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
這天一早，公寓房間裡，做噩夢一樣，陳遠忽然坐起身來。
拉開被子一看……
“我艹！”
頭痛。
原本以為就是一場夢，不曾想，都特麼是真的。
他把黎落給辦了！
準確的說，是黎落在酒精和情緒的作用下，把他給辦了！
眼下那觸目驚心的點點臘梅，便是最好的證明。
倒也不是說虧了。
虧他肯定不虧！
在他眼裡，黎落一直就是那種三年血賺五年不虧的。
尤其這姐姐，還真是第一次，哪怕後來的有些記不清，可那一刻她緊鎖的眉頭，眼角蹦出的淚花，歷歷在目。
問題是，這事情怎麼收場啊？
總不能指望她也跟徐穎一樣，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計較，安安心心藏在幕後吧？
哪怕作為男人，他是有點那想法，可他也清楚，那對黎落是不公平的！
他也不能指望一個連那種事都沒有過，幾乎沒有經歷過現實毒打的女孩，放棄對愛情對婚姻的追求，選擇跟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
那不現實。
這也是徐穎一次次說，他卻一次次無動於衷的根本原因。
說白了，修羅場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在這方面耗費過多的時間與精力。
可現在，已經發生了。
甭管昨晚誰主動的，又是什麼樣的原因，總而言之，他拿了黎落的一血。
他成了黎落生命裡第一個男人。
而且，雖然氣息還在，還有著好聞的香味，可旁邊黎落其實已經不在了。
想想，他還是拿起手機，硬著頭皮撥通了黎落的手機號碼。
“喂……”
“嗯。”
“那個，你沒事吧？”
“沒啊，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或許就沒當渣男的命，幾句話下來，陳遠發現，他這嘴巴皮子真不行。
尤其哄女人這方面。
黎落反而還笑了，莞爾道：“怎麼，我都沒不好意思，陳總你還害羞了？”
“哪有，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給你轉點錢……”
“陳遠你混蛋！”
“嘟——嘟——”
突然就翻臉了。
通話直接中斷。
再打過去……
好像被拉黑了。
陳遠捶了捶腦袋，這才發現真是長了顆豬腦子，原本應該沒什麼問題的，這下好，搞砸了。
也就這個時候，徐穎打來電話：“醒了沒？”
“醒了……”
“怎麼了，聽起來好像有點不高興，惹到你啦？”男人的聲音有點沮喪，這讓徐穎沒來由想笑。
陳遠嘆了口氣：“沒，說吧，什麼事？”
徐穎便也沒問，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也沒別的，就是雅虎，希望能儘快跟他見上一面。
想想，他也應下了。
結果剛從房間出來，便看到桌上有紙條。
“昨天晚上喝多了，對不起，別往心裡去，也別告訴穎姐，好嗎？
我希望咱倆以後，還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落款是，黎大家。
還配了一幅可憐兮兮的卡通小女生漫畫。
可見，純粹就是自己作死！
本來真什麼事都沒有的，要給人轉錢……
哼，有錢了不起？
真當人家稀罕你那幾個臭錢？
呸，庸俗！
呸，渣男！
陳遠深刻反省，順便狠狠把自己鄙視了一番，之後不久，便來到公司。
雅虎的人已經在等了。
徐穎等人也在。
坐定，也沒廢話，笑著說道：“怎麼個意思啊，非要見我，怕我們徐總拿不定注意？”
一句話，原本略有些沉悶的氣氛，瞬間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很快雅虎方面便說道：“沒別的意思，就是關於轉讓我們在貴國的搜尋業務，總部方面希望您能給個承諾，一年以後，這部分業務在貴國的市場份額不能低於百分之十五。”
“這不可能！”
“百度勢頭強勁，原本貴公司在國內這一塊的市場佔有率便不足百分之二十，眼下谷歌百度強強聯合，一年之後，還想維持百分之十五的市場份額，怎麼可能？”
的確有點強人所難了。
主要是，過去的幾個月裡，百度太猖狂，使得不論谷歌還是雅虎，市場佔比都下降了不少。
現在谷歌又吃下了百度，星火還被剝離了這一塊業務，一年之後，別說百分之十五，就連百分之十，都不一定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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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很快有人強勢反駁。
對面顯然也早有準備，說道：“難度肯定是有，但我們相信，貴公司有能力給出，並實現這一承諾。”
說完給出一份協議：“這是一份對賭協議，你們可以先看看再做決定。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宣告，對於我們雅虎來說，這份業務，多賣幾億少賣幾億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相比多賣幾億美元，我們更希望看到貴國在這一領域還保留著自己的火種，不至於被外來者完全吞噬。”
話說得很漂亮，都上升到國家高度了。
可實際上，單純就是不希望谷歌在國內的擴張這麼順利。
跟這個目標比起來，少賣點錢，也的確沒什麼大不了，畢竟雅虎的體量擺在那裡。
當然，它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做好人。
於是，便有了這份對賭協議。
陳遠也沒反駁，拿過協議，開始看。
果然沒那麼簡單！
按照協議規定，雅虎中國，以1美元的價格，將名下的搜尋業務，3721加一搜，打包轉讓給種花集團，作為履約條件，種花集團須保證，一年之後，這一塊業務在國內的市場份額不低於百分之十五。
否則，種花集團將另行支付雅虎五億美元，作為搜尋業務轉讓加技術授權費。
可見，商場上到處都是坑。
這份協議，看似合理，賭贏了，省好幾個億的美金，幾乎免費吃下雅虎在國內的搜尋業務，還免費得到技術授權。
賭輸了，賠五億美金，很公平。
可結合實際情況看，輸定了，雅虎把一份註定衰亡不值錢的業務，以五億美金的價格，丟給了接盤俠。
而這個倒黴的接盤俠，還要在一年的時間裡，絞盡腦汁投注大量的人力財力來試圖贏得這份對賭協議。
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就算最後這邊賭贏了，雅虎也不虧。
因為對他們來說，用一份撐死就能賣兩三億美金的業務，給谷歌在國內樹立一個強大的對手，很值。
這樣一綜合起來，這份協議的效果就是，你可能血賺，但我絕對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