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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二章 燙手的山芋

“沒辦法證實,根本就沒有賣的。£∝,”

“第三項,請市委陽書記給張老先生頒發榮譽市民證書。”

本來只要將桌上的證書發給張爺爺就可以了,可陽立泰很激動,拿過麥克風,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對文物的歷史意義和研究價值給予了高度評價,對張爺爺的捐贈行為,進行了充分肯定和讚揚,弄得張爺爺連連搖手。

“第四項,請譚局長和肖館長接收文物,並進行簡評。”

譚局長顯然是外行,只是在裝箱前將文物舉起給大家看,倒反成了肖館長的跟班似的。肖館長對青銅器的評價比較中肯,但對一幅字、一幅畫,特別是對兩件繡品,根本就說不出什麼來,顯然是外行,這也沒什麼,術有專攻嘛。

裝箱後,儀式接近尾聲,肖館長要護送文物離開,被陽立泰留住了,“肖館長,等會,我們一起唱一首生日快樂歌,祝張老先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由陽立泰起首領唱,全場響起了美妙的歌聲。

由於有了當地父母官的到來,讓他們在棚子裡吃飯就不合適了,所以在爺爺的屋子裡開了兩桌,陽立泰、龍月斌、兩位記者和縣裡的書記縣長,陪張爺爺和少奶奶坐了一桌,午陽和大師伯也被安排到這桌,夢雨的大伯,就陪那些年紀比他大的師兄一桌,其他人就都去棚子裡了。

這裡的端茶、端菜、倒酒、換盤碟,都是由6個女孩負責。喝酒是用小酒杯,午陽覺得。自己的酒杯裡。每次都沒有加滿。裝食物殘渣的盤子,換得也特勤,心裡就比較高興,也就覺得有些對不住人家,每次倒酒、換盤,都要說謝謝。來的是不同的女孩,但說話都一樣:“不客氣,應該的。”

張爺爺在本桌敬酒後。一手拿酒杯,一手提著酒瓶,去外面敬酒了,少奶奶和大師伯也陪同去了,剩下的人就邊喝邊聊。酒喝得少,話說得多。午陽對陽立泰、龍月斌和縣裡的書記縣長囑咐說:“這裡是我的師門,張爺爺就跟我的親爺爺一樣,有事找到你們,還請多加關照。”

幾個人當然痛快答應,午陽立即就端起酒杯。“我就先謝謝了,以後辛苦了你們。再來感謝。”

陽立泰端杯跟午陽碰了一下,“黎書記,不用您囑託,我們知道該怎麼做的。”

酒足飯飽,午陽不好讓陽立泰久坐,“我們散席吧。陽書記,龍市長,我們去沙發上休息吧。”

“還是等張老先生回來吧。”

“不用等了,幾百桌,沒有一個小時回不來的。”

轉移到沙發,女孩們就過來端茶倒水了。午陽想,這些女孩這麼有眼力勁,如果沒有夢琪他們的意思在內,請她們去家裡當服務員倒是很不錯的。

喝茶聊天,過了一會,午陽覺得陽立泰有些坐不住了,估計他要走。“陽書記,是有事吧?”

“事倒是沒什麼事,就是有午睡的習慣,喝了酒瞌睡就更大了。黎書記,我乾脆就走算了。我自己的禮金,交給誰呢?”

“任何人的禮金都不收。我送你走吧。”

午陽送他到坪裡,陽立泰就堅決不幹了,只好折回,讓大伯兄弟去送客了。

龍月斌也出門了,“黎書記,我也走了。今天您事多,改天來給您彙報。”

午陽笑笑說:“匯什麼報呀,哪天我們一起喝酒。在潭州的工作還順心嗎?”

“潭州的工作,起色不大,上級領導頗有微詞,可陽書記是老書記,我是新市長,話語權都在他那裡,我頗感無奈呢。領導批評後,他正在謀求挪動。”

“這樣也好,他離開以後,你們的工作就可以帶來轉機嘛。”

“黎書記,也不盡然呢。如果來一個攬權的書記,比他更剛愎自用,或許還不如維持現狀呢。”

“跟張書記說了嗎?”

