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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塵埃落定

數萬噸質量的巨獸砸在地面,由純淨的紫色泰坦能量所構成的半身在崩解。

糾纏在一起的二者,像是劃開了天際的巨大隕石。

帶著炙熱的流光砸在了合眾國飽經蹂躪的土地上。

“轟!

!”

早就被高空轟下來的氣壓碾過幾十上百遍的堅實地面,現在卻像是潮水一般翻湧起來。

迸濺到幾百米高的泥土,讓被穆託的刀氣所畫出的新生峽谷蕩然無存。

墜落的地點因為高空中的激烈廝殺,已經貼近了華盛頓西南角。

距離城市邊緣五公里左右。

迸濺到數百米高的泥土再次墜落,甚至隔著五公里的距離,將城市外圍的高層建築像是紙殼一般蹂躪、摧毀。

泰坦巨獸級別的戰爭,哪怕是勝負已分的最後餘波,也擁有著完全毀滅一個現代化大都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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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在沉降,過程很慢,預計想恢復原有空氣質量得要至少半天。

陽光在此時已經不只是類似黃昏的血紅,而是瀕臨落山一樣的昏暗。

“踏踏-”

堅硬的腳爪踩踏地面的聲音傳來,是白堂鏡。

此時的他從濃厚的煙塵中走出來,那些昏黃的塵埃甚至在他的身邊帶起了幾條飄帶。

雖然這些塵土落在他的身上,還是會響起“嗤嗤”的受熱聲音,但是看他身體的狀態,毫無疑問。

【超限狀態】已經平穩關閉,體溫開始受控、下降了。

但比較惹人注目的是,他身上那些指爪和鱗片,並沒有因為力量的收斂而消退。

反而常駐似的,在他的身上安定下來。

兩條手臂完全披上了鱗甲和利爪,兩條小腿也是一樣。

從肩膀延伸到臉頰,也有鱗片的痕跡。

它們都和東京哥斯拉一樣,閃爍著無機質般,黑曜石似的光澤。

堅硬、威嚴、肅殺。

現在的白堂鏡臉色沉靜,走到穆託那流線型的頭顱邊上。

尖銳、閃著寒光的手爪搭了上去。

“啪嗒-”

對方那巨大的複眼,閃爍著愈發暗澹的成紅色光芒。

這就是泰坦的瀕死垂危了。

它不管是重要器官,還是作為核心的能量系統,都已經在最後的【斷心道】中,被徹底切斷了。

白堂鏡對《天武殺道》的自我適應和改良很成功。

它的殺性和準確性沒有絲毫削弱。

“你剛才,的那頭巨獸,其實是伴隨力量提升,一步步具現出來的吧?”

穆託的意念和它此時的身體一樣,已經沒有什麼激昂的波瀾了。

對繁殖的慾望、對天敵的殺意、對無法理解之事的恐懼......統統消散了。

這個從卵中誕生不足半小時的不朽生物,它在降生之後第一次擺脫了肉體施加給它的所有慾望。

——平靜的接受自己的敗亡。

白堂鏡對這樣的傢伙,無論如何也討厭不起來呢。

“對。”他輕拍著穆託的頭顱,平澹地解答對手的疑問。

“在力量達到四十一萬匹力量的時候,我差不多能夠用泰坦能量塑造出一條手臂大小的威裝化身。”

“以你和我的技術差距,即使只是一條手臂,也足夠殺了我,對吧?畢竟我的刀,‘虛有其表’。我的力量,停滯不前。”

白堂鏡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在剛才的戰鬥裡已經生長出鱗片的臉頰點點頭。

他在和穆託的戰鬥之中,最大的問題是沒有有效的殺傷手段,來處理泰坦巨獸級別的生命力壓制。

力量、身體堅韌度和速度的差距,反而才是第二位。

在擁有凝聚一條哥斯拉手臂的威裝化身能力之後,其實就已經相當於擁有了搏殺穆託的八成勝算。

用哥斯拉級別的胳膊施展《天武殺道》。

無匹的霸念!強絕的能量!位於食物鏈盡頭的手臂!

穆託沒可能擋得住。

我瘋起來我自己都怕啊!.JPG

“但你還是,在力量提升到能夠凝聚半身,內部器官都快被燒融殆盡的時候,才和我決出生死......”

“你就那麼喜歡在賭上生死之際,去提升力量嗎?”

