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時延已經出門,但雨還沒有停。
時遲捧著手機玩了幾局遊戲,起身在書架上取下莊朝送給他的那本書。
淅淅瀝瀝的雨聲,更容易讓人靜下心看書,時遲翻看了幾十頁,從書裡取出一張樸實素淨的書籤。
【一生無憂。】
看到這四個字,時遲笑了一聲,把書籤放回書頁中。
“小遲,晚上你想吃什麼?”在時家做了十多年家政服務的王阿姨在外面敲門:“晚上只有你在家。”
“王姨,我今晚約了朋友,不在家吃。”時遲打開門,對門外的王阿姨道:“你做自己喜歡吃的就行。”
“好。”王阿姨笑著應下,轉身準備下樓。
“王姨。”時遲叫住她:“最近幾年,我不常回家,不知道爸媽飯菜口味變沒?”
“先生與夫人現在的口味比以前清淡,夫人說要養生。”王阿姨笑:“不過你每次回來,夫人都會特意囑咐,按照你的口味做飯。”
可是每次小遲都不願多陪先生與夫人一會兒,即便再豐盛的飯菜,也不能留住他。
王阿姨看著眼角含笑的時遲,沒把這話說出口。
時遲看著王阿姨下樓,俊秀的臉皺起來。
看來他這五年,真的很少陪伴爸媽。
他這麼過分,爸媽也沒打死他,真是感天動地的親子情。
臨近出門,時遲突然想起,自己不會開車,家裡請的兩位司機都有工作安排。
手機恰在此時響起。
“今天雨很大。”莊朝聲音還是那麼好聽。
時遲以為對方打電話來,是要取消今晚的擼串計劃。
“我來接你。”莊朝坐在車裡,看窗外的雨滴:“你住在哪?”
“住家裡。”從小被人捧著長大的時遲,並不覺得讓朋友專程過來接自己有什麼不對:“我給你發定位。”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不用,我記得。”莊朝語氣溫柔:“今天很冷,你多穿兩件衣服。”
結束通話電話,時遲換了一件厚毛衣,坐在沙發上給物業管家發消息,讓物業等會放莊朝進小區,然後玩著手機等莊朝上門。
“莊總,是這裡?”司機把車停在一道大門外,大門裡有棟別墅,整體清新雅緻。圍牆邊,種了很多花草,有花枝蔓過圍牆,花瓣被雨水打落在地,彷彿雨水中都瀰漫著花瓣的香味。
莊朝點頭,見司機要下車給他打傘,開口阻攔:“不用,我自己下車就行。”
司機立刻坐了回去。
在莊總身邊做事的人都知道,莊總說不用是真的不用,他討厭自作主張的人。
傘骨冰涼,莊朝看著時家打理得漂亮的院子,按響門鈴。
門鈴裡很快傳來時遲的聲音:“莊朝,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
別墅門開啟,穿著淺色外套的時遲從屋內衝出來。
電子大門還沒完全開啟,時遲已經跑出大門,躲到了莊朝的傘下。
“怎麼不打傘?”莊朝掏出手帕擦他臉上的雨水。
“就這麼幾步路,懶得打。”時遲扒拉幾下被雨淋過的頭髮,拉開車門彎腰坐了進去,扭頭見莊朝還站在車外,把頭探出:“外面冷,快上車。”
這理直氣壯反客為主的態度,彷彿他才是這輛車的主人。
莊朝收起傘,彎腰坐到時遲的身邊。
“嘶,大冷天最煩下雨。”時遲用手扒拉幾下被雨淋溼的頭髮,一條毛巾遞到了他面前。
“謝了。”時遲開始用毛巾擦頭髮,力道又狠又重,對自己濃密的頭髮沒有絲毫愛護之心。
莊朝指尖顫了顫,忍住奪過毛巾替他擦的衝動,彎腰從保溫箱裡取出一杯奶茶。
“專門給我的?”時遲放下毛巾,捧著奶茶喝起來:“味道不錯,在哪買的?”
“今天公司沒什麼事,我自己做的。”把毛巾從時遲膝蓋上拿起來,疊成四四方方放進旁邊的收納箱:“第一次做,你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我下次改進。”
“好喝,就是少了點。”時遲嫌棄奶茶杯有些小。
“等會吃燒烤,我怕你喝多奶茶,吃不下別的。”莊朝垂著眼瞼,笑聲溫柔:“下次再給你做。”
“好啊。”時遲想也不想就點頭。
燒烤鋪所在的街道比較擁堵,車輛很難開進去。時遲乾脆拉著莊朝下車,兩人打著傘往裡面走。
燈頭霓虹燈閃爍,莊朝看著與自己同打一把傘的時遲,放緩了腳步。
再喧鬧的街頭,也有終點。
燒烤店生意很好,即使是寒冷的雨天,也沒怎麼影響店裡的生意。
或許是莊朝提前安排過,所以進門就安排好了座位。聞著空氣中燒烤香味,時遲抬頭看莊朝:“要不要喝兩罐冰啤?”
時遲沒有成年前,很少喝酒,但今天可能氛圍到了,他有了喝酒的興致。
“好。”
事實證明,時遲的酒量不是太好,一罐啤酒下肚,臉頰已經染上一絲薄紅。
“不喝了。”把另一罐沒拉開的啤酒推到角落,時遲嘆氣:“喝酒傷肝,我要少喝。”
說完,又看莊朝一眼:“你也少喝。”
“好。”莊朝把已經拿到手裡的啤酒,放回桌面。
“我跟你們說,這家店的燒烤絕對好吃。”
“我們哥幾個出來擼串,不叫上遲子,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那不是要等你們的吃後評價,再叫遲子過來嘛。”
對話靜默片刻。
“耗子,遲子最近怎麼樣?”
“能吃能喝能睡。”
“上次看到他懟梁裴奕那個狗東西,老子解氣得很。”
“反正你們記住,別在遲子面前說漏……”
“遲子?!”陸浩看到坐在角落裡的時遲,一把捂住哥們的嘴,哈哈乾笑:“你怎麼在這?”
“擼串啊。”時遲懷疑地看著他們:“你們出來擼串不叫我,還是不是兄弟?”
陸浩默默瞥了眼跟時遲同桌,背對著他們的男人,這個背影看起來有些陌生,不像是他們這個圈子的人。
鬆開哥們,陸浩走到時遲旁邊,伸手去勾他脖子:“還好意思說我,你現在吃的是什……麼……”
最後兩個字輕飄飄,彷彿氣球突然被洩了氣。
不是,鈕祜祿朝怎麼在這裡?!
這是他會來的地方?
縮回準備勾時遲脖子的手,陸浩感覺外面的冷空氣彷彿穿透玻璃窗,竄進了他的喉嚨。
真他爹的魔幻世界撞聊齋,扯了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