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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文君,我沒有媽媽了。(9000字求訂閱)

許文君搬出了他的校長叔叔,然後讓期末考試變得異常可以通融。

蘇婉可以坐在他的旁邊。

以前的蘇婉就已經有些柔柔弱弱的了,現在更想一隻貓咪,真的貓咪,有膩歪,有無奈,說乖很乖巧,說不乖......你又有時抓不住她。

反正有夠折騰人的。

還好許文君期末考試完了,只需要公司和家兩邊跑,而且蘇婉除了對外交流能力,和一些行為出現了問題,其他慢慢比開始的時候好了很多。

至少和人可以交流了,就是交流著有些奇怪。

許文君帶著她基本上擱些天就去看看家裡找的心理醫生,

說了,就是病情趨於穩定了,能不能完全恢復,就要看她自己走不走得出來。

心理疾病嘛,沒準一下遇到什麼就加重了,又有可能沒準突然就又好了。

無藥可治,確實有些折騰人,但也沒有辦法,他想吐血都只能給憋著。

而且自閉症還不是徹底傻子,她有意識,有她現在的行為方式,也有自己簡單的判斷能力,特別蘇婉這種不是遺傳的,她其實比很多人都聰明,只是現在不知道怎麼表達了,看上去笨拙拙的。

許文君開始也沒明白,把人當傻子。

以為她刷牙都不能自主。

然後在衛生間,嗯,就那洗臉臺不遠處的位置,她很認真的來了一句,“你難道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許文君當場愣住了,保持了一隻手扶她腦袋一隻手拿著牙刷的姿勢一小會兒。

合著她現在還以為自己沒事兒,陪著她,圍著她轉悠,是因為我沒事兒?

開什麼玩笑!

本來這幾天辛辛苦苦寸步不離的。

心情一下就無語了,當即表示,我許文君去做其他的事情了,在管你我就是狗。

然後氣鼓鼓出了衛生間。

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然後就沒瞧見蘇婉出來,越坐越慌,“不會在衛生間出啥事兒吧?摔了?”

對於病人,心裡總是欠欠揪揪的,這多正常,於是許文君沒辦法,又跑進了衛生間。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蘇婉居然蹲著身子,和掉地上的肥皂玩得有來有回的,注意到許文君進來,

好傢伙,她也不看許文君,蹲著,小手輕輕的一捅一捅地上的肥皂,然後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任何打趣的味道,很認真的說著,“你是進來當小狗的嗎?”

“......”我當你二大爺!

許文君氣得夠嗆,把蹲地上的她逮了起來,給她手洗乾淨,“閉嘴,睡覺!”

挺正常的,自閉症嘛,語言功能退化,有些時候不知道什麼場合說什麼話,容易把別人搞自閉,不稀罕。

許文君心累的看著蘇婉睡著,本來現在其實也不用一直陪著她,她知道什麼危險,知道什麼不該,只要不和別人打交道,害怕別人傷害她,她一個人也能生活了。

許文君有些時候被她無意識但賊認真的話冒出來氣到之後,都想著,寒假把公司的事兒忙完,就給蘇婉丟回石城了,省得添堵。

當然也是想想,他還是很關心蘇婉的病情,並且希望她好起來的,坐在床邊,看著床上一臉平靜祥和的蘇婉,許文君給她輕輕挽了挽頭髮,雖然病了,但沒有要死要活的也好,畢竟病了總有康復的一天,死了真的就沒有一天了......

嗡嗡嗡,許文君剛想起身出門,洗個澡睡覺呢,放在內包裡的手機突然振動著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沐歌的,“喂,沐沐......”

剛打了聲招呼,還沒問什麼事兒呢,那邊有些著急的聲音就穿了過來。

許文君聽完,頭都快大了。

“什麼?也進醫院了?”

......

都說了,最近很亂。

確實,亂得跟一鍋粥一樣了!

