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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特科轉載

**zhōng yāng特科,這個機構對於許多人來說可能還相當陌生,甚至聞所未聞。

特科是一個什麼樣的機構?

如果說,人們所熟悉的**zhōng yāngjǐng衛團,這支人民解放軍中最jīng銳的部隊,是

負責直接保衛黨zhōng yāng的特殊jǐng衛部隊,那麼zhōng yāng特科則是在一個特殊歷史環境下保

衛黨zhōng yāng的另一支特殊jǐng衛部隊。

所謂“特殊”,就在於當時在上海的**zhōng yāng處於極其秘密的地下狀態,處境

極其險惡:黨的zhōng yāng機關和zhōng yāng領導人隨時都處於可能全軍覆沒的危險之中。

同樣,肩負著保衛黨zhōng yāng的重大使命的特科,也處於極其秘密的狀態,也是隨

時險象叢生。

時間是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三三年。

就保衛**zhōng yāng機關的安全這點而言,zhōng yāng特科可以說就是白sè恐怖下的**

zhōng yāng機關的第一支jǐng衛部隊。

**zhōng yāng特科是一支超小型的jīng銳“特種部隊”。特科的成員都經過嚴格挑選

,個個身懷絕技,膽識超群。特科藏龍臥虎,jīng英薈萃,它的成員中有後來人民解

放軍的元帥,大將和上將,總參謀長和副總參謀長,以及共和國的副總理和部長們

zhōng yāng特科那真實而又極富傳奇sè彩的鬥爭歷程,驚險曲折,動人心魄,足以令

那些刻意杜撰的偵探間諜故事黯然失sè。

正因為有強扞而高效率的zhōng yāng特科,儘管中國**人在二、三十年代歷盡艱

險,遭受了一次又一次重大挫折,但身處虎穴龍潭之中的**zhōng yāng機關卻始終安然

無恙。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這支白sè恐怖下的zhōng yāngjǐng衛部隊的創建者和最高負責人—

—就是後來的共和國總理周恩來。

第一章

大江東去,江霧迷茫。

一九二七年九月下旬,一艘懸掛“米”字旗的運木船離開漢口碼頭順流而下,

向長江盡頭的上海駛去。

這艘貨船屬於英商祥泰木器行,經常往返於武漢和上海之間。本來,貨船是不

搭載乘客的,但一位姓陳的舵手卻把幾位乘客悄悄地帶上了船。在其他船員看來,

姓陳的舵手大概是在“捎黃魚”——船員私載乘客撈點外快的事在船上是公開的秘

密。在一艘船上,舵手的地位雖不能和船長、大副相比,畢竟也還算得上有頭有臉

的人物,所以舵手要帶上幾位客人搭乘貨船並非難事。

從九月上旬以後的一個多月時間內,姓陳的舵手接連帶了好幾批乘客上船。這

些不去搭乘舒適的客輪卻跑來擠在既yīn暗又悶氣的貨艙中的乘客,從穿著來看倒是

生意人的模佯,但大都文質彬彬,眉宇間總有一種難以掩飾的知識分子特有的氣質

。不過這些乘客隨身大都帶著大包小包的貨物,卻也象是跑生意的樣子。然而,這

些“生意人”就象約好了似的,無一例外都是從武漢前往上海,似乎那裡有什麼生

意特別值得去做。

沿江的各大碼頭上,全副武裝的jǐng察、憲兵以及身著便衣的密探在嚴密地盤查

過往船只。鷹犬們的目光緊盯著每一張臉,竭力想在乘客中發現被通緝的**要

人。因為這些**人差不多每個人的頭上都懸有一筆令人垂涎的鉅額獎金,jǐng察

、憲兵和密探們誰也不想放過這升官發財的絕好機會。

祥泰木器行的貨船是一艘運木船,船上的貨物一目瞭然,尤其是貨船的桅杆上

還懸掛著一面英國國旗。因此,軍jǐng和密探們要麼是沒有去注意它,要麼是不敢去

碰它以免自找麻煩。總之,他們沒有想到要上船去搜查一番。即使是那些不時在江

上遊弋的巡邏艇也是匆匆地從它旁邊疾駛而過。因此,祥泰木器行的運木船一路通

行無阻直達上海。

國民黨的鷹犬們萬萬沒有料到,他們竭力想要搜埔的**的一些重要領導人

,正是藏身於這艘貨船之中從他們眼皮下安然透過。並且這艘貨船上還藏有**中

央的檔案、活動經費以及槍支彈藥,這些東西就裝在這些“生意人”隨身攜帶的“

貨物”裡面。

祥泰木器行運木船上那姓陳的舵手是一位中國**黨員。從一九二六年五月

以來,這艘船成了**zhōng yāng在上海與武漢之間的一條秘密交通線。武漢“七一五”

反革命政變之後**zhōng yāng機關主要就是利用這艘運木船,避開國民黨軍jǐng的嚴密搜

捕,秘密地從武漢轉移到了上海。

-九二七年十一月。上海。

jǐng車不時在街頭呼嘯而過,淒厲的jǐng笛令人不寒而慄;騎jǐng的巡邏馬隊疾馳在

大街小巷之間,馬蹄敲擊著地面有如雷嗚一般;各個旅館客店都受到jǐng察仔細的搜

查,車站碼頭上更是崗哨林立;暗探的眼睛在四下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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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黨和租界巡捕房張開有形和無形的網,企圖將**人一網打盡。

一幅厚厚的窗簾將屋子外面的白sè恐怖世界暫時隔開。室內充滿了嗆人的煙味

。十幾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每個人講話時都儘可能地壓低聲音。從十月九rì至

十rì,中國**臨時zhōng yāng政治局在上海秘密舉行擴大會議。

開會的屋子附近,蹲著幾個賣香菸、水果的小販。他們的目光jǐng惕地打量著街

口的動靜,他們的貨攤下面藏著子彈早已上膛的手槍。不時還有肩挑混飩豆腐腦擔

子的小販吆喝著從開會的屋子前面走過-這些都是負責保衛會議的武裝jǐng衛和流動

哨。一旦jǐng車在街口處出現,他們將一面拔槍抵抗,一面掩護zhōng yāng領導同志迅速撤

離會場。

會議的主持者瞿秋白,只有二十八歲,皮膚白淨,戴一副深度近視眼鏡,看上

去完全是一介文弱書生。而他作為中國**臨時zhōng yāng政治局常委,此時實際上是

繼陳獨秀之後的第二任中國**領袖。瞿秋白召集這次會議,中心議題是在全國

各大城市中創造一個總暴動的局面,以反擊國民黨右派對**人的瘋狂屠殺。

對於年幼的中國**來說,一九二七年是一個充滿災難的年頭。在不到半年

的時間內,**zhōng yāng兩次被迫遷移。第一次是從上海遷往武漢,第二次則是從武漢

遷回上海。兩次遷移,都是因為猝不及防地遭到過去的盟友的突然襲擊。

“同志們,眼前這點挫折算不了什麼!”瞿秋白的臉上看不到有絲毫沮喪的神

情,他那蒼白的面孔因激動和激憤而染上紅暈。他揮動著有力的手勢:“敵人越是

屠殺進攻,反而證明革命cháo流之高漲!我們堅信,在短期內,新的革命高cháo將取代

革命的暫時失敗!”

