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議定了進攻計劃,幾人立刻回去開始做準備。
黃臺吉也派人給蒙古諸部下達了命令,讓他們全力配合此次戰爭。
由於前兩次戰役傷亡慘重,各旗又陸續補充了一些士兵,八旗士兵的人數勉強維持在了六萬人。
這次他準備讓阿敏的一萬鑲藍旗留守,他則親自率領旗下的七個旗五萬人全部出動。
九月中旬
科爾沁、敖漢、奈曼、喀爾喀、郭爾羅斯等蒙古諸部兩萬餘騎兵陸續到達約定地點。
九月二十八
黃臺吉做了康慨激昂的戰前動員後,在喀喇沁部騎兵嚮導的帶領下,取道蒙古,浩浩蕩蕩地向龍井關方向開去。
之所以讓喀喇沁當嚮導,是因為喀喇沁曾經和明朝做過生意,熟識路徑。
十月初二
阿敏派兩甲喇士兵到寧錦騷擾,只在錦州城外繞了一圈,一失未發。
十月初八
黃臺吉率領的七萬人馬來到達了距離龍井關幾十裡外的白馬川。汗帳內,黃臺吉幾人正在討論如何進攻。
“二哥,你和嶽託率正紅、鑲紅二旗,進攻大安口。我和豪格率正黃、鑲黃二旗,進攻洪山口。五哥你率正藍、正白、鑲白三旗進攻龍井關。入關後,視情況支援其他兩路。”
“是!”代善和莽古爾泰正色領命。
“大汗,虎墩兔的部下已經發現了我們。怎麼辦?”
“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
“不用理會。”
黃臺吉笑了笑,懦夫。
自己七萬多兵馬浩浩蕩蕩地在他領地裡穿行,他會不知道?
虎墩兔怎麼可能不知道。
建奴一進入他的領地他就知道了。
但知道了又怎樣?
跟建奴打仗嗎?
他最近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打什麼打?
“大汗,真的不通知明人麼?”
“不用管,讓他們狗咬狗去吧。把人都撤回來,就當啥也不知道。”虎墩兔果斷的當了慫逼,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明人不讓我西遷不就是想讓我幫你看門麼?任你如意算盤打的再響,我不出力你能拿我怎麼樣?
第二日,確定了虎墩兔毫無動靜的黃臺吉一聲令下。兵分三路發動了進攻。
白馬川離這三個地方的距離遠近差不多,之所以他會選擇洪山口,是因為那裡有一個重要的人物。
他重金收買的內應。
薊鎮中協副將朱來同。
先是美麗的女子,接著是整箱整箱的銀子,各種奇貨:人參、鹿茸、貂皮。以及許諾的高官厚祿。
朱來同本就不厚重的心理防線一下子被擊垮了。
洪山口裡,朱來同正焦急地在屋裡走來走去。
前些日子,他收到了黃臺吉秘密派人送來的密信。說準備率軍攻打洪山口,讓他做內應。伺機開啟城門,放建奴入關。
算算時日,也就這幾天的事兒了。
可到現在他還沒有下定決心。畢竟收錢時的愉悅難以抵消叛國的恥辱。
“別再來回晃了行不行?頭都給我晃暈了!”朱來同的夫人看不下去了,皺著眉頭說道。
“我這不是拿不定主意麼!”
“你都晃了十多天了,到底什麼事兒拿不定主意!?”
朱來同咬了咬牙,索性把黃臺吉收買他的事兒和盤托出。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了,再瞞著自己的夫人也沒什麼意義了。
“你是說之前那些好東西都是建奴送的?你不是說做生意換的麼?還有銀子呢?弄哪去了?又花到哪個狐狸精身上去了?”朱來同的夫人睜大了眼睛,質問道。
“現在說這有什麼用?估計這兩天建奴就該打來了,你就說該怎麼辦吧!”
“錢你收了沒有?”
“收了。”
“花了沒有?”
“花了。”
“那還猶豫什麼?若是朝廷知道了會放過你麼?左右都是死還不如出關繼續當老爺。”
朱來同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夫人,像不認識一般。
怎麼可以把叛國說的如此隨意?
再一想自己,苦笑了一下。
難道還是什麼好東西嗎?
“趕快收拾一下吧,到時候建奴破了關,趁亂逃出去。”
朱來同安排了一聲,邁步走了出去。步伐反而輕快了不少。
叛徒就叛徒吧,反正你大明也瞧不上我們這些當兵的。
極度利己主義會拋開一切客觀條件,只尋找對自己有利的藉口。至於什麼國仇家恨、民族大義,全然不在它們的考慮範圍。
這種人以前有,現在有,以後更不會少。
朱來同恰好就是這種人。
朱由檢對歷史上的己己之變瞭若指掌,所以很重視這幾個地方的防禦。
奈何,薊鎮中協總兵官朱國彥對兵部的安排置若罔聞。
建奴從這入關?
開什麼玩笑。
薊鎮防區離沉陽有多遠,你們這些兵部的官老爺知道嗎?
十月初十
天剛矇矇亮,城頭駐防的士兵打著哈欠往城外看去。
愣了一下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接著便是一聲淒厲的叫喊。
“敵襲!
!”
“張二!你出去撒個尿鬼叫什麼呢?敵什麼襲?哪來的......我的娘!”
“點烽火!”
“快向副將稟報!”
隨著建奴的距離越來越近,隆隆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城牆上的士兵一個個駭的面如土色。
怎麼這麼多人?!
敵人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進攻開始了。
朱來同聽著下屬的彙報,疾步朝城牆走去。
真的來了!
他不再猶豫,對自己的親兵使了個眼色,親兵會意而去。
城牆上的士兵已經做好了防守的準備。卻發現,不知何時,城門已經悄然開啟。
城牆外正打算進攻的黃臺吉見狀大喜!
“正在此時!豪格,率領騎兵殺進去!”
“是!”
豪格立馬率領騎兵越過步兵,快速衝進了城門。
城牆上的士兵見此情形,立馬丟盔棄甲,四散奔逃。
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還打什麼打?
豪格率領的騎兵隊在城裡見人就殺。
蒙古騎兵也隨後跟了上來,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已經壓迫了他們很多年的明人。
在兇殘的敵人面前,這些軍伍廢弛、缺乏訓練的士兵們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要麼逃跑,要麼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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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洪山口已經守不住。
一個身影轉身回了屋,從床底下拉出自己盛放衣物的箱子,開啟,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搬出一個黑乎乎的匣子。
一陣熟練的搗鼓之後,拿起了旁邊帶繩子的黑棒子,湊到嘴邊!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