龍月斌笑笑說:“我哪敢跟首長說呀,跟洪書記倒是彙報了思想。洪書記也要聽中央的,中央什麼時候發話了,才可能出現真正的轉機呢。”

“既然首長知道這個情況了,你盡職盡責做好本職工作就是了,別的不要多想。”

“好的。他剛才急急忙忙走,是約了麻將搭子呢。”

“星期天嘛,已經工作半天了,適當的娛樂是可以的。老龍,你打麻將嗎?”

“不會。在首長身邊工作的人,是不能有這些興趣愛好的。”

“我是從基層幹起的,在有的人眼裡,基層幹部就是會喝酒打牌,可我也不會打麻將呢。”

龍月斌問:“您有些什麼業餘愛好呢?”

“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興趣來了,什麼都來,除了打麻將。”

“興趣愛好廣泛,你肯定朋友多,很隨和了。”

“可以這麼說吧。”

“黎書記,您請留步,留步。”

又送走縣裡的同志,午陽的任務就完成了。沒事了,但也不能就回家,還沒有跟張爺爺告別呢。喝了酒倒是沒事,可以將酒精逼出來。

“哥,樓上很安靜,你去樓上休息吧。”一個女孩過來說。

“你們是住樓上吧,我就不去打擾了,在沙發上躺一會就可以了。”

“躺這裡會著涼的。我們現在要做事,你可以安心休息。”

午陽想想也好,到處都是人,只有這裡安靜了。

女孩帶他上樓,進門就將被子攤開了,午陽坐在床沿,女孩就蹲下來替他脫鞋。看到女孩窄窄的長條臉上,五官挺漂亮的,搭配起來就更美了,有一種我愛猶憐的感覺。

“謝謝你了,孩子。你走吧。”

“你喝了酒。我幫你把外衣外褲脫了。會睡得踏實些。哥,我不是孩子了,20歲了呢,是張老闆帶來給你做老婆的。”

“我有老婆,不要你們做。”

“你有老婆的事,我知道的。哥,你可不能趕我們走啊。張老闆給的錢,我們已經花了。給建的、買的房子,家裡也已經住了,我們還不起呢。”

“你家裡是什麼樣的情況?”

“我老家是秦嶺山區的,父親年輕時就出來打工了。後來有了積蓄,就在西京開了一間麵館,賣包子、饅頭、餃子、麵條那些東西,把媽媽和我接到西京了。父親特別喜歡下圍棋,自己年紀大了,學不出名堂了,就送我去學。我13歲就成為了西京市少年圍棋隊的選手。還參加過全國少年圍棋大賽呢。”

“後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對。在我14歲那年冬天,星期六本來是父親接我回家的日子。可我一直等到晚上8點了,父親還沒有來。我才想起打電話給媽媽,可媽媽說,爸5點鐘就出來了。因為爸說了,要帶我去吃好吃的,她就沒有擔心。當時我預感到出事了,就沿著父親來的路找,結果在路邊的溝裡,看到了家裡的摩托車,就是那種殘疾人車一樣的摩托車。跟摩托車在一起的,還有一輛麵包車。我父親當時人還是清醒的,讓我去打120急救電話。急救車來了以後,發現那個麵包車司機已經死了。從此以後,我們家的生活就跌入深淵了。”

“你父親的傷很重?”

“對,高位截癱,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還到處借債,把爺爺奶奶在山區的房子也賣了。”

“高位截癱,是中樞神經斷了吧?”

“對,當時就是這樣診斷的。本來就沒希望治好,可媽媽非要治,後來實在沒辦法了,就找了個叔叔成家,一起給我父親治病。治了幾年,父親還是走了,那年我18歲,從幼師學校畢業了,幼師的工資低,工作也不好找,就來張老闆的博物館應聘了。”

“沒有再下棋了?”

“這兩年業餘時間,我還是在背棋譜,覆盤,但沒有跟人對弈過。”

“張老闆為你花了多少錢?”

“還欠賬30多萬,為爺爺奶奶在山區建房子花了20萬,在西京買了兩套房子,加上裝修、買電器,花了160多萬,給我100萬現金,買金銀首飾、玉首飾,花了7、800萬。加起來超過千萬了,哥,我還不起呢。”

“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師,父親愛下棋,就取了一個棋字。”

“師棋,很不錯。她們幾個的情況,你瞭解嗎?”

