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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亡者之光

查克,是一位老人。因為上了年紀,走不了太遠。離不開憐憫之城,也無法再去打獵,只能在城外的廢墟裡撿撿東西拿回來賣。

有時候運氣好,碰上不識貨的買家,能多少賺點吃的。有時候運氣好,遇到可憐他的買家,也能弄到點吃的。

也許是憐憫之城這個名字給查克帶來了好運,他竟然至今都沒餓死。

查克住在中心最外圍的一棟樓頂上。他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坐在陽臺上數星星。

在某個夜裡,查克又躺在陽臺的破沙發上望著天上的星星,忽然某片天空突然亮了起來,刺地他忍不住連連眨眼。

當查克揉完眼睛後,天空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好像剛才那片光只是查克的錯覺。

之後在某個夜晚,查克又看到了光,然後又是一次。

相隔幾天三次看到了光,查克覺得肯定不是自己眼花了。於是,他跟別人說起這件事,可惜沒有人附和他。好像除了老查克外,沒有人再看到過那片光。

查克不死心。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喜歡冒險的傢伙,雖然現在年紀大了。

查克按照天亮的方向推斷出光源所在的位置,他去那片地方找了很多次,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終究是年紀大了,走不了太多路了,沒多久查克就放棄了。而且後來光亮就再沒出現了,他也就忘了這件事。

林淼淼聽完查克的描述,心裡小有點激動。查克看到的光很可能是傳送陣啟動時發出的。犬蒙帶著禍鬥、駁和蠃魚過來,肯定不是一次傳送就能完成的。

按理說,犬蒙應該隱藏起傳送陣啟動時的光亮。但是殘留在憐憫之城的神秘能量,也許就是它使犬蒙無法完全掩蓋傳送陣使用時的動靜。

林淼淼從揹包裡取出一根醃火腿。這種醃火腿使用異獸的大腿肉醃製成的,味道不如沙蟲肉鮮美,但是可以存放更久。

林淼淼把醃火腿遞給老查克:“老伯,光源在哪?”

老查克滿意地接過醃火腿,用手指著不遠的地方:“那邊就是天亮的地方,那邊應該就是光源所在的地方。”

“謝了,老伯,”林淼淼站起身來,隨口說道,“要是找到什麼寶貝,回頭我分你哈。”

查克抬頭看著林淼淼的背影喊道:“小姑娘,要當心啊,憐憫之城...也有不值得憐憫的人。”

林淼淼沒有回頭,只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

趁著還沒天黑,林淼淼來到查克說的地方。

這裡是外城的廢墟,入目之處都是房屋殘骸。

林淼淼掃了一圈,什麼都沒發現。如果傳送陣真的在這片區域,那只能是在地下空間裡了。地面上有神秘能量阻擋,林淼淼要搜尋地下只能自己一點點翻找。

來之前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妖族的傳送陣既然藏在這裡,就肯定不會好找。

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林淼淼先返回中心區找過夜的地方。為了方便外出,林淼淼找了一棟中心邊緣的房子。

這棟房子是廢棄的,窗戶和屋頂上都有洞,房屋裡空蕩蕩的,連張破桌子都沒有。

林淼淼掏出幾張符篆,佈置好防禦陣法。然後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在法陣中間躺下來休息。

這裡環境不好,地面上又有莫名的神秘能量,很不適合修煉,所以林淼淼乾脆選擇了睡覺。

這幾天連著趕路挺累的,林淼淼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到了半夜,外面的風聲忽然大起來,好像還打起了雷,看樣子似乎快要下雨了。

不過,這些都影響不了林淼淼睡覺。

過了一會,果然下起雨來,雨點噼噼啪啪打在屋頂上,雨水從破洞的地方落進來,很快在地上積成了水窪。

在林淼淼所在的那塊地方,因為防禦法陣的作用,雨水和積水都不能進來,它們在遇到防禦屏障後自動繞開了這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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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一會雨就停了。