穆託複眼的光芒閃爍愈發遲滯。

但它還是不等白堂鏡的回應,就自顧自的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不,不是這樣。”

“我感覺得到......你為了死鬥之中的提升而陶醉萬分,但你也討厭我們的戰鬥給那些渺小的生物造成更大的影響。”

“你毫不懷疑的認為一隻手臂的力量就足夠將我斬殺,但你還是要積攢到凝聚半身的程度才會動手。”

“擁有慾望,又因為莫名其妙的東西去剋制。自滿的同時又無比的謹慎。還有那好像沒有盡頭的提升......”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朋......友?”

鋒銳的手爪在穆託頭顱的外骨骼上,漫不經心的劃出一熘火花。

“哈!你也承認咱們是‘朋友’了!”

白堂鏡先是輕笑一聲,然後回答。

“我是白堂鏡。和你所說的‘渺小的生物’一樣——是個人類。”

“......名為‘人類’的物種裡,名為‘白堂鏡’的種群嗎?明白了。”

短暫的沉默後,穆託的意念傳了過來。

它在和人類的觀念方面有差異,即使是用意念直接對話也無法抹平。

白堂鏡也沒有準備去糾正它什麼。

畢竟......它馬上就要死了。

“如此快速的成長期,如此複雜的生活心態,你們‘白堂鏡’的生命,應該會非常有意思吧。”

“......好了,動手吧,朋友。我感覺得到,我的身體正在越來越冷,視野在越來越黑。”

“真奇怪,‘冷’和‘黑’的感覺,明明是如此不起眼的變化,但我卻開始有點......害怕了。”

“......讓我走吧。”

穆託的意念在擺脫了身體基因的慾望之後,就一直宛若死水般平靜。

即使是說到它一直想知道的,關於白堂鏡的種族,它的語氣裡也沒有一點羨慕、嫉妒。

即使是說到“死亡”的臨近,恐懼在血液中蔓延,它也不曾顫抖。

只是平靜的面對它,然後向著自己的敵人發出了請求。

白堂鏡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帶著澹澹的微笑單手舉起。

“那麼......”紫色的泰坦能量在手臂上纏繞、盤旋。無聲無息的平靜之中,形成了二十米長的野獸手臂。

“祝好夢,朋友。”

“哧!”

