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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利維坦之殤(上)

何港此時終於見到了自己擲出去的長槍。

它就插在利維坦強壯爪子的鱗片上,有血肉已經熔成紅色的液體流出,這支聖物還深深插穿利維坦的鱗片、刺入它的肌肉。

這傳奇的生物完全沒被火焰灼傷。

“聖裁之刻完全不起作用!”

何港大聲對漢考克呼喊。

這個技能是朗基努斯之槍自帶的、威力最大的技能,十滴聖血保守估計應該可以殺死黃金階汙穢。

可落在這巨大怪物的鱗爪上卻僅僅卡在了肌肉裡。

漢考克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有兩根生長著細小絨毛觸鬚的節肢探出來,扼制住朗基努斯之槍。

【咔擦——】

長相如龍、又似鯨的利維坦扯下那支長槍,然後像丟一根牙籤一樣丟入口中,能夠咬斷金石的牙齒與頜下肌肉鼓動。

於是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響起。

但碎裂的不是朗基努斯之槍,而是它尖利的牙齒!

被赤金色液滴包裹的漢考克瞳孔微縮——

他知道這支長槍,朗基努斯、殺死耶穌的聖物。

矛頭的青銅千錘百煉,矛身的材質也是來自地球上最堅硬的礦石。

但利維坦是什麼?

一個可能是高位的汙穢!

它身上的任何一個部分都應該堅硬到不可摧毀。

無與倫比!

而這生物的牙齒居然……如此輕易就被折斷並碾碎。

而且……甚至好像完全無法對朗基努斯之槍造成任何的傷害?

“A uh'eog……”

那如山脈般橫亙蒼穹的巨大生物張開黑洞般的巨口,它說話時,風便從東到西猛地傾瀉。

在何港的認知中,只有當一個生物抵達高位,這個生物才會擁有某種程度擊碎世界規則的能力。

雖然他還沒有真正見識過高位的力量。

在利維坦身上,這個能力的表現是“力”。

它能操控世界上幾乎所有形式的力,如重力、磁力乃至於浮力與升力。

所以它的出場伴隨著如波那般的狂風。

漢考克在龍化之後,也擁有了某種超越鑽石的力量。

他也接近了高位。

但他表現的形式是“能”。

即物質劃分到分子時的運動狀態,他能夠幾乎無視能量守恆與質量守恆,來任意操控分子的活躍程度。

在宏觀層面的表現,即是溫度的驟然升高與猛烈下降。

若是過去古代的人類有幸能見到,大概會高呼冰與火之神。

漢考克與利維坦隔著清明的天遙遙對視。

他們之間隔著數十公裡。

腳下是已經可以看到一些弧度的大地,整個大山徹底從山尖崩潰,在死四五公里的高度又形成一處高地平原。

“這是利維坦的力量?”

漢考克覺得身上掛著的破碎的衣物有些礙事,他於是抓住了領子。

頃刻之間他抓住的地方就燃起火焰。

連著猩紅的披風一起被燒成灰燼。

這灰燼也紛紛揚揚地落下。

他那因為龍化而顯得猙獰恐怖的面孔,此刻居然露出一絲笑,似乎對面的利維坦不是當前現世最宏偉的生物,而是一個許久未曾相逢的老友。

這種感覺,這種單純在力量被碾壓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再感受過了。

他接著說下去:

“那也得死。”

現在,他終於渾身赤裸了。

精裝、健美、像是龍與人的結合。

漢考克是另一個世界某個存在的「使者」,在他作出這樣的姿態後,那個存在好像就出現在他的身後。

一雙無比巨大、無比璀璨、無比神聖的眼睛在那個虛無的光影面孔上張開。

然後,剎那間消失。

只覺得猙獰而冰冷,帶著巨大壓迫的殘忍美感從最高的蒼穹傾瀉而下!谷

他們沉默著。

但誰都能感到有風暴在醞釀。

利維坦體內本已平靜的力量又湧動起來,就像眼前盡收眼底的大山與平原,風起雲湧。

即使隔著數十公裡,利維坦也能感受到漢考克身上散發出來滾燙的熱浪。

但在它的影響下,也有風向一直在不停地變化,旋風突然刮起來。

高空中突然有雲層呈旋渦狀,向著大地下探,像是通天徹地巨龍的尖角從雲裡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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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閃出電光,傳出隆隆的雷聲。

這是風的旋渦把帶著幾萬伏高壓靜電的雨雲給吸了下來。

這也是哈利維坦力的表現。

整個被幾近破碎的場下的空間都在這恐怖而洶湧的壓迫中顫抖,滾滾熱浪泛著黑色向雷暴壓過去。

雷暴也不甘示弱。

高位的域堅不可摧。

他們用並不算快的速度向對方靠攏。

某種氣場在這過程中被抵消。

於是天地異象也在逐漸削弱並消失。

當兩者臨近至某個臨界時,一切都轟然崩塌。

漢考克居然把來自龍之心的源全部壓入自己體內,他藉著同利維坦在域的對抗,把那些躁動的力量徹底馴服。

一個鉑金階的道具,用在漢考克的身上卻宛若神器。

他現在直面利維坦了。

像是一隻螻蟻在直面猛虎。

他只說:

“你的身上有很多個心跳。”

超級感官讓他早就聽到利維坦體內躁動的心跳與沸騰的血肉。

但那心跳遠遠不止一個。

那些如汙穢的柔弱心跳有無數個。

但真正恐怖的、像是大地震動的心跳,只有兩個。

然後是只持續了幾秒鐘的沉寂。

接著,戰爭便轟然爆發!

“吼!!!”

伴隨著嘶鳴,利維坦如龍夭矯於空!

利維坦鯨魚般的身體在血肉的洶湧中拉長。

它進攻的姿態居然絕美得像是壯麗而妖嬈的舞蹈,這是這個世界高位的特性。它們龐大的身軀無法徹底讓突破規則限制的汙染力量集中於一處,但某種奇異的動作和姿勢卻能在剎那間使它們徹底掌控自己的身體,並使這些汙染力量能被隨意調動富集在身體的某一處。

如此,面對漢考克時,利維坦的力量也依舊只會比後者更高!

新的場,或者說域,在這舞姿中展開。

那是……屠戮一切的死亡領域!

它長嘶起來,粗大、縫隙中滿是生長出活性的血肉汙穢的鱗片怒張。

巨大的猩紅瞳子中流動著變換的光,映出了漢考克以雙臂交叉阻擋猛烈氣流的身影。

有鮮血從它的鱗片的縫隙中滲透出來。

然後,它們的重量被加到極致,一路途經的幻影都來不及消散。

於是天空下起一場血腥的大雨!

每一點雨滴都是殺人的利器!

同時,龍的力量與使者的力量瞬間蓋過漢考克的瞳孔,他的視野盡是赤金。

他神情欣喜若狂,卻又帶著強烈的不滿。

他大聲怒斥:

“來戰!”

來自利維坦域中的赤金色大雨化作比鋼鐵還鋒銳的龍捲,裹著刺眼的光,正面轟擊漢考克。

宛若流星。

摧毀一切!

但漢考克迎著赤金色的流星上前。

他響應利維坦的宣戰。

他無懼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