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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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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德吉梅朵的領地邊緣離開後,隊伍裡的氣氛就一直維持著一種很奇怪的平衡。

先前被我換回來的時候明顯心情不錯,甚至還有閒情逸緻藉著摟腰搭肩這類小動作吃點老豆腐的冬琅,卻在之後的兩天裡始終如同一隻被主人懲罰的大型犬般安靜地緊緊跟在我左側後方兩步之外,明明背脊挺得筆直,眼神銳利依舊,可我莫名的就從他身上嗅到一絲委屈以及幾不可察的酸意。

阿布跟長山倒是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前者除了每每在視線和我對上時會出現短暫的不自在之外一切如常,該吃就吃該睡時也不會失眠,至於薩特……老實說我完全不知道他現在到底腦袋裡裝了什麼。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裡,扣掉睡眠以及各自分開來尋找食物的時間,他只要一得空眼珠子就往我身上溜,如果他的眼神是x光,早八百年就連我的骨髓有哪裡破了個洞都摸的清清楚楚。

但他這麼"熱情"的關注我可一點都不含私人感情,反倒像是找到了個新的研究專案,在實驗開始前針對目標做生活觀察報告,好決定到下刀的時候該從哪個角度哪個關節比較妥當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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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相對的,先前那每每只要看到我就跟看見殺父仇人恨不得立馬將我拆了皮剝了骨削了肉的模樣淡了許多。

可天知道我有多想衝過去抓著他拜託他再多恨我一點,他現在對我的態度反倒沒有先前那樣令我感到自在,而人一不自在就會不經意地出些紕漏,我也不例外。

嘶……!猛的倒抽一口氣,我迅速縮回被不鏽鋼便當盒敲到的左腳,鬱悶的看著原先好端端盛裝在便當盒裡的野菜濃湯灑了一地。

好浪費好浪費~泥煤的!看看看再看嘛你!不就一個異化者在你眼皮子底下蹦噠,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扭頭瞪了眼察覺不對已經把視線從我身上轉開的薩特,我恨恨磨著牙彎腰將已經沾上不少泥土的便當盒撿了起來。

還好嗎?你最近老是分心,怎麼了?把我手中的便當盒換了一個乾淨的,冬琅皺著眉下意識把手掌覆在我的額頭上探了探溫度。

煩唄,秋天過完就又要入冬,煩今年冬天要窩哪兒。嘴上說著和事實沒多少關係的藉口,我瞇著眼像只被主人順毛的貓般任由他的手從額頭挪到頸後,直到確定沒有問題挪開為止。

這一連串的動作是冬琅打那天德吉梅朵說出異化者受到病毒感染有機率成為狂化者之後養成的,他的解釋是手邊沒有體溫計,為了怕我傷口感染所以必須三不五時檢查一遍好安他的心。

能讓認定的伴侶安心的動作我絕對舉雙手雙腳贊成,所以即便空間裡那一整箱耳溫槍和體溫計擺了有段時日,我仍很自然的將之完全遮蔽在我的視線範圍外。

更何況……更何況冬琅本就不是那種會把親暱攤在陽光下任外人觀賞的個性,那天光是他從德吉梅朵回來後就主動伸手攬住我的腰,甚至是故意貼靠著肩的舉動都讓我覺得受寵若驚,這種對我來說只能算的上蜻蜓點水的碰觸即便不夠令人滿意,但如果拿來和過去那段時日相比已經好的太多。

再三確定我的體溫依舊維持在比正常人略低的狀態後,冬琅才皺著眉將手縮了回去,接著又重新舀了兩杓野菜濃湯把空便當盒裝滿。

先吃飯,待會吃飽了再來考慮那個。溫聲催促的同時他還順手又塞了一塊顏色透著些許灰白,看上去就像是用麵粉混了其他東西攤的烙餅過來。光喝湯容易餓,這個也吃點。

我眨巴著眼有些意外的看著那張烙餅好一會,直到冬琅有了退縮的念頭才伸手將烙餅接過來。

沉默地看著手裡的食物半晌,我才輕聲說了句謝謝,撥了塊餅扔進嘴裡咀嚼,眼角餘光卻悄悄落在冬琅身上細細打量。

不知道是分開太久還是從再次相遇後我始終沒有仔細觀察過他的關係,現在這麼認真一看,我才發現雖然身形沒改變,輪廓也還是那個樣子,但依舊能察覺一些細微的改變。

由於好長一段時間都在森林裡活動,冬琅的膚色已經淡了許多,從先前接近咖啡的深褐變成比牛奶巧克力稍深些的淺褐,五官依舊硬朗,可我喜歡的那雙丹鳳眼裡卻多了點過去很少出現的情緒。