吳媽進了醫院一個多月了,顧姨天天公司和醫院兩頭跑,吳媽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於是顧姨守著吳媽經常熬夜,一宿一宿睡不著。

心也累,這哪兒能扛得住啊,果不其然的病倒了。

“精神壓力很大,失眠很嚴重,身子狀況也十分的疲憊......”

許文君陪在沐歌旁邊,聽著醫生的吧啦吧啦。

顧姨怎麼能不累,當親媽的吳媽隨時有可能撒手人寰,沐沐歸根結底也是因為自己和文君鬧得不愉快,還有自己也忘不了......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

誰不心累?

誰沒壓力?

沐歌也累,她畢竟一個小女孩,雖然表面上看得大度,也盡力的表現得懂事,但,但夜深人靜悄無聲息的時候,她怎麼可能不多想一點,她又特麼不是聖人......

她也會想問席青岑,她也想知道一切,她更有些害怕蘇婉,如果真正徹底自私一點的話,她在深夜裡,甚至有過恐怖的想法,蘇婉一直病下去,會不會好一些......

因為包括許文君都知道,如果蘇婉病好了,那他們之間肯定還有......哎,有些時候,因為事態緊急,先逃避一些事情,但最終還是沒有解決,最終也有要面對它的一天。

沐歌沒有她想象中的強大。

但她不得不強大,吳媽病了,顧姨也病了,蘇婉也病了,許文君心力交瘁,她不能跟著任性無理取鬧添亂了......

懂事一點,秦沐歌。

等到最近的混亂過去,等到風平浪靜,

“文君會給你一張滿意的答卷的......或許。”

文君心裡藏著很多事的,他並沒有告訴我......

秦沐歌以前是無條件絕對信任許文君的,她也知道,或許文君藏著的一些事情是為了她好,但就是這種感覺,這種事情的發生,她雖然當著面懂事的說著沒事兒,但心底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加上了或許,而彼此之間信任的裂縫,或許就是從這簡單的“或許”兩字,開始了。

還是1月27日。

許文君期末考試結束的當天晚上,把蔣尹叫去家裡看護蘇婉,打算和沐歌來醫院看顧姨的許文君,在走廊聽完了醫生的叨叨,

禮貌的感謝了醫生之後。

終於可以進病房了,他剛到醫院就看見沐沐陪著醫生從顧姨的vip病房中走了出來,於是還沒進屋子,還沒見顧姨,醫生離開之後,才推門。

是醫院頂樓的套房,環境是很好,有獨立衛生間,有比較豪華的裝修......也有躺在病床上,一臉憔悴的顧姨。

她......也瘦了,臉頰消瘦了,臉色蒼白,即使是睡夢中,美麗的眉頭也緊緊皺著,看上去有種病美人的感覺。

“怎麼把自己搞得那麼累......”

許文君在心裡滴咕,卻不敢親暱的拉著顧姨的手說出來。

沒辦法,他倆之間的那點......誒,這估計也是顧姨眉頭緊皺的原因之一。

他只有默默的陪在沐歌的旁邊,一聲不吭的削著蘋果,顧姨是真的睡著了,沒呼嚕聲,睡著了的顧姨那種姿勢,和透露出來的氣質,都叫一個優雅。

把蘋果一塊一塊的遞到沐沐的手上,看著她精神也不太好,於是靠在她的耳邊輕輕的關心道,“怎麼了?昨晚休息得不好嗎?”

秦沐歌擠出了一個微笑,“沒事。”

許文君把蘋果給削了一個讓沐歌吃完,她都有些打瞌睡,“沐沐,要不你先回家,這裡有我在,我幫守著?”

顧姨沒結婚,沒有疼她的媽媽,爸爸也在外地,最疼她的吳媽也住院了,最近病情更重......顧姨很有錢,很有錢很有錢,但是呢,她沒有幾個不看她的錢,不看她的臉,只看是她,只因為是她顧怡,所以關心她的人......

