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在5月17號,接到了議會的命令。
“根據議會的最新決議,你務必儘快展開越過國境線對來茵地區出擊的作戰行動。”
安寧看著命令,眉頭都擰成麻花了:“什麼玩意?”
送命令來的特派員是個小年輕,看安寧這個態度,便用高高在上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命令:“你務必儘快展開越過國境線對來茵地區……”
“我知道命令的內容是什麼,我是問為什麼會有這麼個玩意兒?”安寧打斷了年輕特派員的話,“我以為特派員是來勞軍的。”
安寧剛剛打了大勝仗,巴黎的國民議會還沒有反應,但是各地的國民議會已經送來了不少的勞軍物資。
他本來以為國民議會也會有所表示,沒想到送過來的是催促繼續向國境線進攻的命令。
而且還是這麼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特派員”送來的。
安寧仔細打量這特派員:臉龐看起來稚氣未脫,身上的衣服也不太合身,而且可能因為穿不慣這種好衣服,體態稍微有些拘謹。
應該是在雅各賓派奪權之後交了好運才嶄露頭角的新人。
“勞軍……”年輕的特派員遲疑了一下,“這……可能議會疏忽了,但是議會的命令也很重要!你想要人勞軍,我可以給議會寫信讓他們派人來,但進攻行動必須立刻發起!”
安寧:“不行,我軍沒有足夠的補給,不足以支援跨越國境的遠征作戰。”
特派員愣了一下,顯然安寧這個回答出乎他意料,在短暫的沉默後,他質問道:“為什麼不行,在義大利的遠征行動明明很順利!”
“那是因為南部比較穩定,能組織起足夠的運力來輸送補給,而且義大利那邊還有新成立的米蘭共和國的支援,最重要的是,義大利軍團人少。而北部的客觀情況,讓我們短時間內無法組織越過國境線的遠征。”
特派員:“那減少出征人數呢?”
安寧大張著嘴看著特派員,彷彿在看一個瘋子:“我們雖然獲得了勝利,但基本沒有打殲滅戰,敵人應該很快就能恢復被打散的部隊。用較少的軍隊越過國境是找死,我軍的訓練度還低。”
安寧頓了頓:“除非調動衛戍巴黎的精銳部隊。你確定要讓我把衛戍部隊調去進攻來茵嗎?巴黎只交給連訓練都沒有的新編部隊來保護?”
特派員:“那……反正議會的命令一定要執行!”
“議會的命令不合理,我作為法蘭西的軍事統帥,有權拒絕不合理的命令!你給我滾回議會去,就說弗羅斯特將軍閣下斷言現在不是進攻來茵地區的好時機,我們需要訓練部隊,需要整頓後勤,囤積物資!”
特派員:“可是……”
“你就回去原樣轉告的我話就好了!現在給我滾!”
年輕的特派員麻熘的滾了。
一直不說話的貝爾蒂埃這時候開口道:“這樣對議會的特派員真的好嗎?”
安寧:“有什麼好不好的?議會還能撤了我的司令職務嗎?”
“如果議會真的撤了你怎麼辦?”貝爾蒂埃問道。
在旁邊的繆拉一聽這個問題立刻扭頭就跑,大概是覺得這不是他應該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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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尹見狀也有樣學樣。
但是他們還沒熘掉,安寧就回答了:“就算我自己聽從議會的安排放棄指揮權,我的部隊也不會答應的。為了避免部隊譁變帶來更大的混亂,我只能無視議會的所謂命令了。議會一定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
如果議會不理解,就用乾脆利落的辦法,讓他們理解。
比如葡萄彈。
安寧並沒有發現,這個時候他想這些內容,完全沒有半點牴觸,相關的想法很順理成章的就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了。
至少他自己心裡,已經做好了進行事實上的軍事獨裁的準備,只是他自己並未意識到這一點。
貝爾蒂埃看安寧的眼神,也戴上了複雜的味道。
而沒來得及跑的繆拉和內尹都尬在原地,不知所措。
安寧倒是沒有覺得有任何問題,繼續談正事:“為了確保邊境線的安全,我們要增強兩個要塞和一系列邊境城市的駐軍,補給的問題卡諾和當地國民議會會解決的。另外就是叛軍,我認為可以把最近的戰鬥中表現突出的老仲馬、克來貝爾和莫羅提拔起來作為平叛軍的指揮。”
貝爾蒂埃:“克來貝爾和莫羅沒問題,但老仲馬是個黑人。”
“黑人怎麼了?只要有才能,就可以指揮軍隊,這就是共和國軍隊和舊王國軍最大的不一樣!
“這可以作為一個絕佳的宣傳範例!”安寧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我會親自寫信給卡諾,給他們升官。”
貝爾蒂埃提醒道:“將軍軍銜需要議會批准。”
“竟然需要議會批准麼!真該死。”安寧罵了一句,“行吧,那就我親自寫信要求議會批准他們的將軍任命。”
安寧頓了頓:“看來我有必要先回巴黎一趟。”
貝爾蒂埃:“您出巴黎不到半個月,就取得了如此輝煌的勝利,巴黎一定會熱情的歡迎您。”
安寧:“我相信他們會的。”
這時候一名士兵進了司令部:“將軍,外面有從里昂來的使者。”
安寧挑了挑眉毛:“里昂?那可是夠遠的啊。”
貝爾蒂埃:“會不會是令尊出了什麼問題?”
安寧皺著眉頭,說實話他一直對這個時空的父母沒有什麼感情,只是一直給他們寄錢,以此逃避自己作為兒子應該承擔的責任。
一直以來倒也相安無事,因為他家就沒幾個識字的,寫信都要找人代寫,很不方便。
難道和父母直接互動是無法避免的嗎?
安寧這沒想著,對報信的士兵說:“讓使者進來吧。”
士兵立刻讓出路,對外面說了句:“使者先生,請進吧。”
一名打扮得文質彬彬的紳士進了房間,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僕人,抱著一個用油紙包好的棍狀物。
紳士對安寧行脫帽禮:“將軍閣下,我代表富歇先生向您問好!”
——原來是富歇這個變色龍。
安寧稍微放下心:“他的問候我收到了,還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富歇先生給您準備一件小禮物。”
說著紳士從僕人手裡拿過那個棒狀物,小心的撕開油紙。
於是一把純金的旗杆出現在安寧面前,旗杆頭部凋刻著一支展翅的雄鷹。
紳士:“鷹徽的式樣,模彷了畫冊裡的羅馬鷹徽,富歇先生認為您一定會喜歡的。”
安寧好不容易合攏自己的嘴巴:“對,是的,我是‘很喜歡’。”
媽的,我又不是拿破崙,沒有真的要鷹徽啊靠!
這下傳言要特麼變成真了啊!