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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資本集團關寧軍

十一月三日,多爾袞與近三千女真精銳,將剩下幾百的朝鮮奴工,殺的一個不留,作為路上口糧,這才順利抵達了盛京。

把淘到的十六車沙金也全數帶回。

四日,正紅旗旗主嶽託,立刻帶人接手了這些黃金,然後走遼東半島,在提前派出使者,跟關寧軍打了招呼後,被允許放行透過。

九日,後金開採出的這一批沙金,順利送到了旅順港,許家莊的運金船早就在港口等待。

許家莊專業的工作人員,則稱量了這些沙金的重量,用儀器測量了含金量。

得出總重量為12.056噸(約32.15萬兩)。

平均含金量為85%。

相當於純金27萬3270兩。

不過考慮到金礦的詳細位置是許家莊提供的,還派了專業嚮導幫忙引路,找到了富含沙金的河流,另外淘金用的裝置和工具,也是許家莊免費提供的,甚至還讓關寧軍那邊,提供了二十萬石的糧食與物資若干,避免補給不足的問題。

所以這批黃金,只能以1:35的比例,換成銀元956萬4450塊——對於這個兌換比例,不知能否接受?

“可以,我們能接受。”

嶽託點頭,這個比例挺良心了,若是找關寧軍進行交易,估計一比二十的兌換比例都達不到,那就是一幫敲骨吸髓的混蛋,以後還是要多找許家莊合作比較好,雖然會稍微吃點虧,但算是比較公平的。

近千萬銀元的收入進賬。

但嶽託他們沒有拿到一塊銀元,而是厚厚一大疊的銀行匯票,免了運輸銀元的麻煩不說,安全性也更高,另外松山城中,今年就設立了個天下通銀行分行,故而他們拿著這些匯票,在松山城中,能買到他們想要的各類物資。

“沉代表,我們更想在旅順港這邊採購,另外還想買一批精良武器,用於對付北邊出現的白毛怪人……沉代表,我們更願意直接跟許家莊合作,不想在關寧軍那邊採購物品,他們壓榨的太厲害了。”嶽託對面前的沉代表懇求道。

“此事我做不了主,得向上面請示一番。”沉代表道。

很快。

許家莊總部的高層,發來了兩條指示:

一,旅順港不是以商業為主的港口,提供不了充足且齊全的物資,後金還是去松山城去採購為好,那邊的市場中商貨價格並不高,許家莊會給關寧軍打個招呼,讓他們提供允許後金去市場採購的便利。

二,武器方面,許家莊允許出售一千把的鋼弩、十萬支箭失(全都帶有特殊編號)給後金,總價60萬銀元,且不得用於傷害明人,若有一位大明百姓死於鋼弩之下,以後將對後金實施永久武器禁售,至於拿來對付白毛怪人,還是朝鮮王國,許家莊不會過問——這批武器預計明年三月份送到。

對於這兩條,嶽託當即表示可以,因為許家莊製造的鋼弩,威力是相當巨大的,有效射程不小於火銃,且精準度高,射速還更快,箭失可重複使用,還能隱蔽偷襲,優點眾多……這對女真勇士們而言,是比火銃還實用好用的武器。

滿意。

這一次的跟許家莊的交易,可以用高興、滿意來形容,包括嶽託在內,所有的女真勇士都笑容滿面,對許家莊的好感度,至少增加30點。

只是在十三日,嶽託等女真人衣兜裡揣滿了銀行匯票,騎著快馬來到松山城,滿心期待的,準備在松山城商貨市場,進行一番年貨大採購,打算今年要過一個肥年。

走過一個個的攤位,面對琳琅滿目的各類商品,嶽託等人開口詢問了價格後。

他們的笑容很快凝固在了臉上,變的極其的憤怒。

因為商品漲價了。

明明標價1銀元/石的南洋大米,嶽託開口說打算要50萬石,能不能再便宜些,給個跑量價的時候。

“不好意思,這些大米是2銀元/石,而且給不了跑量價。”糧店老板說道。

“可你的標價明明是1銀元/石,剛剛我看到有人買米,你就按這個標價賣的。”嶽託道。

“沒錯,賣給大明百姓的價格,是1銀元/石,但你們是建奴、是韃子,價格漲一倍已是便宜你們了。”糧店老板臉上閃過仇恨的道。

“我們花的是同樣的銀子,憑什麼要區別對待?”嶽託大怒道。

“那些死在你們刀下的遼民們,告訴我,能賣多貴賣多貴,只漲一倍是便宜你們了!”糧店老板道。

“你不賣就算了,我還不買了!”