她從小缺乏母愛,還是被拋棄的,她對情感更加的敏感,所以,她可能才在文君身上感受到她想要的關心,而在之前的醫生劉雨身上,只能感受到略微帶侵虐性的目光,和目的性的靠近和關心......

她寧願一輩子不愛,也不會跟這種人在一起,可很悲哀的是,因為她有錢,因為她漂亮,她遇到的都是這種人......如果許文君沒有重生,沒有他能看見未來的底氣,誰能不抱目的性的去接近顧怡呢?

如果不是因為沐歌,她是沐歌的小姨,開始的接觸就是比較單純的,後來的關心也是有跡可循的,許文君怎麼可能會變成因為她是顧姨,單純因為她是顧姨而關心她呢?

有些時候有緣有緣,就是這樣的,好像冥冥之中就有註定,可是卻又想老天爺開的一場玩笑,終究有緣無分。

最後還是許文君留下了,作為親人......

沐沐被他勸回去休息了,這丫頭黑眼圈都有了,也看著沒有之前的神采奕奕。

愁,太愁了!

如果要把許文君最近的生活比作什麼,那許文君一定會說是一包被一屁股壓上去的泡麵,稀碎!

他掉進感情漩渦了。

事業上邊,桃子穩步發展到了一種境界,沒有任何洶湧的波浪,即使沒有老闆感覺都可以積極向上,

而事業沒受的苦,

嚯,看上去在感情上邊一下補完,齊活了。

“水......”

沒睜開眼睛,很久沒聽見的聲音竄入了耳朵裡,顧姨的紅唇微啟。

這就是苦之一,也是最近這一系列的荒謬雜亂的開始。

沐歌的小姨......

許文君最近真覺得獲得什麼就要失去什麼,事業上獲得了四平八穩,感情上就雜亂無章。

沒吭聲,倒好水,然後放在桌上,才騰出手去把顧姨扶了起來,她不僅是累了,這次暈倒,也是因為感冒發燒,又守著她的倔強,和上次一樣,人都難受到不行了,也沒看醫生,怕吳媽擔心......一號擰巴人了,屬於是。

不過,這次她只有一個人,沒有人陪伴,沒有人安慰一個人默默承受。

而上一次,她有文君,失去過才會知道擁有時多麼美好......

顧姨有些迷湖的把眸子睜開,依稀看見了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身影,文君,是文君嗎......

她還沒徹底清醒,眼神迷離的伸出手,把一直擱在被窩裡,現在有些暖乎乎的小手打算放在了許文君的臉上......

要是他一直能夠在自己身邊多好,有人給她煮粥,有人會照顧自己,有人會關心自己是否在意了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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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的擱在許文君的臉上,感受到了那真實,顧姨像是觸電了一樣,陡然的睜大了眼睛,慌張的把手收了回來,“文......文君,你怎麼來了。”

許文君第一時間沒回答,而是重新端起了一旁的水杯,“看看,燙嗎。”

顧姨可是一點都做不到她心裡邊想的那樣平靜,她的內心很難走進,可一旦走進,她又難以放出。

說她矯情也罷,長情也好。

沒有得到就會幻想得到,越難得到,就又越想得到,她和文君的關係,要讓他們進一步,多難啊,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完全符合了她的內心。

她這位女性,內心並沒有因為和許文君拉開距離而變得平靜,反而更加的......

不說了,顧姨接過了杯子,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肚子裡其實有一大堆話憋著想和許文君說呢,又不敢說。

“顧姨,你呀你,上次都出了事兒,這次不長記性是吧?擔心吳媽可以理解,總不能次次也把自己折騰到醫院裡邊來吧......”許文君說著,總不能不說話吧,兩人不說話,坐在這兒,沒有什麼,都看著像有什麼似的。

“我下次注意......”顧姨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之後,就耷拉著頭,眼睛盯著手中的杯子。

“要吃蘋果嗎?我給你削?”

“不吃了,謝謝。”

“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我給你把燈拉上......”