……

周恩來的發言,冷靜而務實,與大多數與會者憤激的情緒恰成對比。他面龐清

瘦,大病初愈。他剛剛經歷了一場九死一生的磨難。在南昌起義的部隊向南方進軍

途中,部隊被優勢兵力的敵人打散,周思來不幸身患惡xìng瘧疾,高燒和傷寒的輪番

折磨,使他時常處於昏迷之中。最艱難的時候,他的身邊只剩葉挺、聶榮臻兩個人

。此時,周恩來的jǐng衛堪稱“規格”最高:給他擔任臨時“jǐng衛員”的,一個是北

伐名將、未來的新四軍軍長,一個是未來的共和國元帥。然而,此刻周恩來的處境

卻是極端危險的,他們三個人只有一支手槍!而國民黨的軍jǐng和地主武裝在鉅額賞

金的驅使下正在拼命地搜尋他們的蹤跡。

周恩來在葉挺,聶榮臻等人的護送下,歷盡艱險輾轉到達香港。在那裡,他接

到zhōng yāng的通知,就立即冒著被國民黨通緝的危險乘船趕到上海。在這次中國**

臨時zhōng yāng政治局會議上,他和羅亦農被增選為政治局常委。

周恩來關心的是當前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即如何充分保證黨zhōng yāng在上海

的安全。這是他一貫的務實作風。

在國民黨軍jǐng憲特和帝國主義的巡捕暗探雲集的上海,黨的zhōng yāng機關要長期隱

蔽下來並開展工作,就必須加強zhōng yāng的政治保衛力量,就必須完善黨的各項保衛工

作,否則在極端險惡的白sè恐怖的世界中,zhōng yāng機關連一天也無法生存。

就在這次會議之後,周恩來受zhōng yāng的委託,立即著手對zhōng yāng的政治保衛機構加

以整頓,組建一支強有力的政治保衛隊伍。此後,在白sè恐怖之下保衛**zhōng yāng的

千斤重擔就壓在zhōng yāng特科的肩上。特科的任務非常明確,就是保衛zhōng yāng領導機關的

安全,瞭解和掌握敵人的動向,向蘇區通報敵情,以及營救被捕同志。懲辦叛徒。

一九二九年八月二十八rì。上海,楓林橋。

一家電影公司的外景隊一早就趕到這裡。卡車剛剛停穩。在一陣“快!快!趕

快!”的催促聲中,從車上立刻跳下幾十個人來。與此同時,攝影機和幾個沉重的

道具箱被七手八腳地迅速從車上搬了下來。

幾分鐘後,攝影機已經架設在公路邊上,一副搶拍外景的架勢。偏僻荒涼的楓

林橋頓時熱鬧起來。……不過,這支外景隊的心思並不在拍攝電影上面。無論是

西裝革履派頭十足的導演、衣著華麗的男女主角、扮演三教九流的眾多的配角,還

是頭戴鴨舌帽的攝影師和場務,個個都顯得神情緊張,都在不時焦慮地向水仙廟方

向張望。

一些“碰巧”路過的行人也在駐足觀看,不過,他們似乎對拍攝電影的場面沒

有多大興趣,老是在東張西望。實際上,這是zhōng yāng特科擺下的一個“劫法場”的陣

勢。化裝成導演、演員、攝影師和行人之類的各sè人等,都是zhōng yāng特科人員。他們

每個人身上都藏有駁殼搶、左輪槍或白朗寧手槍,所有手槍早已子彈上膛。道具箱

中還藏有機槍和催淚化學手榴彈以及開啟鐐銬的工具。

附近不遠處的岔路口上,還隱蔽著一輛裝有大米的卡車。一旦囚車出現,這輛

卡車將突然衝上去將公路攔斷,迫使囚車停下,到時候卡車上的大米包就將成為機

槍shè手的掩體。遠處,還有幾個擺攤的小販也在不時張望,那是特科佈置的jǐng戒哨

zhōng yāng特科嚴陣以待,只等來自水仙廟拘留所的囚車在公路上出現。在國民黨和

帝國主義嚴密控制下的大上海,zhōng yāng特科卻不惜冒最大的風險,不惜一切代價竭力

要營救的,究竟是什麼樣的重要人物?

囚車上押送的是**zhōng yāng政治局候補委員、zhōng yāng農委書記兼江蘇省軍委書記彭

湃,以及楊殷等幾位zhōng yāng的重要領導幹部。

據特科第二科即情報科獲得的可靠消息,八月二十八rì這天早上,國民黨上海

市公安局將把彭湃等從水仙廟偵緝隊拘留所押往龍華jǐng備司令部。zhōng yāng特科決定,

在水仙廟通往龍華的必經之路楓林橋武裝攔劫囚車。

中國**早期領袖人物瞿秋白曾讚譽說,中國有兩個“農*動的王”。這

兩個“王”,一個是湖南的*,一個就是廣東的彭湃。

彭湃,廣東海豐縣人,一仈jiǔ六年生,一九二四年加入中國**。大革命時

期,他和*都是以搞農*動而名聞天下。

彭湃參加過南昌起義的領導工作,並隨起義部隊南下廣東。隨後,彭湃在海豐

發動武裝起義,建立全國第一個縣級蘇維埃政權。在保衛蘇維埃政權的戰鬥中,彭

湃自任敢死隊隊長,身先士卒衝鋒陷陣。

**zhōng yāng遷上海後,彭湃被調到zhōng yāng工作。一九二九年八月二十四rì,彭湃正

在上海滬西區新閘路經遠裡zhōng yāng的秘密機關出席會議,突然英租界工部局巡捕

房的幾輛紅皮鋼甲車風馳電掣而來。轉移已經來不及,會場被武裝巡捕包圍了。彭

湃和參加會議的政治局候補委員、zhōng yāng委員兼江蘇省軍委委員楊殷、以及zhōng yāng

軍委委員顏昌頤、邢士貞等同時被捕。

巡捕房和jǐng察局動作如此之準確,可見完全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顯然黨內出

了叛徒。

這天zhōng yāng書記周恩來本來要主持這次會議,由於臨時有事未能出席,因而

倖免於難。

彭湃被捕後,最初用的是化名,但因叛徒出面指認,彭湃的真實身份就暴露了

。上海jǐng察局久聞彭湃大名,擔心這樣一個**要人關押在水仙廟拘留所會出意

外,決定於二十八rì將彭湃等押解到龍華jǐng備司令部。

情況非常清楚:彭湃的身份既然暴露,再採用聘請律帥辯護或向敵特機關要人

行賄之類的通常營救手段已經無濟於事。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武裝劫救!