嶽託氣的甩袖而走。

只是在繼續逛的過程中,他們發現,松山城中的商人老闆們,似乎是串通好了一般,只要是看到他們前來,不管採購什麼,都要在原價之上漲一倍。

糧食與食品店如此。

衣服店如此。

雜貨店如此。

就連中午找個普通小飯館吃飯,老闆也多收了他們一倍的飯錢。

擺明了就是要狠宰他們!

且整個松山城的商人都達成了共識,似乎知道他們現在有錢,不宰白不宰。

偏偏嶽託他們沒什麼好的應對辦法,想去別的城市採購不被允許,想找個漢人中介代為購買,隨後該中介受到死亡威脅,不得不放棄幫忙。

最後,嶽託等人,只得咬牙切齒的,以雙倍價格,採購了總額達五百萬銀元的物資,但由於價格翻倍,等於數量減半,後金今年想過個肥年的想法,就此泡湯。

……

另一邊。

關寧軍高層的一場奢華宴會上,有人講到建奴的採購人員,在松山城內吃癟,被迫多花一倍費用的時候。

宴會現場爆發一片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建奴們居然也有今天。”

“在我們的場子裡,不被挨宰還想買走那麼多的廉價物資,簡直做夢!”

“要我說,價格只漲一倍,都有點便宜他們了,漲個三四倍都不算過分,畢竟沒我們的物資,他們全都要凍死、餓死,這些救命用的物資,價格多貴他們都得受著!”

“其實一粒糧食、一件衣物都不賣,才是上上之策,等建奴們全部凍死餓死,遼東的木材、黃金、礦產、人參,這些就全都是我們的了,這比區區幾百萬銀元的利潤多多了。”

“沒錯,建奴早就該被滅族了,我們已經有實力把他們殺的一個不剩!”

祖大壽喝了口酒,一臉兇狠的道:“我看沒必要繼續跟建奴合作下去了,不如養精蓄銳幾個月,明年就去滅掉建奴,這樣遼東的一切就都是屬於我們的了!”以前投降過後金,在女真人面前如同一條狗般的祖大壽,如今卻是關寧軍中,對後金最為強硬的鷹派人物,提到建奴,他現在動不動就是喊打喊殺,面目十分猙獰,態度最為堅定。

而祖大壽強硬言論,擱以前不會得到多少人的支援,甚至會覺得他腦袋有問題,但此刻,支援他觀點的卻是無數。

曹變蛟便起身道:“祖叔說的沒錯,建奴如今不過是冢中枯骨而已,早就元氣大損,經受不住任何新的打擊,而我們關寧軍越來越富、越來越強,怎能才佔據這麼點的地方?遼東土地無數、森林無數、礦產無數,只要把遼東佔了,未來我們不知能多賺多少的錢。”

祖進忠說道:“沒錯,我們要拓展我們的發展空間,不能困守於一地,許家莊都在海外建了那麼多的莊園港口,我們怎能甘居人口?”

“建奴實力這麼弱,還敢佔據遼陽、沉陽等地,還不滾回到他們的建州老家,我看他們就是找死、討打,對他們根本沒必要客氣。”

“如今我們有精銳十萬,治下百姓兩百多萬,一年淨賺三千萬銀元,比朝廷都要有錢,難道還拿不下一個小小的建奴?”

聽到這麼多強硬聲音。

甚至開始冒出一些不滿與激進的言論,覺得關寧軍太軟了,不行了,沒有絲毫血勇之氣,連個殘血的建奴都不敢打,肯定是有人骨頭軟,怕死怕事,不如讓年輕人來挑梁云云……其含沙射影的,顯然就是如今關寧軍中以吳襄為首的幾大巨頭了。

這讓吳襄立刻下令,不得再討論此事,違令者嚴懲!

那些強硬的聲音,這才消停下去,只得埋在心裡,但難以保證下次不會再發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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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

私下的一間茶廳內。

關寧軍的吳襄、曹文詔、王應暉、祖大弼這四位重要巨頭,都坐在沙發軟椅上,手邊或放著冒熱氣的茶,或端在手中飲用,卻都皺起了眉頭,陷入一陣的沉默。

實際上!

得益於跟許家莊的緊密合作,這幾年關寧軍的發展確實極好,開礦無數,辦廠無數,賺錢無數,讓他們幾個的身家,全都超過了千萬,一副繁花似錦、烈火烹油的勢頭。

但不代表沒有隱憂!

尤其是今年九月中旬,不知道怎麼回事,許家莊的《東方時報》,連商量都不跟他們商量,突然曝光了關寧軍的家底,介紹了關寧軍各產業的發展情況,羅列出不少的資料,竭力的進行誇獎,雖然報道的內容非常正面,沒有一句壞話,但完全破壞了他們想要悶聲發大財的初衷。

結果這篇報道為大明的幾千萬讀者聽眾們所知曉後。

這在民間引起多大轟動姑且不論,在朝廷與官場層面,像投下一顆重磅炸彈,讓大明無數的大人物們,第一次知道:關寧軍居然有這麼富?!

