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何秀麗掛了電話後,童瑤心情沉重地把手機放進包包裡。
嚴立行見她心情不好,問:“怎麼了?”
童瑤嘆了一口氣,幽怨地說:“我媽讓我明天晚上和一個高幹子弟相親。”
以後這樣的相親會陸續出現,她可能會沒法給他做晚飯了,不給他做晚飯,就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
遲早都要說的。
所以她說了。
嚴立行聞言,臉色頓時寫滿不悅。
何秀麗那個女人一定是怕他染指童瑤,所以才那麼迫不及待地地又是送房給童瑤,又是為她安排相親吧?
因為路燈太暗,所以童瑤看不清嚴立行臉上的神色,她只是沉默地從他懷裡取過毛毛,惆悵地撫摸著毛毛的毛髮。
她該如何是好?
一邊想忠於自己的愛情,一邊又不想辜負母親的好意,為何世事不能兩全其美?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各懷心事,均保持沉默。
回到家後,嚴立行脫掉皮鞋,換上拖鞋後,直奔吧檯。
來到吧臺前,他取出烈酒威士忌,倒了大半杯,橙黃的酒液,倒映出他惆悵落寞的臉,他仰起頭,一口氣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童瑤則蹲在地上,替毛毛換上剛才買回來的衣服,她先替它穿上了一件藍色碎花帶帽子的衣服。
看著穿上衣服,顯得格外可愛的毛毛,她沉重的心情,如同泉入灌入枯田一樣,得到了一絲微小的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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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毛毛的照片。
拍好照片後,她抱著毛毛跑到嚴立行那邊,聲音裡帶著歡喜:“你看,毛毛穿上衣服後多可愛。”
嚴立行哪有心情留意那個死狗可不可愛的問題。
他看也不看童瑤和毛毛,只是沉默地喝他的酒,不發表任何評論。
童瑤和他相處三個月,對他的一些習慣早已瞭如指掌,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不愛搭理人。
剛才出去的時候,他的心情還好好的,不知道怎麼一回來,突然就變壞了。
她也不敢問,因為以前她每次問的時候,他都不會搭理她,彷彿她之於他,是一個無關緊要,不值得他敞開心扉的人。
總而言之,他就是那種什麼事都藏在心裡的人。
所以他孤獨。
所以她心疼他。
她蹲下身,放下毛毛,對毛毛說:“毛毛,你去其它地方玩玩吧。”
毛毛只是站在原地,仰著頭,茫然地看著她,像是沒聽懂她的話一樣。
童瑤撫摸著它的頭:“好吧,你要留在這裡,那就留在這裡好了,但是你不許鬧哦。”
和毛毛說完話之後,童瑤站起身,坐在嚴立行旁邊的椅子上,取來了一隻酒杯,然後徑直拿起放在他面前的威士忌酒瓶,替自己倒了半杯酒,橙黃的酒液,倒映出她憂傷的臉色。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嚴立行,哪怕你不需要我,我也想陪陪你。
什麼時候,我才能成為你願意敞開心扉,真誠相對的那個人呢?
嚴立行不悅地皺起眉頭:“酒量不好就別逞能。”
“你能喝我為什麼不能喝?”童瑤的話帶著逞強之意,但那雙清亮的雙眼,卻如孩童純真無邪。
她純真無邪的雙眼,如一道陽光,肆無忌憚地照進嚴立行的心裡,讓他無法對她說出趕她走的話。
辛辣的酒液,讓童瑤有短暫的不適。
她不是沒有喝過酒,但如威士忌這種烈酒,她卻是頭一次碰。她沒想到威士忌竟然如此辛辣,如此令她難以適應。
這死變態喝這樣的烈酒怎麼就若無其事呢?
嚴立行看著她喝酒時流露出來的痛苦之色,伸出長臂,取過她放在手裡的酒杯:“不會喝就別喝。”
童瑤立時不悅,從他手中把酒杯搶了回來,逞強地說:“你能喝,我也能喝。”
嚴立行無語。
他看著她忍著不適,一口一口地把杯中的威士忌喝完,喝完後,她放下酒杯,露出整張臉的時候,他看到她的兩邊臉頰,有淡淡的緋紅。
明明喝得很辛苦,她卻還作驕傲狀,把已經空了的酒杯,倒過來給他看,笑嘻嘻道:“看吧,我都說我能喝了。”
嚴立行:“……”
童瑤豪氣幹雲,再往自己的杯中倒入新的威士忌,容量為杯子的二分之一,倒完酒後,她拿自己的酒杯和他的碰了碰:“今朝有酒今朝醉。”
說完,童瑤在嚴立行的注視下,仰頭喝酒,雖然這辛辣的酒依然讓她難以適應,但在她連續喝了一半之前,沒有停下來。
當她放下酒杯的時候,她臉上的緋紅顏色更深。
她的臉上卻帶著邀功一般的笑容:“我很能喝吧?我就說了,你能喝,我也能喝。”
嚴立行俊臉流露出無奈的表情。
童瑤忍著不適,繼續把剩下的半杯酒倒進嘴裡,辛辣的酒,衝擊著她的感官意識。
幾杯酒下來,童瑤已在酒精中微薰,臉頰泛紅如三月櫻花,眼神迷離氤氳,如月光下的湖面,泛著讓人心醉的細碎星芒。
因為醉了,所以她的膽子變大,她看著嚴立行,說出平時不敢說出口的話:“死變態,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嗎?”
嚴立行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因為他酒量好,所以他的神志還是清醒的。
“什麼?”他濯亮的黑眸盯著她,淡淡地問。
他想,她討厭自己的地方,一定是他的腹黑吧。她常常為此和他針鋒相對。
然而,童瑤說出口的答案,卻出乎他的意料。
“我最討厭你的地方就是你有什麼話都藏在心裡,總是讓別人煞費苦心地去猜。”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無奈的痛苦。
嚴立行為此一震,心中意識到某種可能,濯亮的雙眸,帶著探試的情緒,緊緊盯著她。
童瑤卻從他緊張的俊臉上,緩緩地收回自己的視線,轉為若無其事地為自己已經空了的酒杯,再次倒入威士忌。
嚴立行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她卻旁若無人似的,仰頭喝酒,酒的辛辣程度不變,但她的不適感卻越來越弱。幾杯酒下來,她已經由排斥到慢慢地習慣這種酒。
喝完後,她朝他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我很困了,想上去睡覺了。”
說完,童瑤放下酒杯,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站起來的那一刻,因為腦袋暈乎乎的,她的身體往下墜,幾乎就要摔倒的時候,嚴立行及時站起來,伸出雙手,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