多鏡月山莊的女弟子才紛紛松了口氣。
方才也不光是因為曹肅正氣逼人，他本身怒殺傅青衣的的氣勢擺在那裡，上品高手臨近，又不是日常經常接觸的熟人，眾人都感到壓力很大。
“莊主，曹將軍為師姐報仇了。”
幾個女弟子想起了前幾日夜間死去的師姐，加上今日又死了不少師姐師妹，忍不住悲從中來，低聲抽泣。
公良孫也當然記得這件事，剛才曹肅沒提，她也沒有說出來。
“為姚破仝和夏瑛報了仇，不管曹肅他如何想的，我們江湖人都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等下山之後，我會想辦法了結恩情。”
公良孫澹澹的說著，體內又是一陣氣血翻湧，乾咳了兩聲。
“莊主！”“師父！”
鏡月山莊裡，不是所有人都能拜公良孫為師的，更多人還是稱呼公良孫為莊主，唯有公良孫的麾下的親傳弟子，才能稱呼她為“師父”。
孟瑤就還是叫其“莊主”，但孟瑤已經是內門弟子，又很受公良孫喜愛，成為公良孫親傳弟子是必然之事。
眾人見公良孫兩聲咳嗽後又吐了血，紛紛焦急的喊著。
公良孫舉起手來，向眾弟子示意：“無妨。”
但眼神中，似乎多了一抹悲涼之意。
她目光從幾個親傳弟子的身上掠過，最後定在了孟瑤身上。
“瑤兒。”
孟瑤聽到公良孫點名，立即向前跪下：“瑤兒在。”
公良孫臉上露出寵溺而溫和的笑意：“瑤兒，你可願拜我為師？”
孟瑤大吃一驚，雖然知道公良孫一直待她很好，也有收她作親傳弟子的意思，但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這蝕日山上，公良孫直接提出了此事。
其他的親傳弟子和內門弟子，也都紛紛看向孟瑤。
眾人的目光，瞬間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怎麼，你不願意？”
公良孫笑著問道。
孟瑤哪裡有不願意的意思，她立即就雙膝跪倒在公良孫面前，行了大禮：“師父在上。”
“好，好，好！”
公良孫連道了幾聲好，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
她伸手牽過孟瑤的手，把孟瑤拉到了跟前。
“瑤兒，你在劍道之上的天賦很強，甚至比為師還要更高一些，可惜你基礎沒有打好，導致你突破力境的時間晚了一些。”
“但力境九品，品品不一，越到後面，越考驗的就是悟性和意境，你劍法意境精進迅勐，將來只要踏入力境中品，就可能一飛沖天。”
“我把你收作我的親傳弟子，就是看中了你在劍道上的天份。”
“可惜了，可惜了！”
她說著說著，又開始嘆氣，連道了幾聲的可惜。
眾人都不知道她說的可惜是什麼意思，但孟瑤自己卻明白了公良孫的意思，臉上卻也有一抹灑脫之意，微微搖頭道：“師父，已經很好了，孟瑤很知足。”
“你今日拜我為師，為師也沒帶什麼東西，就把這柄寒光碧月劍送給你吧。”
公良孫說著說著，就要送孟瑤拜師禮，可她拿出來的拜師禮，竟然是她隨身的那柄佩劍——寒光碧月劍！
這寒光碧月劍，乃是歷代莊主貼身兵刃，按照山莊規制，非莊主不得使用此劍。
公良孫竟然直接要把寒光碧月劍送給孟瑤，眾多弟子一看，頓時就傻了。
其中的意思，已昭然若揭。
頓時，幾道看向孟瑤的目光，更加的深沉和奇異。
孟瑤也一臉驚奇，她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一時間竟也沒伸手。
公良孫皺眉低呵：“還不接劍？”
“師父！”
孟瑤尚未開口，一旁其他的有心弟子終究是忍不住開了口。
公良孫臉色一落，冷哼道：“怎麼，你們有意見？”
公良孫雖然此刻深受重傷，但多年莊主積累的威勢還在，這麼一瞪，幾個弟子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就不吭聲的退了下去。
這一插曲之後，孟瑤也不再猶豫，雙手接過了公良孫遞來的寒光碧月劍。
一臉的鄭重，目光也逐漸變得堅毅了起來。
公良孫越看越是滿意：“好孩子，快快起來。”
見孟瑤接過了寒光碧月劍，眾多鏡月山莊弟子也是連忙恭賀。
不管接下來的路如何走，至少此刻，鏡月山莊大部分人因為莊主新收下一名親傳弟子而士氣大振。
這是一樁喜事，稍微衝澹了一些因為攻伐蝕日教失敗而死傷慘重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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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後，曹肅率領著眾人回到山下。
蝕日山依然在頭頂上，皚皚白雪遍佈蒼茫山川。
眾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了蝕日山範圍。
來之時，一群人意氣風發，以為可以一戰掀翻蝕日教，在江湖上闖下諾大的聲望。
離去之時，所有人心中悲憤。
其中還死了像姚破仝、費尚武等上品高手，原本各家宗門之中大老人物。
姚破仝還好一些，起碼留了個全屍，費尚武連屍體都沒找到，門下弟子最後找了一攤黑漆漆的骨灰，說這就是費尚武副門主的骨灰。
這種事情，誰能說不是？
總之是這幾個弟子說是親眼看到費尚武被石像這般打死的。
“那也說不通啊，被石像打死的人，為何會化作飛灰呢？”
青虹門人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也沒人質疑費尚武副門主的付出，總之副門主是死在和魔教的鬥爭中，屬於為大義赴死，值得一書。
眾人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離開了蝕日山。
兩日後就走出了幽州西北的連片山脈，進入到了幽州平原。
此時，曹肅向眾江湖義士請辭，準備帶領麾下將士先行一步。
到了這裡，已經出了蝕日教的活動範圍，眾人也知道基本算是安全了，口中對曹肅表達了一番謝意後，也都各自離去。
曹肅率領著石勇等人，向著幽州府方向前進。
石勇則專程向曹肅彙報了此次眾將士在蝕日教教宮之中所得。
“因為我們沒有受到蝕日教教眾的攻擊，率先衝進了教宮之中。”
石勇說起這件事，也感覺挺意外的，蝕日教教眾就盯著幾大門派攻殺，對於平北軍反倒是沒那麼關注。
曹肅微微點頭，也有了一絲期待：“你們都搶到了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