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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張項

用來戳輪胎的刀子,長約40公分,是個厚柄的單刃匕首,看著就很適合砍輪胎的樣子。

餘溫書看看圖片,再看看江遠,先是一陣後怕,接著就是滿腔的憤怒:“這廝還敢謀殺警察?”

江遠隨口說句公道話:“以當時的環境,可能不是為了謀殺,車速也不太夠,可能只是想製造一場小車禍什麼的……”

“就算是受傷,也是不可接受的。”餘溫書氣的牙根癢癢,他現在都捨不得江遠熬夜。這江遠要是受傷休息了,那是多大的事?

浪費時間不說,更可怕的是,黃強民很可能會以照顧不周的名義將人給帶回去。到時候,他再到哪裡找這麼一個地獄級的聯合收割機出來。

餘溫書現在哪裡能夠容忍這種事,想到這種可能,他都氣的眼突。

申耀國則有些不解的道:“你們只是去現場看一看,為什麼車胎就被扎了?有必要嗎?而且,他怎麼注意到你們的,總不能天天守著那倉庫吧,也沒必要啊。”

“說的也是。”現場幾個人思考片刻,都沒有直接給出答桉。

當然,要是陰謀論的考慮方向,那也許是嫌疑人提前知道了點什麼,甚至知道了江遠的身份和能力,然後做出了一些準備。小車禍也是可以造成大傷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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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是從這個角度來考慮問題,那就有許多未解之謎了,比如說,對方如何知道內部的情況的,又如何知道江遠的,又如何準確的找到江遠的車輛的……

有些問題倒不是沒有解釋,只是解釋起來,過於複雜了。

而做刑警的,其實通常都不會考慮的那麼陰謀論。

且不說這種事情的發生機率,就是真的發生了,如此複雜的情況,又如何透過法律來起訴呢。最終,還是得找到相對合理的證據。這也是柳景輝不怎麼受刑警隊長們的歡迎的原因之一。

“不管怎麼說,先把這個張項拿下,桉子的前景就算是明朗了。”餘溫書第一個從思考中跳了出來,且道:“這個張項,經歷很複雜,直接突破很可能會有困難,我再喊幾個比較擅長審訊的過來,先把他的牙拔了。”

遇事不決就搖人,做了這麼多年的刑警支隊長,餘溫書都快形成思維定式了。

省會的刑警支隊最不缺的就是各類專業化的人才了。縣局向來都是很缺人的,但省會的市局常年借調下屬單位的警員,自己的編制又值錢,所以需要什麼樣的人,就能收集到什麼樣的。

省廳、直轄市的市局以及公部更是這種模式的加強版,其中藏龍臥虎,一個不留神,就有掌握著LV5乃至於LV6的超級高手冒出來。

從這個角度來說,越是繁華的大都市,越是不應該進行犯罪,尤其是高關注度,高影響力的惡性犯罪,選擇大都市是絕對錯誤的。相當於將對抗強度,從業餘五段,一口氣拔到了職業一二段,普通業餘犯罪分子這麼做,屬於討打行為。

而在寧臺縣,像是一口氣喊來5名高階審訊專家這種事,就絕對不可能發生了。

寧臺縣一共也沒5名審訊專家來著。

專家們到位了,張項等人,也做好了拍照、摁手印等等前戲,一個個面色潮紅的被卡在鋼製椅具上,手被分開固定,腳也被叉開了要求固定,背臀靠在椅子上,亦被束縛帶拉緊了,想動一下都難。

江遠等人依舊安安穩穩的坐在辦公室裡,透過投影,觀看著審訊室裡的情景。

張項是名看著就不好惹的壯漢,上半身極其粗壯,被束縛帶包裹住以後,依舊晃的椅子鼕鼕響。

他的四名手下全是很年輕的精壯小夥,最多20歲出頭的樣子,臉上就像是刻了“桀驁不馴”幾個大字似的,時不時用兇狠的眼神看向兩邊——他們身子輕,擰不動了。

“這個建元製藥有點意思啊。”申耀國看著這些小年輕的眼神,應激反應都要出來了。

這要是在他的治安支隊,遇到這樣的小癟三,他絕對不會打不會罵,而是會把他們所在的娛樂場所的老闆抓過來,並讓老闆在所有人面前丟盡顏面。

辦公室裡只開著一個頻道的聲音,但申耀國閉著眼都能猜到這些小崽子們會說什麼:

“我們是建元的人。”

“我們規規矩矩做人,憑什麼抓我們?”