“不,不了。”

得,要有多尷尬有多尷尬,談話簡直尬到了極致,而讓顧姨直接說,不用麻煩你了,你走吧。

她呀又說不出口,她一邊想要許文君的照顧,一邊又怕自己對不起秦沐歌。

你說她這人多擰巴吧。

不過許文君也不遑多讓,擰巴樹上擰巴果,擰巴樹下你和我,誰也別說誰。

坐了一會兒,許文君本來說他要不先回去了,話還沒說出口,病房門開了,進來了一道許文君應該是最近最討厭的一個人的身影,噠噠噠的,人還穿著高跟鞋。

“顧姨,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說著,頭也不回了,想要直接越過她,回家,懶得和她說話。

不過倒是被無奈的席青岑把手腕抓了一下,“我知道我錯了,坐下聊聊吧。”

也是很久沒見了,搞了那出事兒的席青岑,許文君並不想見到她,“我和你有什麼好聊的。”

“我去找沐歌了......”

席青岑她奶奶的,不說話,不出現還好,一說話就特麼是王炸。

“別這麼激動,我沒做什麼,只是解釋一下......”

“勞資用得著你解釋?”不對,應該是說,不是你,勞資需要解釋嗎!靠。

席青岑臉色沒有任何變動,

“我沒說什麼,就說我是同性戀......”

“???”不會說話你就不要說話!許文君真想把你沒事兒吧,這五個字貼席青岑腦門上,然後讓見到她的所有人都積極的問她,

“你沒事兒吧?你沒事兒吧!你沒事兒吧!?”

同性戀?這是個什麼鬼理由?

一時槽點太多,許文君都不知道從何吐起了。

“我暗戀的物件是顧怡......”

席青岑老老實實的說著。

許文君壓根不想看她了,而是看到那邊也開始頭疼了的顧姨,許文君沒二話,“精神科是在幾樓。”

然後伸手就要去拽席青岑,“我帶你去看看腦子。”

神經病,你是說我顧姨是同性戀?

那她那什麼的時候,喊個鬼的文君啊!

搞了半天,許文君終於明白了,兩人之間所謂的矛盾是個怎麼回事兒。

“顧姨救了你?於是你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但你知道這麼不對,最後疏遠了她......”

許文君坐在顧姨病床的一邊,席青岑坐在另一邊。

大戲,好一出大戲,“然後你就把這些給沐歌說了,並且加深了一下,就咬死了你是同性戀,顧姨一直在拒絕你,於是你看不慣顧姨,以及顧姨的身邊人幸福,所以從中作梗......”

什麼八點狗血檔的惡毒女二?

可這樣的解釋,加上顧姨的配合......

這事兒就這樣吧,告一段落。

“這事我責任全在我,我很想和你道歉,可你一直不接電話......”席青岑雖然神經刀,但她心裡有一桿秤,錯了就是錯了,她真的給許文君很認真的鞠躬道了歉,並且表示,“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可以和我提,我一定全力幫,算是我的補償。”

這次也像是直接當著許文君的面,當著顧姨的面,把距離拉開,事兒說得清清楚楚。

“行,除了正常工作,希望我們再不要有太多生活方面的聯絡。”許文君說得很堅決。

“......好。”

“顧姨,我先走了,有什麼你們聊。”

說著,許文君就離開了,留病房裡顧怡和席青岑兩人。

今天的席青岑打扮得很清爽,妝也是澹妝,衣服就是一套簡單的大衣,搭配牛仔褲和高幫鞋,少了一點咄咄逼人的女總裁的氣勢,多了些生活氣。

等許文君撂下話,走了之後,席青岑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沉默了有笑一會兒,最終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沒想到,某一天我會被一個男人說,我們不要再聯絡了......”

看得出來,顧姨和席青岑已經揹著許文君吵過好多次了,現在有些平靜。

“又不是不聯絡,只是讓你平常不聯絡,工作上,你們還在合作,見面相處的機會也不少......”

