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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山裡

“看著我幹嘛?要把我吃了嗎?”被女兒一直緊盯個不停,吳仁耀尷尬的躲躲閃閃,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有些許惱羞成怒吼一句,隨後又弱弱的道:“了不起明天我再去一趟羊城還不行嗎?”

吳若藍這才不再看他,林昊卻搖頭道:“原本是行的!”

吳若藍忙問道:“現在呢?”

林昊指了指吳仁耀,“他說那山一般沒人去,我就非要去一趟不可了!”

吳若藍苦笑道:“林昊,你這是想給姐證明自己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如果是的話,你大可不必的!雖然我沒有承認過,但我一直都覺得你很英勇的,從昨天你一定要救那女人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林昊失笑,“姐姐,你覺得我是在逞能?”

吳若藍道:“如果不是,你為什麼非去不可?”

林昊道:“因為鮮少人去的山,雖然危險,但資源往往都極豐富,說不好的話,咱們還能發現寶貝呢!”

吳若藍喃喃的道:“你剛剛說,咱們……”

林昊點頭道:“對啊,你跟我一起去的!”

吳仁耀聽了立即警惕起來,先別說那山上有多危險,就說孤男寡女的一起上山,萬一這廝起了歹念,在荒山野嶺中對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意圖不軌呢?到時候女兒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豈不是玩兒完了?於是質問道:“為什麼要若藍跟你去?你自己一個人去不行嗎?”

“當然不行!”林昊理直氣壯的道:“我這初來乍到的,別說這附近的山,就是附近的路我都不熟,不讓姐姐帶我去,難道你帶我去嗎?”

吳仁耀立即將胸脯拍得山響,“我帶你去就我帶你去!”

林昊上下看了他一眼,毫不隱藏自己的不屑道:“你這體型,能爬得了山?山爬你還差不多吧!”

吳仁耀:“你……”

吳若藍搖頭道:“爸,你還是算了吧,你那椎間盤突出的腰,多走兩步就喊疼,你還爬山?”

吳仁耀道:“可要是……”

吳若藍介面道:“可要是三天後飯桶再來,咱們沒有藥,那已經抵扣掉的十萬怎麼辦?”

吳仁耀終於什麼都不再說了,也沒心思吃飯了,沮喪的坐到一旁悶悶的抽菸。

林昊和吳若藍知道他可能被戳到了痛處,於是誰都沒再說話,悶頭吃飯!

……

又是一個第二天。

一大早,吳若藍就過來診所,不過不再是一副都市女郎的時尚裝扮,而是變成了一個村姑,長衣長褲,解放鞋,斗笠,小鋤頭,鐮刀,籮筐!

然而就算是這樣一身裝扮,也沒使她的絕美之姿遜色幾分,反倒有著另外一種迷人的韻味。

這樣的行頭,吳若藍還給林昊準備了一身。

著裝完畢之後,兩人也不理匆忙趕來,對兩人千叮囑萬交待咯嗦個沒完沒了的吳仁耀,直接就順著診所後面的泥石小道緩步進山。

斷魂嶺,無疑是名不虛傳的,兩人僅僅只是走了一個多公裡,山路便變得崎嶇陡峭,兩人行進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只是周圍的景色卻越來越美。

晴朗的天,高高的像一頂巨大的帳篷罩在森林上方,枝椏間漏下斑斑點點的細碎陽光,行走於山林中,隱約可聽見鳥鳴聲,增添了密林的幽靜。

採藥,是一項技術活。首先,你必須對草藥有足夠的認識,否則就成了睜眼瞎,明明一塊金疙瘩在你面前,卻會被你當成牛屎!其次,還得有極為敏銳的觀察能力,細緻的辨認能力,這樣才不會與藥材失之交臂。最後,那自然還得看運氣。

吳若藍學的是護理專業,對中草藥的認識十分有限,所以此行註定只能充當醬油黨,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仍然歡喜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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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之後,她就一直給父親幫忙,生活基本是兩點一線,不是診所,就是老宅。難得出來一趟,自然興奮得不行。

漸漸的,山林中的小道已經很難辨認,因為叢生的雜草已經將其完全覆蓋,林昊一邊揮舞著鐮刀開路,一邊觀察著四周尋找著草藥,同時還得關注身後的吳若藍,以防她摔倒或被蛇蟲鼠蟻咬傷,真可謂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吳若藍看著前面正不停甩動有力的胳膊,砍開雜草荊刺的林昊,漸漸的有些走神,因為與這個男人越相處,她就越感覺他神秘,而且始終不解,到底是怎樣一種出身,怎樣的環境,才會讓一個年紀這麼小的男人擁有一身卓絕的醫術,以及與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成熟穩重個性呢?

“林昊!”吳若藍忍不住輕喚一聲。

“嗯!”林昊停下來回頭看她,很貼心的問道:“要上廁所嗎?”

“……”吳若藍的臉上浮起黑線條,伸手推了他一把,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林昊只好繼續“砍殺”向前。

走了一陣之後,吳若藍才再次開腔道:“林昊,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願意說,但姐還是很好奇……”

林昊淡淡的道:“姐姐,好奇是會害死貓的!”

