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了泰坦的身體組織之後，就能像他們一樣強嗎？”
白堂鏡適時地表露出探究的心理，並且他現在也將這些巨獸統稱為“泰坦”。
“強？”鎬紅葉的表情似笑非笑。
“他們的變化，可不只是單純的‘強’就能形容的啊！”
“【鷹】的【眼睛】、【蝙蝠】的【聽覺】、【蜘蛛】的【震盪感應】、【響尾蛇】的【熱能視物】......”
“我說過的吧？泰坦是生物進化鏈的【終極】，這些能力也自然會體現在完成融合的人體之上。”
“但我想，這並不完美？”
白堂鏡雙手抱胸，看著觀察窗之中若槻和吳雷庵的戰鬥。
老好人性格的若槻武士，原本是抱著將吳雷庵制服的意圖參與戰鬥。
他本該在第一時間就用獸化之後也出類拔萃的力量優勢施展絞技，將吳雷庵限制住。
可現在，他卻下手愈發凌厲。
握成拳頭的獸爪，一發接一發的砸下重拳，錘在吳雷庵的身上。
並且若槻沉穩的表情，也在此時猙獰亢奮的扭曲起來。
“沒錯，你很敏銳嘛。”鎬紅葉誇讚著白堂鏡。
“這就是‘資格’的體現。”
“泰坦對渺小的人類來說是神一樣的生物，即使是散碎的血肉中，狂野的獸性也足以將一般人的自我認知撕碎。”
“目前來看，只有武術家、格鬥家中的頂尖強者，職業軍人中的佼佼者之類的人，才能在初次變身之後迴歸到人類的肉體形態。而當他們進入戰鬥，肢體獸化的時候，性格也會不自覺的狂暴起來。”
“但即便如此，相比那些失敗者而言，這也是踏上超人之路的‘資格’。”
“涉及到精神的領域嗎？”
白堂鏡點點頭，怪不得若槻說這是“當今科學尚且無法觸及”的。
“所以地面上那些......？”
白堂鏡謹慎地發問。
“對，他們在身體的融合上成功了，精神上卻成了低劣的瘋子......不，瘋子都不如。他們只是瘋狗。”
鎬紅葉冷酷的說。
好像根本就不把地面上的試驗品看做是由人類轉化而來的東西。
只當他們是一坨實驗所用的肉塊而已。
冷酷的傢伙。
白堂鏡的心裡大約知道這個醫生是什麼性格了。
“若槻的植入體只有那麼大一點，和吳雷庵的沒法比吧？”
少年指著將獸化的吳雷庵按著暴打的若槻。
“可他的優勢為什麼這麼明顯？”
吳雷庵尖嘯著，搏鬥中他尖刺嶙峋的身體不斷剮蹭著若槻。
可若槻武士即使是沒有獸化的人類皮膚，在那能切開鋼鐵的身體面前，也只是被刮出一些火星而已。
接著就又是一頓碾壓般的重拳！
鎬紅葉大概覺得勝負已經明朗，所以從觀察窗邊走開，在辦公桌旁悠閒地倒了杯水。
“泰坦的秘密還很深奧，白堂。”
“現在的我們，只能暫且認為人體的變化，是源於泰坦血肉中的某種能量。它就像個引子，或者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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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引發人體的變化，和人體後續的自主開發。”
“至於‘引子’是大是小，是血液還是皮膚，都無關緊要。”
“若槻武士的手術已經進行了半個月，他現在的肉體開發程度堪稱最領先。甚至不用肢體獸化就能壓制初次變身的傢伙。相反，你該為吳雷庵的抗打感到驚訝才對。”
醫生靠在桌子上，愜意的喝了口水。
“說實話吧。現今的科學，也就只能做到將這條路開啟而已，後續會變成什麼樣子，大家一概不知。”
“哦？也就是說，這力量不是必須依靠後續實驗才能繼續變強？”
“光是消除副作用提高成功率的研究，就夠整個科學界頭疼一個世紀了。大老闆們的壽命才是亟待解決的問題。誰還有時間精力推進後續的人體強化實驗呢？既然是武術家，那就靠自己吧。”
鎬紅葉點著桌子，用開玩笑一樣的語氣說。
“說不定到最後，即使是人類也能噴射吐息呢？哈哈。”
等的就是這句。
站在觀察窗前，白堂鏡的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如果後續的前進之路被卡死，那麼這不過是一次無聊的實驗罷了。
靠手術堆出來的強者？聽都沒聽過。
但如果這是一條不被限制的變強之路......以後可就有樂子了。
光是想象日後，那些曾經的強者們突破人類的界限的模樣，白堂鏡就感覺無比的暢快！
解決未來怪獸災難的助力，和未來能夠拳腳相向對手，都將從這條道路上出發！
“今天能安排我的手術嗎？”
白堂鏡沒有回頭地說道。
這種粗糙且不成熟的體系當然比不上《龍血秘法》，但正好給自己的力量打打掩護。
“嗯？”鎬紅葉抬眼看了看少年的背影。
沒有絲毫動搖。
“這種珍貴的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你為什麼認為你有機會？”
“若槻把我帶到這裡參觀，就是為了這個吧？你們需要更多的成功樣本作為研究物件。”
隔離間內，戰鬥已經接近收尾。
吳雷庵身上的青色外皮和骨刺都在消退。
原本不知疲倦的攻勢也遲滯起來。
少年離開觀察窗前，坐到了鎬紅葉的對面，直視他的雙眼。
澹紅色長髮的醫生，端著水杯往嘴裡送的動作驟然一僵。
隨著與白堂鏡的目光相對，恍若實質的壓力勐地壓在了身上。
這感覺......就和第一次面對哥斯拉的血肉一樣！
明明僅僅是手術臺上的一灘肉。
自己是個經手過的人體不下萬具的醫生，卻在那區區血肉面前不自覺的止步、屏息。
就像是被老虎盯上的兔子一樣軟弱可笑。
彷彿無形之中就把自己放在了食物鏈的下游。
人體的自救功能，即使是溺水狀態，在生命的最後也還是會不受控制的大口喘氣。
而在那天，在一對血肉的威懾之中，最後自己還是被人搖醒，才避免了被自己憋暈過去的情況！
彷彿就連身體自救的本能都在認為，就算是當場直接死掉，也比面對那一堆血肉要好得多！
平日裡就算是戰鬥的間隙也能夠平穩進行手術的妙手，現在卻連端著的水杯之中，都蕩起了漣漪。
眼前不是什麼在哥斯拉上岸之前憑藉天賦就無往不利的小鬼。
——而是貨真價實的怪獸啊！
鎬紅葉得到了來自內心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