然而,可供準備的時間只剩下一天了。

“為了保證營救的成功”,周恩來目光如炬,語氣堅決果斷,“這一次不僅紅

隊全體出動,特科各部門凡是會打槍的同志都參加行動!”

zhōng yāng特科下設總務、情報,行動,交通四個科。平時,各科既分工明確,各司

其職,又互相配合,為**zhōng yāng提供安全保衛。一九二八年四月特科成立之初,中

央就舉辦了幾期訓練班,培訓特科人員從事秘密工作的專門知識和技術。訓練班每

期二十天,絕大部分特科人員先後參加了培訓。周恩來、項英等zhōng yāng領導向學員們

做了多次政治報告,顧順章、陳賡等人則把自己在蘇聯學習到的偵破、審訊、刺殺

、爆破、秘密聯絡等技術向學員們做了仔細講解。

總務科為特一科,科長洪揚生,他從特科成立之初到一九三一年一直擔任這個

職務。一科最初被稱為“總部”,它的職責是:負責為zhōng yāng佈置各個秘密機關和聯

絡點,置辦各種必要的傢俱和辦公用品;每當zhōng yāng在上海舉行重要會議,要負責安

排會場。此外,總務科還要為zhōng yāng機關籌集經費,並且利用各種社會關系出面以合

法方式營救被捕同志。可以說,zhōng yāng的rì常大小雜務全部由總務科總攬下來。所以

,一科可以說是**zhōng yāng的“總務科”。

特二科為情報科。它的前後兩任科長都是zhōng yāng特科最有名的人物——陳賡和潘

漢年。周恩來曾經把中國**最傑出的六位情報人員譽為中國**情報的“前

三傑”和“後三傑”,“前三傑”是錢壯飛、李克農和胡底,他們都是在陳賡直接

領導下工作。而潘漢年則是“後三傑”之一。情報科的任務,是掌握敵人動向,以

便搶在敵人動手之前採取行動,以保障zhōng yāng機關和黨的領導人的安全。向蘇區通報

軍事情報也是情報科的職責。因此,情報科人員必須利用錯綜複雜的社會關系,採

取打進去拉出來的辦法,或打入敵特機關內部,或在敵特機關發展內線建立特情關

系。

特三科的正式名稱是行動科,由顧順章本人擔任科長。不過,這個科卻以“紅

隊”而著稱。紅隊,即“紅sè恐怖隊”之簡稱。在特科內部,紅隊又稱為“打狗隊

”。顧名思義,這個科的一個主要職能就是鎮壓叛徒,震攝敵人。

當時,對中國**秘密組織威脅最大的莫過於黨內的叛徒。面臨大革命失敗

後嚴酷的白sè恐怖,黨內不少的意志不堅定者和投機分子紛紛**,一時之間**

宣告或*啟事充斥各大報紙的版面。這類人如果只是脫黨,對黨組織並無多大危

害,那不過是大浪淘沙,反而使黨組織更加純沽。但嚴重的是,其中一些人還進而

叛變投敵,出賣組織,不惜用昔rì同志的頭顱作為自己在國民黨那裡的進身之階。

中國**的許多早期著名的領導人就是因叛徒告密而被捕犧牲的。

通常,由情報科提供關於叛徒的情報,處決叛徒則由紅隊執行。

紅隊是一支jīng銳的小型武裝部隊。紅隊的成員主要來自過去工人糾察隊的骨幹

,參加過上海工人武裝起義,還有些來自北伐軍,都有過戰鬥的經歷,其中有不少

人是神槍手或爆破的能手。除了懲治叛徒,紅隊還要與特一科配合,秘密jǐng戒zhōng yāng

的重要會議。

一旦被選拔為紅隊成員,首先就是要熟悉各種槍支的使用方法。為了練就百發

百中的槍法,紅隊的成員們常常坐船出海,到吳凇口外的海面練習打靶。

在一九二九年下半年,紅隊的力量發展到頂點,擁有的四十多名行動隊員,每

人都是神槍手,都會駕駛汽車。他們的裝備除了各種型號的手槍,還有化學手榴彈

。這種手榴彈可以使人流淚睜不開眼,使用時帶一種特製的眼鏡則不受影響。每次

行動之後,如遇追擊,扔出這種手榴彈可以阻滯敵人。此外,紅隊還可以從外面調

動武器,甚至調來機搶。因為當時特科的情報科在國民黨軍隊駐浦東的炮兵營中建

立有聯絡。必要時,特科的總務科也可以隨時直接從外國洋行購買槍支。

特四科為交通科,科長是李強。這個科最初的職貴是負責秘密的交通聯絡,以

及護送黨的領導人進入蘇區。從一九二八年起,特四科主要負責建立和管理秘密無

線電臺,溝通**zhōng yāng與共產國際以及和各個蘇區之間的通訊聯絡。後來這個科改

為無線電通訊科。

按照zhōng yāng特科內部的分工,武裝行動通常只是由紅隊擔任。但這一次,為了營

救彭湃等重要領導人,特科人員幾乎全部上陣。

楓林橋。

時間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了。然而,令人望眼yù穿的囚車卻始終沒有出現。“

他娘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zhōng yāng特科科長顧順章,一臉油汗,煩燥不安,把煙

頭往地上一扔,用腳狠狠蹭了幾下。

顧順章是**臨時zhōng yāng政治局委員。作為zhōng yāng特科科長,他直接帶領紅隊。這

一次,他是“劫法場”的現場總指揮。

顧順章是中國**最早的政治保衛幹部之一。顧順章,原名顧鳳鳴,上海吳

凇人,一九O三年生。顧順章最初在南洋兄弟菸草公司當過鉗工,後來成為公司的

事務員,也有材料說他後來升為“拿摩溫”(工頭)。“五卅”運動之前,顧順章

加入中國**。

顧順章身材矮壯,人很jīng幹,頭腦靈活,可以雙手開槍,槍法很準,使刀弄棍

也有兩下子。另外,他還會耍魔術,魔術達到專業水平,曾在上海大世界等處多次

登臺獻技。顧順章屬於兩頭冒尖的人物。他過去入過青幫,吃喝piáo賭都來,在他的

身上流氓的習氣頗為突出。另一方面,他在工人糾察隊中表現勇敢,很有一

股子衝勁,在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裝起義中他擔任過工人糾察隊總指揮。

早在一九二六年,**zhōng yāng就已經著手準備建立政治保衛機構,並開始培養政

治保衛幹部。這年十一月,顧順章受**zhōng yāng總書記陳獨秀派遣,前往蘇聯學習政

治保衛。同時被派往蘇聯受訓的還有陳賡和陸留。從蘇聯回來後不久,顧順章就開

始幹上了政治保衛工作。

“四#8226;一二”反革命政變使黨內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了軍事工作的重要xìng。一