“都瞭解一些的。有的家鄉生存環境惡劣,有的家裡姐妹多,都是在比較困難中長大的孩子。她們有幾個父母都在,比我強多了。哥,我們都是心甘情願過來的,你就收留我們唄。”

“怎麼可能是心甘情願呢?如果現在有人給你們還張老闆的錢,你們還會心甘情願留下來嗎?”

師棋說:“哥,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麼。如果真有,我們不還是要跟出錢的人走?哥,如果沒有遇到張老闆,他們又沒有作出這樣的安排,我們幾個人,不是一輩子就生活在社會的底層,為一日三餐而奔波嗎?哥年齡比我大,肯定見過那種長相漂亮的女人,艱難地過著日子的。不說別人,我們幾個的媽媽,就算得上漂亮女人呢。我媽媽30多歲時,遇到父親出事,一年多頭髮就花白了,滿臉憔悴。如果哥能夠收留我們,也許我們的命運就改變了,同時也改變了我們幾個家庭的命運。哥,求求你了。”

午陽嘆了一口長氣,“師棋,我的情況,張老闆肯定跟你講了一些,是實在沒辦法要你們呢。是這樣,我給你們安排工作如何?以後掙夠了錢,還了張老闆他們的,就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哥,靠做工,能夠維持生活就不錯了,哪能還得上這麼多錢呀?”

午陽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但只要自己願意幫忙,辦法還是有的。“師棋。我給你們介紹兩份工作。一份是去證劵工作室當操盤手。一份是給別人家當家政服務員。股市的營業時間,是從週一到週五,法定節假日都不交易,要當好操盤手,需要的文化程度不要很高,只要聽分析師的進行操作就可以了,如果能夠掌握較多的資金,還是能夠取得不錯的收益的。你們的工資、福利、分成都是不少的;至於做家政服務嘛,不是讓你們去人家家裡做保姆,只要利用週六、週日,去客戶家裡洗洗衣服,擦擦窗戶、桌子就可以了,工作不多,工資不會太少。你們自己也要吃飯,如果早上和晚上,能夠做兩餐飯菜,拿錢就比較多了。”

“哥。只要是你安排的,我肯定是願意的。工作多一點不要緊。能夠掙錢就行。你說那家政服務那麼輕鬆,可不可以多介紹兩家?”

“可以的。你們6個人,每個人都可以聯絡幾家。只要做得好,還可以多聯絡的。”

“謝謝哥。哥,你休息,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姐妹們去。她們的心,都在嗓子眼懸著呢。”

“去吧,只是介紹工作,沒有別的。”

“我知道。哥,借你的車給我,我們都要去送客呢。”

午陽困了,加上酒精的作用,很快就睡著了。聽到過幾次開門的聲音,沒有叫他,也就沒理。

聽到幾個人進來,午陽睜開眼睛,看到是師棋和幾個女孩,“你們送完客人了?”

師棋說:“客人一部分有車,捎走了一些,家裡所有的車都送了三趟,離家近的客人也幫著送了,所以就全送走了。哥,我們六個,也是前天到了這裡才認識的,還是大家自我介紹吧。”

“好,我起床洗把臉,就過來聽你們介紹,要不然迷迷糊糊記不住呢。”

師棋拿了午陽丟在沙發上的外衣外褲給他,笑笑說說:“好。哥先穿衣服,我去開熱水器。”

一個圓臉是女孩說:“我給哥泡茶吧,哥喝濃的還是淡的?”

“不濃不淡吧,謝謝。”

進了盥洗室,洗臉池裡面已經擱了毛巾,可師棋還不走,午陽笑笑說:“師棋,我要方便,麻煩你迴避好嗎?”

師棋也笑著說:“人都要吃喝拉撒,要迴避幹什麼?”

“我們畢竟剛剛認識,你呆在這裡,我會很緊張的。再說了,距離產生美感嘛。”

“好,那我就出去了,毛巾、牙刷都是新的,放心用。”

洗漱出來,圓臉女孩將熱茶遞上,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哥,我叫鍾娟,家裡是西北賀蘭山的。姐妹幾個裡面,我最矮,不到1米70。”

“也算高的了。是誰帶你來的?”

