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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莊子·秋水》

手持染血金刀的戰將一夾馬腹,凌空壓向被盛氣凌人迫得才氣渙散的付鰲,一刀斬下……

在一片驚呼中,金刀戰將的手中的金色斬刀斬向付鰲脖頸,所有人都發出驚呼,好像已經看見付鰲的頭顱飛起來的場面,不少人甚至已經閉上了眼。

輝伯眼中閃過一道異彩,差點出手阻止,付鰲畢竟是一地都伯,進了文院獲得大學士才氣灌頂,擁有童生文位,殺了的話終究是麻煩。

但他終究沒有出手,他相信季子文的判斷,付鰲確實有取死之道,季子文不是衝動的人,要是他敢殺付鰲,就代表他有承受之後所有事情的能力,在見識了季子文詩成“盛氣凌人”之後,輝伯也相信他有這樣的能力,這樣的人物,絕對不會平凡,哪怕現在平凡,以後也不會平凡!

“嗡!”

一聲刀吟,染血的金刀停在付鰲頸間,刀鋒僅僅差一寸就挨到大的肌膚,即使如此,他脖子上也被銳利的刀氣劃出一道血痕。

付鰲跌在地上,滿頭大汗,眼中滿是驚恐,喉頭動了動,但是卡在喉頭的唾沫怎麼都不敢吞下去,因為刀鋒就在他的脖子上。

“都伯大人我可勝了?”季子文手裡抓著那寫有《軍行》的殘衣,站在金刀戰將身後,冷聲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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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鰲不敢搭話,季子文這時候可是真的點到即止,之前他還想要生死想鬥,想到自己甚至出言擠兌過季子文他就後怕不已,對方提議點到即止根本就不是怕他,而是留他一命啊。

面對季子文凌人的盛氣,他頹然的低下頭,因為在明白了季子文手下留情之後,他也感覺到架在脖子上的金刀並沒什麼殺氣,所以恢復了些膽氣,頹然的說道:“我敗了。”

“這便好。”季子文點頭,隨著他話音落下,金甲戰將化成橙色的才氣煙雲消散,整個校場都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付鰲跌倒在地上,面容古怪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季子文徑直離開,凡是擋在他路上的人都下意識的讓開,寬闊的校場上安靜得只能聽見一片吞口水的聲音。

所有人看著季子文這個農兵的時候都充滿了敬畏,當然這時候他們可不敢在把這傢伙當成事普通的農兵看了,誰聽說過農兵有這麼厲害的,能夠打敗擁有童生文位的都伯大人,他怎麼也得是個秀才吧。

校場上有不少農兵,之前大都和季子文在一起幹過活,想想自己和一個秀才老爺一起下過地,這些農兵就有種難言的情緒,往日一直佝僂著的腰不由自主的挺直了。

季子文走的時候,突然開口背誦《莊子<秋水>》中一段話。

“惠子相梁,莊子往見之。或謂惠子曰:‘莊子來,欲代子相。’於是惠子恐,搜於國中三日三夜。莊子往見之,曰:‘南方有鳥,其名為鵷鶵,子知之乎?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於是鴟得腐鼠,鵷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

“今子欲以子之梁國而嚇我邪?”

背誦完了,季子文突然回頭,看著付鰲說:“你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都伯之位,才處處針對我對吧!”

“哈哈……”輝伯聽到這裡不禁大笑,《莊子》是道家經典,乃莊周所著,雖然不是儒學,但也是十分重要的典籍,在道家的地位與《道德經》相同。

這段文是說莊子去見在梁國為相的惠子,惠子聽人說莊子來是要代替他做梁國之相,於是惠子很驚恐,就搜捕莊子,想要威脅他。

之後莊子去見他,用鷂鷹與鳳凰的故事譏笑惠子,說惠子是為了保護自己得來的腐鼠,而恐嚇鳳凰的鷂鷹。

季子文這時候就是將付鰲比作是惠子,簡直是太貼切了。

付鰲看著季子文離去的背影,嘴唇動了動,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一路離開校場,正打算回居處,輝伯就從後面趕了上來,滿面通紅,像是喝酒之後醉陶陶的模樣,笑著道:“好小子,真是沒有看出來,竟然能夠寫出三境詩詞,你要說自己沒有舉人之能,老頭怎麼都不信。”

季子文苦笑,無奈道:“真是沒有想到,我就是來當個農兵,卻能遇上這麼多事情,這次武鬥過去,付鰲恐怕能安生了。”

“這你到是說對了,那小子陰謀也用了,武鬥也比了,要是還不知進退,老夫就得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輝伯臉上露出冷笑。

季子文知道這是對方維護自己,輝伯的不凡他早看出來,也不去懷疑他話裡的意思,但是想到那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就笑了:“輝伯啊,你自比老虎就算了,我可不願意做你這老虎的屁股。”

輝伯愣了一下,點指這季子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得轉移話題道:“將你那詩拿來我看。”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儘量做出不在乎的神情,但是季子文還是從他的聲音中察覺出了一絲顫抖,眼神也有不正常的波動。

“不過是寫在衣襟上的一首詩而已,輝老看它作甚。”季子文的聲音有些故作的矜持,雖然是淡淡的,但是卻顯出不想將詩文十餘人前的態度。

輝伯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悄然的嘆了口氣,似乎是錯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但是當看見季子文嘴角過著那縷若有若無的笑容時,他立刻知道季子文這小子在拿自己尋開心。

“好小子,戲耍老夫,快快將詩文拿出來,不然老夫今日也要與你武鬥。”輝伯差點跳起來。

季子文將那截衣襟取出來,上面三尺長的才氣光芒已將消失,但是原本灰色的麻布布片這時候卻變得潔白如上號的綢緞,一拿出來就能聞到淡淡的墨香。

“哎呀!”輝伯一聲驚呼,將那截不規則的布片搶過去,雙手捧著在眼前仔細觀摩,發出“嘖嘖”的感概聲音。

“可惜,可惜。”良久輝伯露出遺憾的神色,道:“你小子書法境界不到,離‘嶄露頭角’都還有些距離,要是這字也能到三境‘盛氣凌人’,那這首詩的力量至少還能強哥三成。”

“你老有什麼不知足的,我才多大,你就想讓讓我書法‘盛氣凌人’,你讓那些老翰林老文人如何自處。”季子文倒是沒什麼遺憾,他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不算長,毛筆字寫得確實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