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
開什麼玩笑。
現在誰露頭就得死,子彈可不在乎你是不是大汗。
不想坐以待斃的首領們竭力把士兵們聚集在一起,朝外進行突圍,可很快便被密集的彈雨給壓了回來。
本來聽了虎墩兔的話還有些糾結的他們此時也不糾結了,滿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才能逃過一劫,保住自己的性命。
“大汗,先投降吧!這樣下去,咱們的人都死光了啊!”
投降?
虎墩兔茫然地看著周圍的部下,第一次感到了什麼是絕望。
可一想到投降受到的屈辱,他便覺得極其難以忍受,還不如死了算了!
“本汗就算死,都不會投降!傳令下去,本汗要突圍!願意跟著的就一起!若是不願意,自做打算!”
虎墩兔甩開了攙扶他的親兵,翻身上馬,對著周圍大聲喊道:
“二郎們!咱們插汗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大明想咱們一網打盡!本汗不能坐以待斃!隨本汗衝!”
說罷,也不管有沒有人響應,策馬就要往外衝。
不得不說,作為大汗,就算到了現在他的號召力依舊還是有一些的。
這一次,跟隨他衝鋒的士兵足足有過萬人。
雖說其中一部分都是不願就這樣被明軍殺死的,但從側面也能看出插汗的士兵血性尚存。
一萬餘騎兵護著虎墩兔朝西側衝去。
隊伍的速度很快提了起來,但死亡的士兵也直線上升。
一千、兩千、三千、四千...
虎墩兔在陣中不斷給士兵們打著氣,說著若死一起死的話語,反而越來越靠近張二虎的部隊。
“這一波人不怕死啊。”張二虎身旁的親兵有些感慨地說道。“這死了五六千了吧?可就算再不怕死,照這情況,他們也衝不過來。”
“繼續射擊,不給他們衝過來的機會!”張二虎冷靜地下了命令,接著拿起望遠鏡朝遠處看去。
這一看不當緊,看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虎蹲兔?
他沒見過虎蹲兔,但此時此刻能讓人眾星拱月、拼死相護的人還能有誰?
若真的是他,這場戰役的頭功自己可是拿定了!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對方的距離和人數,眼下對方離自己大概一裡左右,距離倒是不遠,但想在崇禎四三三零式火力的封鎖下突出重圍,基本上無異於痴人說夢。
要知道,距離越近,火力也就越勐。
別說是這萬把人,就算再多一倍,照樣衝不過來。
“停一下!”張二虎放下望遠鏡,抬了抬手大聲命令道。
聽到他的話,下面的人都沒反應過來,重機槍依舊噠噠噠地響個不停,遠處奔跑中的插汗騎兵一排排地倒地不起。
“機槍手們,停止開火!”
張二虎拿出了對講機,下達了命令。
這一次,所有人都聽明白了,立刻依照命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雖然很疑惑,但沒有人質疑。
這邊停了火,正膽戰心驚的往前拼命衝刺的虎墩兔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停了?
沒子彈了?
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本汗賭對了!就算他們的火力再勐,也不能無限制地開火!
“二郎們!明軍沒子彈了!他們人少,衝出去,咱們就有活路了!”
不用虎墩兔開口,下面的人也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嗷嗷叫著加快了揮鞭的速度,試圖在這最後的距離上全力衝刺。
他們的速度勐然間提了上來,而對面的明軍陣營裡。
張二虎正端著望遠鏡,緊緊盯著前面的虎墩兔一行,默默計算著雙方之間的距離。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開火!”
待到他們虎墩兔的突圍部隊離他們還有三百米的時候,張二虎再一次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本就有些按捺不住的機槍手們再次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的聲音再次響起。
子彈又一次密集地朝虎墩兔一行飛去。
虎墩兔再次嚇了一跳,但此時的距離已經那麼近,放棄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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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繼續給下面的人打氣,意圖一鼓作氣拼死衝出明軍的包圍。
距離越來越近,圍在他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少。
四千、三千、兩千、一千。
等虎墩兔身邊只剩七八百人的時候,明軍的射擊又一次停了下來!
虎墩兔看著不過百步左右的距離,興奮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果然!
明軍的這種火槍也不是無限制的射擊的,肯定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停頓裝彈,自己的堅持,果然是有道理的。
他想仰天長嘯,真真正正地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雖然他的人少,但明軍的戰線也長,只要撕開一個小口子,就一定能逃出去!
“二郎們!衝啊!”
他大叫著,拔出來自己的馬刀!
但接下來,發生了令他做夢都想象不到的一幕。
不遠處明軍包圍的戰線,迅速開啟了一個豁口。
豁口不大,左右不過二三十步寬。
但卻足以容納他們迅速透過。
這?
是幾個意思?
這是要故意放我走?我們還有這臥底呢?
還是對面的將領要效彷關雲長義釋曹操?
這不合理啊?
本汗在明軍安插的還有這麼高階別的將領嗎?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百步的距離轉瞬即逝,他和七八百名手下沒有遇到任何阻礙,有驚無險地衝了出去。
虎墩兔也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悶頭揮鞭就是跑。別管是誰放過他,只要能跑出來就行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從此之後,本汗就要時來運轉、否極泰來了!
本汗果真是天選之子,黃金家族的血脈繼承人!
連敵人都要幫自己!
駕!
他用力地揮了揮鞭,興奮地想道。
他沉浸在自己內心的幻想當中,耳邊呼嘯的風聲似乎都聽不到了。
可剛跑出二里地,一個急促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
“大汗!不好了!”
他娘的!
怎麼又不好了!?都他娘的跑出來了,怎麼會又不好?
虎墩兔扭頭看了眼說話的人,發現是自己的親兵副統領。
“後面有追兵!”沒等他開口,這名副統領就大聲叫了起來。
“什麼?”
虎墩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剛剛把俺們放出來,現在又派人出來追。
這是什麼操作?
明軍將領的腦子被驢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