而我,卻連在任何場合,想和文君多點聯絡的資格都沒有。

顧姨手也擱在鋪蓋上,用力的把被子攥得皺巴巴的。

“走了。”

許文君離開沒多久,席青岑也揮揮手到了地下車庫,坐在架勢座上,緊緊抓著方向盤,沒點火,就抓著,眼神盯著前邊,有些一動不動的,

為什麼呢,這是為什麼呢?

在許文君決絕的說我們再也不見的時候,我的心會有一點心慌,只是一點點,但確實感受到了。

......

第二天,一大早,許文君知道沐歌在醫院,陪顧姨和吳媽,蔣尹期末考試過了也放寒假了,不過最近也不打算回石城了,看著蘇婉現在的樣子,

她昨天剛來的時候,都忍不住哭打了許文君好多下,“你看看,你把小婉折騰得......”

許文君當然是沉默,一大早起來,做好了粥,蔣尹也對他沒什麼好臉色,話都不和他說,而是端著碗就要去陪蘇婉一起吃。

許文君看著蘇婉有蔣尹陪,也可以了,於是就收拾收拾,用保溫盒把粥盛好,然後提著保溫盒,就到了醫院。

“沒吃早飯的吧?先喝點粥。”許文君進了屋就取出兩個小碗,給顧姨和沐歌各自盛了一碗,然後遞到了她們的手上,“小心燙。”

忙活著又給兩人削蘋果,這也就要感謝上輩子,許文君照顧人也照顧慣了,這些活,都熟悉。

而這些和吳媽做了一輩子一樣的舉動,又正是顧姨最想要的......

“你看你,嘴角都粘上了......”許文君真的有他的那份細心和溫柔,這是最吸引女生的了,輕輕揉搓著沐歌的嘴角。

顧姨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咬了一下勺子,她.....她是在嫉妒?

不行不行不行,不可以!

顧姨現在才開始慢慢理解了之前席青岑說過的那番話......深淵在凝視著她,稍不注意,她就會掉進去,然後沉淪。

因為放假了,徹底空下來的秦沐歌就一直會待在醫院。

而許文君就開始醫院公司家裡三頭跑。

顧姨感冒,倒是沒多嚴重,幾天就好了,在知道顧姨居然之前還自己回家了做清潔之後......許文君都無語了,說是吳媽不讓,但許文君現在才明白了,可能顧姨也不想,不願意,再有陌生人闖進她的生活。

那怎麼辦呢?

“辛苦你了......”

1月31日,在醫院裡,吳媽沉沉的睡著,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沐沐守在她的旁邊,而顧姨在另一邊學著削蘋果。

許文君則是,準備去收拾收拾顧姨的家。

“不辛苦,等會兒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做。”許文君最近,簡直人格魅力放光芒,以前結婚時候的呵護,和細心,此刻完完全全的展示了出來......

“我想吃水煮蝦了。”

“嗯,我一會兒去市場買一點......顧姨你呢?”

“我......我都可以。”

“那我去看看市場還有沒有三文魚,你不是喜歡吃三文魚嗎.....”

顧姨握刀的手,都緊緊用力,低著頭,任由頭髮簾上邊的青絲滑落......她好怕,怕許文君無微不至的照顧,怕看見許文君在她面前和沐歌的親密,

像是中了毒似的,她居然在想,如果,在那邊,被許文君抱著,輕輕親吻額頭的是自己,那該......

“砰。”

蘋果沒注意,輕輕的滑落掉在地上,

“顧姨,你怎麼了?”沐歌關心的靠了過來,扶住了她,“是身體又不舒服嗎?”

“沒......沒事。”顧姨快速的收拾了一下,把蘋果扔進了垃圾桶,然後進了廁所,看著鏡子裡邊的自己,幾個手指關節都被她捏得咯咯作響。

“天哪,顧怡,你醒醒吧,別再,別再這麼想下去了!”

又回到了席青岑之前說的.....

