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挖壞了這座博物館的地基?”
“不知道,我沒學過建築工程學。”
漢考克攙扶著灰頭土臉的鄧布利多跟在何港身邊,他們花了一點功夫才從這一大堆建築垃圾下面鑽出來。
哐當——
一個金屬瓶子不知道從哪裡滾到哪裡,發出清脆的聲音。
三個人在馬路上修整。
他們的表情很沉重。
“沒有,這棟建築的最下面除了紐約市深埋的城市排水系統之外,什麼都沒有。”
“確切地說,除了一窩乾乾淨淨的鱷魚以外,什麼都沒有。”
漢考克打斷何港的話。
他往下挖的時候不小心踩死了幾隻鱷魚。
這個世道,只要沒被“汙染”,那一切都是乾淨的。
也不知道汙穢形成的原因和汙染源究竟是什麼。
好像世界上一切存在的物質,只要是宏觀的,都逃不過被汙染的結局。
像是一場發散到萬物中的檢測。
檢測不透過,則被汙染。
檢測透過,則被汙穢視為獵物。
負七樓之下是巨大的花崗岩石塊,這裡挨著紐約銀行金庫,有這種情況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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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繞著整個花崗岩石塊轉了一圈,結果只發現了已經被堵塞的排水系統。
只能說幸好紐約沒怎麼下雨。
“我記得我們剛才有聽到雨聲。”
鄧布利多皺眉打斷兩人。
他四處張望,
“而且……霧好像散了。”
聞言,何港和漢考克也警惕起來。
事實已經一次又一次地證明,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任何奇怪的事情都和汙穢相關,要麼就和生物序列「舊日」的妖魔天使有關。
何港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這麼乾淨的街道。
不是說沒有雜物,相反這裡街道上的每一寸地面都鋪滿了被碾壓粉碎的內臟和乾涸的粘稠液體。
只是單純的空。
空氣中的空。
微微潮溼的空氣沒有那些灰霧中密佈的細小莫名顆粒,洗收到肺中,雖然帶著劇烈的血腥味,卻切實地讓何港突然有了一種全身放鬆的感覺。
“那些山核桃樹好像死了。”
漢考克輕輕踢了一腳原本佇立在博物館門口的景觀樹,這株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夥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然後緩慢倒塌。
它倒下後,一大群原本以特殊形態藏在陰影中的夜魘就像土撥鼠一樣尖叫著跑出來,然後躲進其他山核桃樹的影子裡去。
很少見的情況。
通常來說,被汙染的機率順序應該是動物大於植物大於苔蘚真菌大於無機物。
而即使汙染失敗也最多淪為半汙染體。
汙染源也不會致命。
但這些山核桃樹。
何港從街區兩側看去,一直延伸到街道的拐角,全部枯萎、龜裂、死去。
龐大的死亡氣息籠罩在這一整片區域。
“要不我們先回去,直接把自由女神像搬過來,把這裡的汙穢全部驅逐掉?”
何港提出建議。
他慫了。
負七層就負七層吧,反正這不是好好活著嘛。
漢考克雖然是鑽石階,但他在這個世界的確是屈才了,雖然大多數汙穢都是如同喪屍、異形或者怪獸一類的純粹唯物主義生物,但也有些汙穢是概念性生物。
它們有一些及其苛刻的觸發條件,比如中央公園那個噴泉的底座雕塑,可以觸發天啟。
這些概念汙穢可能並不算強大,但無比詭異,甚至連漢考克都會覺得棘手。
想想以他三百多的雙屬性,如果是在一個純粹物理力量的世界副本,那起碼能夠在短時間內幫助求生者制霸一個大洲吧。
但在這個世界副本,恐怕就算他的雙屬效能達到雙五百,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畢竟哪怕一個古怪的概念汙穢雙屬性只有個位數,可如果它的誘發事件是某種沉眠大汙穢的喚醒儀式呢?
或者有些汙穢根本就沒有實體,純粹對精神與夢境進行攻擊,這種襲擊漢考克又該如何應對?
好像是聽到了何港說的話。
密密麻麻、混亂刺耳的竊竊私語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來,身後倒塌的建築好像也在如同內臟那樣蠕動、扭曲、跳躍,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
“呼神護衛。”
鄧布利多第一時間召喚出巨大的鳳凰守護神。
還有一頭大貓樣的東西。
騶吾。
這些時間跟隨特拉維斯行動,這只東方神話裡的仁獸已經把自己的等級拉到了20以上,雙屬性相當可觀。
但甫一落地,騶吾就露出來憤怒的深色,斑斕的毛髮根根豎起,宛若氣急敗壞的雄獅那樣焦躁地繞著三人轉起了圈子。
“騶吾對邪惡非常敏感,它認為我們正處在某種邪惡漩渦的中心。”
鄧布利多解釋說。
漢考克站到兩人身前:
“我以前對抗過很多邪惡,包括搗毀世界上最大的違禁藥物交易市場,當時他們的武裝力量甚至可以打退一個南美國家的全國正規軍隊。”
那些雜糅混亂的竊竊私語最終在令人不安的暈眩感之後成了尖細的笛聲。
彷彿在演奏一曲根本不應該被人類聽到的音樂。
彷徨、悲傷、悔恨、痛苦、仇恨等等負面情緒頃刻間便佔據了三人的腦子。
只有牢牢靠著鳳凰守護神,這種情況才能得到些許的緩解。
“這種感覺就像被塞進增加了守衛力量的阿茲卡班,還被沒收了魔杖。”
鄧布利多把巧克力蛙分給何港與漢考克。
即使攝魂怪也不能把這樣的恐懼散播到空氣中。
這時,天突然亮堂起來。
伴隨著巨大陰影的拔高,那輪恐怖詭異的、長了五官與內髒器官的月亮出現在高空。
它是如此巨大、離地球如此近,甚至能夠徹底改變整個星球的潮汐。
等遮蔽這裡的陰影拔到最高,何港捂住自己的嘴。
那不是什麼該死的雨雲!
屍體!
無數還鮮活的屍體,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平民和政要、富商和流浪者,全部被以奇怪詭異的手法扭曲了身體,強行以血肉為粘合組合在一起,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擁有混亂形體的不規則肉團。
數不勝數!
他們中甚至有些還在哀嚎。
有些還在哭泣。
有些還在嘗試把自己已經被碾碎和另一個人融合在一起的身體拔出來!
無數的人被以這樣極端暴力的手法糅合在一起。
嘔——
難怪有濃烈的血腥味傳來。
他就說,那些死去那麼久的汙穢、連殘渣都被老鼠吃乾淨、血都被舔舐,怎麼可能會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