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1日的下午，綺基市，火車站，等候區。
“火車？”
“對，火車，你應該一直在坐飛艇，沒坐過火車吧？”
楚謨打了個呵欠，眼中噙著淚水，他和尼飛彼多兩人背靠等候區的一根柱子站立，輕聲地交談著。
暗藍的天空些許令人感到壓抑，列車站的煙囪散發著灰黑的霧氣，雪無聲飄落，撒在附近一條列車的頂端。
不少的乘客都穿著大棉襖，縮著脖頸，摩拳擦掌，時不時朝裸露在外的手掌哈出一口熱氣，來取一取暖。
念能力者的體質，和普通人的體質自然不可一概而論，楚謨和尼飛彼多二人就不會感到寒冷，更別談兩人都出身於流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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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飛彼多把中長的白髮扎了個辮子，點了點頭，聲音清冷地回道：
“好，那坐一下火車試試。”
“話說回來，你的頭髮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楚謨隨口問道。
“因為這個.....”
尼飛彼多稍微擴散念氣，創造出了那個巴掌大小的圖書館。
因為周圍基本都是普通人，沒有念能力者，正常人也看不到這個東西，只是能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
晃當！
晃當！
晃當！
這個圖書館無時無刻都不在晃動著，就像是運作著的蒸汽機械，又像是那種打樁機，總之就是給人一種躁動不安的感覺。
“本日推薦的書籍為——《童話故事》、《雪國》、《小小火槍手》、《旅行大巴月刊》！”圖書館發出了一陣戲謔的聲音：
“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呢，好孩子不可以太貪心哦，今日選定閱讀的書籍為——《童話故事》、《雪國》、《小小火槍手》。”
“哦——”楚謨饒有興致地問：“這些都是什麼和什麼呀？”
“這是我的念能力，暫時還沒有命名。”尼飛彼多平靜地說：
“每一本我讀完了，並且對每一頁的內容都可以準確記憶的書，就會進入這個圖書館裡面。”
“啊？”楚謨愣了一下，“要這麼苛刻的嗎，竟然是得做到精準記憶每一頁的內容，才可以塞到圖書館的裡面？”
尼飛彼多說：“對，目前我的圖書館最大容量只有五本書，每次要開通圖書館的‘書架’，就得付出代價。”
“也就是說，如果想擴大圖書館的容量，就得付出代價？”
“就是這樣的。”
“是因為制約與誓約麼？”
“嗯，最開始我的圖書館容量只有三本，我擴張到了五本的容量，所以付出了代價......”尼飛彼多撩起了額邊的雪白髮絲，頓了頓說：
“我的頭髮會變白，就是因為這個。”
“具體是什麼樣的代價，怎麼這麼奇怪？”楚謨挑了挑眉。
“代價是選定一本圖書館裡的圖書，我會根據這本圖書裡的某一頁內容，身體發生對應的變化。”尼飛彼多面無表情地說：
“比如，我上一次選的是‘雪國’，變化是——身體的某一部分變得蒼老，我選擇了頭髮，所以頭髮就變白了。”
“原來是這樣......”
楚謨整理著思路。
尼飛彼多每一次要擴張‘圖書館’的容量，都得利用制約與誓約的力量，從而付出代價。
付出的代價則是，從圖書館中已有的圖書裡選中一本，身體對應這本圖書的某一頁內容，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尼飛彼多擴張了一次圖書館的容量，代價是身體的某一部分變得蒼老，所以她的頭髮就自然變成了雪白的顏色。
楚謨瞥了一眼尼飛彼多雪白的發縷。
似乎，就算尼飛彼多就算老去，她的頭髮也呈現著好看的色澤，不會給人任何的違和感，就像是去染了個發一樣。
尼飛彼多注意到了楚謨的眼神，就像是一隻敏感冷冽的小貓那樣，輕輕將白皙的手護在頭髮前，躲避著楚謨的目光。
楚謨雙手插進連帽衫的口袋裡，咳嗽了一聲說：“白色的頭髮，也很適合你，很好看.....主要還是因為尼飛彼多你長得就很好看！”
很好！
誇頭髮順便夸人，情商max！
楚謨心中如此想著，雖然但是，他知道自己還是直男了一點。
“謝謝。”
尼飛彼多看起來也有一絲開心，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
“對了，那個每天推薦書籍，是什麼意思？”楚謨問。
“每天，‘管理員’會從圖書館裡選出四本書，我可以從這四本書裡，挑選出三本書用來戰鬥。”尼飛彼多接著介紹道：
“每一本書都代表著不同的念能力，在今天的比賽裡，我就是從那四本推薦書籍裡，挑選出了《雪國》、《小小火槍手》、《童話故事》這三本來應戰。”
原來是這樣......
楚謨在心中感慨了一聲。
也怪不得尼飛彼多的念能力這麼全面，畢竟她嚴格地利用了制約與誓約的力量，才創造出了這麼新奇的念能力。
而且，這也和尼飛彼多的生長環境與念的天賦有關。
換做普通人，如果不擁有尼飛彼多這樣的天賦，就算她擁有和尼飛彼多相同的經歷，也不一定可以開發出這麼複雜的念能力。
“對了，既然管理員每天推薦的書籍是4本，那是因為你的圖書館最大容量現在是5本對吧？”楚謨捏著下巴，問道：
“但是，在你利用制約與誓約擴張容量之前，圖書館的最大容量可是3本，那是3本全部推薦嗎？”
尼飛彼多平靜地回道：“不對，之前推薦的書籍只有2本，而且，我只能從2本裡面選出1本來戰鬥。”
“更複雜了.....”楚謨思考了半秒，說：“也就是說，圖書館管理員每天推薦的書籍，就是圖書館的最大容量減1。
然後可以從中挑選來應用的書籍，又是管理員推薦的書籍數量減1。
那麼，按這樣算，每一次擴張圖書館的容量，都是一次質變的提升啊，可以實用的書籍變多了，也就是可以實用的念能力變多了。”
“差不多是這樣。”
尼飛彼得不置可否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或許還有其他的計算公式。”
楚謨乾笑一聲。
他很想大喊一句：尼飛彼多，你到底開發出了多複雜的念能力啊，這樣對比一下不就顯得我很呆麼！
然後，
楚謨又在心中安慰自己：
沒關係，念能力簡單點也好，直接用蠻力碾過去就可以啦，重要的是實用，是實用啊！
從遠方的一條隧道之中，黝黑的蒸汽列車緩緩駛入火車站，有些刺耳的嗡鳴聲，打斷了楚謨和尼飛彼多二人的對話。
火車緩緩停在軌道上，楚謨的嘴角高高勾起，說道：
“火車到了，你應該是第一次見到吧，接下來咱們就要開始去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