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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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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

真吵。

耳邊除了高速奔跑時呼呼響起的風聲以及**碰撞時發出的沉悶聲響之外,還有幾個熟悉的、似乎在那裡聽過的聲音滿含著恐懼不斷發出高頻率的噪音,如同都市裡令人厭惡卻無處不在的機械運轉聲,不斷刺激著我那因為空氣中濃郁的血腥氣息而比平常更加敏銳的感官神經。

可惜的是我現在什麼都看不清楚,左眼在上一次和敵人碰撞時受了傷,而右眼則早就被從額角滴落的血液模糊了視線,視野裡只剩下糊成一團的影子、鮮紅的世界以及夾雜在辨不出的雜音中那獨屬於對手的低吼咆嘯。

這是一種只有當身歷其境時才能夠體會的感覺,彷彿全宇宙除了那個正與自己用性命拚搏的強大對手是鮮明的存在外,都是如同透過毛玻璃觀看般模糊不清的輪廓,連眼角的餘光都不屑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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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觸碰到樹枝的那一秒,在大腦還來不及做出下一個動作判斷之前,本能已經驅使著我如同猴子般攀住樹枝並且以此作為身體在垂直樹幹上懸掛的支撐點,雙腳蹬在樹幹上以一種和地面平行的姿勢仰頭朝那始終被我鎖定住的目標以及惹人厭煩的噪音出處齜牙,並且從喉間發出一種充滿挑釁威嚇的氣音。

長時間在崎嶇不平的地面以及各種障礙物之間高速奔跑攀跳本就消耗體力,再加上完全是不要命的死嗑的撕打方式以及身上隨著時間不斷增加的傷口,讓這種消耗速度更是成倍增長。

於是為了避免後繼無力而丟了小命,像這種短時間的停頓與示威挑釁就成了戰鬥中少量恢復體力的好辦法,這點連我那完全被本能操控的對手也很清楚。

雖然由於性別和基因的差異導致她比我還早就出現了疲態,雖然經過病毒改造後的身體反應佔盡優勢在根本上卻被扯了後腿,雖然現在她正如同困獸般蹲靠在不遠處的樹幹旁,試圖掙扎著站起來,雖然……雖然目前的情況看起來,我只需要撲上去一把將她那纖細的脖子擰斷就可以結束這場戰鬥,但每每當"殺掉她"的念頭剛浮現,就會迅速被突然冒頭的理智給活活掐滅,連成形的機會都沒有半分。

為什麼、為誰而執著地抓住那個"就算打也不能把人給活活打死"的念頭,每每在只需要稍稍多用上幾分力就能夠結束這場無止盡的體力拉鋸戰時硬生生選擇了放手,然後在下一秒受到攻擊而受傷時懊悔不已。

鬱悶逐漸累積成憋屈,再經過反覆壓縮之後,我本就已經沒剩多少的理智在上一次強迫自己放棄擰掉對方頭的好機會後,只剩下危危可及的幾絲。

明明現在我只需要放掉緊緊攀附著樹枝的手撲上去,就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結束戰鬥會結束戰鬥,明明體力還沒有達到必須暫時休息的臨界點,但無論我在心裡如何焦急的試圖逼迫自己鬆開手,可身體就像是被另外一個意識佔領控制般,怎麼也不能如願。

不過若僅僅只是因為戰鬥時間無限制延長還不能讓我如此焦躁,另外一個理由則是遠處時遠時近的嘈雜噪音,還有那和夾雜在各種噪音裡逐漸清晰的字句。

那些包括了“離開”、”放手”、"後面”、"危險"等等示警或者提醒的詞彙,還有諸如"我不該誤會他"、"那個人不是希莉"和"副隊我錯了"這種針對性極強的句子,無論是熟悉的中文還是需要經過腦細胞幾次翻譯後才能明白的外語,我發誓每一個我耳朵所能捕捉到的詞語我全都能夠明白。

然而明白並不代表能夠理解,此刻我那顆只能做到最簡單的分辨卻完全無法做到理解與執行這兩件事的大腦為了避免在緊張且高節奏的戰鬥過程中分神,很自然地將那些語句紀錄後划進"待處理事項"中,直到現在我停下來和對手用肢體動作以及高高低低的吼聲相互牽制威脅時,才重新挪出來思考。

可惜一心多用的結果就是當眼前那個主觀意識判定威脅最高的身影朝我衝過來時,龐大的訊息我只明白一半,理解四分之一,剩下的全是無意義的,無法辨別的噪聲和噪音。

放開樹枝擰腰在半空中改變姿勢閃過那一雙直取喉嚨的手,落地的同時雙腳用力一蹬,藉著反作用力讓自己宛如一顆砲彈般朝前方衝出去,在和剛落地的敵人擦肩時反手抓住對方的衣領順勢往後扯,接著回過頭用胸口頂住剛巧撞進懷裡的軀體,然後右手臂勾住對方脖子猛的收縮,無視了對方因為察覺到危險而奮力掙扎亂抓時從臉上以及手臂上傳來的劇痛,我張開嘴一口咬在側過頭就可以搆到的下頦處,腦子裡只剩下三個字。

殺了"牠"。

無關對手是人還是動物,是雄性還是雌性,這個念頭只單純針對從我的角度來看具有高度威脅的生物,為了活下去而不知不覺間在意識深處生了根、萌了芽,最後成長為一株不算非常強壯的小苗。

腥甜的血液順著咬開的傷口流進嘴裡,然後止於我那忘記是哪一次重病醒來過後,在喉嚨懸雍垂前方多出來的一片薄薄的肉膜前方。

之所以發現這層膜純粹是意外,反正當我發現當自己在一次豁出去和試圖將我當成午餐的野貓進化種互咬時,那對我來說就相當於毒藥的血液並沒有像先前的任何一次一樣直接滑進喉嚨裡,而是彷彿被什麼東西擋住,只能停留在口腔中時,這膜就已經存在了。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異化者在經過病毒改造的過程中都會像我這樣,但我仍必須承認這莫名多出來的玩意兒對我來說就像是加了金鐘罩,打從那次之後我再也不需要為了擔心在戰鬥中喝進獸血或者吃下毛髮,也不用再為了那每每發作起來要人命的過敏反應而苦惱不已。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認為成為異化者並不是那麼令人恐懼的事情。

懷裡的人掙扎力道隨著我不斷緊縮的手臂而逐漸減弱,最終止於一次長長的呼氣之後。

先前還在不斷往每一處能搆到的地方瘋狂抓撓的雙手軟耷耷的垂在身側,仍被我死死緊咬著下頦的頭顱也已經沒了先前奮力抵抗的僵硬,就連懷抱裡前不久還繃緊了肌肉的軀體現在也跟一個沉重的沙袋一樣,沉甸甸的壓在身上,但我依然沒有鬆手。

弱小生物本能的會在補列時為了確保獵物徹底死透,即便獵物已經停止掙扎仍然會繼續咬纏一段時間才鬆口進食,而我之所以沒有放開手雖然不是因為怕到嘴的鴨子飛了,可其實理由也差不多。

因為完全體狂化者窒息時會陷入假死狀態,若大腦持續缺氧狀態超過十分鐘以上才會真正死亡,但如果在剛停止掙扎後就鬆開手,只需要短短數秒的時間就足以讓牠從假死狀態中甦醒,並且回頭一爪子將你的腦袋給扒拉下來。

簡單來說,要腦袋就乖乖多勒上十分鐘,環境許可的話最好超過時間,否則一旦放手,那只能祈禱自己跑得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