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翩翩離開了沙發，她站了起來，對我道：“我還是先迴避一下吧，她就交給你來應付了。”
“啊？你不在的話，我怕……”
王翩翩好笑道：“她也沒那麼可怕吧？更何況是你爸的老部下，你現在是她的頂頭上司，按理說她應該怕你才對。”
我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王翩翩幸災樂禍地看了我一眼，隨即離開了辦公室。
她前腳剛走，趙芝涵便進來了，她們倆人幾乎是擦肩而過。
我仍然坐在沙發上沒有挪位置，趙芝涵進來後便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她沒有開口，我也沒有說話。
我們倆似乎在暗自較勁，當然了，我是沒有看她眼睛的，因為跟她對視的感覺並不是很舒服，因此我也沒有必要自討苦吃。
十來秒後，趙芝涵終於“敗下陣來”，語氣複雜地開口道：“董事長。”
我抬起頭，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得不說，單憑她給人的氣質和感覺，就知道她一定是個精明幹練、能承擔重任的人，難怪老周會一手把她培養起來了。
我笑了笑，對她道：“坐吧，想喝什麼茶？”
趙芝涵在我對面坐了下來，搖頭道：“茶就不喝了。”
“好吧，那就直接談公事，你來找我是因為什麼？”我問。
趙芝涵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對我疑惑道：“我有些好奇，為什麼你不坐在那個地方和我說話，而是和我一起坐在沙發上？”
我愣了愣，隨即坦誠道：“因為我有自知之明，現在還沒有那個本事坐在那個位置上，所以我選擇坐在沙發上和你說話，更何況如果我坐在了那個位置，就是以董事長的身份來和你談話了，可我更願意以一種朋友的身份和你對話。”
趙芝涵笑道：“所以你這是打算收買人心？”
我輕笑了一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趙芝涵目光頗有深意地看著我，對我道：“但你也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所以如果你沒能做出什麼成績，又或者周氏並不能扭轉目前這種局面的話，我是不會認可你的。”
我當然清楚趙芝涵的言外之意，除了不會認可我之外，她本人也很有可能選擇辭職，她已經有一定的資歷，而且還很年輕，所以不論到哪個地方，都不愁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給我點時間吧。”我道。
“嗯，既然你是周總的接班人，我也應該信任你，所以我會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剩下的我也希望你能夠處理好。”
“我明白。”我點頭道。
趙芝涵點了點頭，稍微猶豫了一下，對我問道：“關於集團總裁的人選，不知道董事長你有沒有決議了？”
我搖了搖頭，對她坦誠道：“現在還沒有，原本我是打算讓黎生直接升任為集團總裁，但是他卻沒有這個意思。”
“集團還是需要一個總裁的，黎總只是副總，不可能一直執掌著公司。”趙芝涵道。
“那麼，你有推薦的人選嗎？”我問。
趙芝涵愣了愣，隨後似是開玩笑般道：“我可以嗎？”
看她的樣子，雖然是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出這句話，但是她的眼睛裡卻是充滿期盼的。
趙芝涵當然想當集團的總裁，這是很多人都可望而不可即的位置，也是很多人的心裡的夢想。
更何況，如果趙芝涵坐了這個位置，那麼這就意味著她已經可以完全執掌周氏，除了董事會之外，已經沒有人可以干預她的決斷。
我還沒表態，趙芝涵便搖了搖頭，自動跳過了自己的玩笑話，對我說道：“沒有，我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我點了點頭，稍微頓了頓後，對她道：“這段時間大家好好努力吧，爭取能在最快的時間裡把周氏重新振興起來，同時，我希望你能夠真正地幫助周氏度過目前的難關，也希望你能夠信任我，那麼我也會信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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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把話說的很明白，但是以趙芝涵的聰明，她當然很輕鬆地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意思很簡單，如果她能夠信任我、也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那麼我未來或許會讓她真正地當上集團總裁。
“我知道了。”趙芝涵笑了笑。
她的笑容很平淡，似乎並沒有因為我的這句頗有深意的話，而產生任何心理波動。
我當然也知道，既然趙芝涵是老周一手培養出來的，那麼就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趙芝涵離開後，我便思索著自己剛剛和她的對話，從她的態度裡我當然看的出來，她對我是並不信任的，即便我是老周欽定的接班人，但她仍然對我有所懷疑。
我不著急把她籠絡過來，飯要一口一口吃，老周既然和我提了，那麼我當然會注意的。
……
“咚咚。”
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我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王翩翩倚靠在辦公室的門沿，正笑眯眯地看著我。
“談的怎麼樣了？”她問。
我攤了攤手，無奈道：“老周說的沒錯，以我目前的表現，並不能夠完全駕馭的了她。”
王翩翩笑道：“那是當然，你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對付她這種女人，給她畫大餅是沒有用的，而是把餅拿到她面前看，甚至是喂到她肚子裡，這樣她才會真正信服你。”
“看起來你很有經驗嘛！”
“因為這個女人很有野心，我當然知道應該怎麼對付這種人。”王翩翩坦誠道。
我沒有異議，王翩翩可是實至名歸的總裁，自有她的一番用人之道，所以我當然會虛心聽取她的意見。
我看了看手錶，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估摸著也不會有人再來辦公室，於是我便對她道：“走吧，回去了。”
“這就回去了？好歹你也得做做樣子嘛！”她無語地看了我一眼。
“有什麼好做樣子的？我是董事長，又不是總裁，按理說我就沒有必要太多的干涉公司事務，無非是確定一些高層的人選，以及簽署某些重大的特別檔案而已。”我道。
“說的也是，但老周倒不像你這樣。”王翩翩道。
“他怎麼樣？”我疑惑道。
王翩翩笑了笑，對我道：“在宋茂商擔任公司總裁期間，權力並不是他一個人獨享的，老周並不信任他，宋茂商充其量只是一個傀儡，大部分事務還是老周自己親自操刀。”
“那為什麼老周自己不能兼任總裁？”我問。
“因為至少還得給董事會那邊一些面子嘛。”
我點了點頭，倒是沒說什麼。
在我們說話間，江欣樂再次走了進來，對我道：“董事長，黎總希望明天中午能和您吃頓飯，您看有時間嗎？”
我不由得看向王翩翩，她則是不客氣地用手把我腦袋掰了回去，對我道：“自己想！”
我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對江欣樂道：“那你告訴他，我明天去。”
“好的，地點是位於老門東市集的紅公館，需要我陪同嗎？”江欣樂道。
我愣了愣，問道：“這個……就不用了。”
江欣樂笑了笑，隨後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王翩翩推了推我，小聲道：“周景，要不你把你們高層的兩大美女都給拿下好了，也不比林青悅差多少嘛！”
我瞪了她一眼，道：“能不能別說這些廢話？”
王翩翩冷哼一聲，道：“一說到她你就炸毛，如果到時候林家存心對周氏圖謀不軌，看你怎麼辦！”
我撇了撇嘴，沒有理會王翩翩的話，我當然很信任林青悅的，既然她對我說這次回去後一定會佔主動權，那麼就意味著她不會像以前那樣任人擺佈。
所以林家又怎麼對我們圖謀不軌呢？更何況，我們周氏雖然受到了重創，但也不是一個林家就能夠過來掰手腕的。
傍晚六點，司機把我們送回了長白街。
雖然江寧區的別墅已經揭開了封條，但是一段時間沒住過人了，所以需要做了衛生才能住人，因此我和王翩翩還是暫時住在長白街這邊。
下了車子後，我的手機兀自震動起來，螢幕上亮著熟悉的微信頭像。
我不由得輕輕一笑，因為這是林青悅打給我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