九二七年五月,黨zhōng yāng在武漢成立zhōng yāng,周恩來任軍委書記,聶榮臻任參謀長

,王一飛任秘書長。zhōng yāng下設兩個科,一個是組織科,另一個就是特科(又稱

特務科)。

特科的出現,標誌著**zhōng yāng政治保衛機構的正式建立。

需要說明的是,此時的zhōng yāng並不象後來那樣直接指揮軍隊,因為中國共產

黨當時還沒有一支dú lì的武裝力量。最初的zhōng yāng主要做國民革命軍的工作,向

軍隊派遣黨員士兵和幹部,擴大黨在軍隊中的影響,以及從事軍事情報和政治保衛

等方面的工作。

此時的特科,也不象後來的特科那樣專門從事對**zhōng yāng機關的政治保衛,最

初的特科還兼有其它的職責。

特科下設四個股。即特務股、情報股、保衛股和土匪股。其中,土匪股就是專

為打擊土匪而設,它的職責顯然並不直接服務於**zhōng yāng的政治保衛,而是服從於

當時鬥爭的特殊需要。在當時,汪jīng衛還打著“左派領袖”的旗號與中國**合

作,在“赤都”武漢,zhōng yāng固然需要政治保衛,但安全問題還不象後來那樣突出。

剛剛當選為zhōng yāng委員的顧順章,被任命為特科科長。顧順章進入中國**領

導層,可以說是一種歷史的機遇。

“四#8226;一二”之後,共產國際認為中國**總書記陳獨秀犯右傾機會主義錯

誤,其根源在於知識分子的“動搖xìng”。因此強調必須在中國**領導層中加強

工人成分。顧順章算是工人出身,正好趕上這趟車,於是在中國**第五次全國

人民代表大會上當選為zhōng yāng委員。和顧順章一起被“加強”進zhōng yāng委員會的,還有

一位叫向忠發的老工人。向忠發當時四十六歲,擔任過武漢工人糾察隊總指揮、武

漢工會委員長和中華全國總工會執委會成員。

此後,顧順章在黨內的地位迅速上升。

“五大”之後不久,經zhōng yāng常委決定,顧順章進入由周思來等七人組成的zhōng yāng

軍委。“八七”會議上,顧順章又當選為臨時zhōng yāng政治局委員。不到四個月的時間

,顧順章由zhōng yāng委員變成了政治局委員。

一九二七年十一月,中國**臨時zhōng yāng政治局在上海召開擴大會議之後,周

恩來受命對zhōng yāng機構進行組織整頓,以適應白sè恐怖環境下的鬥爭需要。

在zhōng yāng,建立一個特別任務委員會,簡稱特委。在特委之下設zhōng yāng特科。特委

是決策機關,特科是執行機構。周恩來主持特委工作,直接指揮特科。經過整頓之

後,zhōng yāng特科將原來的四個股改為總務、情報、行動,交通四個科。顧傾章仍然擔

任zhōng yāng特科科長。

顧順章搞特科工作,還是象他過去搞工人糾察隊那樣,喜歡聚眾而來,呼嘯而

去,大打出手,打它個稀里嘩啦。讓他率隊武裝攔截囚車,他覺得來勁。

現在,等了幾個小時仍不見囚車的影子,顧順章不耐煩了。“劫法場”的人們

也開始沉不僅氣了。

“是不是囚車已經過去了?”

“我們出發時間太晚,很可能錯過了。”

特科的這次武裝劫救行動,所有環節都作了周密的考慮,但二十八rì這天早上

臨出發時卻發生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當接到武裝劫救的指示後,特科連夜緊急

準備。因為參加行動的人多,特科現有的槍支不夠,於是派人臨時向洋行購買。

按照預定計劃,特科人員將在二十八rì一早趕到楓林橋。這天早上,參加行動

的人們在同孚路特科機關集中,等待一輛摩托車把槍送來。當開啟箱子一看,才發

現裡面的手槍全都塗有一層厚厚的防鏽黃油,必須擦掉黃油才能使用。於是馬上派

人上街去買煤油。大夥心急火燎地好容易才將幾十支手槍擦洗出來,但已經使出發

的時間推遲了一兩個小時。

楓林橋一帶人漸漸多起來了。“外景”隊呆在這裡時間太長會引起懷疑,不能

再等下去了。看樣子,攔截的時機已經錯過。

顧順章再一次抬腕看錶之後,悻悻他說了聲:“撤!”

果然,內線的情報很快就證實:就是因為臨時擦搶耽誤了時間,押送彭湃等人

的囚車在特科趕到之前,已透過楓林橋開往龍華去了。

一九二九年八月三十rì,彭湃、楊殷,顏昌頤、邢土貞四位同志在龍華jǐng備司

令部從容就義。押赴刑場途中,彭湃等一路高呼口號,視死如歸,彭湃犧牲時年僅

三十三歲。

“對於這個無恥叛徒,特科必須堅決予以處決!”

周恩來濃眉高揚,神情激憤,平時那柔和的蘇北口音此時變得異常嚴厲。彭湃

,楊殷等同志犧牲,全黨極其悲癰。周恩來含淚寫下《中國**反對國民黨屠殺

工農領袖宣言》:“誰不知道廣東有彭湃,誰不知道彭湃是中國農*動的領袖?

一切反革命汙衊他是殺人放火的兇犯,但廣大工農窮苦群眾,尤其是幾萬萬農民群

眾卻深深地知道他是他們最好的領袖,是土地革命的忠實領導者!”

