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一邊削水果，一邊和外公隨意的聊著。
外婆看明月是鐵了心不會回學校的，想著病房就一張陪護床，說著，“明月，你今晚先回家去，明天再來接外婆的班。”
“外婆，今晚你回去，我陪著外公就行。況且了，你還要給外公做飯過來，我也不太會做飯。你早點回去吧。”顧明月說著。
外婆想了想，終究還是妥協了。
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顧明月，看著她一直不停的在逗她外公高興。
在他們面前，明月看上去總是這般的無憂無慮，到底是裝的嗎？！
微嘆了口氣。
雖然剛剛一直說著讓明月回去，其實她也知道，她一個人根本是不可能照顧得下來的，又要回家做飯，又要在醫院陪著，她根本就忙得過來。
明月總是，這麼體貼。
這一週，顧明月就在醫院一直照顧著言舉重。
一個星期後，言舉重在醫生的叮囑下出了院。
顧明月陪著她外公回到家，一切都妥當了之後，才準備回學校。
走之前，言舉重叫著她，“明月，外公給你說幾句話。”
顧明月笑著坐在他床邊。
“外公身體不太好，大概也活不長了……”
“外公你說什麼話！”顧明月有些生氣。
“你聽外公說。”言舉重拍了怕顧明月的手，似乎是在安慰，“這次發病，我都以為自己走不過去了，卻又這麼的從鬼門關回來了。我其實不怕死，這麼大把歲數了，癱了這麼多年，也算是活夠了。我就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喬汐莞還能夠這麼安穩的過日子。”
顧明月抿著唇，好些話想要說，似乎又咽了回去。
“你和顧明路上床了嗎？”言舉重很直接的問道。
顧明月猶豫了一秒，然後點頭，“嗯，我趁著他酒醉，和他上床了。”
“既然上床了，拿到相片了嗎？”
“拿到了。”顧明月點頭。
“那你拿給喬汐莞了嗎？”言舉重突然有些激動，似乎還有些興奮，“她受威脅了嗎？”
“沒有。”顧明月搖頭。
“怎麼可能？！依照我對喬汐莞的理解，她不可能任由這種相片流露出去！”言舉重狠狠的說著，“她是不是又找了什麼事情威脅你？”
“不是。”顧明月抿了抿唇，終究還是說了，“顧明路不是喬汐莞的親兒子。”
“原來。”言舉重一臉一沉，“像喬汐莞這麼冷血的人，顧明路不是自己親兒子，也不會在乎顧明路的形象和以後的發展！我也是糊塗，當年顧子臣突然有了孩子就曾經引起過上流社會的猜疑，我果然是太大意了，讓你做了無用功。”
“外公。顧明路不僅不是喬汐莞的親兒子，也不是顧子臣的。”顧明月開口道，“顧明路不是顧家的人。”
“什麼？！”言舉重詫異的看著顧明月。
“外公你別激動。你血壓本來就高，醫生說了讓你不要激動的。”顧明月看著外公的反應，連忙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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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顧明路不是顧子臣的兒子？！她不是顧家的長子嫡孫？！”言舉重狠狠的問道。
“嗯。”
“那你和顧明路發生了關係，就不是亂。倫了？！”言舉重看著顧明月。
顧明月咬著唇，沒有回答。
言舉重似乎也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明月，外公知道外公讓你做這事兒就是委屈了你。但想到我們做的一切全部都功虧一簣了。我心裡也實在是氣不過去。現在既然知道顧明路不是顧家的人了，可以讓你哥回來了。”
說完，又突然想起什麼，聲音有些責備，“明月，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也是才知道。你住院那幾天怕你擔心就沒有告訴你。”顧明月撒謊了。
她從來不給外公外婆撒謊。
卻隱瞞了，顧明路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多時候話到嘴邊卻遲遲沒有說出來。
“顧明路既然不是顧家的親生骨肉，他也就沒有權利接手顧家的財產，你哥正好。我記得顧子臣和喬汐莞是個女兒，顧子俊也是個女兒，顧家的孫子只有明理了，這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顧家產業嗎？！”言舉重一字一句，有些陰冷的說著，“先拿到顧家財產，對我們對付喬汐莞更有利！”
