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一下子都顧不上形象了，放聲大笑起來，引得不遠處餐桌上的人都看過來。
不過就在服務員要走過來時，張平微笑著擺了擺手。
劉亞樓真的是被氣樂了，張平這個無恥傢伙竟然會提出這麼離譜的要求來。
“張總，你不覺得這要求有些太過分了麼？”
張平搖搖頭：“我不覺得。
劉廠長也做了多年的廠長了，對於商業應該比我有經驗，商業競爭向來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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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要生存，要麼把自己做的別對方好，要麼就合作。
目前女人衣櫥經過這次活動，已經徹底深入了武漢女同胞的心靈，活動已經開展，是不可能停止的。
上海服裝在武漢能不能繼續生存，那就看你們的經營了。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避險的方式！”
在張平看來，這是那些武漢市的上海服裝加盟店唯一的生存之道，否則，在女人衣櫥的競爭之下，除了個別款式，只怕根本無法競爭得過女人衣櫥。
至少在短期內不可能。
當初他給關山服裝廠設計師出的設計思路就是先從每年的春晚服裝款式去模仿。
到了如今，這些思維早已深入設計師的心裡，畢竟太方便了。
而那些服裝基本上都是上海服裝廠提供的，正因為如此，雙方很多款式是十分相近的，款式上本身又沒太大的優勢。
而關山服裝廠設計師的工資結算都是以設計款式被採用的數量和銷售業績來核算的，這就造成了設計師們除了會模仿春晚服裝之外，也會從其他各方面去搜尋可以獲得的靈感和啟發。
到了現在，要論款式多樣，關山服裝廠裡的款式可是要比上海服裝廠的多。
此外還有從其他合作廠商那裡選用和採購定製的服裝款式，種種因素結合起來，在款式上就不是上海服裝廠能夠相媲美的。
此外，胡文傑在五月份也已經提供過港島那邊的好幾份服裝雜誌，這些新潮的服裝款式，讓設計師們觸動很大。
因此今年的夏裝款式也就更加的新穎，帶著濃濃的港颱風。
只是目前內地很多人還不知道那是港颱風而已。
不過這都不影響她們的審美和選擇。
看似這一戰是因為張平的出手，其實更多的是設計上的提升造成的。
張平的出手，只不過讓這些新鮮元素快速的進入了更多人視野而已。
“抱歉，張總的要求，我不能答應！全廠職工也不會同意的！”
劉亞樓毫不猶豫拒絕了張平的建議。
張平並不意外，笑笑道：“沒關係，劉廠長，生意是生意，人情歸人情，互不干擾，咱們生意不成人情在，我想將來總有可以合作的機會的！”
說著舉起酒杯，見劉亞樓不理會，他也就自己喝完了剩餘的紅酒，擦了擦嘴，這是準備離開了。
劉亞樓此刻哪裡還有喝酒吃飯的心思，只能跟著起身，一起離開。
等到結賬的時候，劉亞樓心裡怎麼想怎麼憋屈。
這小子刺激了他一晚上，自己竟然還要付錢請客，真是鬱悶透頂！
兩人出門的時候，司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到兩人出來，趕忙上來問好。
“廠長，張總，準備回去嗎？”
張平這次率先開口道：“嗯，回去吧，麻煩大哥了！”
司機笑笑，看到劉亞樓一臉漆黑，也不敢多說，趕忙過去把車開了過來。
回去的路上，劉亞樓沒有說話，張平也自得其樂，默默的看著車窗外的上海夜景，一臉淡然。
車到招待所門前，張平臨下車時對劉亞樓說了一句：“劉廠長，我的建議你可以考慮一下，這是聯系電話，如果改變了主意，可以打這個電話，他會轉達給我的！”
說完就下了車，走進了招待所大門。
他給出的電話號碼是姜毅辦公室的。
這是有關女人衣櫥的生意，電話給姜毅辦公室的也是最合適的。
他最近是不可能有確定的聯系電話的，只能如此。
不過他知道，劉亞樓接下來幾天會更加難受的。
武漢的活動結束了，馬上可就要到金陵了！
丟失了武漢市場，若是再丟失金陵市場，對於一貫以大城市為進軍目標的上海服裝廠來說，這必然又是一個重大打擊。
張平今晚上之所以敢提出這個要求，自然是建立在所掌握的資料上的。
孫長庚和陸欣雅這幾天可沒閒著，他們每天雖然是在閒逛，可按照張平的指令，她們以閒聊的方式，已經從上海服裝各個櫃檯和加盟店裡獲得了大量的資訊。
陸欣雅是女孩子，這種每天逛街，看新衣服的感覺別提多刺激了。
而且吃住一切費用全是花的張平的錢，為張平辦事，花張平的錢，她花的心安理得，雖然買了好幾件衣服，完全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張平在今天剛剛回到招待所，就已經從等待在門口的孫長庚手上拿到了最新的資料。
