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煉睜開了眼睛，天空一碧如洗，有一兩朵白雲飄在空中，悠悠盪盪的，像是閒散的羊群。
他在迷濛中揉了揉太陽穴，慢慢撐起半個身子，稍稍一動，身上就像是撕裂了一般疼痛，他能感受到傷口的腫脹和筋骨的酸楚。
眼前的設施都很簡潔乾淨，窗外除了鳥叫沒有人聲，床頭櫃上有一些水果和鮮花。
“這是醫院麼，還是第一次這樣子住院。”幻煉苦笑。
寬大而潔白的被子蓋在他幼小的身體上，看上去有些滑稽，尤其是現在幻煉被紗布纏裹，更引人發笑。
在他昏迷的時候，水門偕同玖辛奈前來看望過他，那時候就被幻煉木乃伊般的狀態給驚到了，得知他沒有大礙，隨即笑意蓋過了他們的擔心，在病房外笑了好久。
“你醒了啊。”
驀地一個聲音沙啞地響起，空洞深邃，嚇得人汗毛直豎。
“誰？”驚悚的聲音令幻煉駭然驚叫。
幻煉身子向牆邊一縮，倚靠著床的邊沿，渾身傳來一陣痠疼。
隔壁一張床上，大蛇丸直直地豎起上半身，然後扭過腿，坐在了床沿。
“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麼？”大蛇丸露出了陰雲般的面色。
一見他的面色變了，幻煉不自覺地喉結鼓動，咽了一口唾沫。
他現在可沒有實力和大蛇丸較真。
下一秒，陰雲驅散，大蛇丸的臉上展開了一絲笑容，彷彿是為嚇到了幻煉而得意。
什麼惡趣味。
“你躺著幾天了？”
“兩天了。”大蛇丸回答，“以你的身體狀態來看，還算恢復得快了，肋骨沒斷，就是身上穿了幾個洞，再養幾天就能活動了。”
“是嗎？那最後我是第幾名？”
“總算是問到正題了。你是第一。”大蛇丸說著，從邊上取出一個護額，上面是木葉忍者的標誌。
嶄新的護額擺在幻煉的面前，令他怦然心動。
“這是你的。”
幻煉雖然高興，但是心中仍有疑問：“我不是和宇智波十奈一起倒下了麼？怎麼會是第一？難道他們也雙雙倒下了？”
“最後日向輕羽打敗了秋道原，可是日向在輪空的情況下對你認輸了。”
“認輸？”幻煉大驚。
大蛇丸當時也很驚訝，在他看來沒有人會浪費一次這麼寶貴的機會，謙讓不是在這個時候展現的美德。
日向家族的人擁有白眼這種天賦，論自信和驕傲，也不輸宇智波一族，天才輩出用來形容他們也不過分。
前幾年畢業的日向日足和日向日差兄弟也締造過學校的傳奇。
可日向輕羽就是對著第三代清晰而大聲地說了三個字：我認輸。
裁判再三確認，問他原因。他也只淡淡地說：我不是他的對手，贏不了他。
於是按照特殊裁判規則，判決了幻煉第一名。
“日向認輸，十奈昏迷，後面的戰鬥都沒有進行。最後是你第一，日向第二，秋道第三，宇智波的小子只有第四。”
這是最令幻煉感到欣慰的訊息，自己雖然倒下了，可是無論是戰鬥還是名次，都超越了宇智波十奈，儘管差距真的很小。
但勝利的結果就說明了一切。
忍者的交鋒，有的時候生死就在一瞬間決定！
“宇智波十奈的傷比你更重，雖然醒了，但是被蛇擊中的那一下，令他的肋骨斷了。高速運動中的物體撞擊，威力可不小。”
大蛇丸對幻煉很滿意，親手將護額放到了他的手裡。
摸到了屬於自己的護額，幻煉的內心不可謂不激動，他差點就想直接戴在額頭了。
“好好休養兩天，然後我們就要上路了。”
上路？幻煉一臉不知所謂，難道大蛇丸是他的下忍導師？
“我們要去哪裡？有任務嗎？”
“準確地說，是很重要的任務。第三代已經同意了，讓你跟著我去戰場歷練。前線已經快到決戰的時候了，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拿來浪費。所以，就這幾天動身。”
大蛇丸的話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似乎也不給幻煉退路。
在他看來，忍者上戰場就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更何況幻煉是他的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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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幻煉這邊，他最不想的就是上戰場。
他不想當火影，不想保護什麼，不想揚名立萬、受人敬仰，就想一個人好好活著。
有人欺負他，他要回踩，有人羞辱他，他要反擊。可是要殺人，要為國家、為村子、為忍道而戰？對不起，沒想過。
要是他能這麼做，當初就不會來木葉發展了。
可以說他自私，可人不就是自私的嗎？
“你害怕了？”大蛇丸似乎看穿了幻煉的退縮和緊張，他盯著幻煉，話音帶著令人發寒的笑意，“你知道我最初為什麼看中你吧，要不是你說了那種話，當時你就死在雨之國了。現在你要退縮了嗎？”
幻煉記起當時的場面，他對著大蛇丸倔強地說自己不想面對死亡而無能為力，所以需要力量。
他的意思就是想好好活下去啊。
“不親眼見識死亡，親歷那種利刃劃過肌膚的感覺，在戰場上看遍流血，你怎麼真正體會到你要什麼呢？你還不懂生命的虛無啊。”
大蛇丸的話像是洗腦一般在幻煉的耳邊響起，他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森然，令幻煉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顫。
“以我的實力，根本就是去送人頭，風之國的忍者，可是本土作戰……”幻煉仍想找個藉口。
大蛇丸豈能給他機會：“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你的任務就是參加戰鬥，而我的任務是保證你的完全。”
說完，大蛇丸再沒有給幻煉機會說話，他走到了窗邊，開啟窗戶。
和煦的風撲面而來，輕風帶著溫暖的陽光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大蛇丸的黑色長髮在風中飄揚飛舞，千絲萬匝，邪魅迷人。“是個好天氣，適合趕路，不知道接下的幾天如何。”
他穿過了窗戶，一躍而下，消失了身影。
幻煉看著大開的窗戶，靠在床邊默然無語。他的腦袋陣陣發熱，這是要上戰場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