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下旬。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冰河紀又重新降臨北美洲,整個大陸在盛夏便開始迎來降雪。
冷熱空氣的劇烈對流更是讓中西部地區呈現出令人震撼的龍捲聚集對沖現象,這個天氣之下,許多原本沒有被感染墮落的生物都開始進入冬眠或者被凍死、餓死。
紐約更盛。
這裡好像成了寒冷風暴的中心,日最低溫度可以達到聳人聽聞的零下五十攝氏度。
這已經接近了南極洲內陸高原的平均氣溫,即使以禦寒著稱的因紐特人也很少涉足這個領域。
但這也並非全是壞事。
學院和研究所裡的學者、專家早已經在透過神秘學和近代科學兩個角度對被捕獲的汙穢進行各項研究,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毫無疑問是汙染源的活躍程度。
且不論感染期和發病時間,單說現在已經被捕獲的、擁有高感染性的幾十種等階在黃金之下的汙穢,它們身上的感染源在多組樣本資料的對比下可以明顯看出,溫度在零下七十度到零下三十度之間的時候活躍度最低,甚至幾乎成為了惰性物質,傳播能力削弱到極致不說,連和受體結合的過程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如果溫度再低,到了零下九十度左右,那麼這些汙穢的身上又會出現二度異變,墮落程度比之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屆時整個發生不規則增生的二度異變汙穢雖然會更加懶惰,卻也更加邪惡,並會展現出更強的攻擊性、對血肉的渴望。
“一定要優先保障供暖系統的穩定輸出,當前整個北美洲都進入了這種詭異的氣候之中,而我們的領民大多都只是普通人的體質。”
河港和鄧布利多不在基地,戴安娜就暫時被拉過來處理內政,她深知普通人如果沒有保障,將在這個漫長的寒夜中遭遇怎樣的恐怖。
她對身邊從學院中走出來、負責城內發電機工程和鋪設地暖工程的城市居民工程局局長吩咐說,
“如果人手不夠就就從拓荒軍團裡抽調,如果材料不夠就把居民儘快遷到城牆的供暖層裡暫時安置,一定要保證不會有人凍死。”
系統建造的城牆是有供暖層的,並且空間巨大。
畢竟當初建造的時候就是用來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這不是長久之計,大人,這次的降溫來得突如其來,沒有任何徵兆,暴雪連續下了四天四夜,我們又很難從外界獲得補給,畜牧業和種植業受到了幾乎毀滅性的打擊,城內的能源很難支撐二十萬人的吃穿用度。”
工程局長是學院中出產的英雄級單位,雖然只是白銀,無法統管整個基地,但對內政民生的敏感程度遠高於鄧布利多和暫代領主之責的戴安娜。
他譁啦啦地翻動自己的筆記,
“節流不夠,我們必須開源。”
“你的意思是......?”
“我從典籍上看到,這個世界有一種能夠提供大量電能的大型裝置,叫核電站......”
工程局長抬頭看向戴安娜。
老實說,他老早就對核電站這種東西垂涎欲滴了。
而且七十億人集體穿越事件發生後,各國政府也確實把關於核電站的建造、使用、維修和注意事項全部公開,其中內容之詳細放在二十一世紀甚至能讓一個無核國家迅速成長起來成為一個有核大國。
正好,河港也把這些資料全部存放到了基地的信息中心和圖書館裡。
學院也早已經開設了核能運用課程,以此作為基地建造核電站的鋪墊。
就等一個契機。
老局長認為現在就是契機。
“核電站的開發和建設應該慎之又慎。”
漢考克和海姆達爾聯袂而來。
兩個人的面色都不怎麼好看,甚至稱得上是相當嚴峻。
見戴安娜詢問的目光投來,漢考克不慌不忙地從桌子上拿起一整瓶烈度很高的白酒灌下肚子。
他說:
“海姆達爾巡視世界,除了南北美洲大陸陷入冰寒之中,其他大陸氣候都還算正常,哪怕西伯利亞平原都還因為處在盛夏而生機盎然。”
“只是......”
“只是他告訴我,有那麼幾座城市,汙穢比之其他地方更加恐怖,雖然看上去只是青銅白銀,戰鬥力卻直逼黃金,而且外形也更不規則,甚至完全不對稱,相比之下紐約的這些汙穢簡直就像人畜無害的牲畜。”
漢考克一口氣說完。
戴安娜皺眉:
“是哪幾座城市?”
“莫斯科,巴黎。”
漢考克回答說,
“我只來得及去檢視了這兩座城市。”
“莫斯科......?你的意思是......?”
“確實如此。”
漢考克沒有迴避,他和海姆達爾對視一眼,以確定的語氣向戴安娜回覆,
“莫斯科也好,巴黎也罷,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曾經歷過核打擊。”
戴安娜接上了話頭。
莫斯科是上次河港和漢考克一起,去取人類先行者為他們遺贈的某些饋贈時,發現血肉天災橫臥紅場,選無可選,只好採用核彈轟炸。而巴黎則是末日徹底降臨、人類滅絕之前,北約對汙穢發起的少數幾次核彈攻擊。
只是這樣的攻擊非常稀少。
簡直就像有什麼東西徹底從人類手中奪走了核武庫一樣。
“兩個城市的輻射都應該極度超標,可是非常詭異的一點是......”
“我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輻射!”
漢考克聲音壓低,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面色突然有了些許變化,他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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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那裡好像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乾淨。”
“乾淨?”
“嗯,就是乾淨,空氣中輻射含量甚至比不上其他任何一個城市。”
漢考克長出口氣。
外面暴雪正盛。
海姆達爾突然好像感應到什麼。
他突然抬頭,望向東邊的天際。
“來了。”
他說,
“我們一直最擔心的東西,來了。”
......
格里莫廣場12號。
河港和鄧布利悄然下樓。
他們終於見到了那個偷摸進屋的傢伙。
高、廋、滿頭紅發。
“好久不見了,韋斯萊先生。”
鄧布利多突然出聲叫住了那個躡手躡腳像是蟊賊一般翻箱倒櫃尋找食物的身影。
後者猛然停住。
然後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