秦沐歌是她的侄女,她要來看吳媽,而作為沐歌的男朋友,他要照顧沐歌,包括照顧自己,這是錯嗎?這要掩耳盜鈴的避免嗎?

不對,這是一場考驗......

顧姨失魂落魄的雙手撐在了洗手檯上,她越來越沒了信心。

等到許文君晚上,把飯菜端來,又在醫院裡陪伴了她們,然後顧秋來醫院換班,她終於可以回到家了之後。

顧姨拖著有許文君照顧,身體並不累,但心靈快要累死了的身子,失神的回到了家,噠噠,輕輕彎下腰,用手把高跟鞋後腳跟一勾搭松下,啪嗒掉在了地上,啪嗒另一雙。

顧怡的腳丫踩在地板上,她就不喜歡穿拖鞋,有些喜歡冰涼的地板,透過冰絲的絲襪,一點點接觸肌膚的那種感覺,

來到冰箱前,想和牛奶,卻愣了一下,手放在開門的把手前邊,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沉默的扯下了冰箱前邊的一張黃色便利貼,是許文君留的,

“顧姨,冰箱裡有小蛋糕,還有給你煮的粥,蛋糕可以直接吃,粥你要自己熱熱,家裡我打掃了,你別忙活了,早點休息,身體不舒服要及時說......你和吳媽都是犟,明明這麼有錢,卻什麼都要自己......顧姨,這些天有我,等我開學了,你就給家裡重新找個保姆吧......”

顧姨手裡拿著黃色的便利貼,站在冰箱面前好半天,輕輕褪去了自己的大衣,就任由它掉落在地面上,開啟冰箱,端出裡邊的小蛋糕,沉默著坐在椅子上,手都微微有些顫抖的開啟了小蛋糕的包裝,一口一口,不知道為什麼,啪嗒啪嗒,臉上有水滴砸落,落在餐桌上,一滴一滴......吃著,顧姨不忘了抬手,一抹,再一抹。

好吃,但對她而言,又是這麼難吃。

難吃到,第二天。

“你別準備小蛋糕了,我不是很喜歡吃......”顧姨口是心非的對著許文君說,在高跟鞋裡邊的腳趾都輕輕用力,攥緊。

許文君一愣,然後點點頭,收拾東西就回顧姨家了,還是如常,顧秋過來了,顧姨就換回家休息。

沉默的回到家裡,第一時間就看向了冰箱,上邊今天是貼了一張粉紅色的便利貼。

顧姨鞋都沒有脫,抿著唇,走到了冰箱面前,便利貼不大,方方正正的,很小,但它卻似乎佔據了顧姨整個視線。

“不好吃嗎?我也覺得外邊蛋糕不怎麼好吃,我看見家裡有烤箱了,就想著自己搗鼓折騰一下,顧姨,冰箱裡,我自己做了點蛋糕,看上去還不錯,你每天晚上都吃得很少,這樣是不行的,回家一定得加點東西,不然什麼都不吃,一會兒又累垮了,不喜歡吃蛋糕,你喜歡吃什麼,我收拾完了,給你弄......”

今天顧姨沒有哭,而是沉默著,沉默的吃完了許文君的蛋糕,沉默的拿起了桌上的便利貼,回到了書房,開啟了保險櫃,把便利貼默默的放在了裡邊,和昨天的一起。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當每次顧秋換她回到家,她都會收到一張便利貼。

“工作壓力別太大,家裡有我,醫院有沐沐,你還有我們......”

“顧姨,你別把你內衣放著和衣服一起洗......我新買了一臺洗衣機,以後內衣就丟那裡面......”

小心翼翼的扯下了便利貼,看著乾乾淨淨的家,有條不紊的家,似乎家裡這裡也有許文君留下的身影,那裡也有,

坐餐桌上,喝著粥,時不時看著碗旁邊的便利貼,一眼兩眼,顧姨突然把碗放在了旁邊,拿出了筆,輕輕在便利貼後邊寫到,

顧怡,許文君......

......