能量構成的野獸手臂,利爪繃直,從外骨骼脖頸處的縫隙裡插入。

粗壯的手臂直接撐裂了斷口,昆蟲的頭顱從龐大的身軀上掉落。

被粉碎成沙塵的泥土依舊在氣旋的作用下飄飛盤旋。

昏暗的陽光無法完全穿過砂石的阻隔,只有寥寥幾束投射下來,光斑在穆託龐大的屍骨上遊移。

除了風沙聲,這片土地方圓十公里之內,因為剛才不到二十五分鐘的戰鬥而沒有任何聲響。

孤寂而晦暗。

現在是八月中旬,一個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都平平無奇的日子。

而世界上第一只被人類擊殺的成年泰坦,在今日出現了。

~~~~~~

“他成功了!他真的打敗了一頭成年期泰坦!”

“我看到了!我親眼看到了!”

各個國家的衛星監測器之前,平日裡一心學術,翻手之間整出來科研大新聞,看普通學者一眼都覺得浪費生命的傢伙們。

此時正扯開了領帶和釦子,大笑著互相擁抱在一起。

天才們也是人,人在跌下食物鏈且根本無法反抗的時候,那股危機感是無法反抗的。

而在他們身後,掌握著關於政治走向的大人物們。

此時的表情卻是高興中帶著沉思。

“......跟以前沒什麼差別,對吧?他還是最強的人類。”

一個中年政客附和著人群鼓掌,臉上掛著專業的微笑。嘴巴卻向著另一邊低語。

他身邊的老年同僚秉持著同樣的動作,嘴上卻毫不客氣的回應他。

“你腦子進水了嗎?斬殺成年期泰坦!這和以前一樣?”

偶爾投向身邊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頭穿著西裝的大猩猩。

“你知不知道,光是能正面擊退泰坦這一項,多少國家會央求他的庇護?”

“憑藉他的機動力,他能夠輕鬆將影響力囊括全球!”

“看著吧,那些靠國土上的資源吃飯的國家,那些工業體系處在危險地帶遷不走的國家。他們馬上會像餓急眼了的狗一樣,扒著那個年輕人的褲腿流口水!”

十分露骨的惡毒評價,在臉上表演性質的高興笑容之中,像是毒液一般潑灑出來。

而作為毒液的承受者,聽眾沒有絲毫意外,連嘴角的角度都沒有變化,接著取經。

“我覺得這很好啊,至少世界的工業迴圈不會在一夜間崩塌。”

他們這種人的超然依附於社會的秩序,是最不想發生顛覆性狀況的人群了。

擁有這種想法太正常不過。

但是在他旁邊的前輩,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衝擊一般。

連笑容都僵硬了一瞬,眼神不受控制的斜瞟。

這頭沒腦子的東西是怎麼和我站在一起的?

於是他湊近身子,謹慎的發問。

“sir,我想請問你畢業於?”

“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怎麼了?”

這種詢問學院的問題,無異於詢問派別。立刻就引起了警惕。

但這次,前輩沒有坑他的意思,反而表情憐憫又理解的看著他。

像是在說:“哦!原來如此!你能問出這種問題也不奇怪嘛。”

“原來如此!”他真的說出來了!

“但是現在,事情的重點不是這位年輕人對於世界工業迴圈的保護。”

“那是什麼?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耶穌基督啊!當然是國家的權威性!政府的權威性!我......我們的權威性!”

這話剛開始的時候簡直要把“不耐煩”三個字吐出來,但是在最後,言語還是被惡狠狠地壓低了語調。

“事實上擁有二十萬匹力量的傢伙,如果沒有同級別強者作為反制,就能夠輕鬆壓制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國家,不是嗎?!”

“......對。”

“但是巨獸強者們,一部分對於權力毫無興趣,一部分卻還將自己的生活和眼界約束在原來幾十年人生的‘慣性’裡。於是,這部分人可以為政府所用。”

“我們給予優待、滿足他們的欲求。將他們的欲求和咱們的‘供貨能力’捆綁在一起。然後讓他們來對付那些想要破壞現有秩序的‘壞人’們!”

“於是他們越打火氣越大,‘敵我’的立場就越明確,然後和咱們這些朋友的關係就越緊密。但是......”

“有一天,擁有二十萬匹力量的你,看見原先作為世界主體的各個‘國家’,現在卻因為力量匍匐在‘一個人’的腳下,你會怎麼想?”

鼓掌和歡呼在繼續,老年政客和中年政客的面色沒有絲毫波動。

五分高興為了人類,三分自豪展示給下面的員工,兩份自矜能讓人覺得他們也出了力。

而私下的交談也在繼續。

“我不會奢望那樣的力量,因為我知道自己無法到達那種程度。但是我肯定會想要更多東西......遠比現在更多、更多的東西。”

中年政客的語氣裡透著一股恍然大悟般的沉重與惶恐。

彷彿是牙疼上醫院,上了手術檯才知道主刀醫生這次是負責開顱的!

老年政客也感慨著。

“無知的人會以為‘國家’會是一個堅韌的實體,擁有繁雜的系統、良好的危機處理機制......但我們都知道,我們在面對極致的暴力時有多像是被扒光的小姑娘。”

“軟弱而無力。”

權力、慾望、享樂......無窮的慾火在無數的巨獸強者的心中燃燒。

這些慾望會趨勢他們去向世界使用自己的力量。

非洲土皇帝?東南亞軍閥?自治城市的城主?

哪個不比一個“超公民待遇”有吸引力?

統領臣民的權利欲。

被臣民視為神祇的成就感。

對一個國家的未來搓扁揉圓的滿足感。

對於擁有力量的人來說,這哪裡是區區優握的物質享受所能比的?

而這些東西,在開啟了眼界,想要得到它們的巨獸強者眼中,其實也不是很難。

五大國,大多數強者動不了,他們也不想動。

等他們如嗜肉的蝗蟲,互相噬咬、劃定地盤。

將世界上的零散地盤吃乾淨之後,還指著五大國保證他們的生活水平呢!

“那我們該怎麼辦?”

中年政客驚慌之下,急促的發問。

這反倒引來了老人的驚詫目光。

你腦子進水了嗎?

“怎麼辦?”

“他能正面殺掉一頭成年期泰坦,你能怎麼辦?讓他不管?”

“那些要去抱大腿的國家要養活自己的工業和人民,你能怎麼辦?呼籲讓他們挺直了腰?”

“用什麼?用武力?——你沒病吧?”

驚詫的表情過後,老人在眨眼間恢復如常。

彷若剛才的表情只是一個幻覺。

“大時代已經開始了,小子。”

那雙蒼老渾濁的眼眸裡,閃爍著中年人無法理解的光澤。

那是見過世事變遷後,能把如火的熱情都凍住的冷漠。

“他是翻起洋流的海龍,你我是水裡的海藻。”

“你還想把自己塞他嘴裡,指望能嗆他一口?”

“真不愧是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出來的......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