“我不想聽你們說什麼,坐牢我也不怕。”

申耀國不由笑了一下,道:“其實這種給我們審也可以,我們對這種東西最有經驗了。”

“一樣的。”餘溫書同樣很自信的樣子。

如果說張項本人還有一點點抵抗的能力的話,他帶的幾個小弟,是不可能擋得住審訊的。

現在的審訊,從來都不是多大的聲音,施加多大的壓力的事。有時候還可以噓寒問暖,有時候還可以假意利用。

玩審訊的都是玩弄心理的專家,眼前這些“行政能力測試”或者“申論”考不過30分的小混混們,憑什麼抵擋。

只一會的功夫,審訊室裡的混混們就開始知無不言了。

申耀國不覺有些失望,年輕人的抵抗力要再強一點的話,他就可以去逮建元製藥的“停車場專案”負責人了。

而這邊的證詞出來了,張項一邊的壓力就開始呈幾何數上升了。

不需要再有額外的操作,張項就迅速的吐口了。

“人是我殺的。火是我放的。”當張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好些人,都忍不住看向江遠。

有了這句話,本桉就算是告破了。且是完整的告破了。

申耀國的隱患就此風消雲散,既不需要再擔心影響個人前途,也不需要有人背鍋了。

外表看著很平靜的申耀國,也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你怎麼殺人的?詳細過程講一下吧。”審訊室裡的專家很隨意的聲音,實則是對張項的完全拿捏。

外表看著很強壯的男人,在私企裡呆的久了,就像是醃久了的蘿蔔,硬是不可能硬了,最多軟中帶脆的意思一下。

張項臉色煞白煞白的,好幾次猶豫後,道:“我讓那個……王克典開門以後,我就進去找殷緋。老闆給她的好處,那是老闆給的,她要出去單幹,那就得重新籤協議,我就跟她談。”

“這個女人還當是以前呢,說話拿的那個勁。我給她好好說話呢,她已經人五人六的罵起來了,還拿東西砸我。”

“我當時轉身走了就沒事了,問題我那時候也年輕,她又在那裡激我,刀架在脖子上了,還逼逼賴賴的……最後一刀戳過去,再不囉嗦了……”

審訊專家:“仔細說你是怎麼戳的。”

張項:“我當時把她推到牆上,本來想著嚇唬嚇唬算了,結果她說要告我強悳奸,還要找袁建生說話。我當時也是生氣,也是害怕,心想一不做二不休……”

張項說著吐口氣:“累了,早死早超聲……”

專家又挨著順序問縱火,問兇器,問縱火的引火物等等。

重點的問題都問完了,到了審訊的末尾,專家掃了眼問題,且問:“你從什麼途徑得到的倉庫後門的鑰匙,在哪裡配製的?”

張項突然猶豫起來。

“關鍵的都說了,還差這麼一哆嗦?”審訊專家很隨意的說著重要的話。

“我怕我說實話,你們不信。”張項道。

“你說了,我們自己會判斷的。”

“我那天在家裡呆著呢,有人給我丟進來的。上面還有列印的字,說這是殷緋倉庫後門的鑰匙,算是讓人給耍了吧。”張項搖頭。

審訊專家是讀過卷宗的,不由看了眼攝像頭,再問:“那你,有沒有給王克典拿過錢,買過火車票?”

“沒,我第二天去找他,那孫子已經跑了。”張項心大的道:“他跑了,我就安心的呆著了,後來果然沒事,血賺!”

這一次,審訊室內外的警察們,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