“是六哥。”

師棋說:“哥,是大哥帶我來的。”

鍾娟說:“我去年高中畢業,只考了個三本,家裡讓我去復讀的,可我還有弟弟妹妹在讀書,他們學習成績比我好,家裡的條件也不寬裕,我就到張老闆的公司工作了。”

“還想不想回學校?”

“不想了,讀個三本也沒用,不如好好工作。”

個子最高的女孩說:“哥,我是於得弟,在黃海海邊漁村長大的。六歲那年,父親他們的漁船遇到了風暴,沒有回來,母親悄悄走了,我和弟弟是叔叔伯伯出錢,爺爺奶奶帶大的。去年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就去了二哥的公司打工。我小時候要帶弟弟,讀書比較晚,今年已經滿20歲了。”

午陽看了看她的細腰長腿,笑笑說:“個子比我還高呢。”

“剛剛1米80,哥的個子也不矮呢。”

最豐滿圓潤的女孩笑笑說:“哥,我是不是個肥妞呀?”

午陽打量了她一眼,“在幾個人裡面,你應該是生活條件最好的吧?不過也不算胖,這麼高的個子,只能算是豐滿。”

女孩說:“哥,我是最苦命的一個呢。我都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剛出生,就被我養父母抱回家了,9歲的時候,養母就病逝了,15歲初中畢業時,養父也病逝了。臨走時,他將情況告訴了我。我技校畢業到三哥公司工作時,身高1米76,體重才44公斤呢。是三哥可憐我,讓我在辦公室打字,工作特輕鬆,伙食還好。一年多身高才長了兩釐米,體重卻增加了16公斤。”

午陽說:“跟我一樣高、一樣重,你看看我,還略顯得瘦了呢。”

“哥是男人,肌肉結實,可我長的是泡泡肉呢。”

師棋笑笑說:“歐青山,三哥讓你心寬體胖呢。不要緊,女人是水做的,想瘦也不難。”

午陽說:“你現在只有一個人,三哥給的錢,沒有花吧?就用不著在這裡打工了嘛。”

“哥,你不收留我,我將錢和東西還給三哥,去別處打工就是了,反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還是先留下工作吧。”

“哥,我是四哥帶來的,本來叫王四妹,四哥給我改名為王瑩潔。我家裡是大巴山的,我們那個地方很落後,父母都沒文化,比較愚昧,生了五個女兒,人稱五朵金花呢。”

午陽說:“你們那裡的山水肯定好好,養出了這麼漂亮的女孩。四哥這名字取得好,真是人如其名呢。”

“在我們那裡還算可以,跟這幾位姐妹一比,就差遠了。四哥帶我來你這裡,我蠻高興的。如果哥不留我,也沒什麼,我們那裡很多女孩,都是在外面打工,就在外面嫁人了的,我肯定也能把自己嫁出去的。”

“既然來了,先試試嘛,覺得不行,隨時走就是了。”

“哥,我就是天鵝群裡面的醜小鴨了。我叫朱芸芸,出生的時候,父親算是我們市裡最大的房地產商,家裡的日子很不錯的。後來爸爸媽媽帶著自己的資金,還在銀行貸了款,南下去開發房地產了。後來我就沒有見過他們,聽外公說,是建的樓房賣不出去,跳海了。爺爺奶奶過世早,我是在外公家長大的,特別不受舅媽待見。本來我學習成績很好,可想到以後的學費還要舅舅負擔,又要引起他們經常吵架,我就沒有參加高考,跑出來打工了。”

午陽笑笑說:“你是雞窩裡飛出的金鳳凰呢。”

朱芸芸說:“哥這麼評價我,那我也可以留下來工作了。其實,我從小就沒有零花錢,也不知道花錢,五哥給我的錢,我是一分錢沒花,自己的工資也只買一些必要的換洗衣服和牙膏牙刷,都存著呢。身上這套行頭,還是前天由大嫂去市裡統一買的。”

“以後還是要學會花錢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幾位張老闆對你們這麼好,你們心裡就沒有對他們產生一點什麼?”

歐青山說:“三哥對我真是好,可一開始就跟我講清楚了的,我對他,只有感激和感謝,沒有別的。”

另外幾個女孩也說,我們也是這樣呢。

“好,那就由我來安排你們。是吃過飯走,還是現在就走?”(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