現在,如果還讓出賣彭湃的叛徒逍遙法外,不僅難以告慰烈士英靈,而且還會

繼續給黨的秘密組織造成威脅。

就在彭湃等被捕的當天下午,特科的情報科就透過內線查明,出賣彭湃等人的

叛徒就是zhōng yāng秘書白鑫。

白鑫是湖南常德人,黃埔四期生,一九二七年曾在葉挺的二十四師教導營擔任

過黨代表。南昌起義部隊南下時,白鑫隨部隊撤到廣東海陸豐地區,與彭湃領導的

農民武裝匯合,被提升為團長。一九二九年初白鑫隨同部分zhōng yāng領導人到上海,在

zhōng yāng工作。早在一個月之前,白鑫就已經向國民黨上海市黨部常委、情報處長

範爭波秘密自首。白鑫作為軍委秘書,對zhōng yāng和江蘇省軍委的情況非常熟悉,

他想將zhōng yāng和江蘇省軍委作為一份厚禮獻給國民黨,以換取鉅額的獎金,並且作為

自己今後飛黃騰達的墊腳石。

不過,範爭波並不急於動手,而是一直在暗中等待機會。範爭波的胃口相當大

,他想要利用白鑫將**zhōng yāng和江蘇省軍委的負責人一網打盡,尤其是想抓到

周恩來和彭湃。

範爭波所要等的機會,就是乘軍委開會的時候動手,這樣才可能一網打盡。

要尋找這樣的機會並不困難。當時,zhōng yāng經常召集各有關部門開會,周恩

來作為軍委書記通常都要主持會議。而每次開會,都是由軍委秘書白鑫負責通知開

會時間、地點和開會的人員。

機會很快就來了。

八月二十四rì這天,zhōng yāng的會議就在上海滬西區新閘路六一三弄經遠裡十

二號二樓白鑫的家裡舉行。

巡捕房的搜捕行動就象事先經過演習一般,準確無誤。包圍樓房之後,巡捕和

包探進入房間,按名捕人。為了掩人耳目,在逮捕彭湃等人的同時,故意將白鑫夫

婦一起帶走。範爭波還想再度利用這個叛徒。

白鑫得了一大筆賞錢,但卻終rì心驚肉跳,坐臥不安。他自知罪大惡極,幹了

這種事情,特科絕對饒不了他。並且紅隊鎮壓叛徒的利害,他素來是非常清楚的。

白鑫只好乞求他的新主子給予保護。

一九二九年九月十四rì,上海國民黨機關報(民國rì報)披露彭湃、楊殷、顏

昌頤、邢士貞四烈士遇難的訊息時,同時也發表了一條關於白鑫的報導,稱:白鑫

“曾在黃埔軍校學習畢業,以前受人之愚,誤入共黨,罪狀較輕,已由蔣主席負責

保出,業於前rì帶往南京,聽其帶罪立功,以觀後效。”云云。

這是國民黨當局故意放出的煙幕,目的在於掩蓋白鑫告密的罪行,並造成白鑫

已經離開上海的假象,以保護這個叛徒逃避鎮壓。

按照周恩來的指示,特科立即著手偵察白鑫的行蹤。特科情報科根據在上海特

務機關的內線提供的情報,瞭解到白鑫根本沒有離開上海,就躲在特務頭子範爭波

的公館內。

此外,特科還透過一位叫柯麟的地下黨員瞭解白鑫的動向。

當時,柯麟化名柯達文,以醫生職業為掩護,在上海威海衛路開設了一家“達

生醫院”。這家醫院是一處秘密機關,**zhōng yāng每月要在醫院內開一次會。過去白

鑫也經常到柯麟的醫院看病,不過由於嚴格的秘密工作原則,白鑫並不知道這位醫

術高明的柯大夫的真實身份,更不知道這家醫院的底細。

彭湃被捕後,**zhōng yāng立即發出白鑫叛變的jǐng報。事發的第二天一早,柯麟還

在住家的五洲藥房樓上,關向應就已經匆匆趕來敲門了。當時關向應是zhōng yāng委

員,團zhōng yāng書記。後來關向應擔任過紅二方面軍總政委、八路軍一二O師政委。在

去蘇區之前,關向應一直在上海從事黨的秘密工作。

關向應讓柯麟注意,白鑫最近有可能到他的醫院看病,因為白鑫正在患瘧疾,

而他一向是相信柯麟的醫術的。特科要求柯麟作好準備。

接著,陳賡又來通知柯麟:特科已經在五洲藥房附近設立了聯絡點,一旦白鑫

出現,就立即去找聯絡員。陳賡臨走,還留下了他在新世界飯店的房間號碼,讓柯

麟無論有無情況,每天晚上都要去飯店彙報。

果然,幾天之後白鑫突然來到五洲藥房。這個叛徒不敢去醫院看病,直接找到

柯麟家中。和白鑫一起來的還有他的老婆和兩名保縹。柯麟一邊看病,一邊考慮如

何設法脫身。開了處方之後,柯麟藉口下樓找藥,迅速從後門去了聯絡點,但等他

回來時,白鑫已經人去樓空。就象老鼠一般,叛徒白鑫深藏巢穴之中,偶爾外出,

行動也是相當詭秘。

陳賡聽了柯麟彙報,決定讓柯麟繼續照常營業,同時在醫院和五洲藥房附近布

置了紅隊的武裝力量,晝夜埋伏,準備捉拿白鑫。

“如果聽到槍聲,你就馬上跑開。”年輕的情報科長對柯麟醫生說。

但紅隊整整等了一週,白鑫也沒有露面。陳賡判斷,白鑫擔心出事不敢外出看

病,但很可能會請柯麟出診。

兩個星期之後,柯麟果然接到白鑫的電話,請他到法租界白官飯店看病。柯麟

去後,發現在場的不僅有白鑫的老婆,保鏢,並且國民黨上海市黨部常委範爭波也

在坐。範爭波與白鑫是同鄉,白鑫叛變就是由他牽線,現在他又充當起這個叛徒的

保護人了。

下一次白鑫再打電話請柯麟出診,地點又改在範爭波的公館裡了。大概白鑫覺

得離開公館一步都有危險,還是躲在裡面最安全。但這樣一來,反而使柯麟搞清了

白鑫藏身的準確地址是法租界霞飛路(今淮海路)和合坊四十三號。

特科馬上對範爭波的公館嚴密監規。柯麟按陳賡的指示,在白鑫所在的弄堂的

最後一家租房住下。陳賡自己則在緊靠範爭波公館的一幢樓房租下了三樓的房間。

這裡居高臨下,可以清楚地俯視四十三號範爭波住宅內的動靜。

白鑫儘管住在範爭波公館裡,晝夜有持槍的jǐng衛保護,仍然深感處境危險,惶

惶不可終rì,並且老是躲著不露面也不是辦法。於是他請求讓他出國,去義大利躲

過風頭再回來。

白鑫秘密作好了出國的準備。而特科根據內線提供的情報,已經掌握了白鑫動

身的時間、乘坐的輪船,並且知道範爭波將派汽車送他去碼頭等情況。

zhōng yāng特科決定在白鑫動身這天將其處決。

十一月初的一個下午,陳賡來到聖彼德教堂。這是一座由美國聖公會在上海建

造的著名大教堂。在二十年代後期到三十年代初期,這裡是zhōng yāng特科的一處秘密聯

絡據點。教堂的傭人、花匠都是地下黨員,**zhōng yāng領導人周恩來、瞿秋白,李維

漢、李立三等都曾在這裡開過會。

白鑫臨行這天,範爭波公館裡人員進進出出,顯得非常忙碌。范家的傭人從外

面買回許多水果,跡象表明,內線提供的關於白鑫在十一月十一rì離滬的情報是準

確的。

這天晚上,躲藏了幾個月的白鑫終於在範公館門口出現了。在夜幕掩護下,白

鑫由範爭彼及其兄弟和幾名武裝jǐng衛陪同悄悄向汽車走去。送白鑫去碼頭的汽車就

停在距公館門口不遠的地方。白鑫面無血sè,戰戰兢兢,極度的緊張。恐懼和興奮

