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天邊，涼風習習，風吹竹葉如輕濤拍岸。
走在道歸山的山路上，淮知安看著手中的玉筒，隨手一晃，玉筒化作一本古籍。
“天師小紀？”
淮知安隨便翻閱了幾頁，發現這本書似乎是龍虎山的某一代天師隨手所寫，並沒有脈絡，只是零零散散的隨意書寫。
但這本書記載的確實是千年之前的歷史，甚至絕大多數篇幅都是有關於大夏仙朝與大秦仙朝之間的戰爭。
畢竟當時天下唯一的大事就是大夏於大秦對於“天下山河共主”一位的爭奪，龍虎山雖然沒有牽扯其中，但也密切關注。
“之前只是想查一查那所謂的‘天上仙人’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大夏仙朝與大秦仙朝的戰爭會牽扯到天上仙人，如今看來，這後邊應該就是九幽天魔在搗鬼了。”淮知安邊走邊喃喃自語道。
那位大夏的將軍臨死前雖然知曉大夏與大秦之間的戰爭並不單純，也依稀察覺到了背後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波助瀾，可卻未曾想過，這雙手的主人會是九幽天魔。
“這麼說來，這本書倒是於我無用了……”淮知安有些遺憾。
不過淮知安雖然覺得這本書對他已經沒啥大用處，可簡雲費了這麼大力氣偷回來，更何況還花了他一萬兩黃金，這不看一下著實說不過去。
去道歸山的香客很多，淮知安也沒有施展道法，只是隨意走在山間，伴著清風而讀。
就當是長長見識了……
“夏曆三十九年，秦夏之爭，與武龍谷爆發大戰，山搖地動，殺機盈野，天上白虎星動，地上浮屍千里，兩位永珍境全力出手，武龍谷毀於一旦，方圓千里山河更移。”
“夏曆四十二年春，大秦上柱國嚴文國率三千玄甲軍奇襲，連攻三城，大夏防線倒退五百裡。”
……
“四十三年夏末，大夏欲借龍虎山地界反攻，老夫有心無力，無奈婉拒。”
“大夏仙朝雖有勢頹之相，但國運延續三五百年不成問題，按理說，在大夏沒有覆滅之前，不應該有如此恢弘國運興起才對，奇也怪哉！”
……
書中那位老天師似乎相當八卦，彷彿時時刻刻蹲在大秦與大夏戰爭的前線一般，隨時隨地等著新的戰役爆發。
但在記錄那一場場戰役之後，老天師同樣記錄下了他心中的疑惑。
就算是龍虎山的那位老天師都能看得出來，大夏國運還遠沒有到斷絕之時，改朝換代絕對不在今朝，可大秦就是這麼詭異的冒了出來，彷彿有人將大秦的國運往前推了數百年一樣。
老天師出手不算，但沒算出個所以然。
不管是大夏仙朝還是大秦仙朝，能人異士無數，同樣不乏羽化境大修，他們也都能察覺到這一異常之處。
可沒有一個人知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本應該在數百年後，大夏徹底衰敗後才出現的大秦，為何提前數百年現世？
為何底蘊猶在的大夏，卻撲不滅毫無底蘊的的大秦，反被對方一點點正常起來蠶食疆域？
“夏曆四十五年冬至，大夏以半數國運為賭注，藉由天地風雪擾亂天象，三位永珍境將軍，帶領百萬大軍反攻大秦。”
“以老夫推算，這一仗，贏者當為大夏仙朝。”
“詭異的是，那一夜以風雪為遮掩的三位永珍境巔峰連同百萬大軍，在天亮之前卻無一人能夠走出風雪，死的乾乾淨淨，也正是那時，大夏國運遭受重創，從此大夏再無力與大秦相抗衡。”
讀到這裡，淮知安頓住，眉頭皺起，因為後邊老天師寫到：“疑似天上仙人出手，覆滅百萬大軍！”
“甚至出手仙人……不止一人。”
“不止一人？”
淮知安心中一動。
那個時候的老天師不明白這代表的是什麼，但現在幕後黑手確定是九幽天魔，反推回去，這“不止一人”就耐人尋味了。
看來徐前輩猜測的沒錯，九幽天魔似乎早就對天上仙人下手，如今天上化作墮仙的仙人可能不在少數！
如今徐前輩早早察覺到異樣，選擇獨守天門，不讓仙人下凡插手人間，可能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淮知安又隨便翻了翻，發現自仙人出手之後，大夏就再難與大秦抗衡，短短三四年光景，徹底覆滅。
之後這天下便是大秦的天下，而大夏則徹底埋葬進了光陰長河之中。
“咦？這是……”
當淮知安看到結尾時，卻忽然輕咦一聲，眼神詫異。
“大夏覆滅之前，玄都之上疑似仙人大戰。大戰極為隱蔽，老夫也只是察覺到了一絲端倪，具體情況不知，只察覺到大夏之主以最後的國運相助神秘仙人與其他仙人抗衡，那神秘仙人隕落，其它仙人返回天上，其它結果不明。”
這段話寫得斷斷續續，看上去那位老天師在寫的時候都有些拿捏不定的樣子。
身為龍虎山的天師，那位老天師比天下任何人都知曉天上仙人想要下凡是多麼困難，如今卻接二連三的下屆出手，老天師都懷疑他自己是不是老湖塗了。
可如今淮知安再看就察覺到了不對，仙人大戰，魚薇的父親還以最後國運幫助其中一位仙人。
兩撥仙人，其中一方絕對是九幽天魔的人無疑，但另一方是誰？對方處心積慮也要搞死大夏的目的是什麼？所以那神秘仙人是因為發現了對方是九幽天魔的人而出手，還是說只是單純不想讓仙人插手人間而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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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問題都讓淮知安想不通。
淮知安如今抬眼便可看到徐道一前輩所在的那座星峰，便將疑惑先壓下，打算先問問天仙之氣的事，順便再問問看徐道一前輩對千年前那段歷史有什麼瞭解沒。
紫微宮前，正帶著道歸山一眾弟子們修行養生功的空山道人看到淮知安熟悉的面孔，先是一愣，下意識便想要上前行禮。
可還沒等空山道人有動作，淮知安便已經消失不見。
“師叔，怎麼了？”
有弟子看到空山師叔無故發呆，不禁問道。
“沒事，只是山中有貴客到訪了。”空山道人微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