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誰來了？”
“黑山老妖。”
繁華京城中，六扇門內。
總捕頭陡然睜開雙眼，看向遠方。
他以陰神雙眼觀照天地，意在察見天地有何異處。
“便是那女真人祭拜的黑山山神？”諸葛正我問道。
“這次或許是個機會，或許可以探探嶽不群如今的境界。”龐斑的身影在旁時隱時現。
“你覺得他從未離開此界？未曾去往天外天？”諸葛正我問道。
“不，他已身在天外天，但他隨時都可以歸來。”龐斑答道。
諸葛正我心頭從此不再有疑惑。
“你以為嶽不群是何境界？”諸葛正我接著問道。
“元神之上，比浪翻雲他們快兩步。”龐斑答道。
諸葛正我心下思緒萬千。
嶽不群修行得太快，未曾穩紮穩打，也沒有在某個境界困頓十幾二十年，只兩三年就一個變化，實在匪夷所思。
這世間的修行者多有被困在某個境界十多年的，甚至還有上百年不得寸進，可嶽不群卻彷彿沒有半點阻礙，且劫數都未曾見他經歷過，嶽不群自己所設下的天人三境有三災，煉神之後渡雷災，然後聚為陰神，而後陽災，最後心災。
但從未有見過嶽不群有這些渡劫異象，這天下的其餘後來者成就陰神時多有渡災，就好像諸葛正我自己。
百思不得其解間自然就有諸多猜測。
可猜測怎及親眼所見呢。
“黑山老妖能是嶽不群的對手嗎？”諸葛正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龐斑一攤手。
誰能確定這個過江龍會有怎樣的本事。
若是本事大了，那大家可都得玩完，若是本事小了，那還不夠嶽不群塞牙縫，若是本事不大不小，那就皆大歡喜了。
“總攝虛空，拿走五行，不老青山，煉吾玄黃。”龐斑忽然念起這段口訣。
諸葛正我不知其意，只是靜靜等待下文。
“此乃我偶得法訣，天外天投來，你或可修習著，莫要在荒廢你這一身的天資了。”龐斑說罷便消失無蹤。
諸葛正我只記下這段口訣，但不會去習練，鬼知道龐斑會不會以此坑害他。
所以小心謹慎著，免得遭了暗害。
這世間越來越亂了。
他也隨之想得多了，或許這天下，這江湖需得有一人獨鎮著。
可他不行。
嶽不群行。
嗨。
一聲長長的嘆息從六扇門中排出。
……
太陽左畔，嶽不群仍在吸攝太陽真火，吸攝諸般詛咒，以及各類射線，將之熔鍊到自身，化作修習五太五德拳的資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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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時，虛空中生出一點波動。
嶽不群的法相道身探出了大手，撈來了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形無質之物，這或許是元氣，也可是詛咒射線，更可能只是一道波動。
嶽不群“見到”了這道法相道身打撈起的事物，微微一笑。
“黑山老妖……”嶽不群的確是欣喜的。
這份欣喜都已經寫在臉上。
這黑山老妖來得倒是及時。
破碎虛空一直沒個方向，如今卻也找到門路了。
祭與拜，生靈願望，即可牽動如他這等體量遠超常人的存在。
但黑山老妖的祭拜太過血腥了，竟以生人獻祭，更要以戰亂為主料，如此才可將其召喚過來。
此法嶽不群不會取，而且他也不必將真身穿越過去，投個念頭也不錯。
所以也就不必這麼血腥，也不必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
另外黑山老妖的這趟穿越還給了嶽不群不小的感悟，這份感悟就在法相道身的掌心上，就是這道看不見摸不著的“波動”。
虛空被破穿，宇宙間的距離成了一張薄紙的差距，這等偉力定然不是黑山老妖能做到的，也不知這趟獻祭能完全做到的，定是他取了巧？何巧？也只有山海界如今的這副局面的巧。
山海界如今跟漏勺篩子一樣，不就是因為這份“巧力”嘛。
也不知是那位大神通者故意為之，播了這股“巧力”到山海界。
但不管如何，嶽不群如金也攝來這股“巧力”，可以試著去借用其中的力量，進行穿越異界。
如此倒也不必再糾結於自家“仙緣”的一次次模擬人生了。
當然，“仙緣”仍需進行，不可棄置，畢竟“仙緣”乃抵他方宇宙，不是只在本方宇宙內穿梭。
經過這些時日的探索，嶽不群已然發現落入山海界的天外來客都是本方宇宙的諸天生靈，而非他方宇宙，而“仙緣”所降的天地既有本方宇宙，也有他方宇宙。
另外“仙緣”更是讓他可以多得幾份修為，更有一些奇功妙法贈與，如此好事怎麼能就此不用。
修行不易，且珍惜著這一切切吧。
至於黑山老妖現在降臨山海界，意圖肆虐其中，嶽不群自然不能讓他成功。
只是嶽不群本尊真身目前脫不開身，所以也只能讓分身酌情而定，發揮多少力量了。
總之，巴掌拍死也成，留個小命也行，但不可讓其禍害關內九成。
入得關內，風波必將大起。
嶽不群如今五太將演太素，雖差些火候，但不會差太多。
嶽不群輕吐一口長氣，渡了一縷五太五德拳的小數真意入山海界。
其實這也只是個保障罷了，山海界中的分身獨練純陽劍典，如今純陽劍意將成，卻也就差了個磨刀石
所以這黑山老妖來得真就正是時候。
這山海界除了達摩外，幾可算無人能做他的對手，如今來個黑山老妖也可好好解解悶。
……
“聽聞道君下山了。”
一則訊息在三月初三傳遍整個陝西，然後因各地傳訊符驛站而迅速傳遍整個天下。
“域外天魔黑山老妖橫跨虛空而來，殘害生靈，蠱惑人心，禍亂天下，道君不忍天下動盪，親身下山，將往關外，斬黑山老妖於山海關。”
訊息幾度轉手，但傳播速度卻很快，就在三月初三，同一天，就傳到了關外黑山。
這片白山黑水之間驀然而立的大山上已經興建起了一座大殿，僅在一夜之間建成。
這座大殿之中便是此番天下人人共討的域外大魔——黑山老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