使他幾乎無法自持:幾個月以來象躲在老鼠洞中一樣終rì提心吊膽的rì子眼看就要

結束了,只要車到碼頭,船一開就遠走高飛,從此擺脫噩夢,逍遙自在。他一看見

汽車立刻就加快了腳步,恨不得一步跨上車去。

車門剛剛拉開,正要俯身上車,突然一聲“不許動!”猶如睛天霹靂一般,白

鑫等人渾身一抖,頓時驚呆了。

七八個人影象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從四周包圍上來,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白鑫

等人。紅隊在此已經等候多時了。

不等範爭波的保鏢掏槍,紅隊已經開火了。槍口在黑暗中噴shè火光,槍聲在狹

窄寧靜的弄堂內震耳yù聾。一名保鏢當即栽倒在地,白鑫等人立即四下逃竄。

白鑫一邊向範公館大門狂奔,一邊拔槍企圖抵抗。幾名紅隊隊員在後面緊追不

舍。復仇的子彈"嗖嗖”作響,追上了白鑫,鑽進了他的身體。白鑫撲倒在地,紅

隊隊員趕上來又是幾梭子子彈,叛徒的身上頓時成了篩子,充滿腥味的血汙流了一

地。

槍戰短促而激烈。特務頭子範爭波和另一名保鏢受傷倒地,範爭波的兄弟當場

斃命。

紅隊迅速撤離現場。剛到弄堂口,在那裡巡邏的一名巡捕開槍欄截,立刻被迎

面而來的子撣掃倒在地。在距和合坊不遠的蒲石路g qìng路口,停著一輛引擎早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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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的汽車,紅隊隊員們跳上車,汽車立刻絕塵而去,消失在十里洋場之中。

第二天,濛濛細雨之中,報童們在街頭邊跑邊喊:“看報,看報,看霞飛路特

大血案……”處決白鑫的行動成為上海各報的頭號新聞。在幾十種中外文報紙上,

白鑫一案被詳細報導,描繪得有聲有sè。

白鑫事件,使紅隊在上海威名大振,令叛徒和敵特談虎sè變。同時也使租界當

局如臨大敵,法租界和公共租界都緊急增加巡捕人數,公共租界還從美國高薪聘請

美軍高階情報軍官羅斯,擔任總捕房政治部主任,專門對付**。

就這樣,在二十年代的末期,國共兩黨在整體力量的對比上中國**儘管處

於絕對的劣勢,但中國**人在對自身的政治保衛上,在情報和特工方面卻佔據

了先機,取得了明顯的優勢。

正因為有強悍而高效率的特科,儘管中國**在二、三十年代歷盡艱險,遭

受了一次次重大挫折,但處於白sè恐怖籠罩下的**zhōng yāng機關始終安然無恙。

**zhōng yāng遷到上海以後,就藏身在租界裡。這是一塊國民黨勢力無法直接插手

的“國中之國”。“國中之國”有自己的“殖民zhèng fǔ”,公共租界的“zhèng fǔ”叫做

“工部局”;法租界的“zhèng fǔ”叫做“公董局”。有自己的武裝部隊——“上海外

僑義勇隊”,還有自己的jǐng察。法院和監獄。

雖然國民黨當局同租界當局互相勾結,巡捕房和上海的國民黨jǐng備司令部。公

安局狼狽為jiān,互通訊息,共同緝捕**和革命群眾。但是,租界“國中之國”

的特殊xìng,使它同國民黨當局之間成了“國與國”的關係。國民黨的jǐng察、憲兵和

特務不能進入租界執行“公務”,更不能在租界開槍和捕人。巡捕房捉到的**

人,國民黨當局只能透過法律程式進行“引渡”,不能隨便提走。這就在一定程度

上提高了活動在這裡的**人的“安全係數”也為黨組織營救被捕同志提供了種

種合法或“非法”的手段。由於上海租界的特殊狀況,加之這裡是中國產業工人和

進步知識分子最集中的地方,所以中國**從誕生之rì起就把上海作為自己根據

地。中國**的一大、二大。四大都是在上海舉節的。現在,當中國**陷入

空前的危險狀態時,中國**zhōng yāng機關又一次選擇了上海作為自己的藏身之地。

“茫茫人海一身藏”**zhōng yāng隱蔽在大上海的哪-個角落裡呢?

如今的上海市中心,也就是原來的公共租界中心地帶,有一條福州路。這條東

西走向的大街在解放前叫做四馬路。四馬路與雲南路交叉的路口,有一座天蟾舞臺

。無論六七十年之前,還是九十年代的今天,天蟾舞臺都算得上大上海響噹噹的大

劇院。當然,今天的天蟾舞臺早已翻修一新,非舊rì面目了。

當年的天蟾舞臺,東面隔壁有一幢那個時代上海常見的廣式里弄住宅,住宅門

開在雲南路上,門牌是“雲南路447號”。這幢住宅的主人是誰,現在已不得而

知了,不過,房東的名字倒有記載。此人名叫周齎生,是個開業醫生。他租下了這

幢樓,在一樓開了一家私人診所,招牌是“生黎醫院”。開私人診所用不了多少房

間,周齎生便將二樓的三間屋子轉租出去,當上了二房東。

租下二樓屋子的,是一位四十出頭的湖南人。他在這裡開了一家經營家鄉湖南

土布土紗的商號,招牌上寫著“福興字莊”。這位“老闆”看起來似乎有些錢,因

為他已經四十多歲了,卻娶了一位年僅二十上下的“老闆娘”。老夫少妻,在那個

時代是有錢的象徵。

然而,就連樓下的二房東周大夫也不知道,每當夜深人靜,這對白天看起來恩

愛和睦的老夫少妻卻分床而眠……

這一老一少夫妻倆是一對“怨偶”嗎?不是。他們其實是一對假夫妻,是兩個

以夫妻名義在一起“坐機關”的中國**地下黨員。

“福興字莊”的“老闆”,真名叫熊瑾玎,又名熊楚雄,湖南長沙人。早在一

九一八年,他就在長沙參加了*建立的新民學會,一九二七年十月,他在大革

命失敗白sè恐怖籠罩全國的時刻,毅然參加了中國**。在這一點上,他同毛澤

東的老師徐特立很相似。

“老闆娘”叫朱端綏,是熊瑾玎的小同鄉,也是湖南長沙人。她雖然比“丈夫

”小了二十二歲,但是黨齡卻比他長兩年——一九二五年就入黨了。

這對假夫妻開的“夫妻店”,就是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中國**的“大腦

”——**zhōng yāng政治局機關所在地,實際也就是**zhōng yāng的藏身之地。

所謂zhōng yāng政治局機關,就是政治局常委們經常碰頭和處理rì常事務,以及政治

局成員開會的地方。那麼,“福興字莊”剛開張的時候,經常“光顧”這裡的是些

什麼人?換句話說,**zhōng yāng剛剛遷到上海的時候,中國**的最高領導層是由

哪些人組成的呢?