透過開礦辦廠,一年賺的錢相當於大明的財政收入?

這怎麼得了!

皇帝朱由檢嫉妒了。

文官們眼紅了,立刻就找出關寧軍的無數黑料,進行瘋狂的彈劾,且殺氣騰騰的,說要裁撤關寧軍的員額,要對礦場工廠收稅,還要把吳襄調到廣東擔任總兵,讓曹文詔帶兵去雲南平亂,讓王應暉去寧夏防禦蒙古等——顯然就是想要摘桃子,想奪走他們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

好在經過一個多月的拼命周旋,吳襄派人砸了六百萬銀元,賄賂了朝中大部分的文官,另表示關寧軍以後不需要朝廷一分軍餉錢糧,再以重金賄賂皇帝身邊的內侍太監,承諾每年給皇帝內帑上供一百萬銀元——付出不小的代價,才勉強擺平了朝中的那些饕餮,守住了手中的權勢和財富。

可以說,《東方時報》的那篇爆料文章,至少讓他們損失了上千萬,且以後每年都得上供,不然還會被文官們上眼藥,還得小心翼翼夾著屁股做人,不能被抓到任何把柄,危機將一直都在。

他們被許家莊給坑了啊。

這應該不是有意的,但也可能是故意為之,畢竟現在的關寧軍,已經成了一個集軍隊、商業、工業、農牧業等為一體的全新的資本利益集團,且發展迅速,潛力巨大,或許讓許家莊感到了一定的威脅,這才以捧殺的方式進行打壓。

而後金突然與許家莊達成合作,很快就挖到大量黃金,這可能也是許家莊針對他們關寧軍的手段,目的依然是要遏制與減緩關寧軍的發展。

但坐在沙發椅上,品著茶。

吳襄、曹文詔、王應暉、祖大弼等人,都不敢深入的去想,不敢把許家莊想象的太壞,他們寧願相信,許家莊是無意為之,並不是為了打壓和限制他們。

“吳兄,你覺得建奴能不能滅?許家莊同不同意讓我們去滅?”終於,曹文詔按捺不住道,問出這個反映出他內心焦慮與擔憂的問題。

“不能滅!以後還得繼續跟建奴做生意,不得妄動刀兵。”

吳襄擺了擺手,立刻說道。

“可遼東之地的資源,不就全便宜韃子了麼?再說我們的那些礦,早晚是會挖完的,等沒礦了我們該怎麼辦?子孫後代們靠什麼賺錢?”

曹文詔道,聽的王應暉、祖大弼二人點頭,的確,為了子孫後代們考慮,關寧軍不搞擴張是絕對不行的。

“你們切莫要太貪了,許家莊讓建奴派人來松山城採購物資,就是默許我們可以狠宰建奴一刀,讓我們每年能在建奴頭上淨賺上千萬銀元,遼東的資源,我們已經佔到不少好處了,如果還欲求不滿,想要滅了建奴,直接佔據遼東,許家莊是絕不會允許和容忍的,定會採取嚴厲的措施打壓我們,若是得罪了許家莊,我們這幾年所積累的一切,說不定會迅速土崩瓦解,化為烏有……我們絕不能在此事上忤逆許家莊。”吳襄頭腦無比清醒的道。

“那我們豈不是被限制住了麼?”曹文詔一臉沮喪的道。

“不,只要我們拿出了誠意,得到了信任,那麼就不會受到限制,一定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吳襄道。

“那怎樣才能取得許家莊的信任?”王應暉問。

“關寧軍這些年積攢的黃金,全部低價賣給許家莊,我們幾人的兒子,派一個到數個去許家莊留學,充當質子,另外快要過年了,從今年開始,要送出更厚重的禮物……反正拿出更大的誠意,讓許家莊更加信任我們,只有這樣,哪怕以後我們想拿下遼東,許家莊也不會反對,那位許莊主,是個厚道之人。”吳襄道。

“言之有理。”

“只要許家莊更信任我們,應該會同意我們滅建奴。”

“不用說當質子,我那兒子都天天吵著想去許家莊留學了。”

曹文詔、王應暉、祖大弼等人都是點頭,贊同吳襄的這個方案,不過是比拼討好罷了,以關寧軍的財力物力,若全力的去討好許家莊,難道還比不過窮鬼般的建奴?加之大家又都是華夏族人,許家莊,肯定是會站在他們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