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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審判

銀月如鉤,高懸於沙漠碧空如洗的夜幕裡。他們二人騎著馬,猶如無垠黃沙中的兩隻螻蟻,連夜向著帝都里爾趕去。

“既然他們指控安東大人犯下了如此重罪,為何不把他交給國王或者議院審判呢?”銀赫對騎行在他身旁的伊桑問道。

“這還不簡單,某個大人物,不想髒了自己的雙手罷了!”沙皇道。

銀赫此時心亂如麻,他既擔心自己哥哥的安危,又擔憂著自己會不會被捲入審判安東的事件中來。

儘管他們兩個星夜兼程,但當他們趕回帝都里爾的時候,還是已經到了次日的黃昏時分。

銀赫深知憑藉自己目前的地位,根本沒有機會救出被關在牢裡的銀海。於是他跟著沙皇伊桑,直奔攝政王布朗的教堂。

當他們走進布朗的房間,攝政王正如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地在地上走來走去。一瞧見銀赫和伊桑走進門來,他急匆匆地迎了過來。

“他們指控我兒子下令掘開了哈戈的王冢,並且聲稱手裡擁有足夠有力的證人。”布朗昔日的從容鎮定早已蕩然無存,心煩意亂的吼道,“今天太陽落山,他們就會在這所教堂裡審判我的兒子,我唯一他媽的兒子。”

“是誰提出的指控?”伊桑開口問道。

“是教皇拉斯特在里爾的代表——大主教弗雷那個老鬼,”布朗氣得額頭青筋暴起,“但他定然只是某人手中的傀儡而已,想取走吾兒性命的,必定另有其人。”

銀赫知道此刻不宜開口提及銀海的事,更讓他擔憂的,是布朗提到的那個證人,如果他同時指正自己也參與了英雄谷裡的行動,恐怕自己也會在劫難逃。

“伊桑大人,”布朗這時候稍微的冷靜了下來,開口對沙皇說道,“可否讓我和銀赫單獨商量一些事情?”

沙皇自然會意,告退離開了攝政王布朗的房間。

“我已經為這個無恥的帝國,失去了一個兒子。現在那些寡恩殘忍的畜生,又想要謀殺我僅存的血脈。”布朗恢復了攝政王的威嚴,用壓迫的目光睥睨著銀赫說道,“孩子,你曾經答應過我,會在我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現在,就是你報答我的最好時機。”

“我不明白,攝政王大人。況且我的哥哥他身陷囹圄,我也是自身難保啊!”銀赫只得假裝糊塗,心裡面卻對布朗的盤算一清二楚。

“你那個像畜生一樣交配的哥哥死不足惜,可是我的兒子,他是里爾十萬鐵騎的統帥,是攝政王布朗唯一的兒子。”布朗口不擇言的吼道,“我知道你跟隨影魔闖入了英雄谷,我要你在今夜的審判上替我兒子作證。”

弄了半天,他是想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回血手的人頭。銀赫知道,只要他承認曾經進入過冰封王冢,那麼立即就會被處以極刑。

“恕難從命!”銀赫從坐位站起來,布朗立即命令衛兵把他抓起來。

“布朗大人,你無權逼迫他承認無中生有的罪名。”伊桑忽然又從門口走了回來,手裡面握著侵蝕沙漏。

想要上前的衛兵,又趕忙退了回去。而攝政王布朗,則面如死灰地癱倒在椅子裡。

沙皇帶著銀赫,離開了攝政王的房間。伊桑又馬不停蹄地,帶著銀赫去牢裡探望他的哥哥銀海。

銀赫沒有什麼用來報償伊桑的,只能對他千恩萬謝。

他們費盡千辛萬苦,伊桑又賄賂了看守牢門的獄卒,終於見到了銀赫的哥哥。

“銀赫,沙皇大人,”赤身**的銀海,一瞧見走進來的二人,連忙拖著“嘩啦”作響的鐵鏈,走了過來,“你們一定要救我出去,我是被人陷害的。”他的身上全是鞭子抽打的傷痕,牙齒也盡然被人敲碎,開口說話時,鮮血就會從嘴裡流到嘴角。

“到底發什麼了什麼?哥哥?”銀赫心疼萬分的抓住銀海被鋼釘刺穿的手指,哥哥卻疼的慘叫連連。

“我也不知道那個見鬼的女人是怎麼死的,那間屋子很暗,我們做著做著,我就感覺腿上全是血。”銀海哭嚎著,盯著穿透自己手指的釘子,“一定是那幾個貴族少爺搞的鬼,一定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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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赫也沒有辦法立即將哥哥從地牢裡救出來,他只能安慰害怕絕望的銀海,一定會將他救出地牢,帶回家鄉。