本來放假也晚了,沒多久。

很快就要過年了。

大年三十,小區裡,幾個孩子一早晨起來就穿著羽絨服活蹦亂跳地跑到院子裡放鞭炮,

一零年,還沒有完全禁止煙花爆竹的。

他們放的有二踢腳、有掛鞭、還有些光亮不響的煙花,許文君趴在自家窗戶上一邊看一邊悠閒地抽著煙,孩子們玩得很高興,怦怦噹噹,噼裡啪啦,嘻嘻哈哈不斷,蹦出一股節日的喜氣。

他也終於難得閒下來一陣。

一個寒假,可過苦了許文君。

應該是說,就從顧姨家搬回寢室之後,就一片狼藉了。

他喜歡過年,這樣也終於可以老老實實的在家休息一天了。

老爸老媽都回老家了。

而28號剛回來,就去老家陪了陪奶奶的許文君打算今天自己在家清靜清靜,下午五點開車回去,除夕吃飯聚聚就行。

打了個電話去奶奶家,中午都不想動了。

那頭是他大伯接的,“……喂,文君吧?到哪兒了,多久到?”

“過年好啊。”許文君笑道:“大伯,我媽在嗎?”

“他們正包餃子呢,可能騰不出空,你等等我叫她一下?”

“不用,我就是說聲兒,今天中午可能不回來了,這邊有點事,等下午初一我再回去,不好意思了,中午先幫我給奶奶他們帶個好兒。”把菸頭掐滅。

許文君,現在在家裡很有地位,因為不僅是大學生,還是開公司的大學生,在一個家族裡,你的話語權大多都是透過你的社會地位來的,就是這麼現實。

也沒人勸他,許文君就安安靜靜在家睡到了下午四點,沒有感情,沒有病,沒有東跑西跑,就是寧靜。

鈴鈴鈴,當然還是,有愛情,

“喂,沐沐,到了?”

雖然吳媽已經是親人,但沐沐姓秦,她也有更多的親人,她爺爺拍板的,她們秦家一家人今年過年去南海過。

“嗯,到了,新年快樂,文君。”

“新年快樂。”

和沐歌簡單的聊了幾句,都在準備過年團圓,都忙活,結束通話電話,許文君好好的洗了澡洗了頭,明天可洗不澡了,畢竟老話不是說得好,大年初一洗頭,死舅舅。

使不得。

有了精神的許文君,開上車,就準備回老家了,路程不長也就一個來小時,大年三十,不堵車,趕回去吃晚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車上,放著小曲兒,看著原本喧囂的城市,有些人去樓空......賓士的中控,突然顯示了一個來電顯示的標識,趕緊一摁方向盤上的按鈕,是顧姨,接過就是撕心裂肺的哭聲。

“什麼?”

許文君立馬一個急剎車,然後點頭,一邊給奶奶家打電話,一邊往著京城趕,

一路暢行,大概四個小時。

許文君疲憊不堪的趕到了醫院。

看見了那個蹲在角落裡,不知道哭了多久的顧姨,忍著心疼,走了過去,輕輕的蹲了下去,“顧姨......”

這個時候,一動不動的顧姨才像是活了過來一些,有了點反應,緩緩的抬起了頭,眼睛已經哭得紅腫,臉色有些蒼白,

頭髮散落在肩膀上,見到許文君的那一刻,沒有說話,淚水卻是再次一下就譁然落下,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疼,

這才幾天沒見,許文君感覺顧姨好憔悴,眉宇中掩蓋不住的悲傷,痛苦不堪......

見到許文君,是文君,

顧姨終於忍不住了,勐的一下撲了過來,腿因為長時間的蹲姿變得有些使不上力,差點摔在地上,還好許文君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我在我在......”

聽到聲音,感受到他的溫度,他的聲音,他的懷抱,像是找到了依靠,找到了她心底的那個卷戀,淚一滴滴落在許文君的肩膀,拼命的想要抱緊一點,抱文君緊一點......

“文,文君,我沒有媽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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