夜晚悄悄地,連蟲叫聲都聽不到。

忽然,林淼淼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快速翻身坐起來,跑到窗邊向不遠的地方望去。

只見不遠的地面上浮起一層紫色的光,這些光慢慢地擴散,凡是被它籠罩的地方無一活物。在它經過的地面上鋪著一層蟲子的屍體。

林淼淼皺著眉神情凝重,手上掐起一個法訣朝紫光丟去。

當法術落在紫光上,兩者相遇激發出一道閃電,隨即法術就被紫光吞噬了。

林淼淼頓時感覺頭皮發麻。這詭異的紫光應該跟憐憫之城的神秘能量有關,它的詭異程度讓林淼淼不禁聯想到了天雷。

它肯定不是天雷之力,但它的危險度可以跟天雷媲美。

林淼淼迅速轉身,眨眼就收拾好東西,衝出房子向中心區奔去。她跑出去沒多遠就遇到了人。

很多住在邊緣的人們都像林淼淼一樣,從房屋裡衝出來,揹著大包小包向中心區跑去。

林淼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老查克。

老查克從樓頂的陽臺把包裹丟下去,然後把繩子繞在腰上,看樣子他是打算直接從陽臺下來。

林淼淼一個縱身,一手抓著老查克落地,另一只手提起老查克的包裹,繼續跟著人群向中心區跑去。

老查克被林淼淼提在手上,努力抬起頭向林淼淼喊:“不要去中心路口,那裡人太多。去左邊那條街道,我白天擺攤那裡。”

林淼淼一個轉身,改道朝左邊街道跑去。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白天老查克擺攤的地方。

林淼淼放下老查克。老查克從地上爬起來,帶著林淼淼來到旁邊角落,開啟那裡的下水道的井蓋。

“下去!”老查克首先從下水道口跳了下去。

林淼淼提著老查克的包裹跟著跳了下去。

下水道不深,落地後老查克拿出了一根會發光的棍子,在前面領路:“跟我來。這裡太淺不安全,我們得去更深的地方。”

林淼淼提著包裹,跟在老查克身後。她有吸血鬼的夜視能力,黑暗的下水道對她來說跟外面的街道沒差別。

“老伯,那些紫光是什麼東西?”林淼淼小聲詢問。

“那是亡者之光,是亡者留下的詛咒,”老查克嘆了口氣,“憐憫之城曾經是冥夜星最大的城市,在傳說中的那件事發生時死去了太多的人,太多無辜的生命,這片土地因此而受到詛咒。”

“傳說中的那件事?”林淼淼好奇。

“不知道,時間過去太久了,久到大家都不記得到底是多久了。沒有任何記載,只有各種版本的猜測。有人說是城主忽然瘋了殺光了整座城的人,也有人說是有強敵入侵...不過就連這些傳說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吧,確實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林淼淼:“真是詛咒嗎?我看那紫光能殺死活物,但不會破壞房屋石頭之類的死物,還吞噬了我的攻擊。總覺得那應該是某種能量的顯像。”

“沒人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因為沒有人能在亡者之光中存活。在亡者之光剛出現的時候,有不少高手來研究過。在死了很多人後,大家都放棄了去追根究底。”

“那這亡者之光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嗎?”

“當然不是。有時候連著出現,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不見一次。”

“它只在晚上出現嗎?”

“這個是的。白天倒是從來沒見過亡者之光。”

在下水道裡走了半個小時左右,林淼淼和老查克來到了一個空間比較大的地方。

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應該是從其他街道的井蓋進來的。

老查克找到角落裡坐下來。林淼淼坐在他旁邊,把包裹遞給了他。

老查克從包裹裡翻出幾塊肉乾,遞給林淼淼幾塊。

林淼淼拿了一塊肉乾放在嘴裡嚼著:“這要持續多長時間?”