有了這些資料，張平已然對上海服裝廠在上海和全國很多省市的市場佈局有了基本的瞭解。
以他的經驗稍微再推斷一下，能掌握的資訊就更多了。
綜合之下，他根本不擔心對方翻臉後做出的其他應對方式。
以他的推斷，一旦女人衣櫥在金陵再次舉辦活動，上海服裝廠的應對措施無非以下幾條：
第一，利用品牌優勢讓模特隊出廠去做表演來帶動銷售。
第二，降價讓利！
第三，可能動用行政手段！
第一條，張平也不怕。
對方品牌優勢的確強大，但這種促銷手段只能起到短期的效果，沒有持續效果，只能刺激一波衝動消費，不用擔心。
至於第二條，張平更不用擔心。
武漢和金陵市場一旦開始做會員活動，那必然是上海服裝難以阻擋的。
至於第三，雖然會很有衝擊性，但他還真不擔心。
原因就在於女人衣櫥是走的自己的店面，沒有進商場櫃檯，這就讓行政手段很難奏效。
在上海，他們可能有能力做到動用行政手段，可在其他城市，上海服裝也不是那麼勢不可擋。
目前女人衣櫥的主要市場除了華東和華中之外，剩餘的主要在中原和北方晉省、西北甘省、寧省等地，今年正在逐漸延伸向川省，目前上海服裝加盟店還沒發展到這些地區，因此威脅性真不大。
他現在就在考慮，要不要進入浙省。
如果那個南宮燕的哥哥真的能夠一用的話，趁勢進入浙省佈局，絕對的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以對方的家族能量，也能避免被快速打壓，立足問題應該不大。
當然，他也知道，作為國企，這種事情絕對沒那麼容易決定下來，單單曾經屬於他們的那種驕傲就不容許劉亞樓和全體上海服裝廠的職工同意這件事。
跟上海服裝廠的競爭，肯定還會延續。
上海的行程安排了6天，比之前的兩個城市都長一天，張平現在也知道原因了，就是因為增加了一個安排：去上海汽車廠進行參觀學習。
上海汽車廠不屬於輕工系統單位，不過人家畢竟是當前最為出名的合資企業，讓他們去參觀，就是希望他們能夠從中學到一點點現代化的管理經驗。
有沒有效果不知道，反正領導們是這麼希望的。
張平對此也很好奇，他還真想去看看現在這個時期的上海汽車廠是什麼樣子。
汽車行業他曾經也參觀過一兩次，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是汽車工業在國內遍地開花的時期了。
如今只能算是初始階段，他也想看看那裡的現場情況。
第二天一整天就安排在上海汽車廠。
次日早上九點，考察團坐車進入上海汽車廠。
在門口，張平從車窗裡看到，門口還多出了一塊新牌子：上海大眾汽車有限公司！
剛剛進入廠區，他就看到，正有一輛裝載了幾輛嶄新大眾轎車的運送拖掛車從廠區開了出來。
汽車廠的地位明顯比此前的其他企業高，前來接待的也僅僅是一個副廠長，而不像此前其他企業一樣必然都是一把手出面接待。
別人有沒有什麼感受張平不知道，但他心裡就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落差感。
這不是生氣和憤怒，而是一種野王和期盼。
做企業到了一定程度，必然也就是這個情況，他也希望自己的企業有朝一日也能達到這種地位，可以一種領先於整個時代的姿態傲視整個天地。
對於歡迎儀式什麼的，張平絲毫不感興趣，無非就是將自己曾經的豐功偉績講述一邊，廣而告之。
直到所有人進入了車間，張平才來了一些興趣。
車間完全沒有張平想象的那種先進，臉流水線都算不上，只能說是各個班組一起合作組裝的情景，跟很多工廠車間很相似，無非使用的工具不同而已。
不過他注意到，堆放在邊上的零部件包裝箱上都寫著英文和德文。
找了一圈，張平竟然只找到了一種寫著漢字的零部件包裝箱。
那是一種不鏽鋼墊片。
不知道其他人什麼想法，但張平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堂堂大國，一輛汽車數萬種零部件之中，國內竟然只能製造一枚小小的墊片，真是一種悲哀。
他相信，國內的技術力量不能真的就只是這個程度，而是很多生產裝置國內沒有。
不是人不行，而是裝置不足！
一些高精尖的車床國內目前的確生產不出來來，此刻就連後來叱吒風雲的三一重工的前身都還沒誕生呢。
此後，張平默然的參觀完廠裡引領的一切。
中午吃飯時，見到很多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國內工人走向普通食堂，而幾個白皮膚棕色頭髮的德國人卻是高傲的走向了旁邊明顯奢華很多倍的高檔餐廳，引來無數豔羨的目光。
“看什麼呢？走啊，去吃飯了！”
劉化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張平笑笑：“劉老哥，你將來能把相橋做到讓外國人也這樣看你的程度嗎？”
劉化國頓時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