擔憂、開心、煩悶、愉快,我不需要像記憶中那樣對於冬琅的態度感到患得患失,也不必故意誇大了自己的行為舉止好吸引他的目光,現在即使我只是坐久了想站起來動動都會得到他的過分關注。

這樣聽起來照道理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我卻剛好完全相反,不但不覺得高興,反倒對他的關懷備至產生懷疑。

那些親密的行為是因為真喜歡所以才擔心,還是因為聽了德吉梅朵的話,基於同情才做出的舉動?完全不能容忍我離開視線範圍的原因,是擔心我的人身安全,還是擔心我把所有物資帶著跑了?時時刻刻留意我的體溫又是為了什麼?怕我受感染變異失敗?他現在對我的感情單純嗎?他……

一連串的疑問隨著冬琅日漸明顯的改變越冒越多,連帶著我對他的態度也日趨冷淡。

喜歡的心情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不斷增加的懷疑與不安逐漸將之壓縮削減,當感情不再純粹時就算再怎麼愛也不可能和過去那樣全心全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我低著頭安靜地啃完冬琅給我的烙餅,湯只在嘴干時喝了幾口就再也沒了進食的**。

怎麼只吃這麼一點?沒胃口?身體不舒服?察覺我把幾乎沒動過的湯扔進空間裡,冬琅停下進食的動作皺起眉伸手又打算探探溫度,卻被我扭頭閃過。

沒事,我本來就不是很餓。起身蹬蹬腿活絡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關節,我瞇著眼用力深了個懶腰。你慢慢吃,我先去附近晃晃,等會回來。

我跟你……一聽我打算單獨走走,冬琅連忙就要把手中還剩下大半張的餅往嘴裡塞,卻被我一個簡單的手勢擋住。

冬琅,我自己去就好。我微微低下頭和他的雙眼對視,語氣裡是少見的嚴肅。我並不否認自己每天都活的戰戰兢兢,但就連正常人都需要自由,更何況是身為異化者的我。雖然你這幾天的關懷備至是我曾經希冀的,可現在卻讓我很不舒服。

在曾經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冬琅眼底那一瞬間出現的茫然脆弱讓我差點拋開爭取自由的決心,但為了這已經瀕臨崩潰的關係,我咬牙告訴自己必須堅定立場。

我是個被病毒激發了本能的異化者,對於你們來說就像是一頭被野放後又再次捕捉到的野生動物,雖然依舊牢牢記著過去和人類相處時的點滴,但已經無法再次適應那種束手束腳的生活。你的擔心關懷我都看在眼裡,可是這樣的相處模式會讓我因為失去自由而窒息。

說完話之後我沒有轉身就走,而是定定地看著冬琅眼裡不斷變換的情緒,直到確定那些陰鬱的情緒逐漸穩定沉澱後才扔下一句"很快就回來",接著隨意選了個方向邁開輕鬆許多的腳步緩緩離開。

枯枝落葉與鞋底摩擦時發出的沙沙聲清晰可聞,我安靜的沿著直線緩緩前進,少了身旁那個如同影子般的氣息雖然有些失落,可心裡更多的是終於得到喘息的輕鬆。

和這幾天心情欠佳只顧著埋頭趕路的情況相比之下,現在我更願意放慢腳步邊走邊尋找能夠吃的漿果野菜。

然而不知道是運氣不佳還是這附近前不久才剛被野生動物掃蕩過,雖然的確找到不少結著漿果的灌木,但大多數都只有尚未成熟的青色果實,就算我把所有能找到的成熟漿果全都收集起來,份量也不過剛好將一個容量大約500cc的塑膠瓶裝個半滿,就算拿回去當飯後水果也不夠五個大男人分。

嘖!算了,有比沒有好。有些失望地嘆口氣,我順手把瓶子往褲子口袋一塞就轉身往回走。

至於瓶蓋嘛……嘿,東西是我花時間找的,邊走邊吃點解解饞不為過吧?

有了點小心思的我一掃這幾日的愁眉苦臉,好心情的邊哼著小曲邊往回走,手上還捧著一把個頭平均都只有小指指甲蓋大小的漿果,走幾步塞一個吃的歡快。

然而命運這小屁孩就愛給人找點事情做,而我既然屬於眾多頂著大人這個身分的眾多生命體裡的其中一員,自然不可能逃過祂的耍弄。

所以當我就像個被關了許久終於得到一次放風機會的犯人,踩著不太甘願但仍堅定的步伐往回走時,祂硬是給我送來了一個大禮。

老實說一開始我並沒有看清那是什麼,就算視力變得再怎麼好也不可能看清楚一個從天而降,體積比雞蛋還小上許多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直到那玩意摔在我剛巧抬起來準備邁出去的腳上,並且發出一聲熟悉的啪喀聲碎成好幾片時,我才終於看清楚了那個天降的"驚喜"-一顆帶著褐色斑點的灰色鳥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