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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程大山投靠

文瀾拔出匕首扔給程大山。

“有仇快報,天亮之前我要回去。”她淡淡道。

大片的血從孫成腰腹之間流出,透過棉衣燙到程大山的手臂。

他死死盯住腳邊的匕首,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

“不…不要…別殺我…”孫成破碎的求饒聲從他掌下溢位。

程大山盯著匕首上的血,眼眶通紅。

“你快死了知道求饒,那我女人死的時候呢?你怎麼不對付我啊!”

他低吼出聲,兩手抓住匕首,狠狠往孫成胸腔中一送。

“你怎麼不對付我啊!非要殺她!”

他說到最後,又憤怒又顫抖,全部力氣都用在了匕首上。

孫成呃呃了兩聲,眼皮慢慢耷拉下去。

“走吧,人死透了。”

文瀾站在一邊,淡淡道。

程大山這才回過神,顫抖著鬆開手,又哭又笑看著自己滿手的血。

“牽兩匹馬過來,跑回去太累了。”尤其還要拎個人。

文瀾不客氣的支使他。

衙役堆裡沒有醒著的,那些馬認得程大山,也沒有叫。

走之前,他回頭看了眼這群人。

說不上是種什麼情緒。

本來…他也該在裡面的…

滿心歡喜的拿著銀子回虞都,然後和家裡婆娘買個大院子,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還會有個娃。

……

兩人一路賓士到黎山縣城之前。

棄了馬,再次翻牆而過,回到驛館。

“黎山城外有夥人,攏共十八個,其中一個小孩叫馬守田,明日你想法兒將他們接進城裡。”落地之後,文瀾囑咐道。

程大山立馬意識到問題,“二姑娘,你答應了?”

“嗯。”文瀾點頭,“另外我要賃個院子,你先幫我找找,不要太貴,要住的下我家人,休沐日去大院找我。”

“位置呢?”

“你看著辦。”總歸黎山也不算大。

程大山應下,又疑道:“二姑娘,你怎麼知道我今日還在驛館?”

文瀾瞥他一眼,“你不留下難道出去送死嗎?還是你這鐵公雞會放著不要錢的驛館不住,去住客棧?”

程大山訕訕的搓手。

他手上還有乾涸的血跡。

“身上血弄乾淨,省的招惹嫌疑。”

文瀾交代完,脫掉棉衣還給他,飛身而走。

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回大院屋裡也沒保住身上最後那點熱乎氣。

她臉凍得通紅,突然一到暖和的地方,鼻尖忍不住一癢。

連忙捏住。

“是瀾兒嗎?”張氏支起身子,輕聲問。

阿嚏!

叫她娘這麼一問,前功盡棄。

文瀾揉了揉鼻子,“娘,怎麼還不睡?”

“你去哪了?”

張氏下床,摸黑走到她跟前,伸手一抓,哪哪都涼冰冰的。

“唔,剛剛去了個茅房,又有點渴,去找了點水喝。夜路不好走,所以在外邊耽誤了許多時間。”文瀾讓開她的手,“娘你快躺下吧,別過了涼氣。”

“沒事就好,你也快回去。”張氏松了口氣。

文瀾睡下,只是總覺得忘了點什麼。

次日起來看見小黑,才想起還沒將它吃剩的草根毀屍滅跡。

好在這廝向來啃得乾淨,栓馬的角落又偏僻,沒人看見。

文瀾一邊刷牙一邊往小黑跟前溜達了一圈,底下的草根立即不見了蹤影。

馬糞散落了好幾坨。

她找來挖土的鏟子,全都鏟在一起堆到牆根。

“這馬怎麼還在這,你家的啊?”曹恭直口齒不清的問文德厚。

文德厚吐出嘴裡的水沫,慢條斯理的漱過口,又清洗了牙刷,這才不緊不慢的點頭。

曹恭直:“……”

“不是,你留著它幹什麼?還養在這,整天吃喝拉撒的多大味道,我們還要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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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味道沒比他強多少。”文德厚淡淡刺了他一句,拿水撲了臉,擦乾。

曹恭直一甩布巾,“文德厚,你想打架是吧!”

“誰想打架?”文瀾端著一盆水過來,譁的一潑,手中又剩一個空盆。

曹恭直躲開飛濺過來的水花,狠狠地磨了磨牙。

他氣勢洶洶的挺直身板……繞過文瀾。

“再有五天就休沐了是吧。”

曹夫人點頭,又小聲道:“你莫再招惹他們了。”

“那馬就拴在你們屋子旁邊,你來回走不怕嗎?”

“哪裡就怕了。”曹夫人嗔他一眼。

“罷了,再忍五天。”

兩人舉止親密,文瀾忍不住問張氏,“娘,姓曹的就一位夫人?”

張氏掀了掀眼皮,“怎的?曹夫人那等樣的女子,他還想有幾個?”

文瀾咂摸了一下,得出個結論。

她爹還不如姓曹的。

人家裡就沒有什麼二夫人三夫人的搞事情。

這虧的是三夫人在虞都時就跑了,不然她和王氏一起,指不定能鬧出多少事。

不過今日王氏很老實。

也不喊累了,也不嬌弱了,埋頭揹著簍上上下下。

雖說一次背的少了點兒,但也沒落下別人太多。

一整日都無事。

晚上回來時太陽還沒落山。

文遇找了塊布,拿碳棒在上面畫推車的草圖。

文瀾拎著土鏟,在小黑附近挨著牆挖出一個不大的方塊來,然後將堆在一邊的馬糞混了土鋪在上面。

旁的東西太扎眼,她找了幾瓣蒜,掰開埋在土裡。

精神力悄然附在蒜瓣上,在不可見處形成一層薄薄的膜。

“什麼味兒啊?”

王氏蹙眉過來,見文瀾身邊都是馬糞,嫌棄的一捂鼻子。

不遠處走動的人聽見話音,也都吸了吸鼻子。

“是馬糞味兒吧,馬怎麼養在這啊?”

“都有馬怎麼還跟咱們擠大院啊,出去不好嗎?”

“太臭了也……”

一些根本沒聞見味道的人也跟著湊熱鬧,捂著鼻子在後面起鬨。

“這姑娘剛剛摸了馬糞吧……”

“咦……”

“我可走了,就不該往這邊來。”

張氏黑著臉。

等她發現時這群人已經圍成了一圈。

她說了好幾聲讓讓也沒人理,只顧著看熱鬧。

噹噹當!

沉重急促的響聲蠻不講理的打斷了眾人的討論。

張氏一手一個木盆,沉聲道:“諸位嫌臭還待在這幹什麼?聞不夠是嗎?”

“你怎麼說話呢?”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捏著鼻子,“馬糞味已經影響到別人了,我們來看看怎麼回事還不行?”

“就是說,你家姑娘沒事擺弄馬糞幹什麼?”

“關你們屁事!”

張氏拎著木盆,兇狠的指向說話的兩人。

她做派潑辣,圍觀的大姑娘小媳婦紛紛有些害怕。

“走走走,這家就沒正常人…”

須臾之間,人就散的七七八八。

“夫人,我……”王氏絞著手指,心虛的低下頭。

張氏冷著臉,“回去吧,在外面住著,不該說的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