老查克:“一般都要到白天。如果累了就睡一會。這裡是大家公共的安全屋,沒人會在這裡亂來,比在地面上還要安全。”

林淼淼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她現在不困,四下張望著打量這裡的人們。

不斷地有人來到這個安全屋,有老查克的熟人過來打招呼。

“老查克,又沒死?這次你腿腳挺快啊。”

“嘿嘿,你小子死了,老子也死不了。老子福大命大。”

老查克的熟人看了旁邊的林淼淼一眼,然後在老查克的身邊坐下來。

大家都不說話,偶爾能聽到有人小聲的交談。有不少人打起了地鋪睡覺,大家都很自覺保持安靜。

林淼淼正打算閉眼休息,忽然就聽到旁邊某條通道裡傳來了說話聲。

可能是周圍的土壤含有神秘能量,下水道裡無法使用精神力,也無法使用神識。林淼淼皺眉看著傳來聲音的通道,莫名感覺到一絲不安。

很多人都聽到了通道傳來的聲音,大家都沒太在意。但是,忽然一支燃燒棒從通道丟了進來,驚得大家尖叫起來。

安全屋的人被嚇了一跳,那些睡著的人也清醒了,有人上去想要踩滅燃燒棒,也有人罵罵咧咧咒罵起來。

林淼淼沒有動。老查克和他的朋友也沒有動。

過了一會,一隊人走了進來。走在前面的幾個人明顯保鏢打扮,各個手裡都端著激光槍。後面的人似乎是科研人員,穿著研究員制服,被幾個保鏢保護在中間。

這幾個人看穿著打扮就不是普通人,加上保鏢手裡的激光槍,這一隊人一定是聯邦人。

林淼淼目光一閃,微微低下頭。

不知道這些人是李家在冥夜星研究所的人,還是從聯邦其他星球過來的。

這隊人一走進來,安全屋裡就安靜了下來。一部分畏懼他們手裡的激光槍,也有一部分畏懼他們的身份。

這些人一進來,安全屋裡的氣氛就變得有點怪異。有人主動讓出了地方,大家在安全屋裡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片。

聯邦那群人進來後很警惕,保鏢們把研究員們圍在中間,手裡的槍始終沒有放下過,有兩名保鏢的槍口衝著通道方向,剩下幾個的槍口則是朝著對面的人。

很不友好。聯邦這群人身上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不過,對面的人並沒有因此而暴躁,大家轉開視線,儘量不去看對面的聯邦人。

林淼淼靠在牆上,低著頭裝作睡覺的樣子。雖然神識不能用了,但五感還在,林淼淼能清楚地聽到聯邦人那邊的交談聲。

保鏢們互相沒有交談,他們有事也是用眼神和手勢來交談,顯然非常專業。

但幾個研究員就沒那麼小心了,他們雖然刻意放低了聲音,但仍然逃不過林淼淼的耳朵。

這些研究員來憐憫之地的目的就是研究這裡的神秘能量。在亡者之光來的時候,他們本來想留在地面上做檢測。但是,亡者之光的能量顯然超出了他們的理解,在付出了三名保鏢的姓名為代價後,他們終於逃進了下水道。

比較糟糕的是,這幾個研究員不是李家人,他們來自冥夜星外的某個星球,是某個研究機構的人員。

他們本來只是來冥夜星採集一些動植物的資料,在聽說憐憫之城這個地方後,他們就執意過來看一下。據說他們從這裡回去後就該離開冥夜星了。

這些研究員膽子挺大,他們在偷偷觀察對面的人,甚至小聲的議論,似乎沒有意識到對面的人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有人在觀察林淼淼,他似乎是認出了林淼淼。

“看那邊那個人,有沒有覺得眼熟?她好像是聯邦通緝犯。”

“哪個?那個女的?她是通緝犯嗎,感覺長得挺清秀的,怎麼會是通緝犯?你是不是看錯了,這裡可是冥夜星。”

“我覺得沒看錯,可惜這裡不能上星網,不然就找出通緝令對比一下。聽說有很多聯邦的通緝犯都逃到冥夜星了,就是因為這裡星網不通。”

“就算她真是通緝犯又怎麼樣,難道我們還能把她抓起來嗎?”

“可是難道就這麼不管?我要告訴保鏢,讓保鏢把她抓起來,然後把她押到空港基地。那邊不是有聯邦軍隊嗎,我們把她交給軍隊。”

“軍隊不管通緝犯的。你忘了,領隊跟我說過的。軍隊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那我們就帶她一起離開冥夜星...只要一出冥夜星,她就逃不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