一九二六年,是中國現代上一個大動盪的年頭,整個中國都在激烈地動盪,中

國**的最高領導層也不例外。

**zhōng yāng政治局在頻繁地改選著,變動著。

五月九rì中國**五大閉幕時,新的zhōng yāng委員會選出了由九人組成的zhōng yāng政

治局,他們是:陳獨秀、蔡和森、周恩來、李立三、李維漢、瞿秋白、譚平山、張

國燾、蘇兆徵。

在九個政治局委員中,又選出三人為政治局常委:陳獨秀、李維漢、張國燾。

這三個人組成的中國**最高領導層僅僅存在了兩個多月,就被一個新的班

子代替了。

六月十二rì,根據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的指示,**zhōng yāng改組,成立了臨時中

央常務委員會,從一大以來一直擔任總書記的陳獨秀因仍然堅持右傾錯誤,被停職

。中國**的第一任領袖從此退出了歷史舞臺。

新成立的臨時zhōng yāng常務委員會由五人組成,除了五大選出的李維漢和張國燾以

外,又增加了三個人。他們是:張太雷、李立三、周恩來。

十天以後的七月二十一rì,共產國際駐中國代表鮑羅廷召開臨時zhōng yāng常委會,

他在會上宣佈增加一名政治局常委,並指定這位新的常委主持**zhōng yāng工作。這位

後來居上的常委就是瞿秋白。這位年僅二十八歲的年輕人就此成為中國**第二

任領袖。

“七一五”政變以後,中國**已經到了萬分危急的關頭。在風雲突變的局

勢面前,**zhōng yāng在漢口俄租界三教街四十一號(今鄱陽街一三九號)的一幢西式

公寓裡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這場會議只開了一天,史稱“八六會議。”

在”八七會議”上,**zhōng yāng領導層又一次進行了改組。會議重新選舉的zhōng yāng

政治局名單如下:

正式委員:蘇兆徵、向忠發、瞿秋白、羅亦農、顧順章、王荷波、李維漢、彭

湃、任弼時。

候補委員:鄧中夏、周恩來、*、彭公達、張太雷、張國燾、李立三。

在兩天後舉行的政治局會議上,推舉出由三人組成的常委會,他們的排名順序

是:瞿秋白、李維漢、蘇兆徵。

同年十一月九rì至十rì,臨時zhōng yāng政治局在上海召開了擴大會議,在這次會議

上又有兩人增選為政治局常委,他們是周恩來和羅亦農。三常委變成了五常委。僅

僅半年時間,周恩來在政治局裡的的身份就這樣升升降降,由委員而常委,由常委

而候補委員。再由候補委員而升為常委。在此後的半個世紀中,他便一直處於在中

國**最高領導核心中,直至他離開人世。

經常光顧“福興字莊”的,除了上面所說的這些政治局成員之外,還有一個人

,此人就是*。

*不是政治局委員,但卻是**zhōng yāng的秘書長。一九二七年仈jiǔ月間,他

隨**zhōng yāng遷到上海,當年十二月被任命為zhōng yāng秘書長,協助瞿秋白、周恩來等常

委處理zhōng yāng工作。每逢政治局開會,都由他作記錄。許多rì常事務,也是由他處理

的。所以,他來這裡的時間比大多數政治局委員還要多。

zhōng yāng政治局機關在這裡一住就是三年多,直到後來出了叛徒,才被迫放棄。這

在當時為數不少的zhōng yāng秘密機關中,是不多見的。

一九二八年四月中旬的一天,上海。

清息,震旦大學附近的一個十字路口,一位蓄著鬍鬚,身著長袍,腋下夾著一

個公文包的中年男子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學院方向走去。站在路口值勤的是一個

印度巡捕,當時的上海市民把這些膚sè黝黑,頭纏紅sè包巾,專在街上路口巡邏的

印度巡捕稱為“紅頭阿三”。看見這位頗具學者風度的男子走過來,這個身材高大

的“紅頭阿三”下意識地向他微微點了點頭,以示禮貌。

那個懂得尊敬斯文的印度巡捕並不知道,每次“教授”走到震旦大學的門口,

都沒有進校園,而是徑直向前走去。因為,這位受到他敬意的男子並不是教授,他

就是受到國民黨當局重金通緝,租界巡捕房的偵探們千方百計想捉拿到手的周恩來

周恩來擅長化裝以騙過敵人,多年來一直為在他手下工作過的地下黨員們津津

樂道。他是眾所周知的中國**領袖。是蔣介石懸重賞捉拿的“匪首”,在大革

命時期又長期擔任過國民黨黨政方面的重要職務,不僅黃埔軍校的學生,國民黨內

的許多人也都熟識他。因此,在白sè恐怖籠罩下的上海,他的處境就格外的危險。

在險惡的環境中,周恩來以他過人的機智和冷靜,積累了豐富的地下工作經驗

。他不停地變換姓名和住址,居住的地方大多只住個把月,有時只住半個月就搬家

,最長的一處也只住了半年,而且每換一個住處就要改一次姓名,知道他住處的只

有兩三個人。由於社會上認識他的人太多,除了特殊情況,周恩來嚴格地把自己外

出的時間限制在早晨七點以前和晚上六點以後。他對上海的街道里弄進行過仔細的

研究,盡量少走大街。多穿小弄堂,也不搭乘電車或到公共場所去。通常,他化裝

成上海灘隨處可見的商人,後來又蓄起了長鬚,因此在黨內留下了“胡公”的雅號

這一段時間,周恩來搬到震旦大學附近。為了適應環境。他便裝扮成學者的模

樣,久而久之,就連街頭值班的巡捕也要向這位“教授”頷首為禮了。

走過幾條街道,周恩來來到同孚路柏德里,這條里弄的七OO號是一所常見石

庫門房子,兩樓兩廳。這是**zhōng yāng一個重要秘密機關周恩來和*幾乎每天都

要來這裡。zhōng yāng各部門、各單位都來這裡請示工作。當時黨內的人都把這個地方稱

為“zhōng yāng辦公廳。”