銀赫跟沙皇告別遍體鱗傷的銀海,回到了里爾已經燃起萬千燈火的街道上。

都城依舊繁華壯美,卻讓銀赫覺得陰森而血腥。

“銀赫,我在王城的朋友並不比你多,恐怕我們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沙皇嘆了口氣,對銀赫說道。

“我已經虧欠您太多,沙皇大人,”銀赫感激的對伊桑說道,“但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希望大人您能幫我嘗試一下。”

“我會竭盡所能。”伊桑鄭重的答應道。

“伊桑大人,是否有可能,幫我求見馬其頓國王?”事到如今,也只有求助於國王的列席,才有可能讓哥哥得到一場公正的審判。

“絕無可能,並非是我不肯幫忙,”伊桑搖頭說道,“國王大人重病在床,就連他的兒子,都很難見到他。”

“那他的兒子呢,帝國的王子?”銀赫只好嘗試最後渺茫的希望。

“那倒是還有一絲希望,蒼白王子,應該會出席對血手安東的宗教審判。等審判結束後,我可以嘗試讓他見你一面,不過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伊桑道。

銀赫沉默地點頭,沒想到第一次前往里爾,他的哥哥就慘遭毒手。銀赫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太多的親人,絕對不能再讓哥哥埋骨他鄉。

當伊桑和銀赫來到審判安東的教堂,那裡早已人滿為患。人群全都圍繞在黑色的地板周圍,而在參與審判的眾人之間,則有著一個正襟危坐的紅袍老頭。

他將僅存的幾縷白髮梳向腦後,露出了額頭和臉孔上的斑痕。他的眼睛淡的像是月亮,鬆軟蒼白的嘴唇裡生有發黑的爛牙。

“那位就是弗雷主教,拉斯特安插在里爾的走狗爪牙。”伊桑不屑地指著紅袍老頭說道。

銀赫發現在弗雷主教的兩側,各自安坐著五個陪同審問安東的權貴大臣,而攝政王布朗,也赫然在列。

“把褻瀆先王墳墓的惡魔帶上來。”弗雷聲嘶力竭的喊道,彷彿這句話就要帶走他的老命似的。

人群發出一陣不安的議論和騷動,接著自動向著兩側撥開,讓出了通往地板中央的一條道路。

血手每往前走一步,身上的鎖鏈就會跟著響動一次。他的腳踝和手腕,已然被鐐銬磨得血肉模糊。而那只紅色的鐵手,也不知道是被誰卸了下來。缺失的假肢,加上酷刑的折磨,讓安東只能邁著奇怪滑稽的步子,緩慢地朝著大廳中央移動。

人群爆發出一陣低沉的竊笑聲,眾人都指點議論著這個瞎了一隻眼,又卸去了鐵手的攝政王之子。

經過銀赫面前時,安東抬起自己滿是汗水的臉孔,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銀赫和伊桑。接著又垂下頭去,來到了弗雷的面前。

“跪……”弗雷狡猾地瞄了一眼坐在身側的布朗,清了清嗓子,“你可承認自己下令掘開了先王哈戈的墳墓?”他死盯著罪犯安東問道。

“大人,我對此毫不知情,我用自己和家族的名譽起誓。”安東儘管站的不如平日那般筆直,但回答依然鏗鏘有力。

“什麼時候開始,名譽變得如此廉價了?”坐在布朗身旁的一個高大男人,開口道。

“貝爾勒大人,請注意你的措辭,在審判結束之前,我的兒子都是無罪的!”布朗不滿地反駁那個男人。

“那個坐在攝政王身旁的男人,就是那天晚上叫柯德男孩的老爹,他是整個帝國最大的傭兵頭子。”伊桑對著銀赫耳語道。

“那我看不如這樣,兩位大人,”弗雷趕緊開口打圓場,討好地提議,“讓我們先傾聽證人的證詞。”

見大家都沒有反對,主教弗雷就命人將證人帶上來。

銀赫感覺緊張而又好奇,他實在是想不到,他們口口聲聲提到的犯人到底是誰。

當那個已經將頭髮蓄長,梳理的和其他貴族般一塵不染的強盜頭子,穿過人群走到地板中間,銀赫才恍然大悟。

“各位大人晚上好,我是血手大人麾下的傳令官,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蘭德饒有深意的瞧了一眼昔日的主子,開口說道。

“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強盜頭子!”布朗咬著牙吐出了這句話。

“攝政王大人,你這是在用自己的權威,來威脅我們的證人麼?”貝爾勒皺著眉頭,質問身旁的布朗。

“我只是難以理解,你們將所有這些手握帝國命脈的大人們聚在一起,只是為了聽一個強盜頭子胡扯!”布朗用拳頭捶著桌子,低沉的說道。

“各位大人,讓我們先聽聽他有什麼可說的,然後再做定奪,我看也不遲。”這個差事委實艱鉅卻不討好,弗雷滿是肥肉的脖子上,早已流滿了發亮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