顧明月咬著唇，使命的咬著，唇瓣都已經咬得發白，稍微再用點點力氣，就會咬破。
她看著外公，她理解外公的仇恨。
真的很理解，要不然也不會按照外公的意思做到這個地步。
她鬆開自己的嘴唇，“外公，別讓我哥回來了，他在美國挺好的。”
“他在美國有什麼好？！連個親戚都沒有。”
“哥哥在美國生活了這麼多年，朋友也是有的。”
“落葉歸根，明月你還小不懂。”
以前，在沒有發現明理還有這個作用的時候，為什麼不說落葉歸根？！
顧明月心裡其實是有些難受的，她捏著衣角，有些緊張，“外公，我是說，我就是隨口問問，你想要喬汐莞得到怎樣的下場？家破人亡嗎？我覺得我們真的做不到。”
言舉重臉色一下鉅變，剛剛得到訊息的喜悅瞬間被取代，“明月，你是不是被喬汐莞收買了？”
顧明月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外公。
“否則，怎麼總是說些這種話！”言舉重聲音冷了很多。
顧明月咬著唇。
“你自己好好回去上學，其他事情，我找你哥商量。”所以說，以後報復喬汐莞的事情就和她無關了？！
她默默地從床邊站起來，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外公你好好養身體，我會多回來看你的。”
“嗯。”言舉重點頭，少了些和顏悅色。
顧明月離開，又和外婆說了幾句，才坐著公交車回學校。
她拿起電話，撥打。
那邊有些迷迷糊糊的聲音，“明月，這麼晚了，你找我什麼事兒？”
“哥，你還想回來嗎？”顧明月問他。
“怎麼了明月？”
“別回來了，上海真的不是一個好地方。”顧明月說，聲音有些哽咽。
“明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顧明月努力讓自己保持著平靜，“哥，外公可能會讓你回來。”
“回來做什麼？”
“顧明路不是顧家的孫子，外公想要讓你回來接手顧家的企業。”顧明月說。
“顧明路不是顧家的孫子？！”顧明理似乎也有些驚訝。
“嗯，不是。”
“真是夠諷刺的。這下顧耀其大概悔死了，對顧明路這個外人如此好，對我們倆卻這麼狠心。”顧明理冷冷的說著。
顧明月沒有回話。
“不過明月，我不打算回來要顧家的財產了。外公是把一切想簡單了，就算我現在是顧家唯一的孫子，也不可能是我來繼承顧家的產業。三叔現在打理得正好，就算顧耀其執意的要給我，也不可能這麼直接從三叔手上拿走。何況，我現在是真的不想和顧家有任何關係。我跟你一樣，恨透了上海那座城市。”顧明理說得直白。
顧明月握著手機，“哥，我很想到美國來。”
“哥現在還沒有多少經濟基礎，但是哥答應你，等我條件好點了，一定把你接過來。”
顧明月無聲的笑了一下。
對她現在而言，錢倒是不成多少問題。
顧明路大方，她如果真的存心的要問他要求，顧明路會給她。
她只是覺得自己沒有到那個地步。
“哥，你那邊這麼晚了，我不打擾你了，拜拜。”
“拜拜。”
電話結束通話。
顧明月看著公交車外流利的風景。
她想，總一天她會離開這座城市。
車子搖搖晃晃的，到了學校門口。
顧明月往自己寢室走去。
請了一週的假，雖然知道自己就算在學校也不會學太多，但還是有些內疚感。
畢竟學生，讀書是首要任務。
她一個人往宿舍走去。
腳步突然停了停。
顧明路大概很久沒有來學校了。
而此刻，他卻破天荒的在學校裡面，身邊是歐思瑤，兩個人似乎在說著什麼，都挺嚴肅的。
她突然的出現，兩個人的視線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明月。”歐思瑤總是對她很熱情。
顧明月笑了笑，“很巧啊。”
“你正好在，好不容易咱們前主席也在，這次學校組織五四青年節文藝活動，我正待著他提意見，你一起吧。”歐思瑤連忙說著。
“不了，我有點累，想要回寢室休息。你們慢慢聊，倒時候歐學姐把你倆商量的會議精神傳達給我就行。”說完，顧明月也沒有等任何人的答覆，就越過他們走了。
歐思瑤靠著顧明月的背影，回頭對著顧明路，“你妹還是這麼排斥你。”
“嗯。”顧明路似乎是應了一聲。
“你說她這種性格，什麼都寫在臉上，真的能找到長久的男朋友嗎？”歐思瑤隨口感嘆。
“找不到，也挺好。”顧明路說。
歐思瑤瞪大眼睛看著顧明路。
顧明路笑了一下，“走吧，帶我去看看你們的文藝方案，看有沒有什麼能夠幫到你。”
“那真是感謝了。”歐思瑤有些激動，遂又說道，“話說你心情貌似有些好？！”
剛開始沒覺得顧明路心情好，甚至還有些陰沉，現在這一刻，突然就轉變了？！
歐思瑤捉摸著，男人是不是也和女人一樣，善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