在上海zhōng yāng機關工作的幾年裡,周恩來曾兩次去蘇聯。每次出國,都是以合法

的身份正式向國民黨zhèng fǔ外交部辦理出國護照。周恩來照這張化裝像的“妙用”,

是要用它去辦出國護照。因為,中國**即將召開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周恩來

和絕大多數zhōng yāng委員要動身前往蘇聯。

就在“六大”代表們準備動身的時候,一次突發事件震驚了全黨。

四月十五rì上午,一個年約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來到公共租界戈登路路口的一

家住戶。過了一會兒,另一個年紀相當的年輕人也走進了這家的大門。後來的這個

人身材比較矮小,他就是zhōng yāng秘書長*。在他之前來到的那個男子,是zhōng yāng政

治局常委、zhōng yāng組織局主任(即zhōng yāng組織部長)羅亦農。

羅亦農是黨內聲望很高的年輕領袖,他是湖南湘潭人,一九0二年出生。一九

二0年加入社會主義青年團,被派往莫斯科東方大學學習。一九二一年轉入中國共

產黨。他在蘇俄學習了五年,回國後擔任過江浙區委書記,並同周恩來一起領導了

一九二七年的三次上海工人武裝起義,此後又擔任過江西省委書記、湖北省委書記

。“八七會議”上,當選為zhōng yāng政治局委員。在十一月的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又被

增選為政治局常委,隨即受zhōng yāng委派出巡兩湖,幾天前剛剛回到上海。

*是受羅亦農之約,來這個用於zhōng yāng組織局的秘密機關商量處理一件事務

的。兩個jīng明強幹的年輕人很快將事情處理完畢,*便離開了。按照地下工作

的慣例,兩個人應該一先一後離開機關,所以*就先走了一步。

*從機關後門出來,走到弄堂口,習慣地看了一眼擺在街頭的修鞋攤。他

知道,這個“鞋匠”是特種的人,化裝在這裡望風的。一瞥之間,*楞了一下

,他看見那個“鞋匠”漫不經心地向他作了一個手勢。這是一個暗號——“出事了

,趕快離開!”他不敢停留,趕緊加快步子。在穿過街口的時候,他迅速回頭看了

一眼,只見幾個身穿便衣的包探已經堵住了機關大門。

前後只差了一分鐘時間!

*消失在人群之中。羅亦農晚走一步,不幸被捕了。

一個小時之後,周恩來便得知羅亦農被捕的訊息,他立即通知顧順章,命令他

負責組織營救,井照顧好羅亦農的妻子李文宜。

當天下午,一名特科的工作人員來到羅亦農的住處,要李文宜立即到愚園路亨

昌裡的一處秘密機關。在這裡她見到顧順章,獲悉丈夫被埔的噩耗。顧順章還對她

說,原來的住所很可能暴露,不能再回去了,已經為她安排好一家旅館。此後幾天

,李文宜每天換個住處,提心吊膽地等待丈夫的訊息。

四月二十二rì,顧順章來到李文宜的住處,對她說:“你馬上到龍華去,在文

治大學的那個馬路口右邊的第一根電線杆上,去看看貼了什麼樣的紙條。”

李文宜疑慮不安地望著顧順章,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不便追問,便僱

了一輛黃包車趕往龍華去看個究竟。

在顧順章所說的那根電線扦上,她果然看到了丈夫的訊息。

這不是一張紙條,而是一幅佈告,上面怵目驚心地用硃筆。打了-個大勾。

奉蔣總司令命,共黨要犯羅亦農著即槍決。

淞滬jǐng備司令錢大鈞

民國十七年四月二十一rì

原來,羅亦農被捕之後,只在公共租界巡捕房關押了三天,就被引渡到國民黨

淞滬jǐng備司令部了。在勸降失敗後,蔣介石下手令將羅亦農槍決。從被捕到犧牲,

前後只有六天時間。特科的營救未能成功。

儘管已有思想準備,但李文宜還是被這噩耗擊懵了,在佈告處木然呆立了很久

。綿綿的雨逐漸澆醒了她的頭腦,這個勇敢的女人決定馬上尋找丈夫的遺骸。

龍華是當年上海人聞之sè變的殺人魔窟,李文宜很快就打聽到丈夫就義的刑場

。這是一塊面積不大的草地,當中有一灘鮮紅的血泊,在血泊旁邊丟著一根貼在竹

竿上的紙標,人們通常把它叫做“斬標”。上面赫然寫著“共黨要犯羅亦農”,“

羅亦農”三個字上還劃了一個猩紅的圓圈。李文宜看到丈夫的名字,頓時兩眼發黑

,雙腿一軟,昏倒在地。醒過來時,她看見周圍站著幾個當地的百姓,便向他們打

聽,這個被槍斃的**的屍體移到哪裡去了?”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向她作了一個手勢,默默地領若她向前走了不長的一段路

,在一叢灌木的前方有一個黃土孤墳,老人用手指了一指,就默默地離開了。這是

一個草草堆起的新墳,沒有墓碑,周圍也沒有任何標誌。墳裡埋的究竟是不是亦農

?是誰掩埋的,是自己的同志,還是專行善事的經善堂用薄木棺材埋的?李文宜站

在墳前想了好久,最後決定回去向組織彙報後再來查明。

第二天一早,zhōng yāng秘書處工作人員楊慶蘭找到李文宜的住所,要她立即轉移到

新的住所。到了地方才知道,這裡的主人是犧牲於廣州起義中的zhōng yāng政抬局候補委

員張太雷的遺孀王一知。當天晚上,周恩來代表zhōng yāng到這裡看望兩位烈士的遺屬。

李文宜含淚提出了三點要求:第一,要一支手槍,親手殺掉出賣丈夫的叛徒;第二

,檢視羅亦農是否已經掩埋,如果是經善堂的草草掩埋,要另行安葬;第三,請求

去蘇聯學習革命理論。

周思來回答李文宜,zhōng yāng理解你的心情,也相信你的決心,但是你沒有使用手

槍的技術,這事萬萬不能由你去做。處理叛徒由zhōng yāng負責,要不了幾天就會見分曉

。其他要求不成問題。

草草料理了羅亦農後事,李文宜就同瞿秋白的妻子揚之華結伴同行,前往莫斯

科。揚之華是去出席“六大”的。

中國**傑出的年輕領袖羅亦農,就這樣同他曾經英勇戰鬥過的上海大地融

為一起。

可以告慰羅亦農英靈於九泉的是,他還關在巡捕房的時候,zhōng yāng特科就提前為

他報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