吳若藍竟然很沒愛心的道:“那就讓它死唄,反正我又不是貓!”

林昊:“……”

吳若藍道:“你能告訴姐姐,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嗎?”

林昊道:“我說了啊,我從山上來的,嗯,國外的山上。”

吳若藍衝他的後腦勺直翻白眼,隨即微嘆口氣道:“好吧,這個你不肯說,那你總能告訴我,你以前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吧?”

林昊敷衍的道:“和現在差不多吧,無非就是吃飯,睡覺,看病。”

吳若藍鬱悶了,什麼都懶得再問,隨後就蠻橫的說一句,“我不管你這麼多,過幾天我就得給你去辦社保,你得把身份證交給我。”

林昊的腳步終於微滯一下,但只一會兒又繼續朝前走。

走了一陣,吳若藍正有些心神恍惚的時候,林昊卻突地停了下來。

猝不及防的她一下就撞到了林昊的身上,豐滿的胸部直抵他的後背,弄得她頓時就臉紅耳赤起來:“林昊,你幹嘛?”

林昊沒說話,只是看著前面一些纏繞在野草上的藤縵!

吳若藍道:“這有什麼好看的,走啊!”

林昊笑道:“姐姐,我發現好東西了!”

吳若藍問道:“什麼好東西?”

“我們的運氣不錯!”林昊指著面前其貌不揚的纏草道:“這是菟絲子,是我藥方中缺的一味藥。”

吳若藍彎腰湊至近前,好奇的問道:“它有什麼作用?”

隨著她的靠近,一股似蘭似麝的女性獨有芬芳氣息融入林昊的鼻息,讓他感覺舒服,安逸,還有些躁動,尤其是看到她衣領間露出的一片雪白肌峰的時候,深吸一口氣後才緩緩解釋道:“它叫無娘藤,也叫吐絲子,很多別名,果實根莖都可以入藥。具有滋補肝腎,固精縮尿,安胎,明目,止瀉等作用!對那個飯桶來說,這是必不可少的一味良藥!”

吳若藍聽得眼神微亮,“或許對我爸也有用!”

林昊:“呃?”

吳若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他夜裡起來上廁所很頻繁的,你多采點兒!”

林昊點點頭,掏出籮筐裡的鋤頭開始採藥。

採集了一些無娘藤之後,兩人繼續前行,只是沒一會兒又停了下來。

這個斷魂嶺,資源真的不是一般豐富,什麼奇珍異寶雖然沒發現,但藥材卻發現了不少,其中林昊要入藥的山茱萸,杜仲,黃精,淫羊藿,地黃一等,也通通都採到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林昊的籮筐中已經裝滿了草藥,吳若藍的籮筐上也有一半筐,不過林昊的興致明顯不太高。

在一塊大石上休息的時候,吳若藍將事先準備好的肉包子與及礦泉水遞給他後,這才問道:“林昊,需要的藥都採到了嗎?”

林昊點頭,“已經採齊了,另外幾味,大叔都買回來了,咱們回去之後就可以開始熬製!”

吳若藍道:“既然藥都採齊了,你幹嘛還是悶悶的呢?”

林昊嘆氣道:“這片森林這麼原始,我以為會有很多特別名貴的中草藥,可是上來之後,雖然有收穫,可是並沒有驚喜!”

吳若藍疑問道:“你想要什麼驚喜?”

林昊道:“例如野靈芝,野人參一類的。”

“你還想要這些東西?能採齊藥方裡的藥就很好了!”吳若藍笑了,調侃著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哦!人要知足才能長樂的。”

林昊笑笑,三下五除二的將包子吃完,又灌了一能水後,這才抹抹嘴道:“姐姐你說得對,不過既然來了,咱們再走走看吧!”

吳若藍道:“好!”

兩人順著溪流繼續往前走,因為陰暗潮溼的地方往往會比較多名貴的藥草,走了一段之後林昊又突地停了下來,盯著眼前雜草中的一株有著橢圓形枝葉的野草,神色有些發亮。

吳若藍並不認識眼前的東西,但看林昊的表情,知道明顯是有了收穫,忙問道:“這是什麼?”

林昊仔細的看了看之後,興奮的神色又變淡一些,搖搖頭道:“我以為是野人參呢!”

吳若藍見他雖然嘆氣,但還是掏鋤頭挖藥,催問道:“到底是什麼嘛?”

林昊道:“這是田七,有人也叫人參三七,樣子和野人參有些相似,有散淤止血,消腫止痛的攻效,本草綱目中記載,它可以止血散血定痛,也可注吐血衄血,下血血痢,崩中經水不止,產後惡血不下,血運血痛,赤目癰腫,虎咬蛇傷諸病。”

吳若藍接過林昊挖出來的田七,恍然的道:“原來田七是長成這樣的啊!”

將這株野田七收入筐後,兩人繼續前行,只是在流上磕磕絆絆的走了約兩個小時,卻再無收穫。

眼見著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兩人只能無奈的返回,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溪流返回山路的時候,吳若藍卻突地聽到腳下傳來一陣“嘶嘶”的奇怪異響,垂眼一看,頓時花容慘變的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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