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格沃茨何港與鄧布利多正逐漸剖開HP世界的迷霧,看到一切的真相的時候。
數百英裡之外。
曾經在任何詭物橫行的地方出現的遊蕩的灰色濃霧,此刻正在一條骯髒的河流上飄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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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翻滾,偶爾可以見到朦朧的、形態無比吊詭的光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那些光影的色彩淺淡而繁多,甚至有些根本無法被人類的大腦理解。
這條河蜿蜒曲折,兩岸雜草蔓生,垃圾成堆。
平靜的河面下偶爾會有巨大的膿腫般的腐爛事物凸起來,然後混濁的水便順著它的表面滑下。
一根巨大的煙囪佇立在左岸恐怖的迷霧中,那大概是一個廢棄的磨坊留下的遺物,高高地聳立著,陰森,處處透著不祥。
一些眼睛中蒙著陰翳的黑鴉漫無目的像無頭蒼蠅一樣遊蕩。
它們安靜無比,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音。
哪裡都沒有聲音,只有骯髒的、散發出濃烈腐爛味道的河水在嗚咽,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只有一隻體型碩大且骨瘦如柴的蘇格蘭碩鼠偷偷溜下河岸,光溜溜的尾巴上掛著被沾染成了黑色的、裂開的膿包。
它滿懷希望地嗅著深深的雜草叢中幾塊大約是炸土豆片或某些其他油炸小零食的包裝紙。
它沒有影子。
伸出小小的爪子。
那……好像是人類的手掌。
只是太小了。
上面滿是傷痕,而且生滿了各種幾乎微不可察的、柔軟的蠕蟲。
這時,隨著噗的一聲輕響,河邊憑空出現了一個戴著兜帽的細長身影。
那些只有何港、鄧布利多和伏地魔能在這個世界見到的詭變增生肢體讓人知道他是個十惡不赦的黑巫師。
或許曾經是食死徒也不一定。
碩鼠並不害怕。
它用警覺的眼睛盯著這個新出現的奇怪身影。
骯髒的嘴張開,一直張開,裡面居然探出纏繞著還有活性的、小小人類頭顱的舌頭。
那顆腦袋上的眼睛眨巴一下。
然後突然發出細細的尖叫。
剛才那身影似乎在弄清自己的方位,過了片刻,便邁著輕快的大步往前走去,長長的斗篷拂過草地沙沙作響。
又是噗的一聲,比剛才那聲更響,又一個戴兜帽的身影顯形了。
碩鼠口中人類頭顱發出的尖叫嚇了他們一跳。
“等等!是什麼聲音?!”
碩鼠此刻幾乎是趴在低矮的灌木叢裡,聽到這聲沙啞的喊叫,更是嚇壞了。
它嗖地從藏身的地方躥了出來,往岸上跑去。
一道綠光,一聲尖叫,碩鼠跌在地上,死了。
其中一個身影用腳尖踢了踢碩鼠的身子,把它翻了過來,看見後者腹部的大洞。
“沒有內臟,被融合了麻瓜的肢體,口器裡有顯著的「昇華」痕跡。”
兜帽下傳出一個女人平靜的、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聲音,簡直就像一個AI機器人,
“又是他們搞出來的鬼東西……我們得小心些了,這裡是拉文克勞的地盤……”
可是,與她同行的那個人剛才只是停下來看了看那道閃光,這時正往碩鼠摔下來的河岸上爬去。
他的手掌上沾了許多汙穢的事物,根本難以擦淨。
“食死徒已經快要分崩離析了。到處都是那東西的人。”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沉重且富有磁性,
那個女人趕上他,兩人站在一起,身高體型幾乎相差不多,大概是一對兄妹。
“這裡本來不歸他們管,但那天西弗勒斯參與了那場會議……”
“所以他們把這裡也納入勢力範圍了?”
“差不多吧,畢竟他就住這裡……食死徒中有不少人是拉文克勞家的奸細,他們不信任西弗勒斯。”
“我已經聽說過了。”
“這些食屍鬼一樣醜陋骯髒的東西,在黑魔王麾下的時候便不願意信任西弗勒斯,現在找了新主子,依舊如此。”
“小聲些,納西莎……那東西給了他們一些特殊的能力,能讓他們聽到我們。”
那個叫納西莎的女人爬到了河岸上,一道舊欄杆把河流和一條窄窄的卵石巷隔開了。
她是納西莎.馬爾福。
那個男人跟了上來。
他是盧修斯.馬爾福,前者的丈夫。
英國巫師界自稱血統最純潔的純血家族的主事者。
他們並排站在那裡,望著小巷那邊一排排破舊的磚房,房子上的窗戶在夜色中顯得黑洞洞的,毫無生氣。
“西佛勒斯就在這裡。”
盧修斯.馬爾福說,
“我們都知道他是黑魔王最重要的忠犬,最忠實的奴僕,如果我們能爭取到他的幫助,或許能把黑魔王救出來,到時候就能解除你身上的詛咒——”
可是納西莎並沒有聽。
她已經從鏽跡斑斑的欄杆的一處豁口鑽了過去,正匆匆地穿過小巷。
“這不是詛咒,盧修斯,這是……進化。”
她說。
“西茜,等一等!”
盧修斯跟了過去,他的斗篷在身後飄擺著。
他看見納西莎飛快地穿過房屋之間的一條小巷,拐進另一條幾乎一模一樣的街道。
有幾盞路燈已經壞了,兩個奔跑的人時而被燈光照亮,時而被黑暗籠罩。
此時,黑暗中,一雙被仇恨和痛苦填滿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西弗勒斯.斯內普……
他藏在黑暗中,死死注視著這對夫妻的行動。
他很痛苦。
也很糾結。
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去解救伏地魔。
對伏地魔的仇恨斯內普他恨不能手刃了他。
但理智又告訴這個似乎一生都在被人誤解的男人,如果不讓伏地魔從那個鬼地方活著走出來,這世界,不只是巫師世界,而是連帶著麻瓜的世界,都要一起走向某個怪異恐怖的終焉。
在糾結與猶豫中。
斯內普的腦子裡突然想起了一張蒼老的面孔。
鄧布利多……
他向霍格沃茨的方向看。
那個被他仇恨、被他厭惡的老人本該躺在他的大理石墳墓裡慢慢化成骸骨。
現在卻好像活了過來。
那真是他嗎?
斯內普不能確定。
也不敢確定。
他不知道現在究竟有誰信得過。
他們要面對的東西比伏地魔危險一萬倍,任何一絲紕漏都可能讓一切萬劫不復。
要試一下嗎?
斯內普還在猶豫。
他在想,是否要把情報送出去。
但……
四處環視。
灰霧中看似好像沒什麼生命活動的跡象。
但實際上,那些東西就在那裡……
他們……不,是它們……
但又一雙墨綠色的、深邃的眸子出現找他的腦子中。
莉莉……
斯內普突然想起來一個主意,或者值得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