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枯燥而乏味。
尤其當時間來到下學期，隨著高考的臨近，緊張的氣氛與壓力，與日俱增，使得幾乎每一天，都血壓拉滿。
這個時候，教室已經不關燈了，晚自習結束後埋頭苦學到凌晨，是常態，便是生了病，也輕易不敢請假打吊瓶。
陳遠也不輕鬆。
加班固然不可能，可那層出不窮的考試還是令人頭疼。
接下來的兩天，網咖經營情況都不錯，因為免費，一天二十四小時，從早到晚，上座率都是百分百。
再加上有些人聽到訊息，特意趕來免費上網，出貨，使得生意很不錯，瓜子香菸的銷售，和遊戲銀兩的回收，單日利潤穩定突破三百。
可學校裡，他是真正遭遇了滑鐵盧。
時間還是太短了，哪怕擁有一個成年人的邏輯思維與學習能力，短時間內，他也沒法把丟掉的一切都撿起來。
記得當初，他在班上的排名，穩定在二十左右，屬於中等偏上，可這次，也是開學以來的第一次摸底考試，就考了四百五十多分，堪堪避開倒數前十。
這跌幅太大了。
饒是一貫是個小透明，不受關注，這一次，他還是免不了被叫到辦公室。
“陳遠，怎麼回事，這段時間，學習成績下降得很厲害啊！”
周銘，四十多歲，數學老師兼班主任，教學水平一般，但責任心，相對來說還算比較強。
陳遠心中無語，這個時候，他好想說，老師，我也很無奈啊，不是我想退步，而是，我是從十五六年後回來的，當初學校那點東西，我早就還給老師了。
卻不能說。
只能擺出一副我很抱歉、我也很難過的模樣，道：“對不起老師，我會努力的。”
周銘嘆了口氣：“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麼差，比如語文，比如英語，進步就很明顯，就是數學，物理，化學，生物，這幾科，退步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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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糾結了一會，問道：“陳遠啊，聽說，你跟胡玉沒談了？”
果然！
班主任就是班主任，班上這點風吹草動，根本就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
而這個坑，也終究是沒能避過去。
想了想，陳遠狐疑道：“老師，您該不會認為，我學習成績下降，是因為這個事吧？”
“難道不是？”儘管知道這樣不好，但周銘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陳遠搖頭：“不是，女人只會影響我拔……
不對，談戀愛只會影響我的學習效率，我跟胡玉分手，是為了可以更好的學習。”
“是嗎？”
“是。”
“那這次摸底考試的成績你怎麼解釋？”不說還好，一說，周銘越發篤定就是因為分手，才導致學習成績一落千丈。
陳遠也無奈，為了結束這種尷尬的談話，為了避免被約談家長，果斷道：“老師，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但是，我可以保證，接下來，我會不斷進步。
這是第一次摸底考試，接下來，還有二摸，三摸，四摸，五摸，我保證，每次摸底考試，我的成績都在前一次的基礎上，漲三十分。”
“你確定？”
一次三十分，四次，就是一百二十分。
一百二十分，加這次的四百五十分，就是五百七十分。
這樣一本幾乎就穩了，在班上來說，能排到前十。
原本心裡還想著，是不是要跟陳遠家長聊聊的，畢竟陳遠現在走讀，家長就在附近，可算過這筆賬，周銘忽然覺得，再觀察一下也不錯。
誠然，學習成績的進步，是非線性的，起初進步容易，但隨著分數的提高，再想進步，會越來越難。
但是，他對陳遠的期待值也沒那麼高，對他來說，陳遠高考能考個五百二三，上個二本一就不錯了。
聽周銘的語氣，心知應該是過關了，陳遠悄悄松了口氣，正色道：“老師，我確定，如果不能做到，到時候老師可以隨便請家長，反正我爸媽就在附近。”
周銘點點頭：“好，這可你說的，去吧，老師等著看你的表現！”
……
成功過關。
陳遠很淡定，回到教室，繼續自己的複習節奏。
同時也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考個二本，真的很難嗎？
貌似並不。
雖然學習成績，的確是越往後越難提升，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漲個一百多分，感覺並不難。
到那個時候，被說二本，上個一本，似乎也不是什麼問題。
當然，他是不會上一本的，因為家門口沒有一本，也因為，一本往往抓得比較嚴。
就這個時候，忽然前面的同學轉身，丟下一個紙條，又迅速轉過身去。
紙條……
青春記憶啊，好久都沒有過了……
微微愣了一下，他還是撿起開啟。
“中午放學，可以等等我嗎？玉。”
這……
無語了。
抬頭一看，正好對上胡玉躲閃的眼神，頓時心頭一沉，這小姑娘，該不會又想跟他和好吧？
問題是，他貌似也沒幹嘛呀，到底是什麼，讓她產生錯覺了呢？
如果她真的要跟他和好，他應該以怎樣的理由拒絕？
頭痛。
女人，果然是影響拔劍速度的，女人，還影響學習效率。
就因為這張突如其來的紙條，接下來，一直到中午，陳遠的時間幾乎都浪費掉了。
也是一直到中午，他才想起，今天週六，是開學的第二個週末，被“禁閉”長達半個月之久的高三狗們，終於有了喘息之機。
因為，從今天中午開始放假，一直放到明天晚上回來上晚自習。
那這樣問題又來了，萬一，胡玉想約他一起出去玩，怎麼辦？
直接拒絕，會不會顯得不太好？會不會，激起少女的逆反心理？
頭痛。
忽然有同學招呼道：“陳遠，晚上通宵，去不去？”
“哦，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吧！”陳遠隨口答道，最終還是決定，等等吧，先看看胡玉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她非要。
如果她還不死心。
那就不能怪他了，拒絕非他本意，他也不想傷人，但如果真是那樣，那他也只能說，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